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殺掉了無顯和尚,風源抽出手來。

這偏院之中,眾位和尚對視一眼,各個擺出了武功把式,並肩向著風源衝來!

「滄!」

就在這裝了黃金盒子的夾層之中彈出一把三尺長刀,刀身雪亮,映著天上的陽光光燦燦一片,讓這疾步往前的和尚們一見,個個心驚膽戰,都往後跑,而風源手持長刀往下一劈,一顆圓滾滾的腦袋便飛了起來。

鮮血飛濺,風源一下子便紅了眼,這夫妻分別十年,待到回家物是人非,妻子上吊,孩子病死,兄弟變心,家產被奪,歸根結底都是因為十年前在這普賢寺內多看了一眼。

這一眼就是十年。

「狗賊!」

風源持刀上前,一刀揮砍在了一和尚背脊上面,直將那和尚劈的趴在地上,一時不能動彈,風源邁步上前踩著和尚後心,又是一刀,將這和尚也給砍死。

這連斃三人,讓這些和尚嚇的直往後院跑去。

「阿彌陀佛!」

內院裡面有和尚口呼佛號,從人群中縱身而出,身若猿猴,幾個縱身,就繞到了風源身後,抬手是雙龍擺尾,腳下是枯樹盤根,上下齊出,對著風源打來。

前後均有敵人,風源長刀掄圓,由前及後,身雖刀轉,人也在半空中一個翻騰,躲過了前後夾擊,上下齊施,也將這一把長刀劈到了後面和尚的肩胛骨上。

長刀一旋,這和尚頭顱橫飛!

「狗賊!來啊!」

渾身濺血,風源再度轉身,這一身兇悍之氣,嚇的後面和尚連連後撤,縱然是他們已經抄出了戒刀禪杖,此時也不敢與之爭鋒。

「無量佛……」

和尚之中傳來了一聲佛號,兩邊和尚自然分開,從裡面走出一老和尚,年齡有五十來歲,鬍鬚花白,形容乾枯,看著風源嘆了一句,說道:「當日縣令在側,本座不願招致風波,這才給了你黃金,讓你閉嘴遠走,扣下你妻兒,免得你出去反悔,這本是慈悲善意,兩全其美,卻不想當日一念之仁,竟然給寺中招來血禍……阿彌陀佛……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彌都婆毗……」

話說到後面,這和尚已經自顧開始念起了往生咒。

這和尚,就是風源的目標,常行和尚。

「念你媽呢!」

風源揮刀往前,迎面對著常行和尚劈來,常行和尚見此一刀,腳步輕移,間不容髮避過了此刀,伸手就拿住了風源手腕,微微一笑,正要擺出高人面孔,忽然便覺腿上一疼,是風源以戳腳攻擊,正踢常行和尚脛骨。

江湖拳腳,素有南拳北腿之說,這戳腳就屬於北腿之一,在武林中極有威名,蘇陽是在轉輪王殿看了秘典,而風源這是遇到了武術名家指點。

脛骨受創,常行和尚感覺腿腳酸疼,正欲強攻,便覺這風源腿上連環,連連勾踹,待到想要抬手將風源扔出反擊之時,這腿上受創,手上無勁,反而是被風源踹飛過去。

「師叔……」

「師叔祖……」

一群和尚連忙將常行和尚扶起,只是這站立起身,常行和尚雙腿顫顫,立足不穩。

本以為是個王者,結果是個青銅。

蘇陽坐在一旁看的想笑。

風源暴喝一聲,持刀就沖入到人群之中,這凶氣打開,只如虎入羊群,和尚們就算持刀拿杖也不敢硬擋,這三下兩下,就又劈死了幾個和尚。

「住手!」

「停手!」

院子那一側傳來幾聲厲喝,兩個和尚並肩而來,當先的筋骨紮實,穿僧衣袈裟,腳步紮實,後面的和尚目光陰鷙,身材幹瘦,這兩個人,一個是普賢寺的方丈常有,另一個是普賢寺的監寺常受。

兩人一來,這和尚們立刻就有了主心骨,在常受的示意下,和尚們手持刀兵,圍成一團,將風源困在其間。

「轟!」

這兩個人剛剛出來,後院就是一聲轟鳴,在這轟鳴之後,後院山牆倒塌,女子,嬰孩哭成一片,慌慌張張的沿著破損的山牆往外去了。

「還有一人!」

常有面色不悅,回頭往後看去,但見後院的山牆上面立著一人,斗笠披風長衣短鞋,立在山牆上面,披風迎風而展,在這人的腰間掛著一個短刀,如若bǐshǒu,此時正抱胸看著他們。

「七爺!」

風源看到這山牆上的人叫出聲來。

這個人姓朱,名星團,是風源所拜師門中排行第七,他的這一身武藝,全都是這「七爺」一手教他,他武功練成,要回來報仇,這朱七爺知道普賢寺的和尚不是好相與的,故此跟著前來幫襯。

「常有和尚,勝慈禪師修行不淺,為何會在十年前一病而沒?」

朱星團立在山牆上面,喝問這常有和尚。

常有和尚看向後院,知道這當真是後院起火,又見那些女眷帶著嬰孩都往山下跑去,知道今日難以善了,索性坦誠說道:「十年前我們抓了幾個女子,被勝慈這老和尚罵了一頓,我們就將他殺了!你們若是想要找他,就往閻王爺那裡去吧!」

話畢,這常有和尚手中禪杖放光,對著朱星團投擲而去,朱星團伸手拔出腰間短刃,這短刃合同陽光,頓顯七色光芒,對著常有和尚的禪杖迎面打去,只聽叮噹一聲,這禪杖便斷成兩截。

好刀!

蘇陽看這短刀心中驚嘆,昨夜鄭伍兒不能和風源見面,便是因為這朱星團腰間短刃,此時親眼見到這短刃霞光,蘇陽才確信威力不俗。

一擊得手,朱星團從牆上跳下,伸手召回短刃,幾個閃身,便將這和尚砍死幾個,另一邊的風源也連忙出手,如此兩人裡應外合,瞬間便將這擺好的陣型衝散。

常行和尚在人群中想要抵抗,風源刀光來時,毫不憐惜,一刀便將此人斬殺,如此舒展了自己胸中惡氣,而朱星團一人迎戰常有,常受兩個和尚,因手中兵刃,占盡上風,打的兩個人左支右拙。

「嗤!」

長刀劈砍劈中一和尚,這和尚臨死之前,兇相畢現,伸手抓著長刀,將這長刀卡死在身體之中,風源抽刀之時,幾次三番拔不出來,剩下的和尚們見狀,忽然一擁而上,手中戒刀木杖一併打來,讓風源無奈之下,只能棄刀閃躲,在人群之中左躲右閃,僅以拳腳對敵,險象環生。

「鐺!」

常有和尚拿出一缽,格擋住了朱星團手中利刃,常受和尚施手,如此兩人一前一後,前一刻優勢極大的朱星團在這一刻,便被這兩人所制。

那一邊的風源也被打翻在地,戒刀全都架在了他脖子上面,只待方丈一聲令下,就能夠將他亂刀砍死。

「哈哈哈哈…沒有人能夠殺我…」

常有和尚拿著朱星團的短刀笑了起來,說道:「居然是這等精緻的神物,也多虧了你將它送上門來,有這一刀,這些徒子徒孫死的值!」

短刀薄如蟬翼,在這陽光下面自然折射霞光,刀意惶惶,殺意騰騰,是難得的神兵。

「呵……」

出招不嚴謹,被人抓住了破綻,現在勝負已定,朱星團躺在地上也無話可說,他前面有六個師兄都是死在了江湖上,他既然踏足江湖,也早有了這一日的心理準備。

「抱歉,七爺。」

風源嘆道:「連累到你了,本來由我一個人就行的……」

這本來是他個人的送死之路,只要臨死之前能夠將常行和尚換了,風源自覺已經無憾,並且自己提前已經報官,等到官差來此,見此一幕,想來也有評定。

「一個人就行了?」

常有和尚笑道:「今日是我們要迎接貴客,在裡面做些準備,將貴客要吃的嬰孩洗凈,將貴客要玩的女人洗好,才讓你們鑽了空子,進了門扉,若在平日,別說你們兩人,就算是兩百人,到了這裡也是有進無出!」

「當年勝慈老和尚的本事,高過我們豈止十倍,該死的時候不一樣死了?」

常有和尚對自己的師傅不稱師傅,只呼老和尚,說道:「沒有人能夠殺我們!」

常受和尚,常取和尚聞言,一併哈哈大笑,這普賢寺內原本只有二十三人,被朱星團風源一鬧已經折損過半,但對他們這些真正核心力量來說,還是無傷大雅。

「哈哈哈哈……」

在這些和尚們笑的時候,有一個人隨著他們而笑,待到這些和尚們笑過之後,這笑聲仍未停止,一群人轉過頭去,方才留意到在這伙房裡面坐著一人,面前擺著稀粥鹹菜,看著他們正在哈哈大笑。

「你是什麼人?笑什麼?」

常有和尚問道。

「笑可笑的。」

蘇陽擺擺手,看著眾多和尚說道:「一群和尚,行事荒唐,念著經文,忤逆犯上,圈錢霸地,不法勾當……」

說話時,蘇陽也站起身來,意態落落,對著和尚們嬉罵道:「倚翠偎紅,辱沒門風,爭強好勝,毀了本性,金銀刀兵,遮掩風聲,不為人誅,豈無神應?」

此話一一說來,讓在場和尚連連皺眉,常有和尚看著蘇陽,問道:「你是什麼人?」

「青雲山城隍!」

蘇陽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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