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 邪馬台國,重啟海上絲綢之路

海軍,或者說是水軍!

簡單點說,便是內河、沿海、大洋和深海區域作戰的軍團,說起來,華夏擁有漫長的海岸線,遼闊的海洋國土,航海的歷史也相對較早。

可因為華夏自古便是個農業大國,地域廣闊,歷代的王朝都將軍隊重點放在陸軍與塞防上,對海軍和海防完全不重視,故而…發展的速度是弱於周邊帝國的。

而追溯到華夏最早期的海軍,是春秋戰國時期楚國建立的。

那是公元前485年的春天,吳王夫差派海師主力艦隊從海路繞道齊國後方,實行遠航奔襲進攻齊國。

雙方在黃海海域發生海戰,最終齊國水軍得勝。

這是歷史上有確切文獻記載的第一場大規模海戰,而之後,漢代出現了樓船、艨艟、鬥艦等等。

西漢更是設置水軍,憑藉國力,漢武帝時期還開啟過「海上絲綢之路」,從「徐聞」、「合浦」出發,經南海進入馬來半島、暹羅灣、孟加拉灣,到達印度半島南部的「黃支國」和「已程不國」!

售出的包括絲綢、瓷器,採購的則是香料、染料…甚至是一部分南越國的珠璣、犀(牛)、玳瑁等等!

而根據史料記載,海上絲綢之路中,大漢售賣到飛餅國的絲綢、瓷器,他們會再經過紅海運往埃及的「開羅港」或經波斯灣進入兩河流域到達「安條克」,再由希臘、羅馬商人從埃及的「亞歷山大」、「加沙」等港口經地中海運往希臘、羅馬兩大帝國的大小城邦。

可以說,在漢武帝時期,整個亞、非、歐的海洋上是連成一個整體的。

而這中間蘊含著的是巨大的財富與數不盡的口糧…

陸羽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

可惜的是,東漢末年天下大亂,哪裡還有諸侯能顧得上繼續發展「海上絲綢之路」,聯繫大漢與亞、歐、非各國的貿易!

或許,江東孫氏一族的造船水準依舊保持著相當高的技藝!

可惜的是,江東造的那些均是軍艦,不是商船!

陸羽需要的是沿海航線,是商船,是海上絲綢之路的起點,是輸出一些過盛品,輸入一些包括糧食在內的大漢急需的物質。

「公子似乎對這邪馬台國很感興趣。」

見陸羽沉思,典韋適時問出一句…

陸羽則是深吸口氣,反問他。「典都尉?你可知為何中原王朝總是會在三百年間進行更替?」

呃…

典韋撓撓頭,他一個粗人哪知道這些。

「公子這不是為難我嗎?」

「哈哈!」陸羽笑著說道。「你不是問我為何對這邪馬台國感興趣,這裡面可大有文章,更是與中原王朝的更替息息相關。」

啊…

典韋覺得陸羽這麼一講,格局似乎一下子就大的。

而陸羽的聲音接踵而出。

「似乎,中原王朝的終結都與農民起義軍、與游牧民族的入侵息息相關,而這些又與皇帝的昏庸與治下無方有關,可事實上…每到王朝末年都會有一個現象,那便是大量的流民吃不飽飯,或許是因為蝗災,也或許是因為重稅、打仗!」

「按理說,既然找到了方法,那對症下藥,其實王朝是可以續命的,可實際上,這一切都是命術!因為,真正決定王朝命術的根本不是那些內憂外患,而是氣候的更替!」

陸羽沒有講述太多具體的論斷。

跟典韋講…他說啥就是啥,簡單點就行。

可事實上,的確如此,縱觀中華五千年的歷史,王朝的興盛往往伴隨著氣溫升高,王朝的滅亡往往是寒冷期的到來,譬如小冰河期,不知道毀掉了多少個王朝!

而科學數據表明,年平均氣溫下降一攝氏度,年降水量平均要下降100毫米…而且越往北降雨量跌的越明顯!

而古代降水量每少一百毫米,糧食的產量就會下降百分之十,所以才導致游牧民族頻繁的南下,才會導致要打仗,才會有重稅,最後王朝覆滅!

儘管不願意相信,可事實上,這就是命術…

哪怕是後世的2022年,聯合國都會發出糧食警告,十七億人將會挨餓!

更別說生產力低下的古代…

說白了,王朝的滅亡,一切都是命術!

轉變這個命術的方法,後世中,使用的往往是國際間的合作,簡單點說,有的帝國糧食產量驚人,兩千萬億噸的糧食一旦無法運出,全球的糧食供應都會緊張。

放到古代的大漢,那就是找一些糧食富庶的帝國,將糧食或者能夠大範圍種植的耐寒農作物引過來,比如紅薯和土豆,這些…足可以扭轉王朝滅亡的命術。

而做到這些,首當其衝的,便是重啟絲綢之路,建立一支能遠航的艦隊。

這點太重要了!

而陸羽記憶中相關的圖紙,幾座樓那麼高的樓船儼然是不能勝任的。

這麼去看,邪馬帝國的船舶製造技術就顯得至關重要了!

「罷了…先不說這麼多了!」陸羽擺擺手,「我直接去趟徐州東海郡…」

呃…

典韋一愣,他沒想到,幾艘邪馬帝國的大船,竟能引得陸公子親自前去。

「北境捷報頻傳,想來屠戮烏桓不過是時間問題,也無需我繼續在這邊主導全局…」

「這樣,典都尉,現在你就去準備下,咱們明早就出發!」

「喏!」典韋答應一聲…

儘管有些意外,可陸羽的吩咐,他素來奉若神明!

倒是,陸羽…他抬起頭眺望著蒼穹!

——邪馬台國!

——遠洋的戰艦!

這些,都讓他遐想連篇…

誰也無法估量,重啟「絲綢之路」能帶來多少財富?多少資源?

會稽城外的陸家軍軍寨頗為熱鬧,黃昏將至,到了圍鍋造飯的時間。

有的甲士挑著擔子,擔子裡堆滿了魚,也有的將一大袋米倒入沸騰的熱水中,這一方會稽山下,倒是有些江東縮影的味道!

一番富庶魚米之鄉的既視感。

司馬懿與張春華坐在自己的帳子裡,專門有伙夫手執一條大生魚,用刀如飛,片下薄如蟬翼的魚膾,最後片了兩盤,放在了司馬懿與張春華的面前。

「族長吩咐過了,兩位請!」

司馬懿與張春華猶豫的拿起筷子,面對這生的魚膾不知該如何下手,伙夫笑著提醒道。「兩位放心,我們南方人都這麼吃,嘗一嘗,鮮掉舌頭的!」

這麼一講…

司馬懿才嘗了一口,頓時覺得鮮美得雙眉一揚。

哪曾想,就在這時。

「踏踏」的腳步聲從大帳外傳來。

緊接著,還有「啪啪啪」的鼓掌聲。

伙夫識趣的退了出去…之後,陸遜邁著輕步緩緩走了進來。「司馬公子南下還帶著夫人,果然是揮灑自如,是名士真風流啊!」

看到是陸遜,司馬懿並不意外,引他坐下。

「實不相瞞,內子武功勝我十倍,由她保護我,才能確保陸師傅的話安然傳到。」

陸遜一怔,兩人在此「哈哈」大笑起來。

張春華知道兩人要商議要事,也識趣的藉口退出,此間大帳內只剩下司馬懿與陸遜兩人。

「司馬公子一到弊地,便提出了四種強兵、練兵、治兵之法,只是…如今我奉命討伐山越,這於陸家,於兄長都是至關重要,司馬公子覺得?我該用這四種方法中的哪一種呢?」

——于禁的治軍嚴整!

——孫策的秋毫無犯!

——呂蒙的體恤軍士!

——劉備的樹立信仰!

整合起來是需要時間的…

而最快捷的方法就是模仿…陸遜默默的把司馬懿提及的這些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可如何抉擇,卻又是新的難題?

此番,軍情緊急,陸遜索性開門見山。

司馬懿笑道:「其實論謀略,陳先生遠勝我百倍,伯言公子之所以無法克敵制勝,必是有所難處?我又不知道,如何為伯言公子排憂解難呢?」

這…

陸遜當然有難處。

這些山越人仗著對地形的熟悉,龜縮在山中不出,這仗怎麼打?

陳宮縱是千百謀劃,也是一拳砸在了棉花上,有力使不上呀。

陸遜張口,就打算把這些娓娓講述給司馬懿。

哪曾想,司馬懿一擺手。「陸公子先莫要開口,難道陸公子就不疑惑?為何…師傅特地派我來?」

這…

陸遜心中自然有這個疑惑。

「哈哈…」司馬懿笑著說道。「我有一言,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司馬公子但說無妨…」

「師傅手下擅長治兵、統兵的武將多如牛毛,若是要替伯言公子治軍?何必讓我來,直接讓于禁將軍喬裝而來,豈不更妙?直接讓典都統帶龍驍騎來,用絕對的武力,不是更容易蕩平賊寇?再不濟,調集臧霸帶泰山軍來,山越擅長山林戰,泰山軍也擅長山林戰,針尖對麥芒,哪一個不比我司馬懿要更富有成效?」

呃…

司馬懿的話把陸遜說的愣住了。

他抬起頭,眼眸中閃過許多問號。

「那?兄長派司馬公子來的目的是?」陸遜焦急的問道。

司馬懿搖頭。「師傅之所以派我來,派我將這些古往今來的『治軍』、『強軍』之法告訴伯言,是因為師傅篤定,伯言能從中汲取有用的,去污存清,去偽存真,建立起一套自己的治軍理論!」

「師傅對伯言公子可器重的很,再加上伯言公子與師傅的這層關係,師傅是希望你能成為天下聞名的一方統帥!讓人聞之膽寒!」

霍…

這…

「司馬公子…」

陸遜還想張口說些什麼,可話到了嗓子裡卻仿佛哽咽住了,他不知該如何講?

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兄長對他這麼看重麼?

「伯言公子…」司馬懿打斷了陸遜的話。「這個世道,只有家族的聯繫,師徒的情義才能夠構建起命運的一體!討山越…伯言公子不應該只是想到如何討?更要想到的是,能為你們陸家,能為師傅帶來些什麼!」

言及此處…

司馬懿擺擺手。「伯言公子是聰明人,很多事情細細的去想,或許就能領悟出一番別樣的深意!在下言盡於此!」

陸遜沉吟片刻,含笑回道:「明白了!」

月剛剛生起,會稽山的夜晚有些清冷,可此間大帳中卻是熱情似火,魚香四溢!

一個時辰過後。

一輪新月從陸遜大帳的帳門間泄露光華。

陸遜慢慢坐下,顯然,此刻的他還是沒有完全想通,神情依舊有些沉鬱。

「去污存清,去偽存真是麼?」

喃喃吟出一句…

一旁的陳宮眼眸微眯。「若說是陸子宇的話,他最擅長的是攻心!」

陳宮這話說的漫不經心…

可陸遜卻猛地抬起頭,目光凌厲,一瞬之後他沉下氣來,語氣決然。「攻心,是啊,怎麼…怎麼忘記攻心這一條了!」

「昔日…昔日兄長破兗州黃巾時不是用了所謂的十六字真言,破敵制勝,攻敵攻心麼?」

驟然,陸遜口中的這一句,讓陳宮遐想連篇。

他輕聲道:「敵進我退,敵退我追,敵疲我打,敵駐我擾?可…這山越人可不同於蛾賊呀!」

「不!」罕見的,陸遜反駁陳宮。「本質上都是一樣的!蛾賊是人,山越人也是人,蛾賊不能餓著肚子打仗,同樣的…山越人的糧食補給,便是他們的唯一弱點!」

念及此處…

陸遜豁然起身,他的眼眸凝起,一抹錐處囊中的鋒芒,乍然呈現!

荊州,新野城。

衙署的窗外,大雨正在「嘩嘩」作響,

「孔明,據線報…陸子宇聲東擊西,龍驍營北上白狼山破了烏桓騎隊…割除後患,看起來,蕩平北境只是時間問題了。」

劉備那低沉的聲音傳出,有痛苦,亦有絕望!

諸葛亮閉著眼,似乎在冥想,過得片刻,他方才睜開眼睛望著眼前有些無法淡定的劉備。

「果然,北伐烏桓亦是陸子宇布下的一個局!」

「短暫的休整過後,曹軍勢必會南下圖謀荊州,看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講到這兒,諸葛亮頓了一下…

繼續道:「主公,其實最可怕的還不是龍驍營蕩平北境!」

「那是什麼?」

「是龍驍營大舉將烏桓的婦孺潛入內地,另派大量的兵甲於烏桓地界開墾荒地、種植糧食,烏桓所部原本的商業、鍛造、畜牧盡數歸於龍驍營!從今往後,曹營又多出了一個可怕的大後方!」

言及此處…諸葛亮的表情並不好看。

他有特殊的渠道,能探查到一些額外的情報。

而恰恰…

在諸葛亮看來,陸子宇在攻下烏桓後的一系列方略,更可怕!更兇險十倍!

且不說糧食、鍛造,單單那曹營平白多出的無數烏桓戰馬,就讓人聞風喪膽了,新野城…根本守不住!

「唉…」

劉備嘆出口氣,沉吟片刻,他繼續道:「還有一條消息,說不上好壞?」

「什麼消息?」

「劉景升麾下,駐守江夏的黃祖戰死了!」

唔…

聽到這個消息,諸葛亮一怔,繼而反問。「可是被那孫家二子孫仲謀殺死的?」

「是!也不是!」劉備細細的解釋道。「孫權奉旨帶兵討伐江夏的黃祖,而江夏城固若金湯,他便派周瑜親率敢死隊帶頭沖向江夏城,在無數箭矢下,愣是奪下了城門,巷戰之中…黃祖被射殺!可江夏卻並未淪陷,黃家軍數量極多,拚死抵抗…將周瑜的敢死隊擊潰,江夏並未異主,可黃祖戰死,已經是群龍無首!」

「周瑜…」諸葛亮輕吟出這個名字。

心頭感慨,縱是江東一分為兩股派系,如此分兵之下,周瑜竟也能擊殺黃祖,厲害呀!

當然…

如此一番激戰,外行人看到的是熱鬧,諸葛亮卻看到了其中隱含著的門道!

「主公,機會來了!」諸葛亮羽扇一頓,眼眸驟然張開。「一瞬即逝的機會已經來了!主公且附耳過來!」

「啊…啊…」

劉備似乎沒有聽懂…

可諸葛亮的心頭卻已經部署出了一盤星羅棋局!

這一局,對弈者是劉表的兩位公子——劉琦、劉琮!

而執棋者,便是他臥龍——諸葛亮!

晨曦中,薄薄的日影照在一家新野城內的酒肆之中。

酒肆內,有說書人一早就吆喝起來…想要多討些賞錢,貼補家用!

此時的一名白袍男子跪坐在酒肆內偏僻的竹蓆上。

與他背對背的是一個年輕的儒生。

前者乃是趙雲…

後者則是楊修!

或者說,前者是「燭龍」,後者是「雞肋」…自打龍驍營內負責情報的間軍司成立一來,這還是「燭龍」與「雞肋」第一次於南地會晤!

「燭龍?怎麼樣?」

細若遊絲的聲音傳出…

「甘夫人告訴我一條重要情報,這是她於府邸中聽到劉備與諸葛亮談話的內容…諸葛亮有所行動了,似乎是他要助劉備以溫和的方式奪取荊州?」

這…

楊修一愣,「劉備同意了麼?」

「自然表面上不會同意!」趙雲如實道:「可我篤定,劉備一定會走出這一步!除此之外,諸葛亮還向劉備提及,他握著荊州氏族之首蔡家的一個把柄!這個把柄足以顛覆荊州…」

蔡家?把柄?

這…

「把柄是什麼?」楊修急問。

趙雲卻是呷了一口茶…神情鄭重,一雙眸子裡蘊含著數不盡的沉穩。「諸葛亮沒有說,可我會查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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