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這時,又是一陣汽笛聲響起。

又是數百艘渡輪開了過來。

梅威瑟驚恐的捏緊了拳頭:「NO……GO,GO……」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天吶,這,這還是比賽嘛……」

下方,僱傭兵的頭頭撕咬下一塊兒肉乾,大吼一聲:「不要浪費子彈吶。誰接近我們打誰,別去殺沒用的人。」

「是!」

「準備。」

『咔咔咔——』

數十把AK再次槍上膛。

又是幾十艘渡輪停在了這裡。然後又是數萬人沖了下來。

當這數萬人衝上沙灘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月色下那數百具屍體。

『嗡——』的一下,人群譁然爆炸了。

「天吶……」

「怎麼死了這麼多人?」

「前邊有防禦工事!」

「僱傭兵,是僱傭兵!不好,僱傭兵占領了這裡!」

「快走,快走。繞開走。」

「法克,這是比賽嘛?我抗議,復甦集團這太不人道了。怎麼能放僱傭兵進來啊!」

第三批的人不傻,當看見沙灘上那麼多屍體的時候,再傻的人都知道這前邊不能去了。幾萬人快速的潰散,朝著島上的其他地方跑去了。

一個僱傭兵問道:「隊長,殺他們嘛?」

隊長一邊吃著肉乾一邊回答:「殺他們做什麼?別浪費子彈,我們占領好我們的地盤就行。」

「行,知道了。」

接著,眾人『嘩嘩嘩』的又收好了槍,重新回到戰壕里。

可是下一秒,一個僱傭兵卻沉聲道:

「有一個人沒走!」

「嗯?」

「什麼人這麼大的膽量!」

數十個僱傭兵努力的朝著前方看去,卻見,沙灘上,數百具屍體之中。

一個穿著一身破舊僧衣,背後有一個大大的『佛』字的少年,扛著一桿兩米長的長槍走了過來。

少年只有約莫十五六歲的樣子,看起來像是正在上初中一般。

但他卻一點也不像是個初中生,別的初中生看見這麼多屍體,早就嚇尿了。而他,卻拿著大槍,時不時的挑起死屍,饒有興趣的打量著。

打量片刻之後,少年面無表情的走向了僱傭兵的工事前。

僱傭兵也沒急著開槍,一個少年罷了……

都想知道這少年走過來想做什麼。想說什麼?

隊長也跳出了戰壕,一邊啃著肉乾,一邊好笑看著少年:

「華夏人嘛?」

少年有些意外,沒想到這歐洲人居然有一口流利的漢語,淡淡的點頭。

隊長笑道:「這裡已經被我們占了。看在你是個小朋友的份上,就不殺你了。」

少年沒有動,依然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隊長臉色冷了下來,緩緩將自己手槍子彈上膛:「還有什麼事情嘛?」

少年歪著頭打量了隊長片刻,輕聲道:

「給你們三個呼吸的時間收拾東西,麻溜滾蛋,這裡,我江佛兒看上了。」

「???」

什麼?

什麼玩意兒?

隊長瞪大了驚愕的眼睛。

他一個拿著冷兵器的少年,喊我們幾十個端著AK的僱傭兵滾蛋?老子沒聽錯吧?

隊長沉默了很久,忽然嗤笑一聲:「我沒聽錯吧?你居然讓我們……」

說著,隊長猛然面色一遍,眼裡有些駭然之色。因為眼前剛才站著的少年,忽然消失不見了。就那麼突兀的不見了。

而當他端起手槍來想要尋找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個猶如喟嘆般的聲音:

「三息已到,你的命,我替我佛收走了。」

『噌——'的一聲。

所有人都看見夜色之中,忽然出現了一道銀色的匹煉劃破夜色。

然後隊長整個人被切成了兩半。從天靈蓋,一直到襠部,然後整個人像是個西瓜一樣緩緩的朝著兩邊分裂開來。

倏地,江佛兒回頭,俯瞰戰壕之中的數十個目瞪口呆的僱傭兵。

眼神之中沒有任何人性的色彩,看他們,猶如看螻蟻,猶如看枯木。

「啊……」

「你你你你……」

「鬼,鬼啊!」

「鬼啊。開槍啊。」

「去死吧!」

數十個僱傭兵嚇蒙了,這已經超出了人的認知了。忽然間從幾十米外出現到面前,忽然間,夜色中一抹匹煉劃破,然後隊長就被切西瓜了。

這特麼不是鬼是什麼啊!

『噠噠噠噠——』

AK瘋狂的噴洒著子彈。

而江佛兒卻消失在了當場。

當所有人停止扣動扳機,想要尋找他的時候,忽然聽見頭頂上有人用一種夢囈般的聲音說話:

「凡人也配向天出手?」

數十個僱傭兵抬頭。

只見夜空之中,一人,一槍落下。月色中,他們看見了那一張面無表情,但是卻稚嫩無比的面龐,不含半點情感色彩……

『轟——』的一聲。一槍落下。

臨死前,只是聽見了如滾雷般的炸響。

整個戰壕之中,數十人屍骨無存。

而地面上,是一道六十多米長,五米寬,一路蔓延向海灘的槽。那,是槍痕!

塵埃散去。

遠處,一直觀察著這一隊僱傭兵的普通參賽者,皆盡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看著那裡塵埃四起。看著那一道數十米長的槍痕蔓延向了大海。

「超……超自然力量!」

「NO……」

「買噶的。」

「這不可能!」

「不可能。他是人嘛??」

「鬼,鬼,他是鬼……」

他們寧願面對那些劊子手一般的僱傭兵,可是也不願意面對這樣凡人無法理解的力量出現。殺人,真正如割草一般。

煙塵四起之中。

康納和梅威瑟兩人嚇得抱在了一起,壓低著自己嗚咽的聲音。

這一刻,兩人頭皮爆炸了。

如鬼魅!

如神靈!

一槍劈下去,特麼的居然有數十米長的槽?槽中的一切,都化為了烏有,連特麼肉泥和鮮血都沒有。這還是人嘛?

「嗚嗚嗚……」

梅威瑟沒忍住發出了啜泣,那是驚恐的啜泣聲:「我們,我們到底和怎樣的人在比賽啊?康納,嗚嗚嗚嗚,康納,我想回家。我想回家啊。」

康納一動不動。

梅威瑟依然說著:「這個節目,引出了神靈。嗚嗚嗚,引出了神靈啊。你看見沒有,你看見沒有康納?康納?」

說著,梅威瑟發現不對勁了。

睜眼一看,卻見康納渾身崩的緊緊的跪在地上。

月色下。一個穿著破舊的僧衣的少年,面無表情的站在山的邊緣,淡漠的看著他們。

康納瘋了一樣的磕頭。

『咚咚咚,咚咚咚』

他瘋狂的磕頭,在過度驚嚇之中,他只有磕頭的力氣了。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幾秒鐘的時間,就磕的滿腦袋的血。

梅威瑟也反應了過來,連忙跪在地上哭喊著磕頭:

「別殺我,別殺我。」

「求你……」

「嗚嗚,別殺我。我,我就是個打拳的。」

「我不是僱傭兵,我就是個打拳擊的運動員。別殺我。」

江佛兒沒有理會他們,也沒有殺他們,只是淡淡的伸手指了指遠方。

一個字都沒有說。

但是康納和梅威瑟會意了,站起身來跌跌撞撞的往遠處跑:

「走,我們馬上走。」

「馬上就走。」

「三克油。三克油不殺之恩!」

兩人互相攙扶著往山下跑,兩條腿軟的和麵條似的。但卻依然在爆發著強大的意志力奪路狂逃……

江佛兒看也沒看兩人一眼,又跳下了數十米高的懸崖。

幾個騰挪之間,下方沙灘煙塵四起。多出了幾個用長槍刻出來的漢字。

——陝西佛意門,江佛兒虎踞於此。越線者死。

『叮——』的一聲收槍。

礁石與泥土混雜的地面火星四起,出現了一條五十米長的槽。

越線者死。

『嗚——』長槍打著旋插在地上,江佛兒席地而坐,眼神幽幽的眺望這片大海發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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