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是一種兇猛的肉食類飛禽,體態龐大,性子剛烈。

因為它的領地是廣闊的天空,故而心比天高,想要馴服它談何容易?

所謂的——熬鷹。

就是人類馴服鷹的一種方式。

通俗來講,就是當老鷹睏乏的時候不准他睡覺,主人同樣也不睡,人和鷹一起這麼撐著,有時要撐幾天幾夜不能合眼。

這是因為,鷹吃不吃飯無所謂,因為肉體上的疼痛是不會讓它屈服。

但千萬不能讓它睡覺,因為一旦睡覺,它就會再度夢到廣闊的藍天。

當鷹被這麼折磨幾天後,銳氣慢慢被消磨掉就會服軟求饒。

它的野性也被消磨的差不多了,以後都能乖乖地聽主人的話。

當然,因為熬鷹要求的鷹不睡,人也不能睡,所以熬鷹的過程極其的痛苦,最後就看是人先趴下還是鷹先趴下。

甚至,一個不小心,熬鷹人極有可能變成獨眼龍。

關麟詳細的將何謂「熬鷹」,如何「熬鷹」,細細的講述給靈雎,靈雎還帶著幾分新的疑惑:「那?如何就能證明,鷹被馴服了呢?」

「很簡單。」關麟解釋道:「把一塊生羊肉放在掌心裡,伸到老鷹面前,如果老鷹大口的吃了下去,那麼就表明它已經被馴服了。如果不吃,那只能說熬的還不夠…還得繼續熬,當然也可以通過撫摸來判定,如果熬鷹人撫摸老鷹的頭部,老鷹沒有反抗,那麼也表明他被馴服了。」

說到這兒,關麟笑了,「當然,熬鷹的話,時間長的或許需要七天,但『熬人』就不一樣了,就像你方才提及的是年輕的公子,依我看,至多兩天就熬不住了,全招了。」

靈雎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關麟看她這副模樣,儼然,沒有領會「熬鷹」的精髓。「得了,我陪你去審那『金主』吧…『熬鷹』也好、『熬人』也好,也算是給你打個樣兒。」

靈雎早就等著關麟的這番話了。

她一把拉住關麟,語氣急迫:「現在就去…」

這已經無關乎「投名狀」了,靈雎就是太想知道,這「熬鷹」的方法,到底有沒有成效?

再往細了說,靈雎可不止是對熬鷹感興趣,更是對關麟感興趣啊。

「伱娘還在燒飯呢…」關麟望了一眼在伙房忙裡忙外的貂蟬…

「少吃一頓餓不著的…」靈雎拉著關麟只顧著往外走。

貂蟬看到兩人,連忙喊:「這飯菜就要燒好了,你們去哪?」

「今晚不回來了…」靈雎擺手,隨口大大咧咧的說了句。

不等貂蟬回過神兒來,她已經與關麟消失在了此間。

啊…啊…

經過了一個清奇的腦迴路,貂蟬方才口中喃喃。

「今…今晚…不…不回來了?」

這話,難免讓她這個當娘的想入非非。

蜀中,沿著岷江,劉備與一干文武的車隊浩浩蕩蕩的前行。

終於,在一處石塔遍布的區域,車隊停止了腳步。

這個時代的巴蜀之地,本就信奉巫蠱之術,類似於這等的石塔在村落中極其常見,有的是作為祭壇,有的則是一些教會的據點。

只不過,自打張魯與劉璋決裂後,五斗米教被廣泛的驅逐,許多石塔便空了下來,鮮有人在問津,更不會招致官員的注意。

劉備當先下了馬車。

他與諸葛亮對視一眼,彼此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方才邁著沉重的步伐往這石塔中踽踽前行。

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的斜長。

一干官員觀察四周…

只聽得「哇哇哇」的叫聲不住的傳出。

幾隻烏鴉在天空中盤旋。

落日的餘暉灑照在這片大地上,黑色的雄鷹飛來,黃昏正式的來臨,為此間平添了許多落寞與淒涼。

所有文武官員不由得腳步一頓,有一種感覺,今日怕是有大事兒要發生。

隨著朝那石塔越走越近…

莫名的這空氣中竟帶著些許血腥的味道,這種味道讓人覺得十分的反胃。

馬謖問楊儀,「這是去哪?」

楊儀搖了搖頭:「我只知道,諸葛軍師為這一天準備了許久…」

這…

馬謖微微咬住嘴唇,他有一種,身為諸葛亮關門弟子,卻在這等重要行動中,毫不知情…乃至於是被排除在外的落寞感。

可偏偏,空氣中那逼的人喘不過氣來的壓抑,讓他無暇多想。

「什麼聲音?」

馬謖突然聽到了什麼…不是烏鴉那「哇哇」的叫聲,也不是老鷹盤旋在空中尋找食物的聲音,更像是…啜泣聲。

是小孩兒,不…是娃娃的啜泣聲。

這些聲音隱隱從那一座座石塔中傳出。

與此同時,馬謖還看到幾個老叟正背著空落落的竹簍從石塔中走了出來。

「這是…」

不等馬謖深思,眼前石塔上那醒目的牌匾已經躍然眼前:

——鷹塔!

馬謖不由得沉思。

——『這名字的由來…是老鷹盤踞的石塔麼?』

這時候,劉備已經走向了那幾個從石塔中出來的老人,他故意抬高了聲調問這老人:「老翁來這裡是做什麼的?」

「我什麼也沒做…什麼也沒做…」見到了這麼多人,這麼大的陣仗。

老者一時間無比恐懼。

「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他與幾個搭伴兒的,連忙轉身跑進了這鷹塔中,不多時再出來,身後的竹簍內多出了幾個嬰兒,準確的說是女嬰。

他們再度面對劉備時,一個勁兒的磕頭,「這位官爺…我們,我們是豬油蒙了心,我們這就帶著她回去,帶著她回去…」

說著話,這幾個老翁背著竹簍快步的跑遠了,因為跑的顛簸,竹簍一晃一晃的,其中的女嬰「哇哇」的哭泣不止。

可這些老翁只顧著跑,哪裡去管她們?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滿座文武都驚詫連連。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就在這時,諸葛亮站在鷹塔那牌匾之下,他朝劉備道:「臣請主公允准,打開此鷹塔石門,開始此次的祭奠儀式…」

「准!」劉備輕吟一聲,似乎是因為知道這鷹塔石門後的是什麼,他的語調悲愴。

——咚!

石門被推開,一干侍衛進入其中,舉起火把。

隨著石塔內的亮光。

「嗚嗚」的哭泣聲愈發響徹。

在這中間,隨著一陣「嗷——」的聲音,有幾隻老鷹展翅飛起,飛出了這石塔之中,喙上還帶著血與尚未吞咽下去的肉食。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愈發詭異的氣氛,使得所有文武的心情都不由得深深提起,一些膽小的竟還有些膽怯。

隨著他們走入其中,順著那火把…這鷹塔內部映入眼帘,一清二楚。

那是一個個被鮮血浸透的冰冷的石板;

那是一個個在石板上或者已經死去,或者還有一口氣,卻任憑那蟲蟻噬咬的女嬰…

一瞬間,所有人心頭不由得沉吟。

——『難道這血是這些女嬰的?』

——『難道…方才那些老叟是把家裡的女嬰送到這裡麼?』

想到這裡,無數人瞪大了眼眸,簡直對於面前的景象不可置信。

不少心善的官員連忙抱起那些還有氣,還在啜泣,身上已經開始爬有蟲蟻的女嬰,聽著她們「嗚嗚嗚」的哭泣聲…

或者是另一些,早已哭乾了最後一滴淚水,沒有力氣哭喊的孩子。

官員們的心情無比沉重。

誰能想到,這巴蜀…竟…竟會有這麼一處石塔,藏匿著這麼一群女嬰。

其實不止是巴蜀…

整個大漢,任何一個地方,都會有這樣一處殘忍的地方。

這些讀遍了聖人書的官員,他們又怎麼能想像的到,朗朗乾坤之下,竟會有如此黑暗與陰森恐怖的地方!

就在這時,就在這種悲愴的氣氛中,諸葛亮張口了,他語調很高,語氣卻是無比悲愴。

——「諸位都看到這鷹塔了,我派人去查了一下,單單蜀中,如此鷹塔就有不下七百多座,與其說是鷹塔,不如說…說是嬰兒塔!」

哪怕是早有準備,可當真身處這鷹塔中,身處這女嬰的啜泣聲中,看到這血腥的一幕,諸葛亮依舊是一陣哽咽。

他沉默了片刻,平復了下心情,方才繼續開口。「我也是近來方才得知,這鷹塔的實際作用,是用來『安葬』女嬰的屍體,從先秦起到如今的大漢,數百年來,許多年幼的嬰兒因為是女兒之身,就慘遭家人棄於此石磚壘成的嬰兒塔中!」

「任憑這些鮮活的生命躺在無數的…或已成白骨、或正在腐爛、或是剛剛沒了氣息的女嬰中!蟲噬蟻咬,自生自滅!」

諸葛亮的聲音儘可能的平靜,可那份悲愴,那份抱怨時代不公的悲鳴是藏不住的。

而隨著諸葛亮的話,此間文武一片驚愕…

每個人都屏住呼吸…不敢相信諸葛亮說的是真的。

馬謖連忙問:「怎麼會有人如此殘忍?怎麼會有父母,如此狠心…將這些女嬰放入這鷹塔?」

馬謖的一雙眼睛幾欲爆裂而出…

作為荊州的世家,眼前看到的景象已經與他理解的世界出現了巨大偏差。

「理由?這需要理由麼?」諸葛亮無奈的搖頭,「古往今來,不知有多少嬰兒因為是女兒之身被家人溺死,隨手拋屍於大街小巷,任憑日曬雨淋,野獸果腹!屍骨都未能保全!」

「你讀過書,又豈不識《韓非子·六反》中不也曾提到過,『父母之於子也,產男則相賀,產女則殺之!』」

「這話,起初我還不信,可最近走訪了不少村落,按照他們的講述,每一個村落,每個月都會有老婦人,在艷陽下熟練地提起一個剛出生的女嬰,丟進院內的大水盆中,操起一塊厚木板,狠狠地壓在女嬰身上,將你女嬰的頭部完全浸入水中…只需半刻鐘的工夫,女嬰就僵硬了,只剩一截臍帶在水中飄蕩…這在民間稱之為「溺斃」」

呼——

諸葛亮深深的呼出口氣,他說這些,心頭亦承受著無窮無盡的悲痛。

可他還是強忍著這份悸動,他繼續在說。

「如果自家人下不去手,還可以請鄰里街坊來幫忙,或者是類似於方才的老翁,在看到兒媳誕下的是女嬰後,就由他們這些老人將它們帶到這鷹塔,任這女嬰哭乾了力氣,在鷹塔中自生自滅!」

諸葛亮所展現的,是周朝以來,歷經千年,乃至於到如今大漢稅賦制度下最陰暗的一面。

他的聲音愈發悽厲。

「溺女嬰本就是民間惡俗,整個大漢城郡之外的鄉社中都有此鷹塔,先秦時便多有記載,漢朝依舊如此,無論是治世、亂世…史不絕書!比起溺死,隨手拋棄,這看起來喪心病狂、殘忍至極的鷹塔,反倒是這些女嬰最好的、最體面的歸屬!」

諸葛亮儘可能的控制著他的情緒。

這時,文武之中已經有人忍不住站出來。

是黃忠…他中年喪子,白髮人送黑髮人,悲痛欲絕。

他是最不能理解這等喪心病狂行為的。

「為何?為何女嬰就要被拋棄?就要遭受這樣的枉死?她們不是父母親生的麼?軍師你告訴我們,為什麼?」

黃忠目眥欲裂,指著那一塊塊硃紅色、冰冷的石板。

「因為那算賦,因為那人頭稅啊!」諸葛亮像是突然爆發了一般,他大聲嘶吼。「若是生下一個女嬰,那對於一個家庭而言,便要多一雙碗筷,多一份糧食,多一份賦稅!」

「可因為是女娃,哪怕是長大後,也無法下地乾重活,太小的又賣不出去,十五歲若不嫁人,還要支付五倍的人頭稅,只能徒增家庭的負擔!如今的百姓連…連自己都養不起了,如何去養女兒?也正是因此,把她們送到這鷹塔,或許一家人還能活下去,可若是不這樣,一家人都會因為這繁重的人頭稅被拖死,被餓死!」

諸葛亮罕見癲狂一般的大聲吟道:「否則,否則…但凡有一條活路,哪個父母親人又捨得將孩子送到這鷹塔之中,讓她自生自滅呢?」

人頭稅…

一切罪惡的源頭,都在於農耕時代繁重的人頭稅啊!

「那…」黃忠方才激動的語調一下子啞然了不少,他一雙眼睛睜的碩大,儼然…今日的所見所聞,是他五十多年生長的環境中,從未遇到過的。

這震碎了他的三觀。

「那這些女嬰最後會怎樣?」

「——若是有好心的老爺,或許會抱走一、兩個女嬰,養大為女奴,甚至做兒子的填房丫鬟,這已經算是這些女嬰最好的歸屬,而更多的則是在這鷹塔中自生自滅。」

說到這兒,諸葛亮仿佛聽到了什麼,他連忙喊道:

「聽,你們聽——」

哇哇哇…

哇哇…

哇…

似乎是因為這邊諸葛亮的聲音太大了,讓隔壁鷹塔中那些被遺棄的女嬰聽到了。

她們宛若有靈性一般,像是聽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她們瘋狂的哭喊,瘋狂的啜泣。

她們也是才剛剛出生在這個世界…

可命運,讓她們沒有選擇就要再度離開。

她們甚至都沒有能力去抗爭。

嗚嗚——

這些女嬰的嘶鳴,這些孩子們對生的希望,讓每一個官員都聲淚俱下。

已經有官員忍不住跑去其它的鷹塔,他們要將這些女嬰救出,讓她們逃出這不公的宿命與命中的鷹塔。

只是…

當他們抱起那一個個女嬰時,他們意識到,他們能救下的有限哪。

只要,只要…那繁重的人頭稅尤在,每天都會有新的女嬰被送入這鷹塔,成為野狗和鷹鷲的食物。

呼——

伴隨所有人發出的那一聲聲粗重的呼氣。

劉備快步上前,站到了一處血跡斑斑的石板前,他凝望著那乾涸了的血跡,沉吟了許久。

終於,他開口了。

「諸位,也看到了…看到了這個天下,還有這般陰暗的一幕!」

「我也看到了,孔明是幾日前就帶我看到了這一幕,那時我便想…想要砸毀這些鷹塔,可事實上,當我要下令時,我意識到,這根本就不是鷹塔的錯啊!將女嬰送入這鷹塔的是人哪,是苦難中的貧寒百姓啊!」

「以往我時常在想,我劉備與曹操的差別在哪?我總是覺得,他曹操屠城,我劉備救民,他曹操挾天子,我劉備救天子,他曹操要篡漢,我劉備要中興漢室,只要『每與操反,則事必成』!」

「可…可當孔明帶我看到了這鷹塔,當那一封來自荊州的答卷,讓我意識到了,何為君?何為臣?何為『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時…我意識到,我劉備,但凡能最終戰勝曹操,一定倚靠的不是我方才提到的那些,而是…」

劉備抱起了一個已經咽氣,且被鷹琢去了半邊身子的女嬰,他一邊哭一邊道:

——「能讓我戰勝曹操的,是我與他截然不同的眼睛與心情啊,他的眼睛裡看到的是霸業,是豪門氏族,是功勳貴胄,可我能看到,是他曹操一輩子也無法看到的是這些呀!」

「我看到了在那一個個荒蕪的田地里,甚至是集市的垃圾堆里,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啼哭聲時有傳出,此起彼伏,連綿不絕!這些哭聲,聽得我的心都要揪在一起。」

「我看到了這些女嬰,她們被遺棄鷹塔只能安靜的躺在塔中,躺在其它女孩兒的屍體上,躺在這繁重的賦稅與勞役之下,最後…飄散在歷史的塵埃里,沒有留下一分痕跡。」

「我看到的是萬民的苦難,是蒼天的殘忍,是她們無聲的抗爭,我看到的是這場與我素昧平生,那空氣中女嬰的亡靈注視下,深深的祭奠…」

說到這兒,劉備頓了一下,他朝著這些冰冷的帶著血跡的石板,深深的躬身。

他抿了抿唇,這一刻的劉備已經是泣不成聲。

法正連忙遞上絲啪,劉備緩緩擦拭了一把那滿臉的淚水。

「我懂了,我突然就懂了,我劉備與他曹賊的不同,不就是這份『仁德』與『慈愛』麼?如果我今日看到了這鷹塔,卻依舊無動於衷,如果我今日意識到自周朝起到如今的漢朝,每年都會有數萬、數十萬女嬰死於非命,我依舊無動於衷?若是看到這繁重份人頭稅人,一個個苦難中的百姓被苦苦壓迫,就連誕下的女兒也無法保全,『產男則相賀,產女則殺之』,我依舊無動於衷?」

「那我與曹賊何異?我又對得起這千年來,因為陋習,因為負擔而亡故的一個個女嬰麼?對得起她們在天邊的注視麼?對得起我始終堅守的這份仁德與慈愛嗎?」

說到這兒…

劉備頓了一下,他環視眾人:「你們都是我劉備的功勳之臣,你們屢屢向我討要這成都平原沃野千里的耕地,我不是不給你們,而是我若給了?誰又給這些女嬰活命的機會呢?今日…依舊是這份耕地,我想通了,我還是要賞賜給你們,但我看看,你們中?誰能接得住這份耕地的千斤重擔?」

言及此處…

劉備望向諸葛亮,吩咐道:「孔明,念——」

諸葛亮適時從懷中取出一紙政令。

他高聲念道:

「——漢左將軍令,廢除漢原本的算賦與口賦,推行全新的田稅、賦稅制度——地丁合一,攤丁入畝!從今日起,荊州與蜀中耕地全部重新丈量,一切賦稅由有耕地者繳納,無耕地者無需繳納分毫稅賦。」

「漢左將軍言,即刻告示天下,凡漢左將軍統御之地,不論男女、老幼,不得以任一名目收取『人頭稅』,各州郡杜絕一切溺斃女嬰之惡習!凡漢土,凡漢臣務需遵守,滋生人丁,永不繳賦…若有違抗者,定斬不饒——」

諸葛亮的聲音不大,可每一個字,每一句話——振聾發聵!

因為女嬰遺棄的這個契機。

——廢除人頭數,攤丁入畝的賦稅之政,今日將在蜀漢強勢推行!

事實上…

女嬰的問題,在許多古籍中都有記載過。

《韓非子·六反》中——「父母之於子也,產男則相賀,產女則殺之!」

《南史·劉湛傳》中——「湛每生女,輒殺之,甚為時流所怪!」

《宋史翼·羅欽若傳》中——「紹興間,通判贛州。州俗憎女,生則溺之!」

或許這些…還不能更直觀的表明,這等陋習的殘忍。

舉個例子,包括盧安達大屠殺、猶丶太人大屠殺,乃至於第一、二次世丶界大戰,死亡人數在一千五百萬至七千兩百萬人不等。

可…世界範圍內,因是女孩兒而被殺死的,古往今來統計的數字約為:一億人!

這個數字太過觸目驚心。

而在華夏,正是這所謂的「人頭稅」,使得這一項陋習,一代代的傳承下去。

因為關麟提及的「攤丁入畝」

諸葛亮找到了能避免「女嬰」悲劇的方法!

同樣的,這「攤丁入畝」更像是讓劉備找到了一條全新的道路…

一條,註定與曹操的「強勢屠殺」截然相反,又必將能走得通的道路。

這不單單是女嬰的問題…

這標緻著劉備從這一刻,他要走的就是一條——人民的路線,人民的道路!

正所謂——政之所興,在順民心;

政之所要,在得民心;

政之所廢,在逆民心。

因為攤丁入畝,劉備所走的路線已經固定,已經深度與「人民」捆綁。

這條路線將一如既往是政通人和!

是: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心念於此,劉備環望諸人。

他的眼眸眯起,語氣一絲不苟:「諸位官員,我劉備不想偏安於一隅,我劉備也總想為大漢,為萬萬千千的黎庶做些什麼,故而,如果這『攤丁入畝』的政令一定會侵害到了你們中一些人的利益,我劉備今日向你們提前致歉…」

「若然接受我這份歉意,那便是我劉備的兄弟,與我一道並肩勠力同行,將擊潰曹賊後的大漢鍛造成一副全新的模樣!」

若然不接受,那也無妨,就把一切的憎恨,一切的明槍暗箭都朝我劉備投來便是!切勿傷及無辜!」

劉備這一番話…

一干文武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還在經歷那震盪的腦迴路。

唯獨諸葛亮與法正,他們聽出了此間深意。

玄德這是在…在保護關雲旗啊!

保護這個提出「攤丁入畝」國策的麒麟少年!

Ps:

(別罵我水了,我知道我很水,但我一直都這樣寫書的,我習慣了,我改不了啊!索性我替你們罵了吧…)

(牛奶糖就是個大水糖!)

(牛奶糖注的水都能替關羽水淹七軍了。)

(牛奶糖黑心作者,簡直臉都不要了!)

(好了,諸位讀者老爺,這下解氣了吧!我也要去繼續碼字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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