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洪臉色一變,不及多想,急是伸手一探,搶在她落地之前,將她接住,一把攬入了自己懷中。

低頭看時,糜環竟已暈厥了過去。

袁洪劍眉凝起,不用他親自去看,猜也猜得到,那城門上所懸掛的人頭,必是糜竺的首級。

至於糜環,自然是看到兄長身首異處,受到極度刺激之下,才暈厥過去。

「奇了個怪了,糜竺明明拒絕了歸降我,為何還身首異處,到底是怎麼回事?」袁洪懷抱著糜環,心中卻湧起深深狐疑不解。

這時,城頭上的關羽,嘴角帶著冷笑,大聲嘲諷道:「袁洪,你以為你的雕蟲小技,能瞞得過我關羽的眼睛麼,糜竺這廝勾結於你,想裡應外合幫你破城,我已識破,這顆人頭我送給你。」

接著,城上就響起關羽狂傲肆意,極富嘲諷的大笑聲。

那狂笑聲,令袁洪極度厭惡,眼眸中殺機獵獵燃燒,恨不得即刻攻破下邳,要關羽付出代價。他卻偏偏不怒,只冷笑一聲,高聲道:「關羽,你也太自以為是了,糜竺對你大哥可是忠心耿耿,拒絕了我的招降,你卻把他給殺了,只怕今日之後,下邳城裡不知多少人要對你寒心,我看你還能撐多久。

關羽聽到這話,臉色微微一變,眼中閃過一疑色,有那麼一瞬間,他還真懷疑自己殺錯了人。下一秒鐘,關羽臉上再次燃起諷嘲,冷哼道:「袁洪,你不必死鴨子嘴硬,明明被我識破了詭詐,還自欺欺人不肯承認。我告訴你,下邳一城軍民都眾志城誠,誓與我並肩而戰,抵禦你這個叛父的畜牲,有

膽你就放馬來攻,我就叫你嘗嘗折戟城下是什麼滋味。」

他一席話,把「狂傲」二字,體現的淋漓盡致。

袁洪胸中傲氣被激起,便冷笑道:「很好,關羽,你狂的很好,那咱們就走著瞧,等我攻破下邳之時,我看你狂不狂得起來。」

說罷,袁洪再無廢話,懷抱著糜環,轉身策馬歸營。

關羽藐視著袁洪離去,拳頭狠狠的擊打在了城垛上,恨恨道:「袁洪,我關羽在此發誓,決不會再敗在你手裡,這一回,我要從你手裡邊,把你奪走我的所有尊嚴,一併討還!」

……

袁軍大營。

袁洪已帶著糜環,還往大營,一路上,他都在琢磨著,關羽是哪根筋抽住了,非要認定糜竺背叛了劉備,竟然不惜使出如此狠毒手段,殺人就罷了,竟還曝屍。

不覺回到了中軍大帳中,他便將糜環安置在了自己榻上,傳了醫者前來為他診治。

醫者的診視跟袁洪猜想的也差不多,她本就是身體虛弱,如今又受了極大刺激,一時氣血沖腦昏了過去,本身並無大礙,只要休息一會便能甦醒。

袁洪這才鬆了口氣,方叫醫者退下,他自己則守在糜環身邊,等著她甦醒。

醫者前腳方走,武則天后腳便走了進來。

當她看到袁洪守在糜環榻邊,還緊緊抓著後者的手時,眼神中悄然閃過一絲異樣。

「媚娘來啦。」袁洪便想鬆開糜環手,站起身來。

誰料,昏迷中的糜環,竟是緊緊的抓著他的手不放,掰都掰不開,袁洪無奈,只好又重新坐下,向著武則天苦笑了下。

「這位糜妹妹也是可憐,看來,從今往後,她是離不開袁州牧你了。」武則天輕聲嘆惜,盈盈上前,陪坐在了旁邊。

袁洪又能說什麼,只好付之一笑而已。

他見武則天來了,不禁想起之前的懷疑,便道:「按理說糜竺拒絕了我的招降,已表明了對劉備的忠誠,我卻想不通,關羽為什麼還要殺他?」武則天沉吟片刻,說道:「劉備的每一次失利,都有糜家的身影出現,也許那關羽早就在猜疑糜竺,暗中盯上了糜竺,說不定他是在看到了糜小姐那封書信後,自以為是的認定糜竺已叛,才一怒之下殺了糜

竺,以絕後患。」

武則天一番解釋,合情合理,正好解了袁洪心中疑惑。

他嘴角揚起諷刺,冷笑道:「這個關羽,向來是以忠義自詡,現在竟然好端端的殺了一個忠臣,還真是諷刺呢。」

武則天沉默,似乎有話要說,卻欲言又止。

「你我之間,應該是無話不談,想說什麼儘管說便是。」袁洪看出了她的心思。

武則天頓了一下,方才問道:「袁州牧可曾後悔過,把這位糜妹妹搶回來?」

「後悔,我為什麼要後悔?」袁洪眼神不解。武則天默默道:「如果你不劫她的親,此時此刻她便是那劉玄德的夫人,糜家就成了劉備的姻親,關羽也就不會懷疑糜竺,也就不會出現今天血腥的一幕,那麼,這位糜妹妹也不會遭受喪親之痛,如此的痛

苦。」

袁洪沉思不語。

片刻後,他淡淡道:「我袁洪做事,向來不後悔!」

武則天眼神一動,似是被袁洪的決然觸動。袁洪卻接著道:「況且就算我不劫走她,她可以順利的嫁給劉備,也改變不了我要滅劉備的決心,介時她和她的糜家便是我的死敵,那時我若是攻破下邳城,莫說糜竺,就連她,只怕也要連同整個糜家,一

同被我滅掉。」

一番肅殺之言,武則天聽著卻並無不適,相反,她的眼神中還流露出幾分讚賞。

然後,袁洪卻又嘆道:「方今亂世,每天不知有多少人要失去親人,多少人都沉浸在痛苦之中,她又有什麼資格可以遠離痛苦呢,莫非只是因為她出身富豪之家,有錢就有不用痛苦的權利麼。」

武則天眼中的欣賞,愈發的強烈,不禁讚嘆道:「袁州牧既有帝王的雄心壯志,又有一顆能體察世人悲苦的仁義,看來袁州牧橫空出世,當真是天命所在,這個亂世有救了。」

以武則天女帝般的眼光,竟然能對袁洪發出如此高的評價,著實令袁洪感到有點受寵若驚,心中頗為受用。但他的一本正經,也只是片刻而已,接著便不以為然的笑道:「你可別給我戴這麼高的帽子,我可沒那麼高尚,也許我只是單純不爽別人騎在我頭上作威作福呢,又也許我之所以憐惜糜環,只是因為她長的

美呢,若是她是個醜女,說不定我早退避三舍了。」

袁洪一番自嘲,不覺又流露出了那副玩世不恭,不按常理出牌的邪氣。

武則天的眼神,卻反而愈加好奇,仿佛越發的看不透眼前這個袁家的叛子,越是看不透,好奇心就越是深重。

「大哥!」就在這時,糜環一聲尖叫,突然間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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