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耀痛不欲生。

程咬金這一鞭子下去,抽碎的不僅僅是袁耀的身體,更是他殘存的自尊。

想想太子身份,袁家嫡子,何等的尊嚴,一輩子都受人尊敬,誰見了他不得禮讓三分。

而現在,他竟然被袁洪這個出身下賤的「堂弟」,當眾扒了自己的衣服,狠狠的抽他鞭子,這簡直是他作夢都不可能想到的羞辱。

這種羞辱,比要了他的命還可痛苦。

吃痛的袁耀,咬牙歇廝底里的罵道:「袁洪,你這個袁家賤種,你竟敢這樣對我無啊――」

袁耀的罵言還未及出口時,程咬金又是手起一鞭子,狠狠的抽在了袁耀的背上。

伴隨著一聲殺豬似的慘叫,袁耀的背上再添一條血淋淋的印子,絲絲縷縷鮮血從模糊的肉槽中浸了出來,將他的整面後背都染成了鮮紅。

「再給老子囂張,再給老子器張!你倒是罵啊,再罵啊~~」

程咬金冷笑著諷刺,手臂一掄,又是一鞭子狠狠抽過去。

袁耀又是一聲慘叫,被抽到渾身劇烈一顫,痛入骨髓,頭皮都發麻欲裂的地步。

然後,程咬金手上不停,左一鞭子右一鞭子,不停的狠狠抽下去。

袁耀殺豬般的叫聲,不絕於耳,開頭幾鞭子的時候,他還能勉強的支撐住,罵袁洪幾句,待到後來之時,被抽到渾身抽搐,連罵的力氣都沒有。

袁洪則喝著小酒,欣賞著袁耀被蹂躪的痛快場面。

清脆的鞭聲響起在大堂中,左右眾將一個個看的是大呼解氣,都恨不得代替程咬金去抽那袁耀。

轉眼二十鞭子下去,袁耀已被抽到口吐白沫,兩眼打轉,遍體血污,幾乎要痛暈過去的地步。

終於,他再也挨不下去,氣若遊絲的哀求道:「不要再打,不要再打了,我跪,我願意跪~~」

袁洪笑了,輕輕一抬手,程咬金方才停手,尉遲恭也鬆開了他。

袁耀虛弱無力的身體,在原地晃了幾晃,又糾結了片刻,方才一咬牙,滿含著怨氣跪了下來。

高貴的袁家嫡子,所謂的太子,終於跪在了袁洪的腳下。

跪下那一刻,袁耀心中是恐懼,羞恥,悲憤,種種情緒五味雜陳,說不出的悲涼。

他卻不敢再有半點自恃,為了不再受皮肉之苦,只能選擇向袁洪屈服下跪。

看著跪地的袁耀,袁洪心中一陣痛快,便冷笑道:「你說你這又是何必呢,明明已是階下囚,明明自己沒那份骨氣,非要假裝慷慨,白白受皮肉之苦。」

面對袁洪的諷刺,袁耀如同被扒光了衣服,無地自容,羞恥無比,心中恨不得把袁洪生吞活剝了,卻不敢有半點吱聲。

一杯酒豪然飲盡,袁洪收起了冷笑,厲聲喝問道:「袁耀,我再問你一遍,你現在服了嗎?」

袁耀羞於抬頭看袁洪,只唯唯諾諾的低聲應道:「我服了,我這下是真的服了……」

「服就好。」袁洪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懶得再看他那副嘴臉,拂手喝道:「來呀,把他拖下去看管,待活捉了袁術,一併再做處置。」

左右親兵得令洶洶而上,將袁耀如死狗一般的拖了出去。

收拾服了袁耀,袁洪心中更加暢快,舉杯道:「來,我們繼續喝,今晚不醉不休!」

「不醉不休~~」

「喝他娘個痛快!」

「乾了!」

大堂中重新恢復了熱烈的氣氛,眾將盡情喝酒,大塊吃肉,好不熱鬧。

靜坐於旁的武則天,則是悄悄的打量著袁洪,滿腦子都是方才袁洪教訓袁耀的畫面。

「沒想到,他整人的手段還真是夠狠,當真有梟雄氣度,嗯,看來我果然沒看走眼,我是越來越喜歡他了呢……」

武則天心下暗忖,微微點頭,對於袁洪方才的狠辣手段,絲毫沒介意畏懼,眼神中反倒再添幾分欣賞。

……

盱眙城以西四十里。

一座簡陋的營盤,草草的扎在了淮水南岸,一面面殘破的旗幟,在營盤上空有氣無力的飛舞。

呂布駐馬於營門外,神情冷峻,默默的注視著東面大道上,零零散散前來聚攏的淮南軍卒。

「我們收攏了有多少兵馬?」呂布語氣平靜的問道。

「稟溫侯,末將粗粗清點了一遍,大概有兩萬多人。」身後的張遼答道。

「四萬大軍,只此一仗就損失過半麼……」呂布喃喃自語,眉頭深凝,眼眸中流轉著絲絲隱恨。

這時,另一側的陳宮,嘴角卻鉤起一抹冷笑,捋須道:「兩萬人馬足夠了。」

呂布回頭看了陳宮一眼,二人眼神交流,彼此心領神會。

張遼卻未能體會到二人的意思,臉色凝重道:「公台先生這話就有些託大了,這一戰失利,我軍少了敵軍一倍不說,士氣也極為低落,光憑這兩萬人,如何阻擋袁洪的兵鋒。」

陳宮卻冷笑道:「兩萬兵馬是不好抵擋袁洪的進攻,但攻下壽春卻足矣。」

攻下壽春!

張遼神色一變,身形震動,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身邊的呂玲綺卻陡然省悟,興奮道:「父帥莫非是想跟袁術翻臉,取而代之?」

呂布一聲冷哼,傲然道:「你還當真以為,為父會屈居於袁術手下,為他看門護院不成,我呂布乃天下第一武將,我誰都不服,只服我自己!」

他一席話,等於是挑明了心跡,他就是要反了袁術。呂玲綺絕麗的俏臉上,立時湧起無盡興奮,激動道:「父帥反的好,我早看那袁家父子不順眼,袁耀廢物一個,竟然還妄想娶我,活該他被袁洪活捉,父親還等什麼,咱們即出發吧,殺進壽春,滅了袁術那

個自大狂!」

張遼眼神一動,這才恍然省悟,明白了呂布為何要臨陣脫逃,對袁耀見死不救。

原來,呂布就是要借著袁洪之手,將袁耀除掉,然後趁勢收取兵權。

再然後,呂布就可以趁著壽春空虛之際,率領這兩萬大軍出其不意殺回壽春,奪了袁術的地盤。

「溫侯,袁術好歹是收留了我們,眼下我們卻對他反戈一擊,會不會有點……」張遼存有些許顧慮,卻又不好出口。

呂布眉頭一凝,刀削似的臉上,掠過幾分不悅。

陳宮卻道:「文遠多慮了,那袁術狂妄自大,竟然稱帝篡國,簡直比董卓還要大逆不道,溫侯豈能助紂為桀,溫侯這麼做,正是大義所在。」

他一番話,聽的呂布心中受用,點頭道:「公台所言極是,先前本侯只是假意歸附袁術,實則是臥薪嘗膽,就為了今天這個機會,給袁術那逆賊致命一擊。」

他主臣二人你一言來我一說,說了一大通冠冕堂皇的理由,說的張遼是啞口無言,只能默然不語。

再無人反對。呂布深吸一口氣,方天畫戟一指西面,豪然喝道:「傳令全軍,即刻隨我殺回壽春,誅滅袁術逆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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