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月份,正是秋菊盛開的季節。

雖然天氣驟冷,但也擋不住這滿山遍野的菊花,無主自開。

剛過午時,江陵西城郊,金燦燦的,已經是一片菊花的海洋。

黃承彥打的酒也是菊酒。

漢代的酒,多以原料命名,如稻酒、米酒、葡萄酒,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添加配料的酒,比如椒酒、柏酒、桂酒、菊酒!

黃承彥最喜歡喝的是菊酒,有一股淡淡的菊花的憂傷,每每飲酒,總是能讓他想起遠在蜀中的女兒。

關麟最喜歡喝的則是甘蔗酒,單純的就是因為…甜甜的超好喝!

當然,黃承彥出山莊打酒是不用掏錢的,非但不用掏錢,農人們還上趕著請黃承彥在這兒坐坐,吃個便飯。

說是便飯,一傳十,十傳百。

不過多久,單單伙夫,就來了四十多個、自發的忙碌起來。

有一人跪著在搗曲塊,一人在加柴燒飯,一人正在劈柴,一人在木甑的旁邊拌飯,還有兩人在濾酒,一人用勺給黃承彥的葫蘆里填滿酒。

填完一個葫蘆還不夠,農人又從自家拿了兩個葫蘆,滿滿的盛滿,掛在黃承彥的那頭毛驢身上。

其它的農人,分工明確。

——汲水、蒸煮、過慮、釀造、殺牲、切肉、斫魚、制脯、備宴…

等等…

反倒是,黃承彥跟張飛,倆人一起坐在桌子上,就差有人把飯喂到他們嘴裡了,儼然就是兩個「大爺」!

張飛都驚呆了。「黃老頭,你這啥情況啊?咋…這些農人見了你,比見了他們爹還親啊?」

張飛哪裡知道…

這兩千人湧入的「沔水」山莊,給周圍的村落帶來了多少利潤。

不誇張的說,黃承彥在他們的心目中,那就是菩薩。

也是因為關麟引「丐幫」入「沔水」山莊的緣故,黃承彥不只是在山莊裡感受到了「莫大的尊重」,就連出門,一樣是無數人敬仰!

這讓他頗為受用!

此刻黃承彥只是捋著鬍鬚,感慨道:「一個沒大沒小的沒來,倒是來了另外一個沒大沒小的。」

儼然…

黃承彥第一個「沒大沒小」的指的是關麟,第二個是只張飛。

其實,關麟昨晚派人帶信過來,提前就說過,今兒個他要來了。

還說要帶新的圖紙來,說是能讓釀的酒變烈的工序圖紙。

這可把黃承彥樂壞了…

黃承彥早就問過關麟,有沒有什麼法子,能讓這酒更有味道一點兒。

需知道…

漢代人對酒是異常執著的。

在漢代,酒被稱之為「天之美祿」,除了對喝酒的方式很講究,對酒品質的追求,更是到一種近乎瘋狂的地步。

比如漢武帝聽人說,南方有美酒,飲之可不死,於是就譴人帶領童男童女去南方尋找。

果然弄到一些酒到長安,結果仙酒剛擺到大殿上,就被東方朔給喝了。

漢武帝大怒,要殺東方朔。

東方朔卻說,如果這是仙酒,殺了臣也不會死,因為我已經是仙人了,如果不是仙酒,那為何殺我?不過是尋常的酒?要這酒有何用?

武帝聽過,一笑了之。

再比如,劉表也喜歡喝酒,為了享受喝酒的樂趣,特地製成了三爵。

大爵名「伯雅」,中爵名『仲雅』,小爵名『季雅』…分別倒酒七、六、五升。

設宴時,所有賓客都要以飲醉為度,宴席上還準備了大鐵針,如發現有人醉倒,就用鐵針扎他,看是真醉還是假醉。

由此可見,漢人對酒…是多麼的執著!

也正是因此,一聽到關麟說有能釀烈酒的工序圖紙,黃承彥可期待壞了。

可期待歸期待…

一整個上午了,哪有這小子的人影?

等了個寂寞啊!

於是黃承彥就騎上毛驢,拿上空空如也的酒葫蘆,出山莊去村落里打酒,倒不曾想直接碰到了張飛。

原本而言,碰到就碰到吧,也沒什麼。

哪曾想,這張飛大喊一聲,「原來你就是那黃老邪啊」。

這話…直接讓黃承彥一怔。

——他是個錘子的黃老邪?

本就在生著關麟那小子的氣呢?

現在倒好,來了個黑傢伙,還張口就是黃老邪。

丫的,「黃老邪」那臭小子,今兒來了倒好了,他的烈酒就有地兒喝了,就不至於一上午等了個寂寞!

當即,黃承彥直接反問張飛,「黃老什麼?」

張飛抬高嗓門:「黃老邪啊!」

黃承彥像是耳背,接著問:「什麼老邪?」

張飛這次字正腔圓,「黃老邪!」

黃承彥再度張口:「黃什麼邪?」

張飛直接無語了,當即一攤手,改口道:「得…得得,這裡沒黃老邪,老黃,伱這是去打酒啊?」

黃承彥這才點頭,「是!」

於是…

在黃承彥選擇性的耳背下,一行兩人就來到這農莊,就等著吃上一頓。

酒菜是一道道的擺上桌,可張飛哪有這個心情,還是忍不住問道:「老黃?你難不成…你不是黃老邪啊?」

「黃老什麼?」黃承彥故技重施。

得…

張飛無可奈何,只能話鋒一轉,接著問:「那黃老頭,你總知道,洪七公是誰吧?」

「洪什麼公?」

隨著黃承彥的這一句,張飛伸出手,「啪」的一聲,就給了他自己一個大耳巴子。

他知道錯了。

不問了,壓根就不該問!

…他直接端起一碗酒,一飲而盡。

諸葛亮還讓他來拜訪這老黃呢?

敢情,這來西城郊,拜訪了個寂寞。

喝酒,吃飯!

必須特娘的得吃回本錢來!

黃承彥瞅著張飛不說話,嘴角微微咧開,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心裡嘀咕著。

——『那臭小子說的這招…還真挺好用!』

酒過三巡,美食下肚…黃承彥吃飽了,就準備走…

張飛連忙跟上。

如此,黃承彥騎著毛驢,張飛步行跟在他的身邊。

兩人一道步入山莊。

此時的「沔水」山莊裡,一處處工房、鍛造坊延伸到目力所及之處。

山莊的後面,是一個個小小的茅房、土房,這些房子沿著山腳起伏…不時的有工匠從其中走出,也會工匠回到那裡休息的。

大量的工匠則正在揮汗如雨的鍛造,每一個鍛造坊與工房都豎起了煙囪,煙囪上烏煙滾滾,直往空中飄去。

而最靠近山莊中道路的是一個演武場。

一些制好的連弩、偏廂車、木牛流馬都需要在這裡試上一試,確保沒有瑕疵。

張飛玩心重,看到這裡正有匠人在試連弩。

他忍不住去替下那匠人,隨著「嗖嗖嗖」的聲音,一發十枚連弩同一時間射出,巨大的後坐力,究是張飛那結實的胸脯也覺得一陣疼痛!

而面前…

十枚弩矢悉數沒入了一塊巨石,巨石上尤自還有許多小孔,儼然…是曾經,其它的連弩試射時留下來的。

「乖乖的…」張飛忍不住驚嘆道:「這玩意威力這麼大呀!」

儘管,自從來到這江陵,有關連弩的事兒,他聽過無數次了,人人都說這是神器。

可…究竟有多神?

憑著張飛的空間想像力,是無法想清楚的。

可現在…好了!

親眼所言,張飛琢磨著,石階都能射穿咯,那尋常的鎧甲,不就跟棉花一樣了?

乃至於,張飛覺得,倘若他要近距離中了這弩矢,那就是身子骨再結實,也得被穿透咯,哪裡還有命在!

「這玩意…保持距離的話,威力不亞於俺那丈八蛇矛啊!」

張飛嚷嚷一聲,放下連弩。

就這麼放下的功夫,張飛瞅見上面的「黃老邪造」四個字。

忽的,他靈機一動…想到了什麼。

當即就朝黃承彥那毛驢處追去。

這次他不問「黃老邪」、「洪七公」的事兒,他直接說:「黃老頭,這連弩也忒好用了,不論怎地,你得送我一柄!」

憑著這老相識的關係,按理說,黃承彥不該拒絕。

可沒曾想…

隨著「吁」的一聲,黃承彥停住了那毛驢的腳步。

他轉過身,一本正經的看著張飛。

「這連弩,老夫這山莊裡只管造,可不管送啊!」

「那誰管送?你給俺說,俺去找他!」

張飛回答的飛快。

黃承彥也不假思索道:「要討的話,找關麟那臭小子吧,這連弩,他做得了主!」

說著話,黃承彥就打算再度駛動毛驢。

不曾想,張飛的眼珠子一定。

他大笑道:「哈哈,俺知道了…原來那黃老邪,竟是關麟那小子啊!」

嘴上這麼說…

張飛心裡卻是樂開花。

——『敢情,這人人談之色變的黃老邪,就是俺老張的女婿啊!哈哈哈哈…』

也不知道是覺得「機智如他」,竟能套出了黃承彥的話。

還是覺得…這「准女婿」是黃老邪,他張飛是與有榮焉哪!

一時間,張飛是高興壞了。

倒是黃承彥,一拍腦門…

心裡嘀咕著。

——『糟了,乍讓這黑張飛給繞進去了!』

——『這廝,什麼時候,學會粗中有細了?』

煮沸的水「咕嘟咕嘟」的冒泡,溫酒的酒注里冒出裊裊熱煙。

劉楨從酒注中拿出熱好的酒,為李邈斟上。

此前,李邈已經沉默了許久。

劉楨張口道:「《六韜》中有雲『操刀必割,執斧必伐。』機會使然,有些事該下決心時,就需當機立斷!」

「你是曹操的人?」

劉楨笑了,「在下劉楨,就是先生眼中那個『思健功圓,清新剛勁,氣過其文,雕潤不足』的二等貨色劉楨。」

儘管這麼說,可劉楨絲毫不生氣,更不介意。

相反,若是李邈處處示好,劉楨才會起疑!

「原來閣下就是劉楨…」李邈故意遲疑了一下,他等劉楨將杯中酒飲盡,方才再度開口,「閣下先是施恩於我,又拿出曹操的《求賢令》,如今更是說出『操刀必割,執斧必伐』,邈斗膽請教閣下,閣下說機會使然?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機會?」

劉楨笑:「李兄聰明絕頂之人,既讀過那《求賢令》》,何需問我?這一杯酒,先賀李兄棄暗投明,從此棄舊圖新,重獲新生!」

「慚愧,李氏三龍又久居巴蜀,乃山野粗鄙之人,在下又才疏學淺,並未能體會閣下的深意!」

劉楨嘆了口氣,「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這些…《左傳》中的話,我一該不提,我只問先生,諸葛孔明在巴蜀,可其兄長諸葛瑾為何在東吳?襄陽龐氏,龐統投了劉備?為何龐山民投了曹丞相?再說遠的潁川荀氏,為何荀諶投了袁紹,荀彧投了曹公?」

李邈追問。「你到底要說什麼?」

劉楨遲疑了片刻,「這些事兒,我本不該提,但又不忍李先生明珠暗投,古往今來,亂世之下,有多少家族?多少子弟分投三方?各為其主?難道…他們就都不忠義麼?如今,李先生在巴蜀、在荊州受辱,又何必在一棵樹上弔死!」

「昔日我與子健公子暢聊,其言『丈夫志四海,萬里猶比鄰!』《楚辭》中又有雲,『寧與黃鵠比翼乎?將與雞鶩爭食乎?』志不求易者成,事不避難者進!李先生就願意一生於這荊蜀之地,受盡屈辱,碌碌無為麼?」

呼…

李邈微微一怔。

——『的確不能碌碌無為,只不過…我要的,你給不起!曹操亦給不起!』

心中這麼想。

李邈卻做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聲音里卻透著懊惱。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

劉楨搖頭,「恕我直言,李先生有才氣,卻又狂傲不羈,普天之下能效忠者唯有曹公一人,曹公『舉賢勿拘品行』,唯才是舉…曹公長嘆『周公吐哺,天下歸心』!李先生要成大名,能擇選之處的唯有曹公麾下!曹公對李先生亦是望眼欲穿哪!」

這…

聽到這兒…李邈故意緊緊的攥著酒杯,做出一副意氣難平良久卻心存顧慮的模樣。

「可…豎子關麟羞辱於我,一連兩次…將我扒去衣衫,昭然於眾?我李邈如此不堪?配投曹公否?」

「哈哈哈…」劉楨大笑道:「昔日禰衡褪去衣衫擂鼓,鼓聲鏗鏘,曹公亦是聽得振聾發聵,究是流落至荊州,亦拜為劉表座上之客!禰衡死後,曹公屢屢提及,再也聽不到禰衡那鏗鏘的鼓聲!」

「今日…若李先生在荊州,那自是人人羞辱,可若是北上,那…李先生兩褪衣衫…足以羞煞他關家父子,羞煞那劉玄德,將其嘴臉昭然於眾!到時,李先生必為曹公座上之客,李先生也必能再度敲響那鏗鏘之擂鼓!」

劉楨一飲而盡,終於把他來此的目的悉數講出。

李邈感覺時機已經差不多成熟了,當即拱手。

——「承蒙曹公求賢令之下顧,在下受寵若驚,還望…劉兄引薦。」

——「李兄才華橫溢,是曹公望眼欲穿的人才啊!這杯飲罷,李兄稍等幾日,待我一番安排,你、我一同北去,拜訪曹公!」

——「請!」

——「請!」

——「想不到啊想不到,那黃老邪竟是關麟這小子!」

張飛十分嘚瑟。

他忍不住湊到黃承彥的面前,「黃老頭,你看俺…是不是比以前細了點兒?」

「呵呵…」

面對張飛玩笑似的譏諷,黃承彥瞟了他一眼,「你若是再口無遮攔,老夫就要下逐客令了!」

「逐客令?哈哈哈…誰能逐的了俺張飛?」張飛拍拍胸脯,「不是俺說,你山莊裡這些匠人打個連弩還行,可跟俺打,一千個也動不了俺分毫。」

「還一千個,一枚連弩你就沒了。」黃承彥隨口一說…

這下,張飛有點兒尷尬了,他撓了撓頭。

不過很快,又笑呵呵的,善變的脾氣就像是小孩子一樣,「哈哈哈…既是關麟那小子制出的連弩,那如何能射俺呢?黃老頭,你知道他小子得喊俺一聲什麼嘛?」

「什麼?」

「岳丈啊!」張飛挺起了胸脯,擺出一份大腹便便岳父大人的姿態…他不忘嘚瑟,「這小子腦袋瓜靈,不過,英雄難過美人關嘛,俺就瞅著…這小子可喜歡俺閨女了。」

這…

張飛說到這兒,黃承彥不免還高看了他兩眼。

果然這黑張飛進步多了呀!

何止是粗中有細!

簡直是…真的細!

都懂得「英雄難過美人關」…懂得讓閨女去先把「關麟」這小子給搶先鎖住。

所謂「強人鎖男!」

有點東西啊,但不多!

黃承彥笑著敷衍道:「你要能當了那臭小子的岳丈,可得替我好好管教管教他,讓他服服帖帖的,把他腦子裡的圖紙一股腦給老夫送來。」

「這還不好說…」張飛笑了。「這就是俺一句話的事兒!」

趁著兩人聊得火熱,張飛再度問出一句。

「黃老頭,你真不知道…那洪七公是誰啊?或者說…既那黃老邪是關麟這小子,那洪七公該不會是你吧?」

張飛是尋思著,人人都稱「洪七公」是老人家。

在荊州又有幾個這樣神出鬼沒的老人家?

這個問題拋出。

他是無比懇切的望著黃承彥,渴望得到答案。

只是…黃承彥的回答很乾脆。

——「洪什麼公?」

——「什麼七公來著?」

呃…

這下,張飛無語了,他伸手敲了敲腦門,咋又忘了這茬兒了。

倒是黃承彥,覺得鬧夠了,輕呼口氣,緩緩張口。

「實話告訴你吧,老夫不是洪七公,至於洪七公是誰?老夫也不知道,不過…老夫能看出來,這洪七公是友非敵,若是確定是友非敵,那何必刨根問底呢?他隱藏在暗處,豈不是比在明處,作用更大麼?」

講到這兒,黃承彥頓了一下,旋即擺了擺手,像是打算下逐客令。

「如此…你滿意了吧?也能向我那女婿交代了吧?」

黃承彥難得說了這麼多話…

張飛撓撓頭,其實,他的腦迴路決定,他並沒有全部聽懂。

不過記下了,孔明到時候問,就這麼回答。

不過…

調查洪七公,只是他此行的目的之一。

他來這兒,還有一個目的。

「黃老頭,其實…你那女婿還交代給俺一事兒?讓俺來請教你?」

唔…

黃承彥微微抬頭。

張飛則如實道,「那扶風人法正?你知道不?」

法正?

這個名字,黃承彥並不陌生,法正的曾祖父法雄在南郡做過太守,法家與荊州許多大家族也都有所聯繫。

其祖父法真,字高卿,東漢名士,號「玄德先生」對諸子百家經典以及讖緯之學都頗有造詣,以清高著稱。

黃承彥年幼時,還在他那兒求過學,算是有半個師徒之情。

而法正的父親法衍,則是黃承彥少時,在官學時的同窗。

只是…可惜,法衍舉孝廉後,任廷尉左監時,病逝在路上。

相傳…那是一種能猝死的病。

也正因為此,法正十歲以前都是其祖父養大的,其祖父很是擔心,法正也會遺傳他爹的病。

——『難道…』

黃承彥心裡已經有了微微的眉目。

而張飛的話印證了他的猜想。

「就是這個法正,讓俺大哥喜歡的不得了,這法正也的確在俺們入蜀時立下了不少功勞,有些本事,可偏偏…他得了一種病!一種說不來的怪病!」

聽到這兒,黃承彥已經能夠確定…

他反問:「可是…經常胸悶、胸痛,伴有大汗淋漓、噁心、喘息困難,還時長暈厥!」

張飛一聽,眼珠子一轉。

「一點兒不差,你咋知道?」

黃承彥長長的嘆了口氣,「我與他爹是同窗,他爹就是這麼猝死的!」

「啊…猝死啊?」張飛一愣,正想向黃承彥求問,有什麼辦法沒有。

再不濟…介紹個名醫啥的。

黃承彥像是早就預料到了張飛的話,他嘆出口氣。

搶先道:

——「他爹法衍當初就是遍尋明醫,卻最終…便是什麼病都說不清楚,更無從談及醫治了!」

似乎是回憶起了某件不堪回首的往事,黃承彥的臉色一下子就黯淡了下來。

而這突如其來的冷峻氣氛,讓張飛心頭「咯噔」一響。

他下意識的感覺就是…

完了,完犢子了呀!

這還找茄子的名醫啊!

法孝直啊法孝直…他…他這…這不鐵定就是,秋後曬太陽——早晚要涼的事兒!

誠然,張飛是這麼想的。

可張飛絕不會知道。

法正的死,對於蜀漢…意味著什麼?

說是「狂瀾既倒,大廈將傾」有些過了,可史書中有一句評價,叫做「法正不死、便無三國」。

這話,是有點過了。

但這也從側面說明,法正對於蜀漢的重要性!

不誇張的說,如果法正在,許多歷史上有關蜀漢的故事,都會改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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