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王朝沒有丞相,平日政事多是內閣所議,早朝多是形式,皇帝便是不上朝,對整個大乾王朝運轉也是無礙,便是皇帝也受不了這認認真真走過場,扎紮實實搞形式,因此在朝中多有免朝,先皇帝之事,一旬之中,是三六九開朝,並且免朝之日極多,即便是祭祀大事,也多讓人轉代。

齊王入京之後,自覺皇帝昏庸,不理朝政,便將早朝的形式又拉了起來。

一大早,朝中官員手拿牙牌,一些非朝官則早早注籍【登記】,一併來到金鑾殿上。

官員手中的牙牌,是前往皇城的通行證,只有需要上朝的京官會有,倘若是牙牌弄丟,官員也要遭受處罰。

齊王立在大殿之上,垂眸看著下面的眾多官員。

在齊王的身邊,則是他的親信,也是隨著他一併打入皇城中的趙長青,陳嘯天,周元森等人,而在這朝堂之上,則是滿朝文武,遠近親王,洋洋洒洒數百人,在這金鑾殿內外有序排列。

「諸卿可有事要奏?」

齊王看著下面官員,開口問道。

下面的官員彼此對望,終是有一官員邁步上前,俯首說道:「稟王爺,自王爺入京之後已有數年,這數年來千里同風,太平安寧,可見王爺仁德之治,國不可一日無君,現在太子下落不明,肯定王爺以蒼生為重,登臨大寶。」

這時候,如果官員要稟告國事,在早朝的時候並非是簡約的說事情,而是要先念一段文言文,嘰里呱啦說很長一段時間,然後方才帶出一點事情,皇帝所說的話,其實也早早就打了稿子,不過就是走個過場,像是勸進之事,也要先有幾件國事帶出來。

但是今天,齊王顯然懶得走這個過場,直接開場就讓下面的人說了此事。

太子在外,齊王感覺非常緊迫,因此一登場,直接勸進。

齊王高居在上,看著滿朝百官神色,只見先前的官員說了之後,只有稀稀拉拉數十人跪在地上,呼喊道:「懇請王爺以百姓為重,登臨大寶!」

聲音稀稀拉拉,沒有氣魄。

齊王看著下面的官員,見許多人神色不以為意,還有一部分人明目張胆的在偷笑,登時又驚又怒,此等境況,是他上朝以來,前所未有。

莫非這些人都投靠太子了?

齊王輕抿嘴唇,安耐心情,張口便要同意。

「不可!」

一官員走上前來,也不對齊王行禮,厲聲喝道:「齊王此人狼子野心,攻入京城,致使生靈塗炭,在皇宮裡面這數年來倒行逆施,有識之士皆說殘暴,此等逆賊,若是坐上皇位,那是大乾王朝最大的不幸。」

此人說了話後,下面應和之聲一片。

齊王見此,眉頭緊皺,面色鐵青。

「混帳!」

陳嘯天在前面,見此情形,厲喝出聲,說道:「王爺入京以來,所行政績有目共睹,你們這些人豈能顛倒黑白?來人,將這些人拿下!」

陳嘯天此話蘊含內勁,聲音極大,在這金鑾殿上前後迴蕩。

只是他聲音雖然不小,卻不曾從殿外進來一人。

「國師到……」

殿外傳來太監聲音,在這金鑾殿里,便邁進來了一個人,身披袈裟,手拿念珠,面容慈悲,正是大乾國師寒松明。

「國師……」

齊王看向寒松明,冷冷說道:「國師,你無牙牌,也不曾注籍,闖入皇城,可是大罪!」

像寒松明這種人能夠一路走上金鑾殿內,齊王方才得到消息,齊王當下便知道,這皇城裡面早就被國師的人滲透成了篩子,甚至國師已經能夠掌控皇城不少東西。

「王爺……」

寒松明打了一個哈欠,在這大雪天裡,他也不想走出來,不過今時今日,正是他的好時候,看到齊王之後,也不行禮,說道:「王爺命格,現在若要登臨皇位,恐有災禍。」

齊王看寒松明這般作態,眉心跳動,冷漠說道:「這災從何來?」

寒松明連連睜了好幾下眼睛,眼眸忽然一凝,只見在齊王之前,不知何時已經站了一個天師,身穿紫色天仙洞衣,頭戴五嶽冠,腳踏雲履,手中拿著拂塵,神光湛然,赫然是玄門中人,龍虎山上五十三代天師張洪任。

「國師。」

張洪任看向寒松明,淡漠開口,說道:「龍虎山也粗通看天時命數……」

張天師在此,便是國師也不敢造次,畢竟龍虎山一脈上達天聽,五雷法是真正能夠御使鬼神,倘若是張天師真正那出本事,只需要在皇城裡面擺弄一個祭壇,那麼雷公電母皆聽號令,便是天上有名的神君,也能夠被龍虎山給請下來。

這等人物,倘若為敵,實屬不智。

不過寒松明今日來此,也是早就想到此事,看到張天師之後,恭敬的行了一禮,說道:「天師有所不知,太子仍然在京城裡面,更是在昨日斬殺京官,拿著劉季雨的人頭祭祀亡魂,不日就將重返朝廷,太子修為不淺,若是太子出手,只怕王爺九死一生!」

寒松明將一切都給推出去了。

張天師略略點頭,說道:「太子已經應我,不會直接對王爺出手。」

寒松明凝視一眼張天師,默然無語。

「不過這天下有雪,上下素白,這等天象也是不吉。」

張天師說道:「現在京中有一人,正要對齊王不利,國師也是這天下間有數的人物,不妨也先留在此地,陪老道一併護佑王爺,如此方萬無一失。」

寒松明看向張天師,直接允諾。

這也是寒松明的計劃,蘇陽既然已經跟齊王明牌了,那麼自然不會容忍齊王登臨王座,因此在這時候,寒松明也不必過急,只要守在齊王身邊,就能夠等到蘇陽對齊王出手,待到那時候,寒松明就能坐收漁利。

現在他和齊王站在一起,只是避免折損自身。

張天師看著寒松明略笑,而後漠然站在一旁。

「既然如此,本王就當仁不讓了!」

齊王邁步走到了皇座之前,在這文武百官的眼前欣然坐下,信手指著適才反對官員,冷聲道:「給朕拿下!」

左右侍衛一併出手,將此官員拿了下來。

齊王微微合眼,這就是登頂九五的感覺嗎?一時間讓齊王心頭溫熱,熏熏然直欲飄飛,這一個無上王位,終究是落在了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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