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踏動地面,揚起漫空狂塵,遮天蔽日。

三千匹戰馬同時奔跑,將腳下的大地都震到搖晃,巨響聲吞噬掉了天地間一切的聲音。

冀州軍團的鐵騎,雖然不及幽州騎兵兇悍,這般集群狂沖的聲勢,也足以令天地變色。

正面方向,五千青州軍將士們,無不微微變色,手心捏了一把汗。

步兵面對騎兵,本能就有一種忌憚心理,精銳似袁洪手下這班百戰餘生的將士,也照樣如此。

只是,當他們看到他們的主公,巍然無懼,從容不迫的身影時,內心都受到了激勵,強行壓下了不安的心情,抱定了必死的決心。

他們追隨袁洪,創造了多少以弱勝強的奇蹟,他們深信,這一次依舊不例外。

中軍處,袁洪淡然悠閒,甚至還有心情仰起葫蘆,灌一口小酒。

將士們對他深疑不信,他對穆桂英深信不疑。

見識過上一戰,穆桂英破先登弩士的精彩表演後,他已對穆桂英的「破陣」天賦已瞭然於胸。

他相信,就算是敵軍鐵騎再兇猛,也休想衝破穆桂英的破軍鐵陣。

「桂英,靠你了……」

袁洪的目光穿過飛舞的戰旗,再次落在了那童顏巨峰的少女武將身上。

此刻,穆桂英正橫槍傲立,藍色的披風在身後獵長飛舞,稚氣未脫的俏臉上,滿滿都是從容自信。

仿佛,迎面衝來的敵軍騎兵陣,就如同先登弩士一樣,在她眼裡,統統都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兩百步!

敵軍的錐形騎兵陣,轉眼沖至了兩百步範圍。

穆桂英藍纓槍一招,稚聲喝道:「破軍營,前出拒敵!」

號令傳下,八百破軍槍盾手,轟然上前數步,無所畏懼的突出在了青州軍陣前。

層層大盾結成龜甲壁牆,一支支鋒利的槍鋒,透過盾縫,結成密密麻麻的刃林。

穆桂英要以這座槍盾陣,硬扛敵軍鐵騎的正面衝擊。

五十步!

幾秒鐘後,敵騎已沖至了五十步。

鐵騎踏地,天崩地裂的巨響聲,已如驚雷般轟擊在耳邊,青州軍將士們,甚至連自己的呼吸都已要聽不到。

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緊握刀槍,準備迎接敵騎的衝擊。

就連程咬金也丟掉了啃到一半的雞腿,雙手握緊巨斧,神經緊繃起來。

唯有袁洪,淡定如初,葫蘆仰起,再灌一口小酒,臉上儘是不屑的冷笑。

十步!

下一秒鐘,冀州鐵騎,轟然撞至。

一瞬間,天地間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撞擊聲,仿佛山崩石裂一般。

袁尚瞪大了眼睛,嘴角掛著自信的冷笑,就等著看青州軍撞成粉碎的慘烈畫面。

因為焦觸所率的三千騎兵中,還裝備了三百重甲鐵騎,人與馬皆穿了沉重的鐵甲,極為沉重。

這樣的三百重甲鐵騎充當箭頭開路,以高速衝鋒的狀態撞上去,別說是區區血肉之軀,就算城門只怕都能撞碎。

下一秒鐘,袁尚卻駭然變色。

他驚愕的看到,他的鐵騎撞上青州軍槍盾陣,對方軍陣只是微微晃了一晃,竟是穩如磐石,並未被撼動。

「怎麼可能,三百重甲鐵騎,竟然撞不破區區幾面破盾牌?」袁尚發出一聲驚呼。

那眼神,仿佛看到了這世上最詭異之事。

青州軍團這邊,五千神經緊繃的將士們,卻在同一時間發出了驚喜臆聲,個個是難以置信,以為自己眼睛看錯了。

「那穆丫頭,竟然撞住了重甲鐵騎的衝擊?主公,這,這,這――」

程咬金嘴巴張到老大,錯愕驚異的看向了袁洪,驚到話都說不清楚的地步,滿臉的匪夷所思。

袁洪卻淡淡一笑,不以為然道:「我不是說過了麼,讓你不要擔心,好好看桂英的精彩表演便是。」

青州軍上下,從程咬金到普通士卒,無不是驚喜無限,鬥志陡然間狂燃起來。

前方處,敵軍鐵騎洪流卻陷入了擁擠混亂中。

他們原指望著重甲鐵騎能輕鬆撞破破軍營,一路速度不減,直接撞入青州軍主陣,以摧枯拉朽之勢,將青州軍衝垮沖碎。

誰想到,重甲鐵騎卻像撞上了銅牆鐵壁一般,非但沒有撞開缺口,反倒被反彈了個人仰馬翻。

前路被阻,後邊跟上來的大隊騎兵,根本來不及減速,一窩蜂的撞上了上去。

一時間,敵騎後排撞前排,彼此撞擊擁擠,亂成了一鍋粥,未能殺傷青州軍一人,反倒有百餘人死在自己的撞輾擠壓下。

破綻已出。

袁洪沒有半點猶豫,揚鞭大喝道:「弓弩手放箭,給我往死里射!」

號令傳下,早已彎弓的五百弓弩手,即刻鬆了弓弦,伴隨著陣陣破空之聲,數百支利箭騰空而起,從破軍營頭頂掠過,直奔著擁擠的敵騎射去。

噗噗噗~~

利箭無情射落,人與馬的慘叫聲沖天而起,轉眼間,三千敵騎便被射到人仰馬翻,鬼哭狼嚎。

亂軍中,焦觸狂舞著大刀,拚命的撥擋襲來之箭,卻心痛的看到,自己的騎兵將士,如活靶子一般,成片成片的被青州軍射倒在地。

再這麼挨下去,用不了幾輪箭,他和他的三千騎兵,就要全軍覆沒在此。

「該死,真是邪了門了,為什麼就撞不破敵人的槍盾陣?

焦觸心中又驚又急,鬥志已瓦解,不敢再逗留片刻,急是大叫道:「全軍撤退,速速撤退!」

晚了。

就在焦觸剛想撥馬轉身而逃時,正前方處,槍盾陣轟然裂陣,八百破軍槍手,怒吼著沖湧上來。

一道道槍鋒刺過,將擁擠在一起的敵騎,如紙紮的草人一般刺於馬下。

穆桂英更是手舞藍纓槍,殺破亂軍,直奔焦觸殺來。

焦觸於亂軍中,看到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女武將,抄起藍纓槍,直奔自己而來,不由吃了一驚。

轉眼,他就辨識出,那少女武將,就是這座槍盾陣的坐鎮之將。

「我焦觸,竟然敗給了一個丫頭片子,可恨,若不殺她,我怎能咽得下這口惡氣!」

一瞬間,焦觸心中怒火狂燃,一聲大吼,拍馬舞刀迎向了穆桂英。

下一秒鐘,穆桂英電射而至,天鳳槍法使出,一記快槍勢如閃電,威力無比,呼嘯刺至。

槍鋒破空,竟是發出嗚嗚的爆鳴聲。

未及交手,焦觸才驚異發現,這丫頭皮子的武力似乎要勝於自己。

後悔已來不及,眼見槍鋒襲至,他只能拼盡全力,高舉大刀試圖抵擋。

噗!

鮮血飛濺,寒芒穿身,穆桂英從焦觸的身邊錯馬而過。

焦觸渾身劇烈一震,身體瞬間僵硬,眼珠瞪到斗大,驚愕的低下頭來,看到自己的胸口赫然已被扎了一個血窟窿。

「袁洪手下,竟有這樣厲害的女――女將――」

焦觸驚恐的叫聲尚未結束,身形便已栽倒在馬下,就此斃命。

武力不過60的焦觸,連武技都不會,焉能是穆桂英的對手,一招便被秒殺。

「不堪一擊啊!」

穆桂英不屑一哼,手舞沾血的藍纓槍,繼續殺向驚慌的敵卒。

身後方向,中軍坐鎮的袁洪,瞅見穆桂英斬將,不禁豪情大作,欣然喝道:「吹響號角,全軍進攻,給我一舉蕩平敵寇!」

嗚嗚嗚~~

肅殺的號角聲吹響,刺破天際。

程咬金第一個縱馬殺出,揮舞著手中大斧,狂笑道:「袁尚你個小王八羔子,嘗嘗程爺我大斧的銷魂吧,哈哈哈~~」

五千青州軍將士,挾著狂燃的鬥志,轟然殺出,如下山的虎狼一般,撲向了敵軍。

殘存的敵騎鬥志喪盡,紛紛倒潰向了自家步軍陣,不但沖亂了己軍的陣形,也令步軍士卒陷入了恐慌之中,青州軍尚未殺近,便不戰而潰。

五千青州將士,隨後追輾而來,又是一頓狂殺,轉眼便將原野血染,殺到敵軍鬼哭狼嚎。

「怎麼……怎麼會這樣?我竟然敗給了那個孽種?」袁尚錯愕的凝固在馬上,嘴巴大張,驚恐的看著眼前崩潰的形勢,那匪夷所思的眼神,仿佛是見了鬼一般。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