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蓋扭頭一看,竟是引他們到這的褚青。

「你們怎麼還沒死?」黃蓋咬牙切齒。

戰場上騎兵被重步兵壓制本就可恨,怎麼連這小隊斥候也拿不下?他們可沒有盾與長戟在手,但黃蓋不知道的是,偵察兵是陷陣軍中最精銳的存在,無論弓馬步戰都是人中翹楚。

江東騎兵人多勢眾,但抵擋不住偵察兵的猛攻。

「再說一遍,投降免死。」褚青將短刀橫在身前。

「要我投降,你們也配?」黃蓋吐了團口水,提刀直取褚青。

褚青身邊偵察兵有數十騎,哪裡會給黃蓋單挑主將的機會,跟著就如狼群般圍了過去,可憐江東三朝老將就這麼死在小卒手中。

偵察兵培養一個不容易,所以不會遵循什麼單打獨鬥的法則,用最簡單實用方法戰勝敵人就行,這是藍田極其推崇的戰法:萬般皆是道不被世俗規則束縛。

隨著老將黃蓋的戰死,這場戰鬥在天空徹底黑暗前結束。

五千騎兵大半殞命,只有八九百人投降活了下來,行軍大半日加上一場戰鬥,陷陣軍急需休整與補給,但是程普那兩萬步卒已向臨湘而去,甘寧與習珍只有不到三千守軍,必須儘快趕去支援。

高順讓人點燃篝火,殺掉受重傷的戰馬給將士們食用,肉製品在古代是補充體力最有效的食物,陷陣軍在泉陵的時候雖然糧食管飽,但要每年能夠吃肉的機會也不多,還好有江東送來的馬肉大禮包。

陷陣軍在休整時也紀律嚴明,有人烹制新鮮的馬肉,有人負責巡邏戒備,剩下的士兵圍坐在一起,分享交流今日的戰鬥。

戰鬥結束後,江東降兵舉著火把清掃戰場,江東陣亡的騎兵被壘成小丘。

「先生,您打算怎麼處理?留著做京觀震懾江東?」高順詢問。

藍田擺手回答:「一會燒了吧,我們也沒時間安葬,讓他們的同袍送行。」

古代講就入土為安,火葬算不得光彩的殯禮,但規模戰爭基本採用火葬,這樣既可以節約時間,又防止產生可傳播的瘟疫。

湘水邊的熊熊烈火為亡者送行,等到火焰燃盡薪柴骨肉皆成灰,就會與風同行落入河中成為魚食,與雨同路鑽入泥下成為養分,以另一種方式參與這個世界的輪迴。

褚青與人抬來黃蓋的屍體,剛才在混戰時身中七刀,「先生,黃蓋的屍身如何處理?是就著大火燒了還是梟首帶走?」

藍田搖搖頭:「念其忠勇為主,就把他安葬在湘水畔,他原本就是泉陵人士,這也不算客死異鄉。」

「唯。」褚青抱拳領命。

「先生真仁慈之主也,可惜黃公覆不願歸降。」高順嘆息。

藍田望著火光自言自語:「事事不可勉強,要想說降此人除非孫堅復生,就算為子孫出路也不會投降的。」

高順輕輕點頭,「要是江東不背盟入侵,或許黃蓋能夠善終,到底是孫權害了他」

藍田臉色露出苦澀的表情,心說孫權害死的人還算少?等這廝老年昏庸更加殘忍,不過按照現在的歷史進程,孫權大機率沒機會稱帝建國。

「程普那邊有消息沒?」藍田問道。

高順搖搖頭:「現在還沒有消息,醴陵到臨湘的路程不算太遠,我們急行軍在天黑前能到。

程普現在手握重兵,勝券在握時不會太著急,正常的話會先休整一夜。」

「咱們只有三個時辰休整,必須連夜趕往臨湘,興霸的守軍實在太少。」藍田擔憂地說。

「休息三個時辰足夠,明早應該可以抵達,只是這如此多的馬肉」高順看著吃不完的馬肉發愁。

剛才死傷的戰馬有兩千餘匹,近萬陷陣兵就是放開了也吃不完,也沒時間製成風乾馬肉帶走。

藍田微微一笑:「泉陵的運糧船明日就會過來,讓他們直接送到臨湘去,咱們勝利後再開一場馬肉宴。」

「好主意啊。」高順附和。

馬肉在湘水邊洗凈,切塊加鹽在鍋中簡單燉煮,很快香味就漂蕩在軍中,原本那些降兵還為自己的夥伴(戰馬)哭泣,但是身體卻很誠實地加入吃肉隊列。

古代降兵下場一般不好,如果戰勝方缺糧最大機率會被處死,因為降兵既要消耗糧食,又有鬧事的風險;其次會被派作前隊衝鋒當炮灰,膽敢後退者當場斬殺,積累有戰功可以擢升;再次是淪為苦役、屯田、交換戰俘或者賞給將領為奴。

這些投降的騎兵都有思想準備,所以在過苦日子前吃個夠本。

高順建議藍田使用降兵為衝鋒,畢竟與程普的兵力差距還很大,活下來的還可以給甘寧補充兵源,但最後還是被藍田拒絕。

因為荊南作為荊州的後方,主要防範的敵人就是孫權,留下這些容易成為隱患,最後藍田將這幾百降兵分作兩組,一組作為苦役跟隨大隊運物資,另一組則送到桂陽的各大礦場去。

陷陣軍享用完馬肉後,偵察兵打著火把傳來信息,程普的部隊在臨湘五里外紮營,似乎不打算在夜裡發起進攻。

這些職業軍人沒有半分抱怨,他們休息到夜裡亥時開拔,火把的光芒蓋過黑夜的星辰,黃昏時繳獲的兩千餘腳力,輪番馱著士兵們往前進,極大地節省了陷陣軍的體力。

程普的部隊原本可以走得更慢,但凌統報仇心切不停催促,最終在天黑之前就抵達臨湘,雖然他極力提議趁夜攻城,但最終被副都督程普拒絕。

「今夜讓各營官兵好好休息,養好精神明天一舉拿下臨湘。」晚飯後程普召集眾將吩咐。

「都督,是不是要加強戒備?甘寧此人非同小可,謹防他趁夜來劫營。」韓當連忙提醒,當初在江夏他險些被殺。

因為孫權極力掩蓋,所以程普並不知道,只見他笑著說:「臨湘守軍不足三千,老夫巴不得甘寧來劫營。」

「不可大意。」韓當心有餘悸地看著凌統,當初的情況曾經告訴過他。

凌統虛起眼睛不屑地說:「甘寧全是步卒,要是敢來劫營,我保管他有來無回。」

程普拍案叫好:「義公(韓當)所言不差,公績(凌統)年輕精力充沛,今天就由你來值守,諒甘寧不敢自投羅網。」

「唯。」凌統抱拳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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