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田沒想到光憑一張總平圖,就吸引了不少人的關注,建設一座大城光靠官府出資,而且還在不適用徭役的前提下,短時間幾乎是不可能達成的,但有了民間資本的進入就容易許多。

在蒼梧實行各項政策比較順利,無論是書報署選來的基層官員,還是泉陵學堂挑選的農學弟子,都很快進入了自己的角色,各縣各鄉半年時間都有了向好的變化。

夏侯綦、袁綝都是劉備的舊臣,他們在政務上完全聽從藍田的安排,上下都有幫手的情況下,藍田反而顯得不那麼忙。

藍田和呂玲綺經常往番禺跑,廣州城的建設每次去都有新旳變化,時間很快就到了年末除夕。

高順原本打算放假停工十天,讓建設者們都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可最後竟然引得各營的反對,因為他們是在建自己的城池,所以大家並不會覺得很累,再加上南海冬天的氣候溫暖,都願意少休息多幹活。

高順無奈只能下令休息三天,正月初三廣州城復工。

復工當天看熱鬧的百姓特別的多,高順只好調來三千陷陣兵負責維持治安,看到鎧甲鮮艷威武不凡的陷陣軍時,圍觀人群那久違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不少本地外地富戶四處打聽,怎麼才能從廣州城搞到一塊地,畢竟在這樣的大城市生活既安全又氣派,可是藍田並沒在工地設立招商處,很多人就在番禺城打探消息。

縣令陳圖與縣丞姚歧,家裡過年期間經常有客拜訪,基本上都是詢問廣州城的土地。

姚歧外出交趾、合浦尋友年前才回,原本他還對藍田建城不解,因為番禺小縣才兩三萬人,那麼大的城池請誰去住?到現在他不得不佩服藍田高瞻遠矚。

由於不清楚廣州城的情況,姚歧正月初三來到縣府拜訪陳圖,剛到府門就看見陳圖正往外走。

「陳縣令將欲何往?」姚歧好奇地問。

陳圖連忙回答:「藍府君攜家人微服來訪,我欲往廣州城工地一行,姚公與我同行否?」

姚歧拈動鬍鬚:「自然要去迎候,不過府君既然是微服而來,陳縣令又從何得知?」

「府君上個月常來番禺視察,而且每每都在工地用餐,我將他的畫像給碼頭守衛傳閱,雖然來不及碼頭迎接,但是可以到碼頭去送行」陳圖回答。

姚歧點點頭,「藍府君對這廣州城十分重視,只是不知他圈如此大的地會如何分配?」

陳圖微微一笑:「看來有人已經找了姚公?我這邊從年前就有人在問,估計應該會陸續售賣給私人,畢竟光靠官府出資太難了」

姚公皺起眉:「這其中有莫大的好處,也不知道會交給何人」

「機會是要自己爭取的,我這不是緊趕慢趕跟去工地嗎?光靠碼頭送行只怕是不夠的」陳圖話沒說完望著姚歧一個激靈:「成國先生(劉熙)現在何處?如此機會正好送去相見」

「此事豈能著急?先生名蓋嶺南,剛到番禺就有不少人求見,我打算年後去廣信拜謁,到時候與成國先生同行。」姚歧回答。

陳圖嘆了口氣:「也罷,結交上官這事的確急不得,好在廣州城離建成還早,留給咱們的時間比較充分。」

「陳縣令稍等老夫片刻,待我去換身衣服再去工地,府君他微服出巡是想與民同樂,咱們著官服必然會讓他暴露身份。」姚歧分析。

陳圖眼前一亮:「還是姚公老成持重,否則我這樣出門誤了大事。」

冬日的南海陽光和煦,廣州城的建設工地人頭攢動,三三兩兩的遊人來參觀幹活,這可能是早期的旅行形式,其熱鬧程度與三月三祭祖、正月十五上元燈會相當,男女老幼成群結隊行走在玄鴞大街上。

玄鴞大街作為工地上最平整的區域,十里八鄉挑擔來做生意的很多,各種特色小吃、商品都被陳列在街旁,儼然把這工地當成了廟會現場。

前來參觀的百姓並沒影響建設,因為陷陣軍的壓迫感實在是太強,他們只能遠遠的觀望不能近前,建好的城牆邊則是研究總平圖的看客,像極了後世買房分析戶型圖的人一樣。

「今日好生熱鬧。」呂玲綺感嘆。

藍田點點頭,「若非當初定下五十丈的街寬,這個地方指不定會擠成什麼樣子。」

「父親,我們和霽弟想四處看看。」藍轅指著旁邊的小吃攤說道。

呂玲綺皺起眉頭:「泉陵集市帶你們去過數次,現在這裡人多眼雜都不好看護,你們還是老實跟在我們身邊算了。」

藍轅分析道:「這裡雖然荒蕪,但是陷陣兵四處都有,孩兒定然會很安全的。」

呂玲綺還想說什麼,卻是被藍田阻止道:「要適當給孩子們成長的機會,轅兒他其實說得沒錯,這裡雖然遊人很多但是很安全,讓高原看著他們就行。」

呂玲綺說不過藍田,於是對兩兄弟囑咐道:「那你們要聽高叔的話,要懂得分寸不准到處亂跑。」

「知道了母親。」藍轅點點頭。

「我跟著兄長不亂跑。」藍霽也下了保證。

「把這幾名護衛都帶去,由我在夫君身邊沒有危險。」呂玲綺又對高原吩咐。

「這」高原望著藍田表示不太放心。

藍田擺了擺手神色輕鬆:「小君的武藝你還信不過?看好孩子們就行了。」

「唯。」高原抱拳。

高原帶著兩小隻離開,呂玲綺看見藍霽搖頭晃腦,在藍轅耳邊好像在說著什麼,她聚精會神用心傾聽,卻發現藍霽正在和藍轅對話。

藍霽:「大兄你可真厲害,三言兩語就把母親打發了。」

藍轅:「父親不是教過嗎?擺事實,講道理。」

藍霽:「可父親還說不能和女人講道理」

藍轅:「什麼情況才以德服人?練不好武功就以理服人,但咱們能練好武功還可以力服人,這是不是就多一條選擇?母親那麼厲害不也聽道理嗎?那是因為父親武功也厲害。」

藍霽:「好有道理」

呂玲綺聽得眉頭皺起,心說這兩小隻簡直人小鬼大。

「小君,你怎麼了?」藍田好奇地問。

呂玲綺挽住藍田的胳膊:「夫君,你跟誰不講道理?」

藍田一臉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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