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揚正在田中講解育苗、插秧,身旁的便縣農吏提醒道:「李莊主,你看那邊的幾個人,會不會是來偷學的?」

為了防止農學技術外流資敵,可不是隨隨便便能來到這裡,需要經過縣鄉初審,然後上報郡丞與田曹掾終審,根據名額批准拿到路引,才能夠到臨武縣來報道。

這農學技術是藍田的心血,作為狂熱崇拜者的李揚,聽後馬上向後方望去。

那田埂上衣袂飄飄之人正是藍田,李揚欣喜若狂丟下手中秧苗便踏泥而去,把數個圍觀的農吏丟在田中央。

「李莊主你去哪?」

「需不需要報官?」

「糊塗,報什麼官,那人身邊好像就有個將軍」

「這個人好眼熟。」

眾人竊竊私語的時候,李揚已經手舞足蹈地跑到藍田身前,眼淚汪汪地叫了聲少莊主。

藍田還沒說話,身旁甘寧皺眉說道:「你都已經是莊主了,再叫先生少莊主不合適吧?」

鄧老莊主年邁已不能管事,鄧范又因為師從藍田去了泉陵,所以就將莊主之位讓給了李揚,這傢伙也算是草根逆襲。

李揚尷尬地撓著頭,吞吞吐吐地說:「我可沒有沒有其它意思」

藍田見狀笑道:「許久沒見,怎麼跟范兒一般了?你快去洗洗吧,手裡還有泥就往頭上抹」

「好咧,少莊先生,您去莊上坐,俺去河邊洗洗」李揚說道。

「早春水冷,注意不要染上風寒。」藍田提醒道。

「不打緊,不打緊,現在郎中多了」李揚見藍田還是和藹可親,歡天喜地往河邊跑去。

這幾年張機在郴縣辦醫學堂,培養了不少懸壺濟世的郎中,已經陸續往各縣開辦醫館,臨武縣自然近水樓台先得月。

藍田在臨武待的時間較久,在當地積累的名望也最高,為了不擾民他都是微服前來,而且只攜帶了少量隨從,所以並沒有引得全縣轟動。

新鄧莊經過幾年發展,比縣城的人口還要多,逐漸成為臨武最大的村鎮。

藍田在家中與鄧老閒聊一會,李揚從莊上買了一隻活羊,準備做全羊宴來招待藍田。

「小李子,你這小日子過得不錯,新鄧莊有多少人了?」藍田問道。

李揚笑呵呵說:「因為有不少越人來定居,現在快兩萬人了」

藍田點頭道:「人多固然熱鬧,但也不能無序擴張,臨武的土地本就不多」

「稻田如果不夠,我們就墾荒種粟谷,大米飯吃得久了,偶爾吃些粟米也很好,現在家家戶戶都在養雞鴨,大傢伙都在念您的好呢」李揚回答道。

「飼養家禽要特別注意糞便處理,如果發現病瘟家禽家畜直接掩埋、焚燒,千萬不要因為貪嘴染疾。」藍田提醒道。

「我省得了」李揚說道。

藍田對甘寧囑咐道:「我們離開前去一趟縣裡,新鄧莊的人口如此多,現有亭官、游徼不足,需要縣裡增設。」

「唯。」甘寧說道。

閒聊了一會,李揚回屋操持全羊宴,其做法也是從藍田處學來的。

早春時節,氣候還有些寒冷,吃羊肉可以禦寒。

李揚採用了燉煮,燒制兩種方法處理,藍田在調製蘸料的時候,又惹得不少人去圍觀,這可是偷師的好時機。

「先生,這次就是來看看嗎?」李揚邊啃骨頭邊問。

「曹操南下荊州,各地人心浮動,現在他敗回許都,我四處轉轉安撫人心。」藍田說道。

「我看就是沒挨夠餓,這還浮動個啥?他們是沒在徐州待過,曹賊來了能有好日子?別的不說這新鄧莊絕對穩穩的。」

李揚不顧手上有油,猛烈地拍打著胸膛保證,曹操在徐州的作為,實在讓他銘心刻骨。

藍田悠然笑了笑,心說老百姓不浮動,不代表世家子弟不浮動,這些人可是不為生計發愁的,幸好荊南只是有些小士族,掀不起什麼浪花來。

「對了,過些日子我準備在泉陵辦個學堂,為那些寒門子弟、尋常百姓,提供一個學習農學技術、匠人技藝的地方,到時候你從莊上選幾十個好手助我。」藍田說道。

「農學不在田教了嗎?」李揚以為這個農學基地要撤銷。

藍田搖搖頭,「農學注重實踐,但留種、育種、儲藏、堆肥等不必下田,我那學堂主要是培育農官,與你這個農學基地不衝突。」

「那匠人技藝又是什麼?」李揚又問。

「只有解決衣食住行,百姓才能夠安居樂業,天下之人不可能都去耕作,木工、冶煉、鍛造、紡織都與生活息息相關,此次到各地巡查期間,我也在尋覓出色的匠人,待學堂辦好之後,能學個一技之長,都不會餓死的。」藍田解釋道。

「對對對,就像那曲轅犁一樣,還真是省時又省力,待我兒子長大一些,就送到先生的學堂去。」李揚歡喜道。

藍田籌備辦學堂,什麼科目都準備教,但是唯獨不教讀書,全是與生活息息相關的學科,他要讓百姓先養成入學的習慣,然後在逐步加入儒學等科目,用這樣溫水煮青蛙的方式,慢慢弱化士族對讀書的壟斷。

在臨武待了半日,藍田又趕到郴縣探望甘倩。

剛見面甘倩就是一通猛夸,「阿弟,你在江陵做得好大事,我就知道你並非等閒。」

「啊?阿姐你是說奪江陵之事?那都是黃漢升和高伯平的功勞,我沒有斬殺一兵一卒。」藍田謙虛道。

「你的本領我太清楚,騙誰也騙不過我,這次回荊南打算待多久?」甘倩還以為藍田此次回來省親,如此股肱之臣劉琦必會留在江陵。

「我是零陵太守,大公子又讓我督荊南軍政,自然是在荊南常住。」藍田說道。

「此話當真?」甘倩喜道

「對啊,有什麼問題?」藍田納悶道。

甘倩叫來侍女在耳旁交待了幾句,然後對藍田說道:「玄德遠在江夏,阿斗兩歲多不好管教,你這個舅父得幫幫我。」

「不好管教?難道比我霽兒還野?」藍田滿臉疑惑。

甘倩搖頭的時候,剛才出去的侍女抱著阿斗走了進來。

「舅父」劉禪望著藍田喊道。

「這不挺好的嘛。」藍田說道。

「玄德在時還算好,去江夏後阿斗就不願下地走,整天都讓人抱來抱去,長此以往怕會養成懶惰的習性,我平日要照料舒兒、婉兒,實在沒有好辦法教阿斗,我聽說子玉頗會管教,把他帶去泉陵住上一些日子?」

藍田心說這都聽誰在瞎傳?我教育不聽話的兒子只會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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