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殺機四伏

羽遙呷了一口茶,起身道:「七寨主,您能保證所有人下山都會向您請示嗎?」

馮獻一聽立馬把小臉繃起來了,言道:「那是自然,我執掌山規,倘若有人敢私自下山,必當嚴懲不貸的。」

「好,倘若你知道了,自然是要嚴懲不貸,但如果你不知道呢?」羽遙又言道:「咱們綠林人最講規矩,斷龍嶺的人胸前有血龍紋身,這個事兒江湖上人盡皆知,我相信以你們斷龍嶺的威望,絕不會有人敢冒充你們作案。在下還是請七爺仔細考慮一番,真沒有人下山麼?」

馮獻聽罷猶豫了一下,羽遙立馬就知道這裡面有事兒,便又說道:「從奪刀之人的功夫來看,應該是斷龍嶺的偏副寨主或者是其門人弟子,偏副寨主倘若未下山,那麼他們的弟子徒孫也沒有下山的麼?」

「這個……」馮獻直拉長音兒,心中似乎有所顧忌,始終沒有說出話來。

羽遙笑了笑,言道:「我知道這件事兒令七爺很為難,但事關斷龍嶺在江湖中的聲譽,我希望七爺能夠秉公為重呀。」

馮獻看了看二寨主軒轅志,又看了看大寨主蓋九州,好似堅定了信心,轉身對羽遙斬釘截鐵地道:「羽少俠,本寨方才說的明白,斷龍嶺無人下山,請勿再多言!」

事到如今,羽遙(高進)心裡也咯噔了一下,是打還是撤?這裡可是斷龍嶺,如果要是硬來,簡直就是以卵擊石,縱然自己武功再高,也架不住對方人多呀,真要到了那一步,恐怕自己也得搭上性命,看來此事不可硬來。

羽遙對周禮讓低聲說了幾句,周禮讓聽罷無奈地點了點頭,他起身對大寨主蓋九州道:「蓋老英雄,也許我們兄弟看走眼了,也或許真有膽兒肥的,敢冒充斷龍嶺作案,總之,既然七寨主說沒有,那便是沒有了。我等兄弟四人在此叨擾多時,實在是抱歉的緊,就此別過。」

蓋九州手捻須髯,眯著三角眼,瞟了一眼老二軒轅志,又瞅了瞅老七馮獻,最後衝著周禮讓微微一笑,言道:「好吧,既然是一場誤會,我希望你們儘早找出真正的奪刀之賊,好替我們斷龍嶺洗去污名才是。」

周禮讓一聽,只好乾笑道:「一定,一定。」

蓋九州咳嗽一聲,言道:「送客!」

突然有一人站起身來,言道:「大寨主,那個姓羽的殺死鄭副寨主,難道就這樣放他下山麼?」

羽遙尋聲看去,見偏副寨主之中站起一個身材健壯的中年漢子,此人長著一張驢臉,黑不溜秋的麵皮,一對丹鳳眼,趴趴鼻子,地包天的嘴,短胡茬兒,一對扇風耳,身穿勁服,腰挎柳葉刀,最特殊的,就是長著一頭紅髮,煞是顯眼。這人便是斷龍嶺八十八位寨主之一,叫「赤發虯」蔣世傑。這蔣世傑與鄭博洋私交甚好,兩個人擺了把子,是異性兄弟,因此,鄭博洋一死,他真氣炸連肝肺,一直在生悶氣吶。另外,此人還有一個身份,他是二寨主「無情應龍」的徒弟,因此,敢在大寨主說完「送客」之後站起來撒野。

蓋九州瞟了他一眼,並未搭話。軒轅志臉上鐵青,怒斥道:「混帳!那鄭博洋姦殺婦女為我綠林道所不齒,真是死有餘辜,羽少俠既是為我們除去了敗類,也是替武當派清理門戶,有什麼不妥的!還不退下!」

「赤發虯」蔣世傑師傅真動怒了,便不敢再說話,自己氣呼呼地退下了。

周禮讓等人一起向幾大寨主施禮辭別,由一個副寨主領著下了斷龍嶺,各自也取回了兵刃。

等一出斷龍嶺的地界,孫梁雨便忍不住了,對周禮讓言道:「咱這不是白折騰了嗎?」

周禮讓笑了笑,言道:「六弟,怎麼能說是瞎折騰呢?你難道沒有看出來麼?七星寶刀必然在斷龍嶺。」竇幻章、羽遙也都笑著點了點頭。

四個人邊走邊聊,羽遙道:「三位哥哥,依小弟之間,要想奪回七星寶刀,咱們還得上斷龍嶺。」

「就咱們四個?恐怕萬萬做不到啊。」竇幻章無奈地搖了搖頭。

「五哥,你太謹慎些了,它斷龍嶺有什麼可怕的,就憑咱們哥兒四個的武功,橫衝直撞,誰能攔得住咱呀。」孫梁雨粗聲粗氣地言道。

周禮讓剛要說話,羽遙趕忙打了個手勢,周禮讓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原來他們出了斷龍嶺的地界後,身後遠遠地有個「尾巴」在盯梢。

羽遙伸了伸攔腰,對周禮讓大聲道:「今日真是又累又餓,我看咱們還是趕緊回青龍鎮吧,飽餐一頓,好好地睡個覺,解解乏。」

周禮讓也笑道:「不錯,趕緊回吧,在路上耽擱時間又有何用?」

於是四人腳下加力,足足走了三個時辰,這才趕回了客棧。四人在大廳散台,要了一桌豐盛的晚餐,周禮讓又把明月姑娘請下樓,五個人一邊吃著喝著,一邊講述白天在斷龍嶺的遭遇,說到精彩處,不由得一陣哈哈大笑。

明月姑娘嗔道:「如此驚險刺激,為何不把我帶上?」

周禮讓喝了一口酒,笑道:「斷龍嶺那可是龍潭虎穴,有命進去,未必有命出來啊,今日能夠逢凶化吉,實屬不易了。」

或許是太過勞乏了,幾個人都不勝酒力,才喝了三罈子酒,一個個便已是搖頭晃腦,醉態百出了,明月姑娘一看,趕忙勸這四位回房間休息,好在店小二是個熱心人,幫忙攙扶著,把這幾位都挨個送回了房間。

斗轉星移,夜已三更。屋外夜風驟起,吹打著酒招子、客店招牌、窗戶等,啪啪作響,給安靜的夜平添了幾分「生機」。

大街上,一個更夫的身影在月光下拉的很長,每走幾步便敲一敲竹梆子,扯著沙啞的嗓子,睏倦地喊道:「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更夫身後,竟然有一群黑衣人,這些人躡手躡足,沿著街邊陰影處一路疾行。他們都是江湖高手,即便腳步如飛,落地卻聲息皆無,即便有點聲音,也被風聲和更夫敲綁的聲音給完美地湮滅了。

更夫哪裡知道身後有人,而且是一群人。他滿腦子裡想的是,最近這個月值夜班,為啥老婆子越來越喜歡打扮了,隔壁老王也有事沒事地來家裡串門兒,該不會是有什麼不對頭吧?

更夫也是人,也有他自己的幸福和不幸。很快,他便消失在了主街的盡頭。

這伙兒夜行人來到客棧門前,其中一位往後倒退了幾步,仔細瞧看,客棧牆上畫著一個圓圈兒,這邊是夜行人所做的標記,白天探路摸底,好方便晚上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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