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威震臨安擂,第四節:雙雄斗四怪

金雞報曉,旭日東升。七月的江南,唯有清晨最為舒適。

南宮俊一早就起來了,昨天的刀傷顯然已無大礙,臉上有了血色,他站在客棧門外,正專心的看著他手上的長劍,劍已出鞘,劍身修長,在初日的光照下,反射出數道光芒,血一樣的光芒。

高進知道他這次抱著必死的心情,奪不回「觀音祥瑞」,他寧可死在那裡。

高進、南宮俊、陳友坤三人吃罷早飯,各自將應用之物收拾妥當。鏢師陳友坤是個細心的人,他又讓客店掌柜給他們包了六斤醬牛肉和十來個燒餅,還找來三個水袋裝滿了水。高進沖他一笑,南宮俊也點了點頭,陳鏢師咧嘴一笑,道:「出門在外,多準備吃喝還是很有必要的。」

高進三人走出客棧,按著店掌柜所說的,他們施展輕功,翻山越嶺直奔金雞嶺賊窩子。

日上三竿之時,他們終於到了金雞嶺山腳下,高進抬眼望了望這座山峰,少說也得有一千多米高,三人剛要邁步前行,突然山下石砬子裡跳出四個人來,在高進等人面前一字排開,擋住去路。

高進仔細瞧看,只見這四人長的奇形怪狀,最左面的是一個黑臉的矮胖子,手上拎著一對鑌鐵油錘;最右面是一個高大的僧人,手上攥著一根齊眉棍;當中兩位一個是書生打扮,看上去文質彬彬,手上扇著一把扇子,另一個則是瘦高個,一張驢臉,就這張臉比一般人長出一大截,從當中切開可以當兩個人的臉用,他手上握著一口長劍。

就見哪位矮墩墩的漢子,兩手舉起油錘當空猛然撞擊,發出一聲巨響,高進等人要是沒有提前發現他們,肯定會被這油錘撞擊聲嚇一大跳。其實他這一聲也是給山上的賊人聽的,這是他們的暗號。

那矮墩墩的漢子大吼一聲:「呔!你們是什麼人?敢到『混世魔王』的地界撒野?乖乖的把錢財留下,給咱們爺們兒夾著勾子滾蛋!」

高進冷笑一聲,正色厲聲道:「我們是大宋的子民,這裡也是大宋的疆土,什麼時候成了『混世魔王』的地界,當真是令人可發一笑。」

「哎呀,大哥,今天咱們遇上不開眼的了,讓小弟拍死他們得了。」那矮胖子向身旁那位書生說道。

只見書生不慌不忙,將紙扇在胸前一擺,矮胖子明白大哥的意思,便不再作聲。書生邁著方步往前走了兩步,動作極其文雅,未開口先微笑,真是彬彬有禮。那書生衝著高進三人一抱拳,柔聲說道:「三位一看便是江湖中人,不知道來金雞嶺有何貴幹?」

這位書生說話倒讓人聽著舒服了許多,高進便答道:「在下高進,我這兩位朋友乃是威遠鏢局的少鏢頭南宮俊和鏢師陳友坤,今日有事特來拜會你家『混世魔王』李世信李大寨主。」

書生聽罷,微微一笑,道:「我家寨主輕易不見客,還請三位原路返回吧。」

南宮俊一聽,惱怒的很,便插嘴道:「我們有要事,非見你們寨主不可,煩勞四位前去通報一聲。」

那僧人聽罷,怪眼圓睜,怒道:「阿彌陀佛!你這年輕人好不識相,我大哥既然說寨主不見,便就是不見,趕緊滾回去吧,若再聒噪,貧僧的寶棍可不是吃素的!」

陳友坤笑道:「你這僧人好不講理,……」他剛要往下說,就見那當中瘦高個的怒睜雙目,吼道:「別說了!你當我們『邙山四怪』是好說話的嗎?」

高進一聽,笑道:「原來是『邙山四怪』,真是失敬啊失敬!你們不在邙山待著,為何跑到金雞嶺給李世信當了看門狗?」

那矮胖子一聽氣炸連肝肺,怒吼道:「好小子!你是什麼人,敢這樣跟俺們說話。」

高進仰天大笑道:「區區『邙山四怪』,根本不配知道我的姓名,你們趕緊為我通報一聲,或許我還可以留下你們的狗命。」

高進這句話可是夠傷人的,就見矮胖子哇哇爆叫,往前一縱七八尺遠,掄起油錘便本高進砸來。南宮俊不知道高進到底武功如何,見這廝如此勇猛,趕忙一個箭步沖在前面,拔出寶劍便與矮胖子斗在了一起。

高進說的沒錯,像「邙山四怪」這類貨色在江湖上最多算是三流人物,南宮俊與矮胖子斗到第五個回合時,一招「青龍擺尾」,身子竄起五尺多高,長劍直撩矮胖子的脖子,不過這矮胖子幾乎就沒脖子,所以南宮俊這一劍正掃中矮胖子的下巴,南宮俊的劍雖不是什麼上古名劍,但也是純鋼打造,鋒利的很,一劍划過,就見矮胖子的下巴被削下一截子來,把這矮胖子疼的一跳八尺來高,油錘也撒了手,不停地哇哇怪叫,臨跑前還不忘趴在地上找那半拉下巴。

高進和陳鏢師看罷,笑彎了腰,對面那三位可不願意了,就見那凶僧舞動齊眉棍,一聲爆叫後,便本南宮俊撲來。

南宮俊剛取得一場大勝,正在興頭上,見那凶僧撲來,忙晃動長劍迎戰。這凶僧比那矮胖子武功要高出一截來,畢竟這凶僧曾經在少林寺練過八年的苦工,後來因為犯下葷酒色三大戒被逐出師門,走出少林寺的大門,外面的花花世界倒令他心滿意足,尤其是在邙山落草為寇之後,真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南宮俊見這凶僧棍法精奇,呼呼掛風,自然也不敢馬虎大意,施展出南宮家傳的劍法與斗在了一起,那邙山四怪的另外兩人也全神貫注的看著,尤其是那瘦高個手握劍柄,隨時準備衝上來接應。就見兩人斗到三十個回合時,凶僧一招「力劈華山」奔南宮俊面門砸來,南宮俊一個轉身繞道凶僧一側,長劍一揮,正掃中凶僧的右手腕子,把這凶僧疼的痛叫幾聲,齊眉棍也撒手不管了,左手捂住右手腕子的傷口,滿臉羞愧的敗回了本陣。

南宮俊連贏兩陣,心裡這個痛快啊,雖然鼻凹鬢角都見了汗了,但仍然不覺乏累,就見對面那瘦高個早就克制不住了,一個縱身便跳到南宮俊面前,這就要動手決鬥。

陳友坤擔心南宮俊刀傷還未痊癒,這樣打下去會傷了元氣,便一個縱身跳到南宮俊與瘦高個之間,向南宮俊一擺手,道:「少鏢頭,這個讓給我了。」

那瘦高個怪眼圓睜,怒道:「你們兩個一起上,老子也不在乎!」

陳友坤冷哼一聲,拔出單刀與瘦高個斗在了一起,兩個人就是急茬子,一動手便是狂風暴雨般發招,互不相讓,陳友坤恨不得一刀就劈死這個丑鬼,這瘦高個的丑鬼恨不得一劍就刺穿陳友坤的咽喉,兩個人四目相對,輪番發動猛攻。

高進抱著肩膀,冷眼瞧著二人,在他看來,陳友坤的刀法也就是普普通通,根本談不上什麼精妙,而這瘦高個的劍法卻多少有幾分出彩的地方,想必也是經過高人的傳授,若單純從武功招式和境界上看,這瘦高個要高出陳友坤一截子。但事情往往不會按照理想的方向發展,陳友坤三十來歲正當年,體力充沛,又常年在外押鏢,打鬥經驗豐富,眼看瘦高個占了上風,他便靈機一動張口大罵,很多粗話、髒話都從這位鏢師嘴中噴出,一般招架一邊罵街,一會問候他祖宗,一會又問候他奶奶,從上三輩一直罵到下三輩,嘴上一刻也不停。把這瘦高個氣的渾身栗抖,心情煩躁不堪,招式就變的簡單粗暴,頻頻露出了破綻,「邙山四怪」的老大白衣書生見二弟情況不妙,趕忙提醒道:「二弟,莫上當!平心靜氣的打,萬不可亂了招式。」

還沒等白衣書生說完,就見陳友坤抓住瘦高個的空檔,一招「野馬分鬃」,左腳當軸,右腳抬起猛踹瘦高個的腰眼兒,就聽「嘭」的一聲,瘦高個連人帶劍被踹出去七八尺遠,這瘦高個也是倒霉,地上正好有一塊稜角朝上的大石頭,腦袋瓜子正好結結實實的懟在角上,頓時就絕氣身亡。

陳友坤一看心中大喜,心道:怎麼樣,我陳友坤還是有兩下子的。

那白衣書生本來是文雅之人,見二弟死的如此慘狀,登時臉色大變,手中扇子一合變作一根短棒,身子縱起一丈來高,從上而下直砸陳友坤的腦門子。出手迅猛,來勢洶洶。

陳友坤趕忙舉起單刀上檔,就聽「噹」的一聲,陳友坤被震出五六步遠,一屁股坐在地上,膀臂發麻,疼的他齜牙咧嘴,再想舉刀,還多少有些吃力。

原來這白衣書生的扇子骨架竟是純鋼打造,尤其是最外面的這兩根主骨,跟兩根鐵條相似,墊一墊分量至少也得三十多斤,陳友坤這柄單刀充其量也就十來斤重,被人家以上勢下這樣一砸,能好受的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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