「相公。」

顏卿歡喜的撲進男人懷裡,被男人穩穩的接住。

說是撲,其實都算是倒了,但好歹是還能站得住。

在門口的可不只是宋彪,還有高相,還有帶路的小太監。

還有,正好過來要去後宮的皇帝陛下。

皇帝一來,正正就來到個身披純白色狐狸毛披風的嬌小身子撲進他威武的大將軍懷裡。

因為被宋彪那威武的身形給擋住了,皇帝並沒有看到那人的模樣。

但那聲嬌嬌軟軟的相公,皇帝是聽得清清楚楚。

皇宮大內里,也是讓皇帝大開眼界了。

即便不是光天化日,也是眾目睽睽,罪行肯定是定了。

皇帝也喝了好些酒,有微醺的醉意。

他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態,看到了自己的大將軍在他後宮門口抱了個小嬌娘,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他又不是醉得狠了,也不是沒長腦子,不會以為他的大將軍跟他的妃子當著他的面給他戴綠帽子。

宋彪能在這兒,除了接他那心心念念,天天都掛在嘴邊的媳婦兒,沒有別的可能。

還有高相不也在麼,高相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可頭一遭啊。

太監宮女跪下拜皇帝,宋彪懷裡抱著人,不慌不忙,還記得給他媳婦兒攏了攏披風,好裹得更嚴實些。

這會兒高夫人正在跟高相小聲解釋著,一見皇帝來了,都趕緊下跪叩拜。

宋彪摟著媳婦兒剛轉身要跪,就聽皇帝說,「大過年的,都免了吧。」

下一刻,皇帝的話就落在顏卿身上。

「看來你夫人是醉了,趕緊回去吧。」

皇帝當然在看歪在宋彪懷裡的人,可惜被宋彪用披風遮了大半張臉,只能看到一雙迷濛的眼。

看向他的時候,有好奇也有驚慌。

他好歹是一國之君,還能對臣子的夫人起齷蹉心思?

只是因為剛才那聲相公,讓皇帝想起來皇后,皇后嫁與他是的時候也這般喚過他。

後來,便是世子,太子,陛下,再沒有聽她喚過相公。

莫名的,他竟然有些羨慕起宋彪來,也尤其的想念他的皇后,他的妻子。

是以,皇帝便是想趕緊的打發走了這些礙眼的人,他好回去見他的妻。

宋彪巴不得趕緊回去了,生怕他媳婦兒被皇帝看了去。

他媳婦兒現在這模樣,只能他看,他心眼兒小著呢。

得了皇帝的恩典,宋彪麻溜的行了禮告退。

皇帝還說看他媳婦兒醉了,給他賜……

看他這麼著急,心頭又起了氣,且讓他自個兒走吧。

哼!朕還著急呢。

只有宋彪知道,他媳婦兒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除了醉了酒,還怕皇帝。

剛才她在自己懷裡都僵直了身子,捏著他的手也用了力。

顏卿當然怕了,那可是皇帝啊,是九五至尊天下主宰,就站在她面前,她如何不緊張不怕。

她醉了酒,也不是醉到人事不省的地步,她還記得自己是在宮裡,還記得宮裡的規矩。

現在,皇帝便是要砍他們的頭也是有理有據。

他們不知道,在他們先走之後,高相和夫人還為他們求情解釋來著。

剛才那一下可嚇得他們不輕,尤其是在宋彪真的就摟著他媳婦兒走了後,高相都不由替他捏了把汗。

「請陛下恕罪,宋將軍他只是擔心夫人身體不適,只是情急才做出此舉,並非有意冒犯陛下。」

好歹是姻親,宋彪被治了罪,他閨女也好不好,便是為了他閨女,高相也得做這個和事佬求情。

「哼!他那狗德性朕還不知道,念在今兒過年的份上,朕便不與他計較了,且扣三月俸祿吧。

行了,你們也早些回去。」

高相與夫人又要拜,被皇帝不耐煩的趕走。

皇帝轉身進了門,留高相和夫人互相看著對方,也相攜著離開。

高相年歲大了,天黑有雪路滑也不好走。

等他們出了宮門,哪裡還有宋家馬車的影兒。

宋彪也在馬車裡,顏卿這會兒窩在他懷裡,還一陣陣的後怕來。

「相公,我們是不是得罪了陛下,犯了宮裡的忌諱?」

她記得的,還記得清清楚楚。

「沒事,陛下這不是讓我們走了麼,陛下沒那麼小氣的,大不了是扣我半年俸祿。」

宋彪可沒有跟媳婦兒說,他才被因為殿前撒潑被扣了一年的俸祿。

如今他們家也不指著他這點兒的俸祿過日子,扣不扣的都無所謂。

顏卿雙手撐著在男人肩膀上,努力仔細的看著男人的臉,確定他一臉輕鬆不是說謊誆她,這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

然後,她就撐不住又趴回了男人懷裡。

當然,還不忘誇她的男人。

「相公最厲害了。」

「乖,回家。」宋彪黑著個臉,說出的話卻是溫柔的,摟著媳婦兒的手還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

顏卿趴在他懷裡可看不到他臉黑不黑,她只放心於不被皇帝治罪。

「困。」

馬車搖搖晃晃的,她本就頭暈,這會兒搖得更暈了,想睡覺。

「睡,到了相公叫你。」

說著,宋彪還特意趟平了些,好讓媳婦兒趴在他懷裡能舒服些。

趴在男人懷裡,呼吸間都是男人熟悉的氣息,讓顏卿極其安心,還真就睡著了。

宋彪說到了喊她,哪就能捨得喊她,直接抱著人回去。

家裡人都沒睡,看著他抱著顏卿回來,還嚇了一跳。

「喝了幾杯酒,醉了,這是睡著了,沒事兒。」

聽了他的解釋這才放心,也不住叮囑宋彪好生照顧著。

得了,又不用守歲,該睡覺睡覺。

只是,今年的跨年炮仗註定又是宋回起來放。

嫂子都醉了,還能指望他哥半夜起來放炮仗?

剛被男人放下顏卿就醒了,許是剛才睡了一會兒,現在她又覺得清醒了些。

看著自家熟悉的地方,顏卿也知道是回家了,她這會兒就在床上,男人立在床邊上脫衣裳。

「還沒洗漱。」

男人這架勢明顯是要睡了,一身的酒氣,醜死了。

平日裡她嫌棄男人一身的酒氣,現在輪到她嫌棄自己了。

當然,男人身上的酒氣比她還重,她更嫌棄。

看著男人眉頭皺到了一起,絕對能夾蒼蠅的程度。

他定然又想偷懶,可不能容忍他在大過年這天還偷懶。

「人家還沒有洗漱,相公也沒有洗漱。」

顏卿夠著身子就要探出床來,還伸手來拉宋彪的手臂。

拉住了,仰著頭臉巴巴的望著男人,哼哼的撒嬌,「好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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