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善來到孫尚香別院動靜雖然不大,但是也沒瞞過留營司馬(江陵警察局長)趙雲的眼睛。

辭別孫尚香後,周善著急去零陵劫走阿斗,所以並沒有在江陵半分停留,叫上吳佐、吳佑兩兄弟直奔南城門而去。

一路上兩家馬車暢通無阻,可當到城門口就給攔了下來。

周善對那軍士呵斥:「我乃江東使臣,此前進城之時已驗明身份,汝這門卒安敢又來攔我?」

門卒不卑不亢回答:「奉將軍將令寬進嚴出,一應出城車馬全要檢查。」

「到底是誰這般託大?破壞兩家盟好,這責任他擔當得起碼?」周善皺眉怒道。

「是我。」說話聲音洪亮有力。

周善尋聲望去,只看見城門樓上,白袍銀甲一將緩步走下台階。

「將軍。」那門卒連忙抱拳。

吳佐、吳佑兩兄弟從後面馬車上走了下來,兩人朝著趙雲來的方向躬身行禮,口中呼喚道:「子龍將軍。」

「周侍衛?上次來江陵,我們似乎見過。」趙雲點點頭說。

周善知道趙雲之勇非常人可比,於是抱拳行禮說:「我欲離城回江東,不想這門卒不放行」

「周侍衛上午才來,下午就要離去,何事這般著急?」趙雲疑惑地問。

「此次奉主公之命來送些江東土產,小姐有孕在身我不便叨擾,所以就先離去。」周善解釋。

趙雲先是點點頭,然後望著身後的吳佐、吳佑問:「你們是送行,還是也要回去?」

「我兄弟二人來荊州數年,因思念故土所以跟周侍衛一同回去。」吳佐如實說。

「主公不在荊州,著我督管江陵的治安,出城人員車輛都要盤查,請諸位配合一番。」趙雲說完沒給周善開口的機會,直接就指揮門卒搜查兩架馬車。

別看周善剛才怒氣沖沖,但是在趙雲的威壓面前他不敢還嘴,想著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他打算就這樣忍了。

門卒簡單搜索了車廂,裡面沒有其他可疑人或物,於是沖趙雲輕輕點頭示意。

「例行檢查,多有得罪,幾位請出城。」

趙雲收到信息將手一揮,其餘幾個門卒立刻讓路放行。

駕馬車來到碼頭,周善登上自己的船,行駛在長江之上,他才忍不住罵了幾句。

吳佐、吳佑剛來荊州時仗著劉備對孫尚香寵愛,兩人在江陵飛鷹走犬還很自在,後來孫尚香失勢過得比在江東還不如,現在回家的感覺十分好,他們打算這輩子都不來江陵。

見兩兄弟在甲板上歡喜雀躍,周善從船艙緩步走來問道:「我欲往泉陵走一趟,順便將劉禪接往江東小住,你兄弟二人當助我完成主公的重任。」

吳佐、吳佑聽得如蒙雷擊,直接從天堂跌落到了地獄。

吳佐十分詫異地問:「周侍衛,您沒開玩笑吧?就憑我們幾個人,就能去零陵太守府將世子給帶出來?」

「這很難麼?做事要用謀」周善指著自己腦袋說。

吳佐和吳佑對視一眼,荊州六個郡有較弱的守將,但你偏偏要挑最硬的骨頭來啃,他們本想告訴他藍田的厲害,但是又想起孫尚香臨行前的囑咐。

「恕我直言,隨便怎麼用謀都不行,周侍衛若真要去泉陵犯險,我和佑弟寧願回江陵去,麻煩讓船工轉舵回去。」吳佐搖頭說。

周善冷冷一笑,你們兩個蠢貨懂什麼用謀?

「事涉機密,怎麼可能把你們送回去?被留營司馬趙雲知道豈非生疑?你兄弟兩人膽量比之前小了很多嘛」周善一臉的不屑。

吳佐、吳佑苦笑著沒接話,他們相互對望了一眼,知道自己上了『賊船』,盤算著只能到了地方不下船。

周善的船走到公安附近,天色漸漸已經陰暗,於是就停靠在甘寧督建的新渡口過夜。

糜芳按劉備的要求將治所遷至公安後,這個小港口因為大量郡級官府入駐,慢慢就變得興盛起來。

公安渡口分為官港與民港,由於處在去江陵的必經之路,荊州各郡來往都會在此地中轉,渡口周邊服務官民的客棧、驛站都配置齊備。

客船停靠渡口後,陸續有其它船隻進港,船上的人紛紛下船登岸,他們口中都嚷嚷著要去渡口上用些酒肉飯食。

看著這些人說得有滋有味,周善對吳佐、吳佑兩兄弟問:「上次過路這裡還只是駐軍,沒想到才僅僅過去一年,竟然已經有如此規模,似乎渡口上還有飯食,我們登岸去飽餐一頓。」

吳佐、吳佑猛點頭,心說只要能上岸,想辦法留在公安也比去零陵送死強。

渡口上魚龍混雜,到了夜裡都到客棧打尖,周善從旁人的交談中,得知常有客船來往荊州各地,心中默默有了計較。

次日清晨,周善擔心吳佐、吳佑兩兄弟會壞事,於是讓僕從送兩人回江東,自己則喬裝成商賈坐客船去零陵。

周善認為這樣更利於偽裝,他在公安重金雇了一艘客船去泉陵,船東家在與其交流時一直夸泉陵是個好地方。

到了地方才知道船東家的話不假,雖然泉陵的城市規模不及江陵,但街上的熱鬧程度遠遠超過了江陵,主要得益於泉陵學堂、與軍工作坊的設立,士農工商在這座城市裡,都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泉陵地處荊州腹地,沒有直接面對侵略的風險,所以城防並沒有江陵嚴密,由於陷陣軍屯駐在城外,城市裡面只有少量士兵維持治安,周善見到如此鬆散的城防,對劫走阿斗又增加了信心。

周善雇了一駕馬車,根據車夫的指引來到太守府。

「在下奉主母之命從江陵來,有事來面見藍太守,煩請通傳一聲。」周善抱拳對兩名門卒說道。

由於藍田行事低調、刻意隱藏,這位在荊南跺腳地動山搖的人物,在整個江東卻名不見經傳,周善只是曾經聽孫權提起,說此人是個貪財的市井小人。

對於這樣『不入流』的傢伙,周善自認為有能力擺平,畢竟他現在打著孫尚香的名號辦事。

兩個門卒都出身陷陣軍,到泉陵太守府已經數年,他們從來沒見過這樣找藍田的。

「藍將軍不在泉陵。」

「呃他去了哪裡?幾時能歸?」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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