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再三,夏曉數決定以駱承鄉家那口井塘為坐標原點組建一套「覘視坐標系」。

「賀隊長,魚鼓村地正處南北交界線,當地又有『以水為靈』的民俗,修建民居的時候,自然以山神廟為參照原點,時時處處肯定是講究正東正西,四至均衡。不過,那些士紳修建天文觀測台的話,其參照系就大有不同了,據我所知,天文觀測台在選址的時候,多用『三角定位』法,以天地為坐標軸,早已突破了山神廟這個小參照系,所以,我主張以駱家那眼井塘為坐標原點更合適些。」夏曉數隨口解釋了幾句。

「有道理!比起天文歷算視野,民居參照系就顯得太小了,行!聽你的。」

於是,夏曉數不斷調整機括,時不時地變換觀測角度,半個多小時過後,夏曉數的觀測坐標系也算建成了。

「辛苦你幫我記一下相關的數據。」說著話,夏曉數取出紙筆交給了身旁站著的小辛姑娘。

「坐標系1號……藥材倉庫的經緯度參數,盧教師,麻煩您將測得的相關數據報給小辛。」說著話,夏曉數報出十幾組坐標參數,小辛姑娘隨手將其一一記錄下來。

站在不遠處的王研究員似乎對夏曉數這套做法非常感興趣,夏曉數那邊每報一組參數,他也就在心底默記一遍,隨後死死地記在腦子裡,有時候,實在擔心事後遺忘,他會隨手記在自己的手機里,這一幕都被盧研究員看見眼裡,不過,盧研究員什麼也沒說,回過頭來專心致志地幫夏先生測量相關的數據,隨後再報給小辛姑娘。

前前後後,夏曉數一共組建了兩套「覘視坐標系」,一套算是模擬天文觀測台的組建思路,有復古還原的意思。

第二套是那種帶有糾錯性質的補充參照系統,是以防萬一的備用坐標系。在夏曉數看來,無論自己如何努力,始終也無法以三維立體的方式完全重現一千多年前的舊時景象。

除非時光可以倒流,夏曉數覺著誰也無法做到這一點。

於是,夏曉數根據自己查到的地方志資料,參考自己平素積累的天象數據,組建了這套倒推性質的坐標系。

「賀隊長,雖說時過境遷,彈指間,一千多年也化作過往塵煙了,不過,這頭頂的天象幾乎沒有多大的改觀,跨越千年時空,大家觀測的都是同一北斗七星,同樣的明月,同樣的朝陽……以此為參照,再建一坐標系,兩下相互一映照,估計誤差就相當小了。」夏曉數笑著解釋了一番。

「有道理,夏先生視野空闊,才思奇妙,不是我們可以相比的,佩服,佩服!」賀隊長自是心悅誠服。

「您太客氣了!咱們休息一會兒吧,待會兒,根據那位石大爺提供的『界標』,咱們再模擬一套3號坐標系,今天的工作就算告以段落了。」

「好的,老盧,把咱們的儀器罩上罩子,小心再讓太陽曬得不合適了。」

「好咧!」答應一聲,盧研究員招呼另外那位男同事小心翼翼地將手邊的各種觀測儀器一一苫蓋好。

一行五人各找地方休息一會兒,夏曉數發現,王研究員躲到遠處,好象在自己的手機上記著什麼。

過了沒多一會兒,大家就瞧著不遠處嘩啦啦跑過來一群山羊。

「哦!這是村裡僱請的羊倌驅趕羊群上山遛彎了呀!」夏曉數心下暗忖道。

「叔!您這是上山放羊呢,還是下山歸置著把它們趕到羊圈裡呢?」夏曉數跟這位老羊倌見過幾面,彼此也不算陌生。

「你猜哩?」老羊倌眯縫著細長的眼睛笑了笑,沒有正面作答。

「這都快正午時分了,您這是下山吃飯了吧?」賀隊長笑著插了句嘴。

「外行了不是?放羊的哪有正經飯點吶?我這是上山呢!」老羊倌笑著回應了一聲。

「您替魚鼓村的人放羊也有些年頭了吧?」夏曉數知道,眼前這個老羊倌是外鄉人,算是在魚鼓村打工。

「這要說起來,少說也有十來年了吧,咱這人吧,幹不了別的營生,滿山轉悠,就圖個自在。」

「對了!叔!聽村裡的人說,這山下原來有一處特別講究的石牌坊,您能跟我說說它的具體位置嗎?」

「大石坊?不就在那兒嗎?」說著話,老羊倌抬起牧羊鞭隨手朝遠處指了指。

「是嗎?就是人們聚在一起扯閒篇的那兒?」夏曉數舉起望遠鏡看了看,隨口訂正了幾句。

「沒錯!那地方還殘留了幾塊斷碑,平平整整的,人們平時愛湊在那兒侃大山,呵呵……」老羊倌笑著回應道。

「叔!謝謝您了!改天請您喝酒。」夏曉數笑著跟老羊倌客氣了兩句。

「就當你說的是真事兒吧,呵呵……走嘍!」說著話,老羊倌揚起手中的牧羊鞭在半空中甩了一個鞭花,清脆響亮的鞭聲驚動了頭羊,趕緊率領著群羊朝山上跑去。

或許是半道上遇上人說了幾句話心下高興,沒過多一會兒,不遠處就傳來老羊倌悠揚綿長的山歌聲。

側耳傾聽了一會兒,夏曉數感覺這位老羊倌是個心地清澈之人,改天若有空閒時間,一定要請他上鎮上喝頓小酒。

村裡石牌坊舊址那地方夏曉數至少實地考察過三回,之所以向老羊倌打聽,無非就是再次確認一下而已,同時也找個搭話兒的由頭。

站起身來,夏曉數擺弄那套測繪工具,以石牌坊舊址為坐標原點,重新建立了一套備用坐標系,之所以這樣做,小夏為的是藉助「三角定標法」儘可能地將那堆巨石的相關歷史數據徹底鎖死,從而進一步推算出它最初的三維坐標。

眼看著該測量的也測得差不多了,夏曉數招呼著賀隊長一行四人開始收攤下山。

回到倉庫,一行五人都覺著有點兒累了,於是,大伙兒各自打水洗把臉,再過一會兒,夏曉數打算給大伙兒做頓「炒餅絲」吃。

夏曉數精力充沛得很,趁著其他四人回駐地休息的空檔,他已經烙了十幾張白面大餅了。

就在夏曉數準備上石質冰箱那邊取些冰鮮肉的時候,手機響了。

「小夏,我問清楚了,『瑚越堂』那邊的意思是那批貨反正也砸在他們手上了,如果價錢合適,他們打算低價處理給咱們,你說,咱們敢要嗎?」穆經理在電話那頭解釋了幾句。

「咱們老闆的意思呢?」

「他不置可否,讓我自己拿主意。」

「假如咱們低價收下這批貨,老闆那邊願意出貨款嗎?」夏曉數說的才是關鍵。

「聽老闆的口氣,他只肯出一半的錢,另一半兒讓咱們自己想辦法。」

「這樣子呀……那他是不大看好這筆生意嘍。」

「差不多吧,你的意思呢?」穆經理隨口問道。

「我的意思是收下這批貨,不過,收藥款的事兒還得商量商量,畢竟七大車貨,也不是個小數目。」

「只要你那邊有把握,資金的事兒,我可以想想辦法。」

「行!那麻煩您跟老闆打個報告吧,咱收下這批貨。」

「好的,等資金的事兒落實了,我再聯繫你。」

「好的,那我等您通知。」說罷,夏曉數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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