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皇城是太祖陳蕊下令修建,坐北朝南,氣勢恢宏,是古建築之大成,歷時近三百年,皇城主體並無過多損害。

蘇陽立足在皇城之外,眺望皇城,據說當初的太祖陳蕊在修建皇城的時候,在每一個磚,每一片瓦上面,都刻了工匠的名字,倘若這個皇城建築出現問題,那麼就是下獄,斬首,甚是抄家,由此讓工匠們越發盡心盡力,是以整個皇城建築質量很有保障。

皇城門口侍衛林立,戒備森嚴。

蘇陽修行舉世無雙,在知道國師已經去了城隍廟,並且桃花院的人已經去那裡堵國師之後,便毫無顧忌的施展身法,縱身飛入到了皇城之中,而在外面林立的侍衛油然不覺。

其實這皇城,說嚴密很嚴密,若說鬆散,在蘇陽瞧來也極其鬆散。

整個皇城裡面近萬人,這些人吃喝拉撒,盡皆都是由宮外送來,每天內外出行的人也極多,最為繁鬧的時候,甚是有普通人不明路徑,看著這眾多人流,跟著不知不覺就走入到了皇宮裡面的,而侍衛們害怕擔責,遇到這種人,大多都將人引導出來。

不過平頭老百姓,也不敢冒著殺頭的罪名往皇宮裡面去混。

「這皇宮裡面確實是有高手。」

蘇陽慧眼達觀,對於皇宮裡面的氣機感知在心,只是這縱有高手,也攔不住蘇陽的探究之心。

腳下輕點,蘇陽身姿落地,已經走入到了皇城之內。

游廊假山,龍爪槐樹。

太監宮女皆在皇城內穿梭,手中所捧的果盤,盡皆是四方貢品,太監們一個個呼吸均勻,顯然是經過調教的好手,而宮女們則個個嬌艷如花,千姿百色。

「嘖嘖……」

蘇陽在游廊之上落了下來,看著過去的宮女嘖嘖稱讚。

「李公公……」

不遠處傳來聲音,蘇陽身影浮空,穿入到了假山之後,歪著頭看了出來,只見是幾個太監侍女,這個時候正在對著一個公公請安。

這個公公衣衫同平常太監大有不同,身上還隱隱飄來中藥味道,蘇陽嗅來,感覺此太監應該是皇宮中管醫藥的太監。

「周娘娘服藥之後,鳳體可好?」

那太監在上面問道。

「回李公公……」

下面的太監小心說道:「服用了您的藥後,周娘娘出了大汗,現在已經能咽下粥食。」

「那就好,那就好……」

李公公聽言點頭,長出口氣,又問道:「聽說壽王妃……」言只是點名,後續的話李公公不曾繼續往下講。

蘇陽聽到壽王妃這稱呼後,豎起耳朵。

皇帝有二子一女,長子為陳陽,是為太子,而後還有一二皇子,名曰陳修,現年應該十六七歲,是陳陽的兄弟,在齊王進京的時候,被齊王俘虜,被關在皇城裡面,齊王遵從原皇帝的安排,封他為壽王,仍然讓他根據婚約,同當朝的大臣之女成婚,也就是他們口中所談的壽王妃。

「壽王妃匿孕之事被捅出來了。」

小太監小聲說道:「齊王妃將她召到身前,正在罰跪。」

有孕之身還要罰跪,顯然是要針對腹中胎兒。

李公公聽聞如此,長長一嘆,說道:「齊賊在宮中的耳目越發多了,對壽王和公主兩人,也越發的兇惡直白了。」

同樣在齊王進京的時候,陳陽的妹妹也被俘獲,現在養在深宮之中。

「公主她……」

小宮女在一旁咬牙,說道:「今日駙馬又打公主了,還將公主折辱的不成樣子。」說起此話,小宮女咬牙深恨。

「唉!」

李公公聽言,擊掌長嘆,咬牙說道:「公主剛剛及笄,就被齊賊拉到前面招駙馬,這招來的駙馬就是他們逼死公主的惡棍!皇家天女,幾時受過這等惡氣,居然要被那等凶人折辱!」

及笄是十五歲,也就是十五歲結髮,在古時,這個時候便是能夠成婚生子的年紀。

當今公主陳悅,十五歲之時就被齊王和齊王妃拉到台前,為她招駙馬,根據蘇陽所知,在當日有兩個人被齊王召見,其中一個人姓趙,生的英俊洒脫,身上鞋襪乾淨,衣衫楚楚,談吐極雅,根據蘇陽情報所說,人們將這個趙公子形容為唐三藏在世,能勾引女妖的那種。

而另一個人,姓袁,生的十分醜陋,鬍鬚不梳理,滿口黃牙,渾身酒氣,一身衣服也是許久不洗,走上前來,在齊王面前也是罵罵咧咧。

這兩個人裡面,齊王為陳悅招了姓袁的人作為駙馬,當時齊王所說,是這個姓袁的人不拘小節,有英雄氣度,是男兒本色,而那個姓趙的人是娘娘腔,矯揉造作。

兩個人有前例對比,而成婚之後,這個姓袁的人又十分粗暴,在宮中肆意折辱公主,而公主在宮中也無人可求,之前享盡榮華富貴的公主,現在被人肆意折辱,也是一嘆。

「也不知太子身在何方……」

李公公喃喃說道。

太子已經下地府了……

蘇陽就在一旁,聽到這些淡淡想道。

這些皇室中人,當權之時自然能享受榮華富貴,失勢的時候自然也有莫大屈辱,蘇陽縱然愛心泛濫,也泛濫不到他們的身上去,蘇陽聽到這些,只當自己是一個旁觀者。

「李緣,隨我去見齊王爺吧!」

四下里忽然火把明亮,周圍便顯出來了不少侍衛,將這一處假山之處團團圍住,也讓這裡的太監侍女全都被抓。

李公公身在其中,看到了周圍這麼多的火炬,又看到了左右出來這麼多的侍衛,登時知道大勢已去,當即對著牙尖一咬,隨即面色更變。

「李公公,你牙裡面的毒藥早就被我掉包了。」

一個小太監站起身來,對著李公公笑道。

「是你……」

李公公看到這個小太監,立時咬牙切齒。

「齊王爺已經盯了你很長時間了,現在你就跟著我們,前往齊王爺那裡走一走吧。」

領頭之人也是太監,看著李公公,滿臉得意說道:「我們能給折辱公主,能給對壽王下手,這壽王和公主身邊之人,難道我們就不會盯防嗎?」

也正是從壽王和公主那邊,順藤摸瓜,找到了皇城裡面的李公公。

李公公看著這個領頭太監,又看了看身邊人,臉上慘笑,說道:「壽王妃匿孕之事,你們也是從我這裡得知的吧……」

這件事本就是李公公親手操辦的。

「當然。」

領頭太監聲音尖細,笑道:「我們早早就盯上你了,你的一舉一動,我們全都知道,便是壽王妃匿孕之事,我們也都知道,之前一直都隱忍不發,就是想要看看李公公你有什麼謀劃……李公公,齊王進京,可待你不薄,原本的你只是一個小太監,是齊王妃看你有一雙妙手,才讓你成為了宮中內監,掌管庫印,不想你居然背叛齊王!」

在齊王入皇城之後,可是將皇城裡面的大小官職全都撤換一遍,許多位置上全都是齊王親信,不過也有許多位置,是齊王想要拉攏人,刻意放給了皇城的人。

李公公就是齊王入京的既得利者。

「哼哼……」

李公公只是冷哼兩聲,並不言語。

「李公公。」

領頭太監看著李公公,說道:「雜家也盯了你許久,一直都有一件事不曾明白。」

「你說!」

李公公在這時候,知道自己已經窮途末路,坦坦蕩蕩。

「雜家在查到你的時候,就一直都在看著你,瞧著你對天家極其忠心,無論是公主的事務,還是壽王的事情,只要你能盡上心的,就一定盡全力,正是因為有你,才讓這壽王和公主在宮中有一段好日子過。」

領頭太監看著李公公,不解問道:「雜家一直都以為是有人在暗中指揮你,但是觀察了這半年,始終不曾看到有人聯絡,宮中一切,全都是由你指揮變動,你為何要冒這等風險,來做這要殺頭的事呢?」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去。

李公公在這件事情上,倒是沒有絲毫的利益,而是捲入到了無盡的風險中。

「哼!」

李公公昂首挺胸,看著領頭太監,冷笑說道:「誰說沒有人在背後指揮我?」

「嗯?」

領頭太監聽言,訝然的看向李公公,沒想到自己這樣一問,居然問出來了意外收穫,臉上登時滿是笑容,說道:「李公公,是誰在背後指揮你?只要你說出來,必然不會死!」

這可是一條隱秘的線,是他們所不知的線。

「是兩個山東人。」

李公公篤定說道。

「山東人?」

領頭太監聽言,眉頭一皺,說道:「你是從口音上,還是從……」

「呵呵呵呵呵……」

李公公連連大笑,看著領頭太監,說道:「你不必問我他們的面貌,身形,你是抓不到他們的,甚是你見到了他們,還要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頭!」

「笑話!」

領頭太監冷聲說道:「齊王從關外而來,這皇城裡面執掌權位的全都是關外人,裡面沒有一個山東人,沒有一個山東口音,你豈能讓我下跪?說!這兩個人是誰!」

他盯了大半年,怎麼就沒有發現這兩個人呢?

「一個叫孔子,一個叫孟子!」

李公公坦言說道。

孔曰成仁,孟曰取義。

他李公公今日便可捨生取義!

PS:不犯病了,從明天開始拚命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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