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袁洪眼眸驀的一亮,「你是說,長安的天子?」

「回答正確。」上官婉兒一笑,「世人皆知天子乃是傀儡,但都是心知肚明,嘴上不敢明說,還要個個以忠臣自居,把天子奉為正統,就連你父親袁公也不例外。」袁洪恍然省悟,便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讓我以個人的名義向天子進貢,請天子封我為青州,如此一來,我就成了朝廷所封,名正言順的青州牧,那個時候,他若是想召我回鄴城,我就可以名正言

順的拒絕,誰也說不出半點閒話來。」

「正是如此,忠孝忠孝,先要對天子盡忠,其次才是對父親盡孝,你以為天子盡忠為名,拒絕對袁公行孝,這是名正言順的事,如果袁公敢以此為由牽怒於你,反而等於把自己置身於不忠的處境。」

上官婉一席話,道明了她的「忠孝」之論,也令袁洪恍然省悟。一時間,他感覺眼前如撥雲見日般開朗,便大灌一口酒,冷笑道:「很好,我就用你的計策,即刻上表天子請封我為青州牧,那幫子掌控朝廷的西涼諸侯,向來看我那位父親不順眼,我料他們必會痛痛快快

答應,好給我那父親添堵。」

當下,袁洪便寫上一封上表,派了心腹部下,即刻攜帶著厚重貢品,秘密趕往長安向天子獻表上貢。

……

冀北大營。

當袁洪的使者秘密的趕往長安時,袁譚已經開始緊鑼密鼓,安排他的勢力,四處散布袁洪將造反的謠言。

謠言很快傳到了冀北大營,一時間人言鼎沸,議論紛紛。

而身在前線的逢紀等袁譚一派勢力,也不停的在袁紹旁邊的煽風點火,提醒袁紹要防著袁洪,最好是把袁洪從青州召回來,讓別人代替他去鎮守青州。

中軍大帳內。

袁紹眉頭深皺,臉色陰沉如鐵,僵硬的坐在那裡,眼神中隱隱透著幾分慍色。

帳前,逢紀,辛評,荀諶等袁譚一派的謀士們,則在不停的煽風點火,輪番說著袁洪的壞話。

至於袁尚一派的謀士們,則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沒人吱聲。唯有沮授,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便忍不住道:「主公,這些外面的傳言,多是空穴來風,無憑無據的豈能輕信。如今大公子剛剛攻下青州,立下了大功,若是主公反倒懷疑他要造反,豈非是寒了大公子的心

。」

袁紹瞟了沮授一眼,面露一絲不悅。

逢紀立刻反駁道:「公與你這話就錯了,我倒以為,大公子正是因為居功自傲,覺的他奪下了青州,主公沒有對他重賞,所以才會心懷不滿,萌生謀逆之心。」

沮授語塞,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反駁。

這時,一旁的辛評趁勢道:「其實沮公與所說的也不無道理,畢竟現在一切都是傳聞,不能單憑傳聞就給大公子定罪,這樣豈非顯的主公處事不公。」

逢紀一愣,回頭瞪了辛評一眼,便想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咱倆是同一陣營的,你怎麼忽然間掉轉矛頭,幫著袁洪說話了。

他正納悶時,辛評忽然向袁紹一拱手,正色道:「所以屬下以為,平息傳聞的最好辦法,就是把大公子從青州召回來,主公親自問一問,不就真相大白了。」

辛評一番話,正中袁紹下懷,令他緊皺的眉頭,悄然鬆開。

當下袁紹便一點頭,拂手道:「你所言甚是,既然如此,就速傳令往青州,宣顯武回來吧,我正好親自向他問個究竟。」

袁紹都這麼決定了,沮授便無話可說,只好搖頭暗嘆。

這時,那逢紀趁勢又道:「如今青州新得,人心未附,主公若要把大公子召回來的話,還需派一個得力幹將,去接替他鎮定青州才是。」

「嗯,言之有理,你們有什麼合適人選。」袁紹問道。

話音方落,逢紀馬上道:「青州乃要害之地,必得一個能力出眾,又值得信任的人來擔此重任,屬下以為,此重擔非二公子不能擔當。」

逢紀推薦袁譚去接管青州。

此言一出,對面沮授立刻明白了逢紀的心思,馬上進言道:「主公,屬下倒是認為,四公子英武不凡,又有仁愛之名,有主公之風,他才最適合去接管青州。」

沮授當然不能讓袁譚得了便宜,即刻又舉薦袁尚。

這時,兩派陣營的人皆是會意,紛紛站出來進言,這邊舉薦袁譚,那邊又稱頌袁尚是不二人選,一時間大帳中爭論不休。

袁紹聽的不耐煩,眉頭一皺,啪的一下猛拍案幾。

眾人立刻噤聲,大帳中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向了袁紹,等著他做決斷。

袁紹沉吟許久之後,方道:「尚兒雖然像我,但還太過年輕,資歷尚淺,缺乏領兵治政之才,還是讓譚兒去接手青州,更為穩妥一些。」

他決議一下,逢紀這一派自然是暗自竊喜,紛紛盛讚其英明。

沮授這一派謀士們,則心下失望,卻又不好再反對,只得悶不作聲。

當下袁紹便派了逢紀,攜著他的手書調令,前往下密去召袁洪前來。

與此同時,袁紹又派信使前往鄴城,叫袁譚克日起程,前往青州接替袁洪。

……

北海郡,下密城。

此時此刻,袁洪暫時駐紮於此城,下密城儼然成了青州的新州治所在。

太守府,正堂。

高坐於上的袁洪,手裡拿著一道從冀北大營,最新發回的細作情報,劍眉越凝越深,眼眸中怒意漸漸燃起。

「公子,發生了什麼事?」樊梨花神色不安的問道。

「我那位偏心的父親,他能對我做什麼好事,當然是壞事了。」袁洪一聲冷笑,將手中情報扔在了案几上。

樊梨花忙是接過來一看,不由俏臉色變,面露慍色,埋怨道:「公子立下大功,袁公半字不提聯姻甄家之事,不給公子半點獎賞也就罷了,還想召公子回鄴城,削了公子的兵權,實在是太過份了!」

眾將一聽,忙是圍了過來,看過那道情報之後,無不是憤慨萬分。

程咬金嘴上不把門,直接開罵道:「這他奶奶的也太不象人乾的事兒了吧,咱公子好容易打下的青州,卻叫袁譚那王八羔子過來白摘桃子,這他奶奶的是親爹能幹出來的事嗎!」

「袁公這麼對公子,實在是太讓人寒心了,唉~~」高長恭也長長嘆息,為袁洪感到不公。

一時間,堂中眾將對袁紹的不滿達到了沸騰的地步,紛紛為袁洪鳴不平。

這時,早有預料的上官婉兒,卻正視著袁洪,一臉鄭重的問道:「看來事情的發展,都在你的預料之中,無論你立下了多大的功勞,在袁公眼裡,終究還是抵不過你庶子的出身,你打算怎麼辦?」

堂中瞬間靜寂無聲,一雙雙憤慨的目光齊聚向袁洪,等著他做決定。眾人注視下,袁洪深吸一口氣,冷冷道:「袁紹,你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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