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多的手不停的顫抖。
天空的閃電。
照亮了豬圈裡面的一切。
許三多又看到了那個毒販。
就躺在地上。
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就在他的面前，瘋狂的眼神，慢慢的暗淡，失去了生命該有的光澤。
許三多也跟袁朗請求過，他去火葬場送了那個毒販最後一程。
看著那老人和孩子他年青的妻子，還有白髮蒼蒼的母親。
家屬的哭聲淹沒了整個空間。
他呆呆地目送著那群人遠去。
看著火葬場煙囪裡面冒著的青煙。
這代表著一個人在世上最後一絲形體被抹去。
而這個人是他親手終結了生命。
許三多眼淚不停的往下滴。
葉飛也於心不忍，他不想逼迫許三多，可是這個樣子的許三多是上不了戰場。
為了許三多的生命和其他隊友的生命，葉飛只能去做這個惡人。
葉飛只能一直注視著許三多，身體繃得緊緊的，害怕許三多做傻事。
許三多淚流滿面的看了面無表情的葉飛。
咬了咬牙齒，狠狠的捅向以為許三多又來喂食，呆呆的站在他面前的豬。
一身慘烈的豬嚎聲傳遍了整個A大隊。
蓋過了許三多的呼喝聲。
鐵路和袁朗就互相對坐著在辦公室里。
桌子上放著一份退伍報告。
那是許三多的退伍報告。
旁邊放著一支筆。
鐵路說：「看來這份退伍報告我不用簽了。」
袁朗雙眼通紅的說：「我不如葉飛，我狠不下心來。」
鐵路說：「誰都狠不下心來？葉飛也一樣，他現在心裡一定不好受吧。」
葉飛心理何止不好受，他都快嚇尿了。
許三多流著眼淚狠狠的一刀痛在了豬的身上。
他不是專業殺豬的屠夫，做不到一刀斃命。
豬被捅了一刀之後，狠狠的拱在了許三多的身上。
把許三多拱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許三多機械的拿著刀又一刀捅在豬身上。
身上全部撒滿了豬血。
豬，因為失血過多，躺倒在地上。
許三多又走向另一頭驚慌失措的豬。
二十頭豬擠來擠去，狗急了會跳牆，豬急了也會跳牆。
葉飛只能一頭一頭的把要跳牆的豬打了回去。
許三多按住一頭豬狠狠的捅了一刀，豬血飆了一身。
許三多邊哭邊殺，眼睛殺得通紅的。
葉飛說：「行了，許三多可以了。」
可是許三多完全聽不進去，張開了血盆大口陰惻惻的冷笑說：「不是要殺十頭嗎，現在才殺了五個，命令必須完成。」
許三多的卻是血盆大口，因為豬血有的都灌到他的嘴裡去了。
說完之後，按住一頭豬揮刀就捅了過去。
葉飛以前不知道為什麼殺氣濃烈會用殺氣騰騰來形容，現在總算知道了殺氣騰騰是什麼意思？
許三多身上灑滿了豬血，豬血散發著熱氣，熱氣騰騰的樣子再加上許三多瘋狂扭曲的臉。
這就叫做殺氣騰騰。
許三多殺完十頭豬之後，渾身是血的爬出豬圈。
拿著帶血的叢林刀指著葉飛說：「這下你滿意了吧？」
許三多腳步越走越近。
葉飛有一種想要轉身逃跑的衝動，許三多這是殺紅了眼，太嚇人了。
嗚嗚嗚。
可是葉飛的腳，像長在地上一樣，挪不動腳步。
葉飛只能裝作不示弱，冷冷的說：「還沒完，把死掉的豬，豬頭給剁下來，我有用，這也是命令。」
許三多轉身身手矯健的翻入了豬圈。
葉飛不知道是穿著雨衣熱的還是嚇的，流淌的汗水把褲襠都打濕了。
許三多一邊用叢林刀剁著豬頭，一邊看著葉飛。
葉飛感覺脖子涼涼的。
一個豬頭就從豬圈扔出來了。
滾在了葉飛的腳邊。
葉飛雙腳都在顫抖。
越來越多的豬頭從豬圈裡飛出來，準確的落在了葉飛的腳邊。
許三多從豬圈裡爬了出來用叢林刀指著葉飛說：「夠了吧？」
葉飛點點頭，雖然豬頭還差一個，但是他不敢搖頭。
許三多這個樣子太嚇人了，要是搖頭。
萬一刀砍過來怎麼辦？
空手奪白刃，那是差距大才會發生的事情。
許三多格鬥能力並不差，現在又有了武器。
葉飛覺得還是小心為妙。
許三多把刀狠狠的插在豬頭，被雨水一淋，清醒過來。
開始嚎嚎大哭。
邊哭邊走。
吳哲還有三中隊的其他人都過來了。
每個人都擁抱了滿身豬血的許三多。
狠狠的瞪著做了壞人的葉飛。
葉飛說：「齊桓，連虎還有其他這次助訓的教官，都過來一人一個豬頭。」
「自己拿！」
「惡人。」
「兩個惡人住一屋，臭味相投。」
葉飛說：「誰願意做惡人？我特麼的心裡也不好受，誰來安慰安慰我呀？」。
「強者不需要同情，弱者才會需要，葉飛你比許三多弱嗎」。
袁朗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說道。
葉飛說：「我比許三多強，永遠比許三多強。」
袁朗嘆了一口氣，緊緊擁抱著葉飛說：「我知道你比許三多強，你也希望許三多能夠真正的走向戰場，委屈你了。」
葉飛狠狠的捶著袁朗的後背。
淚水和雨水組合在一起，落在了袁朗的背上。
袁朗說：「再有下次，還是我來吧！，惡人總不能讓你一個人做了。」
葉飛推開袁朗說：「我要做大惡人，善良不屬於面對敵人的軍人，我要做最凶最狠的惡人。」
袁朗說：「你要是說話的時候不流眼淚，我就相信了。」
葉飛說：「誰流淚了？這是雨水，雨水，落到眼睛裡了，你知道嗎？別瞎說。」
葉飛一手提一個豬頭頭也不回的走了。
袁朗嘆了一口氣，也一手拎一個豬頭跟在葉飛的後面。
齊恆、吳哲、伍六一、連虎以及三中隊其他人都從豬圈後面走了出來。
手快了一人搶了一個豬頭。
吳哲拎著豬頭說：「我們這樣做是不是太過了？」
齊桓說：「活該，誰讓葉飛總是欺負我們，折磨我們」。
連虎提著豬頭說：「誰去把最後一個豬頭砍下來，明天有用。」
伍六一拔下豬頭上面的刀扔在地上說：「誰去？」
齊恆嘆了一口氣，拿著叢林刀翻了進去。
進去之後大叫一聲，哎呦我去。
整個人一屁股坐在了豬圈裡。
樂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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