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圍著404工作室的辦公場地轉了一圈，完全摸清楚了這家公司目前的狀態。
當然，摸清了不代表理解了。
他看到這些員工在大廳里紛紛練習攀岩跑酷，保潔阿姨在鏟屎，還有很多隻小貓在到處撒歡。走在公司里就像開盲盒一樣，時不時地就會看到一隻花色不同的小貓從角落中鑽出來，好奇地偷瞄一眼又快速跑開。
而後，張啟一言不發地退到門口，開始打電話。
趙浩岩練得一頭汗，到旁邊去拿了瓶礦泉水擰開噸噸噸地喝了幾口，然後問在一旁悠閒玩手機的李如山：「李總，他打電話去了，沒事吧？」
作為投資人，李如山不是404工作室的員工，當然是全場唯一不需要參加攀岩和跑酷訓練的人。
他坐在一邊玩著手機，看著大家累得滿頭大汗，頗為愜意。
時不時有人向他投來幽怨的眼神，似乎在說，憑什麼他不用練啊！
但沒辦法，投資人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李如山玩著手機，假裝不在意：「張叔想打電話就打嘛，就算他給我爺爺告狀又怎麼樣，我這都是嚴格按照協議來的，有理有據！」
只是他表面上裝得理直氣壯，但細微的表情和動作還是出賣了自己。
李如山時不時地看向張啟的方向，表情中隱約透出擔心。
他還真有點擔心張啟打小報告之後，自家老爺子說話不算話。
畢竟之前他花完那一個億的時候，老爺子就已經給他上過一課。這老爺子坑起孫子來可是一點都不含糊。
過了幾分鐘，似乎張啟那邊已經全都彙報完畢了。
他拿著手機，快步來到李如山面前：「李總讓你接電話。」
李如山有些心虛地接過電話：「喂？爺爺！想我沒有啊？」
電話里傳來李石的爽朗的笑聲：「小山吶，聽說你最近每天都往投資的公司跑？很勤奮啊。」
李如山感覺自己更虛了，但還是努力保持理不直氣也壯的姿態：「當然了爺爺，我一直都是這麼勤奮的！」
李石並沒有戳穿他，而是笑道：「我聽說，你投的那家遊戲公司，租了個跑酷攀岩館當辦公場地？還養了好幾隻貓？每天帶著全體員工練習跑酷和攀岩？」
李如山趕忙解釋道：「對啊！不過爺爺伱聽我說，這都是有原因的！
「這家公司正在製作的是一款跑酷類的恐怖遊戲，為了讓員工更好地設計跑酷遊戲的玩法，當然要身體力行地親自體驗一下了！還有貓貓，那也都是為了遊戲取材啊！」
雖說李如山自己也不太信，但為了忽悠親爺爺，也只能拿出路知行當初胡說八道的那個勁頭。
李石一點都不生氣：「哈哈哈，好啊，這倒是挺有趣的，讓我想到了一位故人。哎呀，物是人非呀。」
李如山好奇道：「嗯？什麼故人？」
李石沒有回答，而是換了話題：「聽起來，你似乎對跑酷和攀岩也挺有興趣的？那我覺得你也可以投一個跑酷攀岩館嘛，否則你那五個億什麼時候才能花出去。」
李如山雙眼睜大，感覺太陽簡直是從西邊出來了：「啊？爺爺，我……我可以嗎？」
投資跑酷攀岩館？
這肯定能賠！之前這家跑酷攀岩館的老闆鄧宇峰，不就是因為這個館賠了很多錢，所以才被迫轉讓的麼？
但李如山轉念又一想：「也不對啊，爺爺，這些跑酷攀岩館也花不了多少錢的，轉讓費才四五十萬就到頂了，哪怕我從頭自己搞個新場館，自己裝修，一百多萬也就打住了，這沒什麼意思啊。」
對於普通人來說，一百多萬或許是個天文數字，但對李如山來說，相較於那五個億，這簡直就是九牛一毛。
實在有些提不起興趣。
李石呵呵一笑：「你看你這孩子，讓你多跟爺爺學學投資，你不學，現在用到了抓瞎了吧？你就算是想虧掉這些錢，那也得按照套路來啊。
「之前跟你講過，投資第一課是兵不厭詐，口頭的承諾一概不能算數，必須落在紙面上。現在爺爺告訴你投資第二課，那就是不要總想著一口吃個胖子，得穩紮穩打，一步步地來。
「外行人做投資，總想著一下賺個大的，這種基本上都會失敗。你想反著來，那也不能總想著一下賠個大的，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嘛。
「這一家店確實只能花上百萬，但如果你確認了它的盈利或虧損以後，那你多開幾家連鎖店，這速度不就快起來了嗎？」
李如山簡直是幸福得有些不敢相信：「爺爺，您說的是認真的嗎？我都有點不敢相信了！您會對我這麼好？」
李石：「傻孩子說什麼呢，我畢竟是你爺爺。不過呢，作為這節課的報酬，以及我允許你在一家店虧損的情況下還多開分店的交換，我得額外提出一個條件。你答應了，我就允許你多開分店，你不答應，那我可就不同意了。」
李如山表情一滯：「爺爺，這些合同上都沒寫啊！」
李石哈哈一笑：「所以接下來是投資第三課：一定要掌握最終解釋權！你回去仔細看看我們的協議，是不是有一行小字：如果出現約定之外的情況以我為準？」
「噗！」
李如山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爺爺！不帶你這麼玩的！」
李石嘆了口氣：「哎，這能怪誰呢，當初讓你學投資你不學，現在好了吧，被人耍得團團轉。也幸虧是你爺爺坑你，這要是換個別人，早把你騙得褲衩子都不剩了。」
李如山徹底無語了：「行……我要答應什麼條件你才允許我多開分店？」
李石呵呵一笑：「你放心，這條件很簡單。你之前也說了，為了在遊戲里做出攀岩跑酷系統，所有員工就得在現實中學攀岩和跑酷。爺爺很贊同你的看法。
「那按照這個邏輯，你想開個跑酷攀岩館，是不是更得自己在現實中多練練？
「所以爺爺的條件是，你跟著這家遊戲公司每天訓練，那爺爺就允許你開跑酷攀岩館，而且可以多開幾家分店。」
李如山一時語塞：「啊？這……爺爺，能換一個條件嗎？」
以他的性格，恨不得每天癱在沙發里一動不動，去學跑酷攀岩？這不是要他的小命嗎！
但李石的態度很堅決：「那不行，必須是這個條件，否則免談。」
李如山無奈了，左思右想，最終為了虧錢大業而下定決心：「行！我同意了！」
李石哈哈一笑：「好哎，回頭爺爺擬一份電子協議給你發過去。這事，我就讓張啟監督你了，你可不能偷懶啊。」
掛了電話，李如山表情複雜。
怎麼聊著聊著，還把自己折進去了……
但不得不說，李石給的條件實在太有誘惑力了。
之前確實是他的思路沒打開，實體店這種東西，一家店可能花不了多少錢，但這玩意可以開連鎖啊！十家店，一百家店，這燒的錢不就打著滾地往上翻了嗎？
唯一可惜的就是之前沒想到，沒寫到合同里！
更沒想到親爺爺果然是個老狐狸，竟然還偷偷摸摸地搞了個最終解釋權，輕鬆地就把李如山給拿捏了。
但不管怎麼說，事已至此，為了更快地花光這五個億，李如山也只能犧牲一下了。
他對鍾海濱說道：「鍾教練，從今天開始我決定與大家同甘共苦！請你也幫我安排一下訓練計劃吧！」
鍾海濱表情茫然，有些搞不懂這是什麼神展開。
這些人看起來都不像是喜歡攀岩和跑酷的人啊？尤其是這位李總，看起來完全就是宅男啊？
怎麼突然都轉性了？
不過看著李如山這真摯的眼神，他還是點頭：「沒問題，李總，你就和路總一組，從最基礎的動作開始練起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