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比拉公主的宅邸。
她正抱著小鮑德溫,用溫柔的語氣,為他朗誦凜冬與火之歌——時下在耶路撒冷的貴族圈子裡,最流行的一本傳奇。
看筆鋒,作者跟獵魔人的作者似乎是同一個人,只是行文更加流暢,描寫也愈發細膩了。
在他的筆下,西比拉仿佛看到了另一個名為「維斯特洛」的大陸上,貴族們爾虞我詐,明爭暗鬥的世界。
「媽媽,詹姆太壞了,他竟然把布蘭推下了塔樓,這是一場謀殺!」
西比拉公主認真地搖了搖頭:「不,孩子,你得明白,是什麼驅動詹姆做出把一個孩子推下高樓這種有辱騎士之道的行為。」
在她看來,真正稱得上「壞」的人,應該是「瑟後」才對。
貪婪自大,自以為是。
明明是個頂格的蠢蛋,偏還認為自己手段高超,理應享有無上權力。
這樣的蠢女人,也配染指攝政太后的寶座?她能掌權,對人民,對她身邊的人,對她自己都是一種「惡」。
西比拉在心底,又默默補充了一句:「就跟那個尹莎貝拉一樣令人生厭!」
凜冬與火之歌的暢銷,並沒有出乎洛薩的預料。
有獵魔人這本珠玉在前,新書還採用了更精美的插畫和封皮,定價又不是很高,它不暢銷才怪。
但洛薩也不指望賣書掙錢,夠回本,維持印刷工坊運轉就行。
此外,在凜冬與火之歌又在耶路撒冷引發一波追捧熱潮的時刻,庫爾斯也悄然施行了他的計劃。
…
耶路撒冷。
酒館內。
吟遊詩人優雅地伴隨著魯特琴的琴聲,緩慢吟誦著新的故事。
這座酒館的裝潢明顯要更高檔,來此消費的,大多數都是騎士階層或是富裕的手工業者和商人,他們也更為安靜,不像市井裡的酒館那樣嘈雜。
來自高盧的朝聖者,朗吉多克的富爾克男爵,有些驚奇地接過從酒保手中遞過來的綠色玻璃酒瓶。
他感慨道:「在朗吉多克,只有教堂還保存著這種大塊的綠色玻璃。」
酒保微笑道:「爵爺,這就是耶路撒冷,充斥著大量稀罕的寶貝。只是玻璃罷了,我們這裡每一種叫得出名字的葡萄酒,都用這種瓶子保存。」
砰——
這時,一陣桌椅碰撞的聲音響起。
緊跟著,人們一片譁然。
富爾克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一幕:「看來,就算是耶路撒冷,也總會有喝多了,互相毆鬥的醉漢。」
酒保聳了聳肩:「這大概就是酒水的魅力。」
此時場上。
兩個高大的騎士正互相對峙著。
其中一人大喊道:「混帳,你竟敢侮辱偉大的范海辛,你這種敗類,我要跟你決鬥!」
范海辛是誰?
富爾克的心中,冒出了這樣一個想法。
他對一旁的酒保詢問道:「這位范海辛,是一個很有名的貴族嗎?」
酒保一臉肅然:「不,但他比貴族更高尚,他是一位偉大的獵魔人,經常豁免窮人的酬金,遊走四方,宣揚天父的意志。」
「啊,耶路撒冷竟有這樣的人物?」
富爾克大驚:「他現在在哪?真希望能親眼見他一面。」
酒保露出調侃的笑容:「抱歉,爵爺,你恐怕沒這個機會了,因為范海辛先生是時下最流行的一本《獵魔人》中的角色。」
「?」
富爾克有種被愚弄了的憤怒。
酒保連忙解釋道:「雖然只是故事,但范海辛在耶路撒冷人們的心中,不亞於一個真實存在的英雄人物。很多人都發自內心崇拜著他,但也有人視這種行為是瀆神之舉,兩撥人經常產生衝突。」
富爾克有些難以置信。
這就是耶路撒冷嗎?
人們竟會為了一個虛構的人物,大打出手?
這時,場上另一邊跟騎士對峙的男人高喊道:「教宗陛下曾說過,把寶貴的生命浪費在決鬥場上是一種罪。」
「如果你真的覺得我侮辱了你心目中的英雄的話,我們可以用這個來決鬥!」
男人取出一沓保存在鐵盒子中的卡牌,卡牌的背面,擁有金色的考究花紋,還奢侈地用銅製作了邊框。
「這是什麼?跟《獵魔人》封面的材質好像!」
「獵魔人的昆特牌?」
「居然真有人把它做出來了!」
「天父在上,里描述的橋段真的要出現在我面前了嗎——騎士們用昆特牌來決鬥?」
酒館裡的人們,滿臉驚訝地交頭接耳。
富爾克感覺自己就像個從鄉下來的,腳底板沾滿泥土的土鱉,完全看不明白此時場上局勢的變化。
為什麼不拔劍?
他們拿出這些卡片到底是要幹什麼?
騎士面帶傲然的笑意:「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昆特牌的玩法,我擁有的,可是一整套耶路撒冷牌組。」
對面的男人也不甘示弱,取出了一沓鑲嵌著銅邊的卡牌:「比就比,誰怕你?我得警告你,無論是在決鬥場上,還是牌桌上,我都不可能輸給你。」
兩人圍繞著桌子擺開架勢。
圍觀的眾人紛紛擁了過去,富爾克也趕忙帶著侍從向裡面擠,憑藉經常吃肉保持的壯碩體型,終於占據了一個好位置。
兩名騎士,此刻已經面色嚴肅,在桌上擺開了陣勢。
以中間為線,兩邊的騎士你一言我一語地向己方場上放置卡牌,他被卡牌上精美的繪圖吸引了視線。
「這上面畫的是女巫?」
他小聲滴咕道。
騎士大笑道:「沒錯,就是女巫,在遠程職業里,點數高達十二點的精英,這可是我買了十包卡組,才開出來的最強卡牌。」
對面的騎士面露冷色:「呵,你以為昆特牌靠得是金錢購買的卡牌嗎?不,是靠智慧!」
他說著,打出了一張上面繪有黑色陰雲的卡牌。
圍觀的眾人中,頓時有懂行的人驚呼道:「是天氣卡,果然跟里描述的一模一樣,哈哈,在陰天,你的女巫攻擊力大減,你要輸了!」
富爾克心道,女巫可不會因為天黑了,就看不清東西,亂放法術。
只是...看起來還蠻有意思的。
騎士面露冷色:「好吧,就算你贏了這一回合又如何?你消耗的卡牌遠比我更多,下一回合我看你怎麼贏?」
果不其然。
在第二回合的時候,騎士改換了戰術,不再執著於將卡牌丟在同一欄,而是分別放置於近戰,射手,攻城器。
對面的騎士雖然再度打出了一張天氣牌,降低了所有攻城器的戰鬥力,依舊沒辦法力挽狂瀾,只能以三分之差惜敗。
到了第三回合。
圍觀的眾人已經是心馳神往,紛紛站在牌桌兩邊,為自己這邊的人出謀劃策。
「打這張大騎士牌呀,足足十個點數,我們贏定了。」
騎士被氣得臉色通紅:「蠢貨,別再把我的牌面報給對面聽了。」
但眼下,他也沒有別的牌可出了。
雙方的分數咬得很死。
手中僅剩的一張「天氣卡」,還是對於雙方都有同等減益效果的「烈日炎炎」,他若是上了這張天氣卡,只會使己方的近戰欄卡牌,戰鬥力大幅衰減。
於是,他只能咬牙打出這張「大騎士」卡。
但緊跟著,他就看到對面的騎士大笑著甩出一張牌,上面描繪著洛薩身著精美板甲,背後飄揚著黑色雙頭鷹披風的卡牌。
卡牌的名稱是——大團長洛薩。
點數為:6
從點數上來看,還要遜色於對面的大騎士卡。
但這張卡的效果是:消滅對方近戰欄點數最大的一張卡牌。
頓時,酒館內歡聲雷動:「哈,是帶領我們擊敗邪惡異教徒的洛薩伯爵,現在,他又再次力挽狂瀾,擊敗了侮辱范海辛的惡棍!」
對面的騎士臉色漲紅,大罵道:「不,這不公平,你們根本就不講究觀牌的禮儀,若不是你們報了我的卡面,我不是不會輸的。」
緊跟著,便是什麼「報面不算數」,「對手不講武德」之類晦澀難懂的話。
然而,現在已經沒人還在乎他在說些什麼了。
幾乎每個人都在詢問,這昆特牌該從何處去購買,每一張卡牌又值多少錢?
富爾克也看的心馳神往,開口詢問:「夥計,這種昆什麼牌,要到哪裡去買?我以前從沒見過這種新穎的玩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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