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幕後主使人,第四十六節:血手盟主

南宮俊一腳踢死「混世魔王」孟九墩,這下可激怒了「太行五霸」的另外四位,這些人咬牙切齒,嘴裡罵罵咧咧,殺氣騰騰地沖了上來。

沖在最前面的是一個球形大漢!怎麼說是「球形」大漢呢?因為這人整個身子就跟個特大號的肉球相似,這傢伙要是坐在地上不吱聲,還以為是口大水缸那。就看此人趴趴鼻子蛤蟆眼兒,鲶魚嘴嘟嚕腮,元寶的耳朵藏在腦後,肉球腦袋上沒幾根兒毛,用根兒紅繩兒扎了個朝天杵的小辮兒,左耳上掛著一個大金環子,腦袋下面緊連著大肉球身子,這身子前後四尺五,左右五尺四,整個就是個大水缸,短粗的胳膊,短粗的腿兒,手裡拎著一對大鐵錘。

南宮俊看罷,心裡也是發虛,忍不住咽了口吐沫兒,問道:「來者何人?我南宮俊不殺無名之鬼。」

「呔!南宮俊,我乃是『旱地野豬』曹大旺是也!」說罷,又回頭瞅著孟九墩吼道:「五弟!在天之靈別散,三哥現在就給你報仇啦!」

南宮俊算是聽明白了,難怪這大肉球的綽號叫「旱地野豬」,長的真跟個野豬似的,比野豬都要胖了三圈兒。這曹大旺也是個暴脾氣,突然一個前沖,掄起大鐵錘就砸南宮俊的百會穴。南宮俊豈能讓他拍著,趕忙一個錯身兒躲開了右手的鐵錘,哪知曹大旺左手的鐵錘掛著風聲又至,南宮俊一貓腰,順帶使出一記掃堂腿。南宮俊本想一腿將這個大肉球掃倒,哪知這曹大旺的短粗腿穩如石柱,非但沒有踢動,反倒把南宮俊彈出去六七尺遠。

兩個人你來我往便斗在了一起,洪寶山、孫笑瑜和老四甘耀才三人合力將孟九墩抬回了巨石近前。假「白雲飛」瞅了一眼死屍,見孟九墩臉色鐵青,嘴角掛著血跡,禁不住搖了搖頭,不知道是可惜死了一員猛將呢?還是覺得這麼大的塊頭真夠沒用的呢?

戰場上,兩人還在酣斗,曹大旺憑著力大無窮,一力降十會,再加上這對兒大鐵錘的加成,從表面上看頗占上風。南宮俊雖高他一頭,但身材相對要單薄的多,手上有是一把小片刀,憑著腳下的功夫,輾轉騰挪,忽前就後,忽左就右,讓曹大旺疲於找人。實際上,明眼人都看得出,南宮俊已經漸漸占據了上風。

「踏波飛鼠」孫笑瑜一看,心道:不妙,不妙啊!別讓老三步了老五的後塵。於是他跟大哥洪寶山、甘耀才言道:「哥哥兄弟,看來老三夠嗆啊,咱別看著了,一起上吧,把這小子剁成肉醬,給老五報仇才是!」

洪寶山、甘耀才聽罷,各自拉出傢伙,洪寶山的兵刃是一根鑌鐵狼牙棒,甘耀才善使長劍,孫笑瑜亮出了子母雞爪鴛鴦雙鉞,三個人二話不說,腳尖點地飛起兩丈多高,奔著南宮俊便撲來。

這三人來的真是時候,就看曹大旺張著大嘴喘粗氣,這對兒大鐵錘足有八十斤重,雖說威力巨大,也忒耗體力了,要是這三位還干杵著不幫忙,曹大旺不出三個回合就得中招吃大虧。

南宮俊此刻也不輕鬆,先是大戰孟九墩,接著又大戰曹大旺,這二人都是猛將,全憑著腳法身法與之周旋,好不容易見到希望了,結果被洪、孫、甘三人攪了局,心中真是懊惱的緊。

再看洪寶山鑌鐵狼牙棒威力猶在大鐵錘之上,狼牙棒上的鋼釘足有一尺來長,看著就那麼瘮人。孫笑瑜的鴛鴦雙鉞招數奇特,出手如電,武功好像還在洪寶山之上。甘耀才一柄長劍借著狼牙棒、大鐵錘之勢,不斷從間隙中刺來,真是兇險異常。這四人一起進攻,忽而狼牙棒與鴛鴦雙鉞搭配出擊,忽而大鐵錘與長劍同時猛攻,把南宮俊忙的通身是汗,顧上顧不了下,顧左顧不了右,險象環生,隨時就得丟了性命。就這樣,南宮俊咬著後槽牙,硬是與這四個悍匪打鬥了四十來個回合,突然,南宮俊啊呀一聲摔倒,小刀片子也脫了手,原來是體力嚴重透支,小腿兒抽筋兒了,這下算是真正的玩兒完了。

就看甘耀才抓住時機一劍奔著南宮俊的胸口刺來,南宮俊心道:完了!死了,死了,一死百了!他閉上眼睛,任人宰割。可過了五六秒中,怎麼還沒有刺中自己?而且此刻一股香味兒飄進了鼻子,聞著就是那麼舒服,等南宮俊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假「白雲飛」背對著自己,擋住了那四位的攻勢,而甘耀才的長劍正好被他探出的二指夾住了劍鋒。

假「白雲飛」笑道:「四位,消消火,南宮俊的確該死,但此刻卻不能死。」這分明就是女人的聲音,而且這聲音似乎自己曾經聽到過,這聲音冷淡中帶著三分嬌媚,輕柔中帶著七分剛強。

這四位一看,都張口結舌,有心抗旨不尊,但血手盟的規矩甚嚴,而且這位假「白雲飛」似乎很有權威,四個人只好恨恨地瞪了一眼南宮俊,極不甘心地退了下去。

假「白雲飛」笑道:「南宮俊,算你命大,盟主想見你。」

南宮俊此刻已經無路可逃,只好聽之任之了,勉強爬起來,渾身都濕透了,要是白天,你一定能看到他身上的汗氣在呼呼往外冒。

甘耀才拿出根兒牛皮繩索,這是他們事先就準備好的,把高進五花大綁,捆綁的時候也是帶著憤恨,故意綁的很死,勒的南宮俊齜牙咧嘴,這種滋味確實不好受。

天光大亮,這裡卻是燃著數十個長明燈,南宮俊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那個巨大的石廳之中,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是被人綁來的,眼前筆直的站著兩排人,有的穿紅衣、有的穿白衣、有的穿黑衣,這些人大都蒙著面,手中的兵刃也都是五花八門,各具特色。再往前看,紅毯筆直的鋪向龍頭雕塑的方向,那張龍椅上空空無人。左右兩邊卻各站著兩個人,左面的兩人中,一個帶著藍色假面,一個帶著白色假面。右邊兩人中,一個帶著紅色假面,一個帶著黑色假面。這四人都穿著寬大的袍子,袍子的顏色與假面完全一色。只不過那紅色假面的人身材比那三位要苗條的多,身高略矮了些,袍子上繡了些花飾,顯得有些頗有些情調。

大約是人齊了,就看帶白色假面的人高聲喊道:「請盟主!」

眾人趕忙單膝跪地,無一人敢抬頭。南宮俊則仗著膽子抬頭瞅著,就見龍頭雕塑緩緩升起,原來這龍頭後面是一道暗門,一個頭戴花臉假面的人邁著方步,不緊不慢地走了出來,這人束髮別簪,中等的身材,身著團龍袍,走路慢條斯理,倒頗有些儒雅之風。

他一出來就與南宮俊打了個對眼兒,因為別人都跪著,沒有人敢抬頭,此刻只有南宮俊直愣愣瞅著他。他還是有點不自在,微微搖了搖頭,也沒有說什麼,顧自安安穩穩地坐在了純金打造的龍椅之上。見眾人還在跪著,這位盟主便輕輕咳嗽了一聲,言道:「眾愛卿平身!」聲音雖不算洪亮,但卻是威嚴十足。

眾人齊聲唱和道:「謝萬歲,萬歲,萬萬歲!」然後才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垂手站立兩旁。

南宮俊聽罷登時打了個激靈,以為是真的皇上駕到了那,眨麼眨麼眼仔細瞧看,哎呀!這血手盟的盟主還真是膽兒肥啊!竟然敢私下裡自稱皇帝了,真是要造反啊,一群叛逆敗類!

就看紅色假面的人言道:「啟稟盟主,皮不休果真已遭了毒手,這冒名混入我血手盟的,乃是南苑的四品帶刀侍衛南宮俊。此人,二十七歲,家住福州府金正大街五號,其父是南宮成,他原本是威遠鏢局少鏢頭,後因與高進聯手殺死左護法『蓋天第一刀』海力,奪回『觀音祥瑞』,被趙昚小兒冊封為四品帶刀侍衛。」

南宮俊聽罷,不禁毛骨悚然,心道:這血手盟當真是手眼通天,竟然把自己的底細摸得如此清楚。

盟主點了點頭,衝著南宮俊低聲言道:「南宮俊,四品帶刀侍衛頂多算個不入流的小差役,年餉三百兩,你為了區區三百兩白銀,值得賣命嗎?」

南宮俊又是一驚,想不到盟主對當差的年餉倒如此清楚,但他很快又穩住了心神,笑道:「若是把我看作是為了三百兩的餉銀,那真是侮辱了我的人格。有道是士為知己者死,我南宮俊敢來血手盟,完全是為了朋友。」

「哦?」盟主似乎有些感興趣,言道:「哪個朋友?什麼樣的朋友值得你甘心情願地為他去死?」

南宮俊仰著頭乾笑了數聲,言道:「當然是高進!當今世上最令我佩服的人不多,但卻是頭一個!」

盟主聽罷,沉思了片刻,繼而又點了點頭,低聲道:「不錯,高進的確是了不起的後起之秀,我很欣賞他,從臨安擂時,我就很欣賞他。」南宮俊能夠感受的出,盟主說這番話時的確很真誠。盟主停頓了一會兒,又低聲言道:「可是他卻選錯了對手。」

南宮俊雙眼緊緊盯著盟主,厲聲問道:「他有的選嗎?」

盟主微微低著頭,沉默不語。

南宮俊則沒有似乎讓步的意思,繼續言道:「我看是你選錯了對手,膽敢跟當今的天子作對,你知道你犯下的罪過有多大嗎?」

盟主突然抬起頭來,面具的後面,可能是一張憤怒的臉,因為他的呼吸頓時變粗,肩膀子一起一伏,就聽盟主怒道:「他算什麼天子!皇位本應該是我的,我只不過是把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拿回來,誰若是敢阻擋我的計劃,那就只有一個結果——死亡!不管他是趙昚還是高進,或者還是其他什麼人,都必須得死。」

「你簡直就是一個瘋子!」南宮俊怒斥道。

就看白色見面的特使往前跨出一步,手指著南宮俊怒道:「好一個狂徒!敢如此無禮,來人,把他給我活剮啦!」台下眾人聽罷,紛紛響應,拔刀的拔刀,抽劍的抽劍,這就要對南宮俊群毆。

盟主咳嗽了一聲,雖然聲音不大,卻穿透力極強,這些人干咋呼沒有一人敢上前動手,因為盟主還沒有發話。就看盟主低聲言道:「你們羅唣個什麼!都給我退下。」這些屬下好像對盟主極為恐懼,趕忙又收回了刀劍,老老實實地站在原地聽令,白色假面的特使也規規矩矩地站回了原位。

盟主瞅了瞅南宮俊,既不生氣也不嗔怒,他平靜的言道:「南宮俊,算你有種,我平生最喜歡英雄好漢,你算的上一個,我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只要你能打得贏,我便放你走。」又轉頭朝著幾位特使和屬下言道:「我說的話,你們可都聽見了?」白、紅、藍、黑四位假面特使和一眾屬下齊聲稱是。

盟主滿意地點了點頭,衝著南宮俊問道:「你可有膽子一試?」

南宮俊此刻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見有機會活命,豈肯放過呀,於是慨然答應了。就看紅色假面的特使輕輕拍了拍雙手,牆壁上有一道暗門突然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個人來,此人一身白衣,手持長劍,相貌俊美,南宮俊待他走進了仔細瞧看,不禁失聲道:「是你?」

那白衣人點了點頭,答道:「不錯,是我。」這白衣人不是別人,正是貨真價實的白雲飛。原來白雲飛一直被血手盟嚴密的監視著,前幾天是住在招賢館,期間不斷有人試探他入盟的真心。尤其是兩天前,在招賢館前,白雲飛大戰飛天豹子江本初師徒四人時,實則是對白雲飛、南宮俊二人的雙向考驗,一旦南宮俊拔劍相助,那麼南宮俊便會立時暴露了身份。白雲飛則異常的冷靜,始終沒有向南宮俊求救。儘管二人都通過了那次考驗,但血手盟的盟主總覺得事有蹊蹺,於是他非但沒有撤去監視二人的眼線,還派了最為得力幫手——紅色假面特使親自出馬,日夜監視著白雲飛、南宮俊二人。

盟主沉聲言道:「白雲飛,為了表示你對我的忠心,殺了他!」盟主的眼光落在了南宮俊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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