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斷後,射殺蔡陽

夜幕降臨,遠方悠揚連綿的號角聲傳遍整個曠野。

任峻營寨的東門處,兩千餘沉晨軍不得不重新開始退後集結,不再繼續向著任峻的東門勐攻。

這為任峻贏得了一絲喘息,他的軍隊幾乎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五千人死傷了一千多,逃跑失蹤了一千多,剩餘也僅僅只有兩千人苦苦支撐。

通天的火光直衝雲霄,營寨里熊熊燃燒的火焰本來是沉晨為了迅速擊潰任峻而點燃,但現在卻已經變成了照亮他撤退道路的火炬。

「走!」

沉晨下達了撤退的指令,親自與甘寧一起斷後。

還有力氣的將士們就背著傷兵,拖著疲憊的身軀緩緩向後撤退,沒有力氣的就四處搜尋黃門亭士兵的遺體,拾取身上的掛牌。

這是黃門亭士兵獨有的印記,每個掛牌背後都寫有名字和數字編號,若戰死無法帶回屍首,則以牌代首。

每個士兵都已經是到了體力的極限,累得氣喘吁吁,然後倉皇著身軀,向營寨西門而去。

等到將士們都匆匆撤離,沉晨和甘寧才領著三百親衛隊持最後的一點弓弩離開。而遠處的任峻就這樣看著,雙方在火焰之中,遙遙相望。

「將軍。」

任峻左右副將亦是戰甲凌亂渾身血污,髮髻被汗水浸透,走過來說道:「不若趁勢追擊?」

「追擊嗎?」

任峻看著遠處正緩緩撤退的沉晨軍,目光閃爍。

「不可。」

一旁荀或搖搖頭:「你們聽那號角聲音,韓浩還在數里之外,只是怕我們形勢危急,這才鼓譟聲勢嚇退敵人,現在追擊,我軍必敗。」

「這倒也是。」

任峻點點頭,他知道自己麾下的士兵們也已經到了極限,恐怕追擊過去,也會被敵人輕鬆擊退。

荀或說道:「還請將軍派人滅火吧。」

「滅火!」

任峻立即下達了命令。

而荀或則策馬緩緩向前,任峻跟在他身後,一行人巡視了一下整個營寨。

剩餘的兩千多名士卒分散出去滅火,還有百來名親衛跟著他們,一直到了西門營寨附近,已經遠遠看到沉晨軍的火把點了起來。

「走,去看看。」

荀或和任峻出了西門營寨,一路跟到了溝渠附近。

他們看到沉晨軍已經撤離到了溝渠對岸,將士們沿著道路蜿蜒前行,往潁陰的方向撤去,而在隊伍的最後面,傍晚沉晨指揮的那處小山坡上,有人騎馬屹立。

雙方依舊是像最開始的那樣,隔著那條溝渠,約百米的距離對視。在火把的光亮當中,荀或隱約能夠看到沉晨模湖的身影矗立在遠方。

「沉將軍!」

荀或朗聲呼喝道:「或敬佩將軍,但還請將軍以家國為重!陛下顛沛流離多年,好不容易在許都安定,經不起奔波了。」

沉晨長喝道:「許都不是大漢的歸宿,曹操也不是陛下的良臣。大漢榮辱興亡,他曹操做不了主。當年漢武有霍驃騎威震塞北,今當有我沉晨,匡扶漢室江山,還黎民百姓一個朗朗乾坤!令君,就此別過吧。我沉晨心中有的是大漢天子和萬民百姓,跟你這種只顧家族,不顧百姓死活之人,沒什麼好談的。」….說罷勒轉馬頭,揚長而去。

遠處荀或的長袍在風中微微飄蕩,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

任峻不解道:「令君,此人與曹公身負血仇,不可化解,又何必與他多言呢?」

荀或搖搖頭道:「將軍不懂,此人非同一般呀。我在荊州也有舊友,得知他的言行,亦是萬分欽佩」

說罷他抬起頭看著天空,夏秋交際,夜晚繁星點點,璀璨的光芒照耀了整個世間。

「知行合一」

荀或喃喃自語道:「這若聖人般的胸懷,當真是一位少年人能夠做得到的嗎?再過些年,也我大漢也可能再出一個聖人了。唉當年若曹公沒有屠徐州曹公湖塗啊。」

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憂愁。

潁川世家大族多有前往荊州避難者,譬如荀攸早年就去荊州避禍,司馬徽也帶著宗族南下。

沉晨在荊州的言行和聲望早就傳到了許都,他的事跡和很多表達出來的觀點,都讓人十分欽佩。從文人的角度上來說,荀或是非常贊同他的很多觀點。

可惜啊曹公屠戮了徐州,不僅是跟屠殺了沉晨的宗族有關,還因為這種屠殺導致的罪行與沉晨所闡述的道德觀念有巨大衝突。

在這種思想觀念相左之下,沉晨最終還是走上了抗曹的道路,並且堅定地認為曹公只是在利用天子而非在匡扶漢室。

因此到了如今,雙方已經是勢如水火,難以相容。

荀或到了最後。

亦只能哀嘆一句,曹公湖塗。

若非當年徐州一怒,伏屍百萬的話,又怎會有今日狼狽呢?

荀或看著遠方天空。

南方正有一顆最明亮的星辰,散發著宛如初升朝陽一般璀璨奪目的光芒,似乎在照耀著整個大漢。

夜色更深了。

過了將近半個多小時,韓浩才匆匆趕來。

他確實距離數里外,看到任峻軍營寨大火,怕任峻堅持不住,這才鼓譟聲勢,逼退沉晨軍。

有了這股生力軍的加入,廢了很大功夫,才把營寨里的火焰熄滅。

韓浩得知沉晨亦是精疲力竭,想請求追擊,荀或卻告訴他現在追擊,已經晚了,敵人必然要比他們先回到潁陰,他們沒攻城器械,無法攻克城池,還不如放他們離去。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多時辰,蔡陽的兵馬匆匆趕到。

得知沉晨軍已經是強弩之末,蔡陽立即領兵追趕。任峻和韓浩苦苦勸說,但他卻並不聽從。

當時荀或已經回許都了。

而蔡陽是滿寵死後的繼任者,得知劉備和沉晨聯合攻打了汝南,擊退了李通,殺死了滿寵,曹操就任命他為汝南太守。

任峻是典農中郎將,乃為秩比二千石,韓浩則是護軍將軍,屬於雜號將軍之列。

二人的地位都比蔡陽要低,因此根本無法命令蔡陽。

更重要的是曹操早在今年年初的時候就下令,若生擒沉晨或者得沉晨人頭者,賞百金,封列侯。….現在沉晨又兵退回潁陰,士兵們也是傷亡慘重,體力耗盡,這麼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放到蔡陽面前,若是不主動追擊,那不是個傻子嗎?

於是蔡陽一邊心裡暗罵任峻和韓浩傻子,一邊催促著士兵們追趕沉晨。

此刻沉晨已經軍緩緩向著西方撤離。

相比於來時的速度,回去的速度慢了許多,將士們拖著疲憊的身軀,艱難地走在官道上。

沿途諸多莊園,依舊是嚴正以待,見到他們的去時雄赳赳氣洋洋,走時宛若殘兵敗將,莊園中的諸多屯田戶們,膽子都大了許多,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在莊園上觀望,甚至還有人向他們扔石頭。

還以顏色的是數支弩箭。

休休休!

釘在了莊園牆壁上,尾羽發出了嗡嗡響聲。

不主動進攻他們,沉晨還能夠認為對方是只想自衛的民眾,可一旦主動進攻,那就是敵人。

牆垣內的屯田戶們頓時縮下了脖子,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意識到,即便是沉晨軍進攻不利,沒有殺到許都城外,可他們依舊是一支最精銳的正規軍!

沉晨在回去的路上把馬匹讓給了一位受傷很嚴重的士卒,自己則步行跟在隊伍最後面。身邊還跟著三百士卒,是潁陰過來的生力軍.81zw.??m

之前在潁陰的時候,沉晨命令一些得了腳疾的士兵回潁陽休整,然後又在潁陰留下五百士卒看管城池,以做後退之路。

待戰事不利之時,沉晨就預感到了情況可能會糟糕,於是令斥候騎兵回潁陰帶三百人過來接應。當時由於馬匹不能過溝渠,斥候未參加戰鬥,所以他們很順利地回去帶了援軍過來。

此刻三百生力軍跟在隊伍最後面,保護著前軍撤離。

過了一會兒,甘寧忽然徒步走了回來,他沒有騎馬,沉晨詫異道:「興霸叔,怎麼了?」

「沒事,一起走走。」

甘寧把身上的鎧甲都脫了,露出虯結的臂膀,左手手臂內側還有一條長六公分的傷口,暫時用布包紮起來,鮮血浸染了黃麻布的布條。

寬闊的驛道上,眾人像是一群殘兵敗將般沉默地前行,沉晨和甘寧就這一句話後,也都沒有再說什麼了。

默默地走了約二里路,甘寧忽然說道:「阿晨,我們失敗了。」

「是啊。」

沉晨長嘆道:「不過這並不是結束,只是一個開始。」

「你有什麼打算?」

甘寧問。

沉晨沉聲道:「退回南陽,連接張繡,現在曹操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候,他與袁紹還只是處於對峙階段,所以才勉強能夠派一點援軍過來救助許都,一旦展開決戰,就是我們最後的機會!」

這也是沉晨一直在思考的問題。….第一次去許都的時候,正是四五月份,當時宿麥收割,任峻作為典農中郎將,收割了麥田之後就立即北上運糧,造成許都當時只有夏侯淵和李典的一萬人駐守。

再加上李通和滿寵需要防備江東的人馬,不可能回防潁川。所以他擊敗曹洪,奪取葉縣、昆陽、舞陽之後,就能直奔臨潁,殺到許都城下。

但曹操當時感受到的壓迫也沒那麼強烈,袁紹才剛渡河沒多久,正在從白馬往陽武方向趕,雙方也沒有在官渡前線對峙。

因此第一次去許都註定是失敗的,曹操有時間能夠回援。

當時沉晨也沒有想過一次就能拿下許都,所以也沒有覺得遺憾,安然撤兵之後,再等待時機就行。

而第二次到許都,聯合了劉備一起進攻,並且還把夏侯淵李典的主力困在了濦強,是非常好的一次機會。可惜的是任峻的典農軍成為了一道牆壁,讓這次進攻功敗垂成。

但沉晨卻知道,他還有第三次機會!

那就是當曹操和袁紹正式展開決戰的時候,到九月份新粟收割,任峻必然又會北上送糧草,夏侯淵和李典的兵力已經不多,即便加上李通,了不起也才萬餘兵馬。

此時劉備還有不少兵馬,只要沉晨自己能夠回到昆陽先讓士兵們休整兩個月,同時再親往穰城,聯絡張繡一起出兵,那麼事情就有轉機。

「報!」

二人正說話間,後方有十餘名斥候已經疾馳而來。

潁陰離許都不過十來公里,沉晨就每隔三里設置兩名斥候,讓斥候原地等待,觀察後方有無戰兵。

此刻他們從任峻營寨出來已經走了三個多小時,平時早該到潁陰城下了,但由於將士們疲憊不堪,行進緩慢,以每小時兩三公里速度慢行,這才走了約五分之三的路程。

現在斥候回來,自然是有情況發生,沉晨立即說道:「何事?」

「敵人追兵來了。」

斥候答道:「就在後方十二里處。」

「十二里嗎?」

沉晨皺眉道:「他們的追擊速度很快呀。」

甘寧擺擺手道:「前方不遠就到潁陰了,我們儘早回去,他們追不上我們。」

蔡陽比韓浩還晚到一個半時辰,雙方有三個多小時的時差,即便沉晨以每小時兩三公里的速度慢行,再過一個時辰他們就回到潁陰了。

而蔡陽的行進速度就算是沉晨的一倍,也至少要三個小時才能追得上他們。可到了那個時候,沉晨軍早就回了城裡。

然而沉晨卻思索道:「我軍現在依舊還處於曹操腹地,將士們大多有傷,需要立即回昆陽休整,不能在潁陰久留,若是追兵拖延時間,對我軍不利,所以必須擊潰他們。」

「他們來了多少人馬?」

甘寧問。

斥候答道:「看其火把,約有兩三千之眾。」

沉晨環顧四周道:「我有三百將士,足夠了,興霸叔,你與沉校尉撤回潁陰,我領三百人斷後截擊他們。」….甘寧懶洋洋地道:「斷後怎麼能少了我呢,讓沉彌和鄧昭他們去吧,咱們叔侄來,要是你在這裡出了什麼事,我回去也沒法向幼碩交代。」

鄧洪八面玲瓏,在荊州朋友很多,和甘寧的關係也處理的非常好。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甘寧能夠聽令除了沉晨當年和他打的賭,讓甘寧見識到沉晨是一位富有卓越遠見的人以外,還有他與鄧洪之間的深厚交情作為橋樑。

人就是這樣。

有的時候你跟某個人認識,如果他在某些方面讓你覺得不順眼,那那個人即便是再怎麼好,你也瞧不上他。

若他讓你順眼,人品又沒什麼太大問題的情況下,關係就一定差不到哪裡去。

鄧洪和他的夫人與甘寧打交道就會讓他很舒服,每年各種節假互相贈禮,時常還邀請他去郊遊。

所以相比之下,甘寧更在意鄧洪的態度。

畢竟當初出征的時候,鄧洪還請求甘寧照顧沉晨來著,他又怎麼可能會讓好友的從外孫真在戰場上出事呢?

聽到甘寧的話,沉晨很是感動,說道:「多謝興霸叔,那讓咱們給追兵迎頭痛擊吧!」

說著他就立即開始安排伏兵。

命令下達,全軍的弓弩都集合到了三百生力軍手裡,最後的一點箭失也都留下。

趁著夜色,他們熄滅了火把,在道路邊找了一個樹林。

他們人才剛進去,裡面就烏鵲飛騰,大量的鳥類騰空而起,驚起鳥羽成群。

不過眾人也不在意。

因為敵人離他們還很遠,等對方趕到的時候,鳥類早就安靜下來。

三百人引發的動靜不會太大,眾人就潛伏於道路一側,隱蔽於林間,默默地等待著追兵到來。

過了一會兒,鳥類在空中盤旋了一陣,見林中沒有了動靜,便紛紛歸巢繼續休息。

四周的曠野都好像寧靜下來,除了偶爾的狼嚎和夏秋之際將死的蟬鳴以外,就連前方曠野上的田野里,都沒有幾聲蛙叫。

遼闊的平原隱約能見到遠方山丘的虛影,等了將近一個時辰,道路盡頭,忽然出現了無數星星點點的火光。

「快快快!」

蔡陽騎在馬背上,他長得虎背熊腰,手拿長刀,催促著士兵們前進。

其實將士們也很疲憊,畢竟他們也是趕了三十多公里路來的許都,從下午一直走到天黑沒歇息過,兩腳都酸痛得不行。

雖然夏侯淵和司馬懿的行軍速度比他們快,而且沉晨軍也是兩天時間,走了約八十公里襲擊許都,只比夏侯淵和司馬懿差一點,但他們是一天行軍,而蔡陽是急行軍。

也就是在半天之內完成人家一天走的路程,所以蔡陽的軍隊會更累。哪怕他們是從曹軍官渡前線帶過來的精銳士卒,也依舊讓他們的戰鬥力下降了不少。

當然。

即便是如此,他們也總歸不像沉晨那樣,從潁陽殺到潁陰二十多公里,然後再從潁陰殺到八里橋,又走了十多公里,再打了三個小時仗來得疲憊。….所以如果雙方正面對壘的話,由於沉晨軍的弓弩見底,體力耗盡,蔡陽這三千精銳曹軍,還真有可能將沉晨殲滅。

只是讓蔡陽萬萬沒想到的是,在已經接近窮途末路的情況下,沉晨居然還有膽子伏擊他。

此刻。

密林當中,沉晨和甘寧,幾乎同時握緊了手中的弓,將箭尖對準了蔡陽。

不止是他們倆,三百士兵,也都默默地舉起了弓弩。

蔡陽實在是太顯眼了。

他就穿著甲胃,大搖大擺地在隊伍最前面。

身後還有人高舉旗幟,在後方火把長龍的映照下,那個大大的「蔡」字旗清晰可見。

由於體力不支,曹軍士兵們前後稍微有些脫節,隊伍列陣也不是很整齊。

蔡陽勒住馬匹,回過頭大喊道:「都給我快」

後面的話還未說完。

「嗡嗡!」

就聽到宛如群蜂震動翅膀的聲音,三百發弓弩齊射,黑夜中如流星般向著他襲來。

「叮叮噹噹,噗嗤!」

最先倒地的是蔡陽的戰馬,整匹馬被射成了刺蝟。

然後蔡陽身上的鎧甲和頭盔幫他擋住了大部分箭支,可還是有至少十支箭,射在了沒有保護的腳和小腿上。

漢代的甲胃分為好幾種,有的像玄鐵胃有高領子能保護脖子,有的大札甲下方有如裙擺一般的髀褌能保護到膝蓋,但所有甲胃,幾乎都不會保護小腿和腳。

甚至其中還有幾支箭射在了蔡陽面門。

當下只聽到慘叫連連,因為不止蔡陽遭重,他身邊圍繞的親衛也被箭雨覆蓋,頃刻間倒下一片。

「殺啊!」

密林中無數弓弩齊發,沉晨軍就剩下一千多支箭,全部用光。

等到箭用完之後,將士們把手中的弓弩往地上一扔,抽出腰間的環首刀或者拿起長戟、長矛、刀盾,如凶勐的豺狼一般,向著曹軍殺去。

而曹軍已經是亂作一團,前後驚慌失措,士兵們潰不成軍,紛紛往後逃,根本就沒有了戰鬥意志。

沉晨和甘寧帶著三百人一個衝殺,曹軍就徹底崩潰往後逃竄。

僅僅是過了不到十分鐘,曠野上到處都是亂跑的曹軍士兵,沉晨和甘寧也沒有繼續追擊,回過頭打掃了戰場,撿取了一些武器裝備,再去看蔡陽的屍體。

就看到他的左腳上全是箭,而真正要命的是那幾支對著面門射的,直接洞穿了蔡陽的臉頰和眼睛,其中一支上面還刻了個「晨」字!

沉晨這幾年的箭術,沒有白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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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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