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興雖然比藍霽大四歲,但因為小時候體弱多病,他十六歲的個頭跟藍霽同樣七尺,兩人看上去就跟同歲一般。

因為關羽的家教非常嚴,關興很少有機會獨自外出,這種情況持續到藍霽到江陵常住,兩人經常一起玩耍練武,偶爾就會有機會出府玩耍。

藍霽自從擔任軍司馬後,絕大部分時間都不在州牧府,關興就常常以找他做幌子,溜到藍霽的少年軍營玩耍。

「安國兄,發生了什麼事?」

藍霽見關興又來串門,雙手一拍座椅扶手一躍而起,誇張的彈跳力直接看傻了于禁。

關興表情凝重地說道:「江陵四門就在剛剛關閉,向校尉正在往各門調撥」

「先帶於將軍回牢休息。」藍霽立刻打斷了關興,看著手下人將囚車推遠,才繼續小聲詢問:「莫非江陵城有變故?」

關興點點頭,「聽說蘇都督派人來傳信,江東上千戰船出現在公安水域,看上去來者不善的樣子,他提醒江陵駐軍加強防守,現在徐軍師不在城中坐鎮,向校尉就把這重擔挑了起來。」

「江陵駐軍被多次抽調,現在只有不到三千人,向將軍現在的壓力應該不小,我這個少年營也要幫幫場子。」藍霽眼神堅定。

「我夠意思吧?如果有機會上戰場,你可得把我帶上。」關興在藍霽肩上輕輕揮了一拳。

藍霽聽得一怔,然後直搖頭,「那怎麼可以?沒有外舅允許,誰敢帶你去作戰?再說我這都是少年兵,向將軍還不定同意守城呢。」

「仲陵你少來騙我,徐軍師離開之前,不是給了臨斷之權麼?向將軍還能管得了你?」關興直接拆穿了藍霽。

藍霽憨憨地回應:「戰場上刀劍無眼的,萬一安國有什麼損傷,我如何給外舅交待?」

「真不夠意思,枉我經常在小妹面前講你好話。」關興哀怨地看著他。

藍霽撓頭表示無語,雖然自己和關銀屏定下了婚事,但兩人的年紀都還不大,離真正成親還需要好幾年。

他這個歲數很多事都已看明白,母親那麼厲害都被父親管得服服帖帖,關銀屏的武藝都是藍霽教的,將來更管不住自己,這二舅哥想幹什麼?

「別忘了我幫你找徐軍師說情,否則于禁怎麼可能成為你的私囚?」關興見藍霽不答話,跟著繼續補充。

藍霽聽得滿臉無語,以父親和徐軍師的交情,他自己去要人也應該沒問題,只是當時已經去要了俘虜,不好意思開口再去要俘虜主將,這才讓關興代為跑了個腿,沒想到他居然還邀功。

「安國兄,並非我不願帶,實則是你沒受過訓,上了戰場不聽號令,是很容易出問題的。」

藍霽苦口婆心解釋,他手下這些少年兵是根據高順的方法訓練,除了日常刻苦訓練單兵作戰能力,最重要的就是令行禁止。

關興急忙爭辯:「我好歹也是將門之後,雖然在武藝上沒法跟你比,難道還不如他們麼?大不了給你當隨從,父親向來都很重視你,就算有點逾矩行為,也必然不會懲罰你,替我掩護掩護怎麼了?大家早晚都是一家人,還是不是好兄弟啊?」

「呃好吧」藍霽挨不住關興軟磨硬泡。

兩人隨後來到江陵南門,看見守城將士各自在忙碌著,士兵們往城牆上搬運箭矢、石塊、滾木等防守物品。

登上城樓,向巡正在布置設防,見到兩人不敢怠慢,快步迎了上去。

「兩位公子緣何至此?」向巡拱手行禮。

「向將軍,據說將有戰事?」藍霽與關興回禮抱拳。

向巡微微一笑,指著樓下搪塞道:「沒有的事,江陵固若金湯,我只是讓守城將士演練演練,兩位公子還是回少年營玩耍。」

「向將軍何故隱瞞,蘇都督的斥候就在驛站,剛才在街上差點與我撞上。」關興皺起眉頭。

向巡聽得一驚,連忙囑咐:「公子不要聲張,現在徐軍師不在江陵,要是被細作惡意傳播,很有可能引起恐慌,城防軍沒精力去維護治安。」

「我們是來幫忙的,我那裡還有五百人,向將軍你看能不能幫得上忙?」藍霽問。

向巡說道:「我知道藍公子有臨斷權,你若是真想為防守江陵出力,可以幫著維護城中的秩序,我擔心江東軍隊一旦來攻,江陵城會短時間陷入慌亂之中。」

「江東軍什麼時候會來?」藍霽追問。

向巡搖頭回答:「具體什麼時候不知,但按照蘇都督的推斷,應該會很快抵達江陵,江東兵臨城下那兩天,城中絕對會有短暫的騷亂,藍公子可用臨斷權處置,只要堅持幾天就沒問題,城中糧草堅持數月沒問題。」

「那好辦,我馬上回去安排。」藍霽說完突然想起什麼,便跟著補充道:「看剛才見到城防兵在搬物資,要不要我調些俘虜給你?那些不願意挨打的羸兵,應該很願意跟您幹活。」

「如此甚好,有幾百人就行。」

藍霽組建少年營的事,向巡早就已經聽說了,誰能想到十二歲的孩子,能夠想到利用俘虜訓練,但這樣真實的搏殺,遠比擊打木樁管用。

「安國兄,我們走。」

「哦好。」

藍霽回營挑了五百個俘虜交給向巡,這些人在弱肉強食的環境中屢戰屢敗,每天清湯寡水一頓飯當陪練都不稱職,去給城防軍運物資能吃上飽飯,他們好多人都感動得哭了。

俘虜原本看不上這群孩子,特別那些武藝不俗的軍官,可跟藍霽過招後都成了小趴菜,心說這傢伙哪裡是在鬧著玩?分明是在挑選虎豹騎。

三日後,呂蒙兩萬大軍抵達江陵城外,看著城牆上旌旗招展,他就知道城中已經有了準備。

韓當護著呂蒙走到城下,然後對著城樓上大喝:「我主奉天子詔收取荊州,而今江東天兵已至,還不速速打開城門。」

向巡探出頭來,輕蔑地說道:「你主就是孫權小兒麼?他與父兄寇亂江東多年,天子怎麼會給賊寇下詔?真笑煞人也。」

「匹夫,安敢無理?」呂蒙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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