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芸要和田喜一併離開之時,蘇陽問了周芸這蛇長公主的下落。

兩個人既然是姐妹,周芸應當知道一些關乎蛇長公主的事情。

「她應該不在青雲吧。」

周芸聽蘇陽詢問,自覺無礙,說道:「我們倆雖不和,但若是我成親,她知情的話也應當到場,她成婚的時候,我們姐妹可都給她賀喜了。」

「長公主成婚了?」

蘇陽聽此訝然。

「嗯。」

周芸點點頭,自覺此事說了也無礙,說道:「她和一個蠍子精成婚了,成婚之後,他們兩個人都不見了蹤跡,想來是離開了青雲。」

離開了青雲,去哪了?葫蘆山?

想想又覺得不可能,觀世音菩薩說,若是在青雲山當城隍,應當是能夠碰到她的,那就證明這蛇妖活動範圍就在青雲……不過也不能事事都相信菩薩,也要有一些自己的判斷。

「蠍子精是什麼樣的?」

蘇陽問道,若是化形,總得有個形象吧。

「他不化形,他是修自身的。」

周芸說道。

修自身的?那蛇妖和蠍子精如何湊在一起?怎麼培養後代?

蘇陽正想笑,臉上忽然一僵……他可是殺了一個修自身的蠍子精,不過那蠍子精不過面盆大小,又是修自身的,應當不會是長公主的相公吧。

見蘇陽無話說,田喜和周芸兩人告辭離去,周芸回到房間裡面繼續做新娘子,而田喜作為新郎,則必須要在這時候應酬。

農家婚宴上的飯菜還是挺豐盛的,足見田六,劉萍兩個人也下了大本,這桌子上面有豬頭肉,公雞,鯉魚,豆腐乾,以及豬心,豬腸,豬肺湯,還燒了幾個時令菜,搬出來的酒是本地釀造的烈酒,蘇陽嘗了一下,這酒的度數和後世不差多少。

蘇陽端著酒杯,自飲自酌,夾了幾塊豆腐乾,望著窗外景致,聽著窗外吃酒席的人吹牛,感覺挺自在。

婚宴不過一個時辰,偏遠一些的書生秀才已經開始散去,就算是村中的百姓,這會兒也有些坐不住了,蘇陽和顏如玉對視一眼,兩人也推開了門,不去和主家告辭,直接就離開這裡,看著光景大佳,景色怡人,兩人也不想直接回去,而是向著山林之中走去。

「如玉,這墨字閃光,你是從何得知的?」

登山之時,蘇陽問道,這寫出來的字熠熠生輝,讓蘇陽很是喜歡,作為一個修仙者,今後免不了五湖四海的遨遊,也免不了要到處題字,若有這一技傍身,今後遇到這些場面也不露怯。

雖然是有些取巧。

顏如玉輕笑不言。

又是不說嗎?

蘇陽在這方面也就不強問了,總之顏如玉這個秘書是招對了,這工作上,生活上都能夠拿得出手,就是在飯菜上面,比不得孫離盡心。

登上這小山坡之後,蘇陽四下眺望,這往西邊去,則是青雲山城,透過山腳隱隱,能夠窺得一點城牆,這往東則是一片崇山峻岭,高列如屏障,而就在這崇山峻岭之間,藏著一個佛寺,是為文殊寺,尋常百姓要往寺廟燒香,這上山下山,都是一天時間。

往北邊去也有山脈層疊,卻不陡峭,看山中多是松竹,更有泉水在里發出,是少有的遊玩盛景,看過之後,蘇陽便決定方向,和顏如玉兩人向著北邊山脈而去,這個山,在當地被稱作是廣福山。

「我看縣誌,說這廣福山可是有些傳說的。」

蘇陽向著廣福山方向走去,對顏如玉說道:「這廣福山中有一水灣,裡面流淌出來的水經年不絕,有老百姓用竹子接著,百丈的竹子投入到了潭水裡面,都沒有到底,後來是青雲山廟會,在這廟會上面有一個老頭子,鶴髮童顏,腰間掛著錢袋,來到這廟會上面買酒喝,因為錢財露白,被幾個攤販盯著了,這些攤販便一路跟著老頭,見這老頭醉倒在了潭水邊,這些攤販上前,將這老頭的錢財奪了,其中一個黑心的怕老頭報案,拿著石頭將老頭砸死,這老頭死後,便化作了一個磨盤大小的巨鱉,這些小販才知道是殺了精怪,這巨鱉的龜殼化作了石頭,讓這潭水改名為了老鱉潭。」

老鱉所居住的地方,自然應當是福地,故此這山脈也就改名廣福山。

顏如玉也是看過縣誌的,跟在後面連連點頭,說道:「聽說在那石頭上面,算卦很靈的。」

兩個人沿路攀談,徑直就往廣福山上走去。

兩人所走的路途是一直線,這平常人惆悵無路的地方,對蘇陽和顏如玉來說均不成問題,這前面草木橫生,多有荊棘,蘇陽運用木龍真氣,伸手一指,便能在前面點出一路,至於陡峭山崖,溝壑深灣,對兩人來說更不是問題。

「唉?」

蘇陽伸手扒開草叢,在這裡面拔出來了兩棵黃精,看這大小,也是有些年頭的。

在仙俠世界,這黃精可都是好東西,吃了之後能夠成仙的,比如李英瓊這妮子,在修仙之時,黃精可沒少吃,不過蘇陽作為大夫,能夠分辨藥理,知道這手中的黃精並非是仙俠世界中增強功力的那種,山區的百姓經常拿來燉肉。

「城隍爺!」

婁書生的聲音在下傳來,蘇陽往山下望去,看到婁書生背著一個簍,裡面裝了不少藥材,在下面對他行禮。

「你家不是賣布的嗎?怎麼改行做大夫了?」

蘇陽從山上躍下,平平落在了婁書生身前,審視他簍裡面的藥材,有幾味採摘的並不好。

「表弟落入深崖,全因當時我規勸不到,舅舅舅媽兩人因為表弟,頭髮也都白了,今天不是大比之年,我這平常無事,便去他們那裡多多幫襯,這二月八月是採藥的時候,他們兩人年邁,我就代他們來了。」

婁書生說道。

「什麼二月八月?」

蘇陽搖頭說道:「這二月草剛生芽,八月草多枯黃,這是醫理不精的人上來容易辨識藥材,這草藥有些是根,有些是葉,有些是果實,有些是籽,怎麼能按照這些說法硬來?」

婁書生對於藥理實在不精,只是近來在幫襯的時候多學一些,此時聽蘇陽這般說,便領受教訓。

「你也算是品格端正的學子,今後必然當是富貴中人,對待事物可不能一直單聽書中如何,他人怎說,應當有一份自己的見解。」

蘇陽對婁書生倒是印象極佳,說道:「你若有心學習,今後你可以入睡,子時之後,我讓差役將你接入城隍廟中,在城隍廟中,平常學習若有不解的地方,均可以請教我,而你也可以幫文判官處理一些雜務,多多實踐。」

婁書生一聽蘇陽有教他意思,連忙應命,再稱呼蘇陽的時候,已經變成了老師。

「去吧。」

蘇陽將這兩棵黃精放入到了婁書生的藥簍裡面,別過他,和顏如玉一併向著廣福山走去。

作為二十一世紀的人,蘇陽服用玉液,完全回想高中時期的知識,又在轉輪王府深造過,指點他一個凡間的書生綽綽有餘,就算真有問題,旁邊不還是有個顏如玉嘛。

廣福山前面開闊,後面緊窄,往山中走去,便見一泓清流從里而出,沿著這清流往前,左右曲折,有時需要在水上跳過,有時則需要沿著山崖往前,如此拐過山脈,眼前豁然,終於是見到了老鱉潭。

在這老鱉潭的上面,便有溪流匯成瀑布轟然而下,水花如雪,待到下面之後則幽幽靜靜,從這潭水缺口往外流出了適才踏過的河流。

果然是好景致!

蘇陽看著潭水,伸手觸摸,只覺潭水清涼,捧出來後喝了兩口,覺得山水中還有一股甜味,作為打開了舌識的城隍,蘇陽可以保證,這水完全達到飲用標準!

「你快來看這石頭。」

顏如玉伸手撫摸著老鱉石,讓蘇陽來看。

蘇陽洗了把臉,走了過來,看這石頭確實極像老鱉,背上天然的花紋和老鱉殼也極為相似,不過看過蛇姥姥化作的山石,蘇陽看這老鱉石,便知這老鱉石並非是老鱉所化,純粹是天然而成。

顏如玉摸出來了三個銅錢,看著老鱉石躍躍欲試。

「這又並非是真的龜殼。」

蘇陽看顏如玉這般,笑道,洛書被稱作是龜書,相傳是神龜所負,伏羲看過之後創造了先天八卦,也是易的起始之一,故此占卜算卦的時候,這靈龜似乎有一種冥冥加成。

轉輪王府書藏記載,相傳在最早的時候,算卦的人將活龜的殼,並且龜殼是一次性用品,每一次起卦,都會殺一隻烏龜,後來不知是何原因改了。

「信則有之。」

顏如玉手中拿著銅錢,看著蘇陽,問道:「城隍爺,您想要算個什麼?」

玩玩嘛。

蘇陽閉上眼睛,回想一下真正讓他懸掛於心的事情,說道:「看看我的姻緣。」

顏如玉看著蘇陽,伸手便將手中銅錢撒下,這銅錢在這老鱉石上面彈跳兩下,而後各自定格。

乾位天,水火濟……

顏如玉憑藉著看過的算卦書籍,將這眼前卦象一一比對,說道:「好像是你要因為女子招致災禍,你可以進一步,也可以退一步,又好似說,往北方走,能夠遇到大人物,能夠讓你建功立業……」

這算卦水平……

蘇陽聽這好像,好似,前進,後退,笑出聲來。

這不是什麼都沒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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