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父親到底怎麼回事兒,馮聞牧其實一直沒什麼概念。
夏曉數一番勸說才使得馮聞牧對老父親有所了解,馮聞牧自己也是搞技術出身,研究方向選擇性失誤到底意味著什麼,他心裡比誰都清楚。
另外,馮聞牧自己也帶隊打理過研發團隊,閉門造車意味著什麼,他自然是心知肚明。
一直以來,馮聞牧特別記恨老父親,認為他太自私了,只知道一味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全然不顧及家人的感受。
夏曉數的勸導開始慢慢改變他對老父親的看法,現在看來,老父親最多也就是糊塗而已,其用心還是良苦的。
馮聞牧心下釋然了許多,心頭那點兒怨恨已然消散了不少。
這種感覺令馮聞牧心下感覺可是輕鬆不少。
多年以來,馮聞牧活得特別得累,以至於憂慮成疾,好在他性格還算堅韌,好歹沒得了大病,只是表現得很容易脫髮。
十幾年下來,雖說在人前混得還算不錯,馮聞牧自己心裡明白,自己其實活得極其疲憊不堪。
不知為什麼,跟夏曉數夏總也沒聊多一會兒,馮聞牧就覺著渾身上下輕鬆了好多。
那是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怪不得大半個商界的人都敬著眼前這個年輕人,看來,他不單單是技術高超而已,此人身上具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另外,此人眼神透著一種極為堅定的真誠,那是一種不懼天下任何哪一種背負的真誠,此人果然不同尋常。」馮聞牧心下暗忖道。
馮聞牧承認,對於夏曉數,一開始他是有些戒心的,現如今,一切都變了。
夏曉數給人以非常親切的感覺。
夏曉數多聰明啊,察言觀色間,就將馮聞牧的內心波瀾猜了個七七八八。
時機業已成熟,有些話也可以對馮聞牧講了。
「馮經理,我那裡有些您父親的研究手稿,改天給您送到府上?還是公司?」夏曉數笑著說道。
「是嗎?夏總已經徵求過我父親的意見了?」
「還沒有,不過,老人家應該會同意的,以他現在的精力,也不大可能繼續從事相關的研究了,作為老人的子女,您有權保管老人家的研究心血。」
「這……夏總也知道,我們父子形同路人般相處了好多年,他個人的東西……還是徵求一下他本人的意見比較好吧。」
「那這樣吧,我明天把手稿送到貴公司,事後您再跟馮老伯說一聲,順便上醫院陪老人家聊聊,現階段,老人很孤獨的。」
「那……好吧!」
「另外,有件事想提醒一下您,貴公司日常經營的通訊器材、設備,如果可能的話,請儘快銷售出去……如果短期之內無法完成的話,不妨考慮一下降價銷售。」之所以發出這樣的提醒,夏曉數完全是看在馮馭士的面子。
「始仲」公司在麗石設立了三家分公司,最初是為了針對「爾巨爾」、「軔芒」、「笛措」三家公司展開相關的商務競爭,後來,隨著「智慧城市」工程項目無限期延後,這三家公司自然而然就轉入了正常經營,目的只剩下一個:儘可能多地創造利潤。
三家分公司當中,就數「炳鉅」公司最賺錢了,由此,馮聞牧也最受錢一家的器重。
據夏曉數所知,一年下來,馮聞牧的正常收入至少在55萬上下。
蘇禺卿認定,夏曉數代表著麗石商界未來的發展方向,由此,時時處處,他都緊跟「妙微公司」的步調,為了表達彼此合作的誠意,每逢周三,蘇禺卿名下的市場調查公司會把最新的商務調查信息轉發「妙微公司」一份。
作為公司的特別顧問,袁鎮一主要負責對這些信息進行一定的篩選,其中比較有價值的信息隨即會轉發給夏曉數。
由此,「炳鉅」公司的相關信息夏曉數還是相當了解的。
通訊工程方面的業務在「炳鉅」公司占有相當大的比重,「妙微」等幾家公司即將合作開展的新品推介很快就進入試產階段了,到那時,「炳鉅」公司怕是無法承受競爭壓力之重。
據說,「始仲」公司在用人方面向來以嚴厲追責著稱,到那時,馮聞牧別說保全年薪了,只怕連工作也保不住了呢!
夏曉數可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局,不為別的,只因馮馭士。
某種意義上講,馮馭士是夏曉數這種人另外一副剪影,好多時候,如果不是因為機緣巧合,夏曉數也不敢保證自己是否會走到馮馭士、楚門傑那一步。
夏曉數衷心希望馮馭士有個好點兒的歸宿。
經孟奇亭大夫精心調養,馮馭士確有好轉,不過,今後的開銷只會越來越大。
現如今,孟奇亭提供的治療全程是免費的,劉燕茹副院長鑒於夏曉數的面子,能減免的費用儘可能地都予以了減免,再加上馮馭士自身的醫保,馮馭士暫時算是平平安安的。
那以後呢?
作為兒子,馮聞牧遲早得出錢,夏曉數可不希望他到時拿不出多少錢,大家都尷尬。
聽聞夏曉數如此說話,馮聞牧就覺著話裡有話,不過,他挺精明,猜著夏曉數必須有不便明言的苦衷,自己只要知道結果就行,其它的,不該問的絕對不可以隨便打聽。
「我會注意的,回頭我就把相關庫存重新檢查一遍,那……後期的定單還要不要繼續做下去呢?」
「儘可能規避吧,如果合同賠償金不是很高話,毀約都很划算的。」夏曉數低聲回應了幾句。
「好的,好的!謝謝夏總提醒。」這時候,馮聞牧好象反應過點兒勁了。
「謝謝馮總款待,我該回去了,有事兒常聯繫啊!」
「夏總慢走!」
……
當天傍晚,夏曉數特意將手頭部分研究手稿專程送到「炳鉅」公司,交到馮聞牧手上。
署名楚門傑的那部分手稿夏曉數自留了,將來合適的時候,他會將其交給馮馭士的。
當天晚上,馮聞牧一夜未睡,認認真真將老父親的研究手稿看了又看,天快亮的時候,馮聞牧心下甚是震撼。
「老父親在專業方面竟有如此造詣,看來,是我誤會他老人家了。」馮聞牧心下暗忖道。
第二天,午休時分,馮聞牧帶著手稿,買了些時鮮水果上西城醫院探望老父親去了。
這一天,「炳鉅」公司員工接到馮聞牧經理的通知,人們開始盡一切努力推銷通訊器材、設備存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