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最後一記和弦落下尾音,四周零零落落的響起掌聲,甚至也有些膽大的觀眾在大聲喊著———再來一個,再來一個啊!

「年輕人歌聲真不錯!想當年哥也是———」

「斯國一!」

「帥!」

......

渡邊純微微躬身,嘴角噙著一抹笑意,轉身將吉他遞給那位街頭女歌手。

「阿里嘎多!」

......

短髮妹子仰望著他,訥訥說不出話來,呆呆地接過吉他,臉上浮起一朵紅暈。

「不......用謝,請問———」

女孩還待說些什麼,可是渡邊純已經朝麻友友走過去。

「姐,我看見一個老同學了,去打打招呼就過來,你們先到那邊的小吃攤去吃點東西吧!」

「嗨!」

老同學?渡邊麻友歪了歪腦袋,露出不解的神情,哪來的老同學,這麼巧?

「阿純唱歌真好聽啊,真想聽他再唱一首!」木崎尤利婭雙手握拳放在胸前,望著渡邊純離去的背影,眼裡充滿了小星星。

宮脇咲良未說話,同樣看著渡邊純消失在人群里。

「我們去那邊買點喝的吧,渴死了!」

渡邊麻友當先朝著小吃攤走去,木琦跟在後面,兩人走了幾步,卻發現宮脇咲良站在原地未動。

「Sakura,你在發什麼呆,迷上阿純了嗎?等他回來,我給你說一聲哦!」

木琦尤利婭走過來摸了一下她的小臉。

「你說什麼?」

宮脇咲良臉上露出迷糊的表情,呆萌萌的。

渡邊純突破人群,順著櫻花大道轉了一圈,卻並未發現那道靚麗的身影。

「奇怪了?人呢?」

在人群中看到她的那一眼,那淚眼朦朧的樣子,心臟就被狠狠的敲擊了一下,如潮水般洶湧而來的衝動席捲了他。

所以他才會這樣莫名其妙的隨便找了個藉口出來找那個女孩。

可是行人如織,卻唯獨找不到那個心念之人。

他站在道路中心,緩緩轉了一個圈,眼神細緻的打量了每一位過往的行人,一絲不苟的,就像一台精密的掃描機器,他的眼睛就是鷹眼。

可是依然一無所獲,她到哪裡去了呢?

心中頓生迷惘之感,卻並未有絲毫的猶豫,他向著道路的盡頭走去,或者在那兒,能夠找到她。

於是上野公園的櫻花大道上出現了這樣一位奇怪的少年,他茫然四顧,腳步不停,急速的在人群中掠過,就像一條逆流而上的鯉魚。

終於,在轉角處,那道纖弱的背影一閃即逝,消失在櫻樹群里。

在那裡,就在那裡!

我找到她了,真是幸運!

「哎呀,好痛!」

驚喜間,只察覺撞到一個小小的身體,隨之響起的還有孩童的痛呼聲。

一位穿著玫紅背帶裙留著蘑菇頭的小女孩被他撞倒在地。

「斯米馬賽!「渡邊純趕緊鞠躬向這個五六歲小孩的父母鞠躬致歉。

小女孩父母臉上的表情雖然有些不悅,可是看女兒也只是坐倒在地,並未哭泣的樣子,應該無大礙,於是刻板地回覆:

「大丈夫(沒關係)!」

......

這段小小的插曲過後,渡邊純再度衝到道路轉角,早已芳蹤渺渺。

心內不禁有些懊惱。

卻又不知這懊惱又是為何?

他也沒打算回去,路過神社,又經過一排青銅燈籠的東照宮,渡邊純對找到那個女生已經不抱希望,看來應該是走岔道了。

恍惚間,來到一塊巨大的岩石前,渡邊純繞著聳立的大石走了一圈,只見正面刻著「不忍池」三個大字。

繞過大石,去往池邊,花樹掩映間,有一片幽深的湖水。一些賞櫻之人蕩舟於湖面之上,波光蕩漾指間映照著斑斕的花樹,與心愛之人泛舟於這湖面之上,肩並著肩,即使不說話,光這漫天墜落的櫻花就已經讓人迷醉。

渡邊純欣賞了一番景致,打算原路返回。

而就在他身旁隔著四五顆櫻樹之間,有一位身著淡藍色圓領長袖蕾絲上衣的女生站在木質欄杆前。

她的注意力集中在欄杆上那只有著黑白色羽毛、鮮紅足喙的海鷗之SH鷗伏在寬闊的欄杆上,眯著眼睛,似乎在瞌睡。

女孩就那麼靜靜地看著那隻海鷗,除了海鷗,欄杆下的野草垛里,還棲息著兩隻黑色的野鴨。

女孩躡手躡腳地朝那隻海鷗走去,還沒靠近,手機鈴聲忽然大作,頓時嚇了一跳,海鷗也同樣驚醒,迷糊地翻了翻眼皮,在欄杆上跳了幾下,隨即飛到不遠處的櫻花樹上棲息去了。

女孩跺了跺腳,臉上露出懊惱的表情,她從紅色的包包里掏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隨即一聲驚呼:

「牙敗,肘子,忘了你還在等我!」

說著,她接通手機,匆匆忙忙的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渡邊純剛好轉身,不巧就看到她舉著手機說話,從眼前經過。

他剛伸出手,想打一聲招呼,手舉到半空中才後知後覺,自己好像有點唐突了。

之前在烤肉店遇到,現在又在這裡偶遇,兩人又素不相識,這樣冒昧的問好,是不是有點......會被當成尾隨的痴漢嗎?

猶疑間,女孩已經走出老遠。

雖然理智告訴他不要再跟上去了,萬一被發現真的會被當成痴漢,反正乃木坂46戀愛禁止,半個月後電影殺青返回東京,再從長計議,可是心裡依然有一股力量在不由自主的驅使著他。

即使被當成痴漢也無所謂,他義無反顧的再次跟了上去。

女孩腳步很快,似乎有什麼急事,繞過不忍池,沿著原路返回櫻花大道。

一路上,渡邊純亦步亦趨,幸好遊人太多,並未被她所察覺。

只見她舉手朝著遠處揮動著。

「肘子,我在這裡!」

「你到哪裡去了?章魚燒都涼了,真是的!」高山一実將她的那份小吃遞了過去。

「嘻嘻!」西野七瀨努了努嘴,眼神無意識的飄動了一下,嘴唇微動,並未看到明顯的口型,聲音清晰的傳出。

「到不忍池那邊轉了一下,忘記時間了。」

「之前不是還聽歌嗎?我走過去的時候,也不見你人影,不過那兩個女生唱歌真好聽!」

「是嗎?」西野七瀨的腦子裡卻閃過那位櫻樹般的少年,隨即用力晃了晃腦袋。

「娜娜賽,你沒事晃腦袋做什麼?頭疼嗎?」

「不是......肘子,你還記得烤肉店裡坐在麻友友桑旁邊的那個男生嗎?」

「那個很帥的男生是吧,我早就注意到他了,是一個小帥哥呢,不過他好像一直盯著你看吧?」

「你......注意到了?」

「我最討厭那種仗著自己長得帥就到處勾搭的男生了,娜娜賽,以後你要是碰到這樣的男生,最好離遠點!」

「啊?」

「你這麼單純,很容易被那種長得好看,又會說甜言蜜語的男生騙的!」

「我又不是瑪雅那樣的baka!」西野七瀨不滿地抱怨,肘子也太小看人了嘛!

「我只是提醒你,外表長得帥的男生最靠不住了!」

「你好像很有經驗?是進團前的事嗎?」

「什麼進團前啊,沒有的事!」高山一実眼神躲閃,忽然指著前方說道:

「麻衣羊,還有沙友理,今天真是巧了!」

「我們偷偷的過去,嚇一嚇她們!」西野七瀨眼裡閃過一道狡黠。

「恩,你跟著我!」

二女鬼鬼祟祟的順著人流朝前方兩位正說笑著的靚麗女生走去。

渡邊純跟著後面,好笑的看著這一幕,不過聽到她們提到麻衣羊的名字,朝前方眺望,果然在離他不到七八米的距離,有兩位身姿窈窕的女生。

棕色披肩長發的那位,偶然間側過臉來,確實就是白石麻衣。

心裡燃燒的烈焰忽然間被一盆冰水澆滅,渡邊純快步穿越人群,超過西野七瀨和高山一実,再超過白石麻衣和松村沙友理,忽然間回頭朝她看去。

時光仿佛突然停滯。

近在咫尺間,看著她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封存在記憶深處的那些記憶如同迎面呼嘯而來的列車一樣向他衝來。

無處可躲,被撞成血紅的粉末。

仿佛時間過了許久,實際上只是彈指一剎那。

很好,一切正常,並未再度出現失去意識的異狀,除了怦怦直跳的心臟在宣告著它的反抗。

渡邊純嘴角露出一縷自嘲的笑,回過頭來的一瞬間最後瞥了西野七瀨一眼。

再度與她的目光碰上。

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朝她露出一抹溫暖的笑容。

時空仿佛再度恢復原本的流速,渡邊純笑容燦爛地走在人群里,褲袋裡的手機震動個不停。不遠處,渡邊麻友將手機放下,朝他興奮地招了招手。

「你到哪裡去了?等了你好久!」

「明明看到那個老同學的,不知怎麼就找不到了,衛生間又找了許久!」

渡邊純撒起謊來倒是臉不紅心不跳。

在女生面前撒謊,應該是男人世世代代遺傳下來的基因吧。

「給你!」宮脇咲良從旁遞過來一瓶三得利的烏龍茶飲料。

「阿里嘎多!」渡邊純伸手接過,痛快地灌了一大口。

「看那邊,那是麻衣羊吧!」木崎尤利婭指著後方。

「恩,沙友理、高SX野都在!」宮脇咲良有些驚訝地望去。

「好像是阿純提議到上野公園來的吧?」渡邊麻友懷疑地看著弟弟。

沒有這麼巧的事!

「好像吃飯的時候聽到西野七瀨說要來上野公園!」木崎尤利婭柯南附體,一瞬間發現事情的真相。

「我就說沒怎麼巧嘛!」渡邊麻友似笑非笑地朝渡邊純看了一眼,嘴上嘿嘿地笑著,即使渡邊純臉皮再厚,此時也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來。

「不是那麼回事,你們想太多了,只是湊巧!」

「湊巧嗎?」木崎尤利婭可不這麼覺得,因為在吃飯的時候,渡邊純說自己喜歡的女偶像是西野七瀨。

明明決定去的是六本木之丘,而他卻偏偏突然提議去更遠的上野公園,要說這其中沒有貓膩,鬼才信!

「阿純,她們過來了哦,要不要姐姐幫你個忙?」

渡邊麻友目光流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必了,挺尷尬的,你們不覺得嗎?」

「一點都不,你說呢,Sakura?」木崎尤利婭望向宮脇咲良,覺得調戲麻友弟弟還挺好玩的。

「恩?什麼?」宮脇咲良仿佛突然回過神來。

「你累了嗎?待會我們就回去吧!」

「恩。」宮脇咲良落在三人後面一步的距離,抬起頭來偷偷地看了渡邊純一眼。

似乎有所察覺,渡邊純回頭看去,是宮脇咲良平靜的臉,衝著他矜持地笑著。

「庫尼奇瓦,麻衣羊......」

......

兩隊人相互問好,不理會女孩間客套的寒暄,渡邊純無聲無息地溜到了西野七瀨身旁,豈料被一個不解風情的女生給隔離開來。

這就算了,還被人家用警惕的眼神狠狠地瞪了一眼。

高山一実擁著西野七瀨,往旁邊挪了幾步,與那個危險的男生保持著一段距離。

渡邊純摸了摸鼻子,覺得自己很無辜,好像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吧?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管你乃木坂46有沒有什麼戀愛禁止條例,哥先上了再說。

但也終究只是想想,第一面的印象十分重要,渡邊純決定還是徐徐圖之,不宜操之過急。

Akb48再加乃木坂46,七美女加一帥男,這樣的陣容走在人群中,所引起的關注,是巨大的。

路人的目光紛紛的看過來,不用說,幾乎都被認出來了。

「麻友友,下次見!」

「再見!」

兩方揮手告別。

不過在分開之前,白石麻衣還是有些困惑地悄聲問了一句:

「那個瘦瘦高高的男生是誰?」

渡邊麻友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他啊,就是我弟弟渡邊純。」

麻友友好笑地看著她。

弟弟這兩年來外形大變,身高從170齣頭一下子衝到187,不僅如此,臉也長開了,褪去孩子氣,一些些男人味也從他那立體的五官淡淡的散發出來,就像換了個人。

別說白石麻衣,就是她自己,如果兩年不見的話,恐怕也不會輕易的認出來。

「阿純?」白石麻衣如遭雷殛,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卻立即鎮定下來。

「我先走了,再見!」

說著,她腳步匆匆地走遠,身旁的三位女生有些奇怪地彼此互望一眼,和麻友友說了一聲再見,一同追了上去。

「麻衣羊!」

「麻衣羊,慢點嘛,那麼快做什麼?」

......

松村沙友理追上前去,攔在了她的身前。

「麻衣羊,你怎麼啦?」

......

白石麻衣沒有說話,淚水無聲的順著潔白的面龐流下。

她從未在意,也忘了他的名字、他的臉,兩年後再次相遇的這一刻。

也根本沒有認出他來,但那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似曾相識的錯覺,讓她問出他的名字。

哦,原來你也在這裡。

原來我從未忘記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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