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零章 船要燒,弩要奪,局勢間不容髮

月上眉梢,長夜漫漫。

客棧的一處雅間,溫黃的油燈下,諸葛瑾正在寫信,他越寫越急,最後用筆時,特地加重了手勁兒。

待得寫完,他展開看了一遍,旋即迅速的將信交給等候在此的僕從。

特地囑咐。

「此信箋務必即刻傳入吳侯手中,干係重大!」

「唯!」信使不敢怠慢迅速的收好了信,當即就退出了房間。

倒是門外的諸葛恪將這一幕悉數盡收眼底。

待得信使走後,他邁入父親的房間,「父親,是寫給吳侯的吧?」

諸葛瑾知道瞞不過這個聰慧的兒子,點了點頭。

「這對於東吳,是個破局的機會!我沒理由放過這個機會。」

「是啊!」諸葛恪附和道:「關四公子如此欺壓良善,吳侯盡起荊州資源,推波助瀾,結果只會有兩個,要麼關羽威望盡失,民怨四起,要麼…此前保全長沙的功勳關麟,將受到其父的重重懲罰,無論是哪一點,都對東吳大有裨益。」

諸葛瑾並不意外兒子能如此通透。

他只是抬起眼眸,深深的望向諸葛恪。

「我倒是好奇,你會怎麼做?」

諸葛瑾用的是「我」、「你」這樣生澀,且富有距離感的辭藻。

而非此前的:「父」、「子」!

「我打算去見關麟。」諸葛恪恭恭敬敬的朝諸葛瑾一拱手,「父親教導的是,人一旦確定了立場,就不該朝秦暮楚,兩面三刀,既孩兒終將是二叔的兒子,那此番…關四公子如此胡鬧,孩兒就不能坐視不理!孩兒必須阻止他。」

這一番話,讓諸葛瑾不由得吃了一驚。

可很快,這一抹驚詫就被更大的欣慰所取代。

諸葛瑾驚的是,兒子竟會選擇去見這關麟,去說服他,阻止他,去真真切切的用行動,站在蜀漢的一邊。

喜的是,兒子終於邁出了這一步。

那麼…他未來的路,就徹底寬敞了起來。

當然,這也預示著…他們父子的羈絆將被徹底剪斷。

呵呵…

苦笑一陣,諸葛瑾皺起眉頭,感慨道:「不曾想,於這長沙郡中,我卻是要與你博弈一番。」

言及此處,諸葛瑾問諸葛恪,「吾兒覺得,伱能勸的了那關麟麼?」

諸葛恪語氣篤定,「孩兒要麼不出馬,要麼就一定會勸的了這關麟,讓他懸崖勒馬!保全關公的威嚴,也保全這荊州的人心。」

「好!」諸葛瑾心情像是有些激奮,但情緒沒有那麼外露,只沉著。

他的語氣還算比較平穩。

「那我就遙祝恪兒你,立下這赴蜀後的第一功!讓你父親刮目相看。」

這裡的「你父親」指代的已經不是他諸葛瑾,而是諸葛亮。

話說到這裡,他似有些不忍明言般停頓了下來,但諸葛恪已經很清楚父親的決議。

諸葛恪最後拱手,「孩兒也希望父親不要留手,全力以赴!」

這番話脫口,諸葛恪退出了此間屋舍。

可臨關門時,他悲痛的看到那頹然癱倒在榻上的父親,父親的眼眶處,那淚珠終於還是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奪眶而出。

諸葛恪抿著唇,他轉身毅然決然的去了。

他知道,這一去後,諸葛瑾再不是他的父親,他也再不是諸葛瑾的兒子。

這一切的羈絆,終在這個夜晚悉數切斷。

暗夜如磐,諸葛恪對著諸葛瑾的屋子處叩了首,一連三叩。

他輕吟。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撫我畜我,長我育我,」

「——顧我復我,出入腹我。欲報之德。昊天罔極!」

言及此處,他決然的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月上柳梢頭,一時間,他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去何方?

但他知道…

伯父諸葛瑾所在的地方,已經不能稱之為「家」!

——別了,父親!

——再會,大伯!

翌日一早,關麟罕見的沒有睡到日上三竿。

張星彩照例在院落中練著槍法,一副巾幗女將的既視感。

張飛在西牢獄憋久了,也饒有興致的出來遛個彎兒。

看到關麟,本想去聊兩句,卻見得他今日有些心不在焉,眼睛是瞅著張星彩練槍,可雙目卻是空洞無神。

「咋啦?沒睡醒啊?」張飛當先問道。

「噢…」關麟這才將思緒從九霄雲外收回,他好奇的問張飛,「張三叔?如果是你,帶兵駐紮在江夏敵軍的軍寨附近,突然有人告訴你…後方的戰船就要被燒了,你會信麼?」

「那俺得看消息的來源了…」張飛一本正經的回答,「若是消息來源可靠,俺自然會信,可若是…比如是你這小子,空口無憑,隨口一句,俺才不信呢!」

這…

張飛的話無疑讓關麟的心情更添得了一片陰霾。

倒不是特別擔心老爹…

關麟擔心的是那兩百多艘船!

張飛卻是定定的看著關麟,「你問這幹嘛?當務之急,你不該問那兩個小子背下來幾卷書嘛!」

「背書不是目的。」關麟沉吟道:「得讓他們去悟…得能從這些方劑、醫理的脈絡中…感悟出點兒什麼,否則…就是全背出來了也是枉然。」

這個…

張飛倒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好像這倆小子,昨夜還真有些頓悟,正打算開口。

卻見糜陽匆匆趕來。

看到張飛也在,連忙行禮,「見過四公子,見過張三爺。」

關麟擺擺手,「何事?」

糜陽說,「外面,有個奇怪的人,從昨夜就守在驛館的門前,說是求見公子!」

「奇怪的人?」關麟愣了一下,目帶詢問的看著糜陽。

「這人年齡也不大,十四、五歲,樣子雖胖,卻是頗為激靈。守衛的部曲讓他遞上名帖,他卻沒有名帖,只說…就是苦等也要把四公子等出來。部曲們還以為他是討飯的,就拿出一些飯食給他,可他吃了飯食,卻依舊不走,還說這樣更好,省的去吃飯時,錯過了四公子。」

嘿…

關麟聽得目瞪口呆。

關麟尤記得,黃承彥當初就是為了討鞋,每天守在關府門前,逢人就說關四公子把他的鞋弄丟了。

無可奈何,關麟只能出面去解決這問題。

敢情,這回是個「青春版」的黃承彥哪!

「走,去看看!」

於是,糜陽就帶著關麟往門外去。

張飛與張星彩聽到這「奇怪的人」,也是心存好奇,紛紛跟了出去。

遙遙可見,驛館的門外一幹部曲森然佇立,一個個精氣神十足,甚至,就連臉上那輕微的菜色也消散的無影無蹤。

顯而易見,自從跟了關麟,他們的伙食極佳,就如關麟講述的那般。

頓頓能吃上肉。

這等日子,在如今這個時代,已經算是「中上等」的生活待遇了。

就衝著這點兒,這一幹部曲也要對關麟死心塌地了。

所謂——跟著四公子,有肉吃!

而他們的面前,的確有一個十四、五歲的年輕人,這年輕人也不像是乞丐般傻等,托著那略顯肥胖的身體,不時的來回走動,活動著腿腳,像是在消食。

似乎是注意到了這邊,那年輕人一個箭步,行到距離關麟五步之外的位置,朝關麟拱手道:

「閣下定是關四公子。」

「在下諸葛恪,冒昧來此拜見關四公子,還望關四公子勿要見怪。」

——諸葛恪?

關麟怎麼會不認識諸葛恪呢?

可他已經這麼大了麼?

還這麼不要臉的賴在門前討飯麼?

一時間,關麟的心頭,發出了靈魂三問。

說起來,在三國這段歷史中,有關東吳的篇章中,特別是後期,那饒過不去的就是這位「諸葛恪」了。

眾所周知,在三國中有三大高危職業。

其中就有呂布的義父,有一個乾爹呂布便殺掉一個,被戲稱為「滅爸」!

然後就是劉備的大哥,只要劉備投身哪個集團,哪個集團就要倒霉,比如公孫瓚、陶謙、曹操、袁紹、劉表…

除了曹操比較命硬,躲過了這一劫外。

其餘…不是「勢力覆滅」就是「身首異處」

…劉備也堪稱「大哥剋星!」

除了這二者外,還有一個高危的職業,就要數——東吳的大都督了。

東吳先後有四位大都督,周瑜、魯肅、呂蒙和陸遜…

他們紛紛為吳國立下了汗馬功勞

卻前赴後繼地年紀輕輕,就死在了工作崗位上!

而如果引申,再往下數,接替陸遜,執掌江東兵馬的,不是別人正是眼前的這位——諸葛恪!

說起這小子的成長曆程,簡直堪稱開掛一般的存在。

成人之後就拜騎都尉;

孫權長子孫登為太子時擔任左輔都尉;

之後歷任丹陽太守、威北將軍等職,平定山越。

赤烏八年,丞相陸遜病逝,諸葛恪升任大將軍並代領其兵。

注意,考慮到東吳特有的軍制,這個所謂的「代領其兵」,就相當於陸遜的兵馬統籌歸諸葛恪所有了。

而神鳳元年,孫權病危時,諸葛恪是被任命為託孤大臣之首,開始掌握吳國軍政大權,從而開啟了幾十年獨霸朝綱、獨斷專權的故事。

當然,他最後的結果也不好。

因為權傾朝野,又傲氣蠻橫、目中無人,被另一位託孤大臣聯合吳主於宴會上殺害。

而造成這種結局的原因。

其一是孫權死後,制衡之術無人繼承,東吳開啟了長達幾十年的「窩裡斗」…

諸葛恪自也不能倖免。

其二,則是他諸葛恪的性格…

急功近利,囂張跋扈、獨斷專權。

他的悲劇,跟老爹關羽一樣,性格使然。

當然…

瑕不掩瑜,諸葛恪在東吳的中後期,依舊是一號響噹噹的人物。

是立下過大功,也痛擊過曹魏的功勳之人。

因為對方自報家門,報出了這「諸葛恪」的名字,難免讓關麟遐想連篇。

那麼問題來了。

——諸葛恪,這個時間,不應該好端端的當著諸葛瑾的寶貝兒子。

慢慢的打怪練級,積累經驗,未來一鳴驚人,執掌大權麼?

來拜訪他關麟幹嘛?

還跟個要飯的似的…守了整整一夜。

嘶…

關麟琢磨著。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失敬,請!」

短暫的驚訝過後,關麟很客氣的請諸葛恪進門,只不過,關麟是懷揣著極大的警惕。

「四公子,請容我自報家門。」

諸葛恪的語氣一絲不苟。

關麟卻擺擺手。「沒這個必要吧?閣下不是那東吳使者諸葛謹的長子嘛…久仰,久仰。」

難得,關麟對同齡人,寒暄了起來。

只是,諸葛恪連忙擺手,「怕是四公子說錯了,在下諸葛恪不假,卻不再是東吳使者諸葛瑾的兒子,如今我已經被『大伯諸葛子瑜』過繼給『父親諸葛孔明』了,此事…大伯已與家父書信商議過了,此番前來…就是為了赴蜀中!家父乃諸葛孔明!」

啊…啊…

隨著諸葛恪的話,關麟大驚失色。

他心頭驚呼。

——『這也可以?』

——『等等,這不對呀!』

關麟當即就回過神兒來,按照他的記憶。

諸葛瑾過繼給諸葛孔明的…是他的二子——諸葛喬啊。

那諸葛喬體弱多病,到蜀國後,還被封為駙馬都尉,諸葛亮對他管教甚嚴。

最後也是因為體弱多病,在督運軍糧的過程中病死了。

關麟微微的蹙眉…

——『明明是體弱多病的諸葛喬…怎麼就變成這身形健碩的諸葛恪了?』

當然…關麟哪裡知道?

之所以這過繼的人選從諸葛喬換成了諸葛恪。

他關麟,不,準確的說,是他「洪七公」在其中起到了何等決定性的作用!

襄陽城,衙署。

今日一整個上午,滿寵始終在大堂中來回踱步。

倒是文聘氣定神閒的跪坐著,眼眸凝起,似在沉思、冥想著什麼。

終於…

一名斥候來報,「稟報滿府君、文將軍,已經探明…關羽於伏虎山停靠了兩百餘艘戰船,均因為枯水而擱淺,守衛者不足三百人,反倒是其餘三處軍帳嚴陣以待,似隱隱有伏兵。」

「——好!」

重重的一個好字。

滿寵等了一上午,總算是等到了這一條消息。

反觀文聘,他第一時間起身,自昨日趕來襄陽城,他就從未卸甲。

此刻…昂然站起,一身鎧甲凜凜生光。

他輕蔑的笑道:「呵呵,此前荊江戰敗,付出的一切代價都是值得的,究是強如關羽,也有疏忽的一刻!」

「哈哈哈…」滿寵像是釋然般的長呼口氣,他連忙道:「襄陽城的兵馬統統歸文將軍統御,若能焚燒了這關雲長兩百艘戰船,那襄樊局勢就穩住了…將士們勢必軍心大振,如此一來,堅守過這枯水期便有希望了!」

兵無常勢,水無常形…

戰場局勢最怕的不是兵少,將寡,而是希望。

試想一下,原本關羽的關家軍在漲水期就戰無不勝。

曹軍將士們盼星星盼月亮的就是枯水期來臨。

可現如今,別說漲水期了,因為那偏廂車、連弩…就算是枯水期,曹軍的騎兵也、也、也、也打不過。

那還有什麼指望?駐守襄樊還有希望麼?

而一旦…沒有希望?

又何來軍心?何來士氣?

何來萬眾一心,其利斷金呢!

可…若是關家軍這兩百戰船一燒,那就不一樣了,關家軍「漲水期」的優勢,瞬間變回了弱勢。

反觀曹軍將士們,他們的弱勢變成了優勢,他們會期待著「漲水期」的到來。

久違的希望、久違的士氣,不就…不就統統回來了嘛。

這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行動,這是力挽狂瀾的行動。

一時間,滿寵的語氣都變得有些緊張。

「副將牛金已經點好了騎兵,即刻就能隨文將軍殺往伏虎山…」

「再等等!」與滿寵的焦急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文聘的淡定。

「等什麼?」

「等天黑!」文聘的眼眸緊緊的凝起,絲毫不敢有半點大意,「滿府君,你千萬記住,我們的對手是關羽,是連天人將軍,連曹丞相都要畏懼的人,任何一個疏忽,都有可能致使全軍覆沒,致使襄樊陷入險地!」

這…

滿寵抿著唇,他忽然能知悉,為何要等黑夜了。

黑夜中…

他們的行動才不容易被發現;

黑夜中,關羽才會對他們行動真正的目的產生誤判;

黑夜中,才能…

不等滿寵想到最後,文聘的話再度傳出。

這次的是一句提醒。

——「滿府君,切莫忘了你的任務!」

「我記得…」滿寵的表情頗為嚴肅,語氣更是一絲不苟。「我會密切觀察那囤放偏廂車、連弩、木牛流馬的關家軍軍寨…若船舶起火,他們派兵去救援,我就…」

「——噓!」

不等滿寵把話講完,文聘立刻比出了食指,示意不用多說。

這一場行動,註定是一石二鳥,一箭雙鵰。

在文聘的設計中,戰船著火,關羽不可能無動於衷。

率軍回援之下,那三處軍寨勢必空虛。

那時候,就是滿寵殺入其中,將「偏廂車」、「連弩」、「木牛流馬」統統擄走的機會,這是唯一的將「神器」收回,將攻守之勢逆轉的機會!

這船,他要燒…

這批軍械,他也要繳奪!

一個都不能少!

荊州,江陵城內。

馬良第一次見到糜芳如此執著的一面,他的眼神中是深深的執念與堅決。

馬良不知道…雲旗究竟是如何讓一個太守,能為他做到這種份兒上。

但…馬良清楚的是,在築新城這件事兒上。

關麟是找到了一個堅實而又可靠的戰友。

「——季常啊,此前那築新城的事兒…你也不幫我說話!」

「——你說說…我…我容易啊?」

「——他雲長…北伐動不動就要我拿出十幾萬斛的糧食,築個新城,直接四十多萬金子,我糜芳就是變成下金蛋的公雞,我每天就是下一百個金蛋,那也不夠這築新城的呀!」

「——我…我…我…我不容易啊!」

這已經是關羽離去了,糜芳第三次尋到馬良,來向他訴苦了。

此刻…

馬良的心情就是。

——『我求你了,別念了…讓我清靜清靜吧…』

馬良強制鎮定,他還有自己的事兒要做,眼眸望向桌案上的輿圖,

這是關羽布下的三枚營寨…

其實,這份布局早已印在馬良的心頭,乃至於馬良還挺佩服關公的此番計略。

他嘀咕著:

——『看起來,關公這是以連弩、偏廂車、木牛流馬為誘餌,設三處軍寨,這是要效仿雲旗公子那落日谷的引蛇出洞啊!』

「季常啊…」

糜芳又開始念了…

他就打算…開始他新一輪的攻勢。

關羽不在,他就一個目標,要把馬良給說服了…

這對他的「斂財」,啊不,是賺錢計劃,十分重要。

就在這時,關羽的一名副將王甫走入其中,他連忙將一封信箋遞給了馬良。

「季常啊,這是廖化將軍從長沙發來的急件…說是四公子有話要緊急呈給關公。」王甫解釋道,「因為在江陵需要更換信鴿,故而我特地取下,問問季常,你要提前看看嘛?」

這…

按理說,廖化發給關羽的急件,馬良是不該看的。

可偏偏,這其中提到了雲旗,馬良一下子就生出極大的興趣…

正遲疑著要不要打開,搶先看看。

倒是糜芳一把奪過,一邊打開,一邊說。

「我看看,是不是雲旗勸他爹築新城的事兒!」

信箋展開,糜芳當即念了出來。

——「關公親啟,長話短說,四公子言,賊將文聘…勢必將出奇兵,夜襲伏虎山,焚燒戰船……」

念到這兒,糜芳敲了下撓頭,「好端端的,有軍寨不襲?夜襲什麼伏虎山?雲旗這怎麼想的?」

說著無心,聽者有意。

馬良眯著眼,也重複了一遍「奇襲伏虎山,焚燒戰船!」…

等等…

馬良突然驚覺了什麼。

雲旗這字,他不重複還好,一重複之下,他的眼睛徒然瞪大,不等糜芳接著往後念,他大聲道。

「——不對?不對!的確是…奇襲伏虎山,焚燒戰船!」

馬良像是一下子就悟到了什麼。

他的目光一下子移到那輿圖上,那伏虎山的位置,而那裡正標記著…關家軍兩百艘擱淺的戰船。

馬良記得,這些戰船就是停靠於此。

這…

「不好!」

當即,馬良就明悟了什麼…

他的拳頭剎那間握緊,重重的砸在輿圖上那伏虎山的位置。

他間不容髮般的吟出一句:

——「糟了!關公的布陣中,唯獨沒有考慮到…沒有考慮到這些戰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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