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將自己所知的一切和盤托出,也讓蘇陽對於京中局勢,有了新的認識。

一番攀談閒扯之後,蘇陽起身告辭,帶著嚴明月,小義子以及霍孟仙向著外面走去。

「公子,你這就走了?」

在門外站立的尼姑瞧見蘇陽等人出來,攔在外面,媚笑道:「現在天色已晚,公子不妨留在這裡吃頓齋飯?」

這尼姑一說,旁邊幾個尼姑連笑出聲。

蘇陽看這尼姑,都是貌美之人,一個個風騷入骨,此時說是挽留蘇陽,大有要將人強留下來的意思。

「不必了,我喜歡吃肉。」

蘇陽對這尼姑當真不感興趣,這幾個尼姑,只能算是桃花院外院弟子,繼承了桃花院一貫的生活作風,但是個人實力,桃花院內部消息,只怕所知甚少,因此蘇陽懶得對這尼姑們虛與委蛇。

「吃肉?」

尼姑眼睛一亮,渾然不顧嚴明月,小義子,霍孟仙就在身側,對著蘇陽解開衣襟,痴痴笑道:「公子,我們這裡也讓你吃肉。」

「……」

這尼姑的大膽開放,著實讓蘇陽吃了一驚,審度了女尼姑的風光,蘇陽還能說什麼?只能說:「好人一生平安。」

「什麼?」

女尼不懂,看著蘇陽一臉茫然。

「啪!」

嚴明月閃身上前,雙眼冷若冰霜,伸手一耳光打在了女尼臉上,清脆響亮,直將這女尼的臉頰抽的腫脹。

「師姐!」

同在這院落之中,正在一旁看熱鬧的尼姑們瞧見這等情況,一個個都往前來,怒目看著嚴明月,發問喝道:「你這女子怎麼伸手打人?」

嚴明月目光冷淡,瞧著女尼冷然說道:「她都不要臉面了,我抽她臉又如何?」

這等不自尊自愛的女子,嚴明月瞧不上眼。

「你真當我們好欺負的?」

這幾個女尼聽嚴明月如此冷言厲聲,個個惱怒,伸手或拳或爪,向著嚴明月打來。

這拳爪皆是江湖上面的粗淺招式,嚴明月修行已成,豈會怕懼?身影飄搖而飛,在這半空中身子一轉,都不見怎麼出手,這裡的尼姑們便被卷飛起身,一道白綾飄飛,將這裡的尼姑們串成一串,全然掛在了院落中的大樹上面,頓時讓這些尼姑們哎呦一片。

「好!」

蘇陽見狀,連連拍手,對嚴明月這等身手稱讚。

「我們走吧。」

嚴明月回過身來,對蘇陽說道。

蘇陽點頭,笑了一笑,向著門外走去。

「我們師傅不會放過你們的!」

在那大樹上面,被嚴明月掛在樹上的女尼們瞧見嚴明月要走,厲聲叫道。

嚴明月對此聲音渾不在意,連回臉都不曾,跟在蘇陽身後,一併走向了外面。

「我們也不會放過你們師傅的!」

小義子走在最後,看著串成一串的尼姑們叫道。

霍孟仙跟在最後,瞧見這等情形,渾然不知如何自處,只知道跟在蘇陽與嚴明月的背後,向著外面自顧走去,前後沒幾步路,就已經走出了這個庵廟,蘇陽和嚴明月也就提速走起。

霍孟仙跟在蘇陽和嚴明月的後面,瞧著蘇陽同嚴明月兩個人閒庭信步,看著旁邊的小義子呼吸均勻,唯有他,幾乎都跑起來了,而隨著蘇陽腳步越來越快,霍孟仙腳步越來越慢,呼吸也越來越短。

「先生……」

霍孟仙在後面勉強開口,說道:「你們等我一下……」

剛剛王氏所說,京城裡面寄居神仙,莫非就是眼前人?

蘇陽停下腳步,看向霍孟仙,含笑問道:「你跟著我們做什麼?」

「我……」

霍孟仙看著蘇陽,張口猶豫,而後說道:「我想找父親……」

蘇陽並非是凡俗之人,因此霍孟仙不想要同蘇陽這等神人斷了聯繫。

「你們之間的緣分盡了,你恐怕見不到他們了。」

蘇陽瞧著霍孟仙這等模樣,開口說道。

霍孟仙的名字,蘇陽想來,很像是聊齋裡面的一樁故事,叫做《青娥》,孟仙在京中科考的時候,遇到了另一位名字和他相似的人,這一位是他的親兄弟,也是在他親兄弟這裡,霍孟仙知道了父母的消息,並且去見了自己的父母,只是就在他即將要見到父母的前一天,父母同時升天,消匿不見。

這個故事前面還有許多鋪墊,霍孟仙的母親尊崇何仙姑,是一個有道行的女人,而他的父親是一個平常人,卻也是得到神仙指點的,兩個人應該是修行有成,至於為什麼不肯見霍孟仙,這個中緣由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同樣是科考,霍孟仙沒有考中,而霍孟仙的弟弟年紀輕輕,就中了進士,興許這也是父母偏愛的。

「怎會如此?」

霍孟仙聽了這話,難以接受。

蘇陽同嚴明月,小義子一併離開此地,向著寡婦王氏曾經的家中而去。

王氏的家在京城,在王氏躲藏到了尼姑庵中後,她原本的家裡已經租聘給人了,而蘇陽同嚴明月便是向著王家那已經租聘出去的房屋而去。

「咚咚……」

隨著敲門聲響之後,這裡的院落院門打開,在這裡面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商人,看到了蘇陽,嚴明月,小義子三個人之後,不明就裡,拱手相詢。

「我是房東差遣過來的。」

蘇陽同這人拱手,說道:「你們住在這裡,房屋裡面可有異常?」

商人聽蘇陽相詢,茫然搖頭。

「是你的陽氣還未損太多,由此沒有看到。」

蘇陽瞧著商人,淡淡說道,伸手在這商人眼前一抹,邁步便走入到了房屋內的臥室之中。

商人看蘇陽如此莽撞,皺眉不滿,緊隨其後,只是剛剛進門,便感覺身體一涼,腳下一軟,整個人往後倒退幾步,頓時蹲坐在了地上。

只見在他睡覺的床榻上,牆壁上,有一個女子在這牆壁上面探出頭來,這女子貌若絕世,頭上還有珠釵,一手從牆上伸出,在這身前摸索,而摸索之處,正是他平日睡覺的床榻……

一見如此,讓商人越發恐慌。

「沒事。」

蘇陽在懷中取出一小棺,向著牆上一攝,一道虛影在這牆上鑽入到了小棺之中,而那個身在伸頭張望的美人首,在這時候應聲而落,滾在了商人所睡的床榻之上。

「這裡已經乾淨了。」

蘇陽對商人說道。

這一次進京之時,蘇陽所帶的小棺均能攝取魂魄,並且攝取之後,魂魄不能被道術召喚,更不會下陰曹地府,也不會走城隍廟,在之前,蘇陽摸不准這些小棺何人所送,有何目的,但是此地,蘇陽明白,這小棺送給蘇陽,就是對蘇陽最大的幫助。

他讓蘇陽繞過了城隍廟的糟心事。

「今後可以放心在這裡睡。」

蘇陽對商人寬慰道:「來到京城賺錢,最要緊的就是房價便宜,房屋鬧鬼,你可以讓房東將房價再便宜些……」

禍兮福之所倚。

寬慰了商人兩句,蘇陽便起身告辭。

這房屋裡面的美人頭顱,也和聊齋中的另一個故事……

美人首。

儲商寓居京舍。舍與鄰屋相連,中隔板壁;板有松節脫處,穴如盞。忽女子探首入,挽鳳髻,絕美;旋伸一臂,潔白如玉。眾駭其妖,欲捉之,已縮去。少頃,又至,但隔壁不見其身。奔之,則又去之。一商操刀伏壁下。俄首出,暴決之,應手而落,血濺塵土。眾驚告主人。主人懼、以其首首焉。逮諸商鞠之,殊荒唐。淹系半年,迄無情詞,亦未有一人送官者,乃釋商,瘞女首。

就是說有商人在京城裡面租房子,房屋裡面有美人首,其中一人將頭顱斬下,而後房東告官,官將這些人押了半年,沒有人來報案求助,就將這些人都給放了,將頭顱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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