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的臉上,清清楚楚的寫著憤怒茫然四個字。

他實在是想不通,袁洪的運氣為什麼會這麼好,更想不通,袁洪為什麼看起來似乎竟預測到自己會有這場東風忽來的好運氣。

呂布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三千水軍,就這樣土崩瓦解,被大火燒了個精光。

「公台,這是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呂布困惑的目光看向陳宮,想要從身邊這位謀士這裡得到答案。

陳宮思緒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無奈的嘆道:「這個袁洪的運氣,當真是無人能比,這一戰是天要幫那姓袁的,非戰之罪,溫侯也不必太過灰心喪氣。」

「他只是運氣好麼……」

呂布的臉色恢復幾分傲色,拳頭暗握,咬牙道:「我就不信,一個人的運氣,能一直好下去,袁洪,你總有運氣耗盡的時候吧。」

一旁的張遼卻一臉憂慮道:「溫侯新得壽春未久,就遭這麼一場敗仗,損失了所有的水軍,消息傳揚出去,只怕軍心民心都會動盪。」

呂布眉頭一凝,眼中閃過深深忌憚,拳頭不由握的更緊。

他很清楚,他雖然殺了袁術,名義上奪取了袁術的地盤,收編了袁術的兵馬,但實際上人心卻並未歸附。

如果他打了勝仗,擊退了袁洪,當然可以憑藉著勝仗之威,贏得民心軍心。

可惜他現在打了敗仗,作為一個背叛者和失敗者,袁術的那些舊部,當然有理由對他失去信心,萌生背棄他的念頭。

「張將軍所言極是,這一仗損失兵馬還是其次,失了民心軍心才最致命,不可不小心。」陳宮也提醒道。

呂布卻不屑一哼,傲然道:「什麼狗屁人心,他們無非是誰強就害怕誰,今日輸一場,本侯就用一場更大的勝利,讓他們更加畏懼害怕本侯便是。」

張遼和陳宮神色一凜,皆被呂布的霸氣所懾。

呂布鷹目射向陳宮,用命令的口氣道:「陳公台,本侯要你即刻想出一條妙計,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幫本侯重創那姓袁的,扳回一仗來!」

陳宮眉頭也凝了起來,手撫著短須,沉思不語。

許久後,陳宮嘴角鉤起一抹詭絕的冷笑,便湊近了呂布,附耳將自己的計策道了出來。

呂布聽罷,刀削似的臉上浮現陰沉,冷笑道:「袁洪,你以為你靠著運氣燒光了本侯的水軍,本侯就拿你沒辦法了麼,很快你就會嘗到喜極而泣的滋味……」

……

入夜,袁軍大營。

一場盛大的慶功宴,正在營中進行。

三千水戰得勝的袁軍將士,好酒好肉管夠他們吃,今晚袁洪允許他們盡情的放肆。

大帳中,同樣是酒氣衝天,熱鬧非凡。

可惜,這場宴會的主角,卻不是程咬金,而是袁洪。

「主公當真是天命在身,不想今天又有老天相助,借了一場東風給主公,不然這場水戰咱們怎麼可能取勝。」

「主公的氣運真不是一般的好,看來這是上天要助主公成就大業啊。」

「主公莫非有天人感應,能感應到老天爺要幫主公不成?」

帳中眾將興奮的議論,一個個對袁洪愈發的崇敬,嘖嘖讚嘆稱奇之聲,不絕於耳。

程咬金卻在悶悶不樂的喝著酒,嘴裡嘀咕著:「什麼嘛,這場水戰是老程我打勝的哎,你們好歹也夸一下我嘛,怎的好像跟我沒啥關係似的~~」

袁洪看出了程咬金的鬱悶,便興杯笑道:「咬金,今天這把火你放的好,功勞我給你記下來,來,乾了這杯。」

程咬金表情這才轉陰為晴,哈哈一笑,舉杯飲盡。

袁洪也哈哈大笑,酒宴的氣氛更加熱烈。

一直不動聲色的武則天,眼中卻始終含著深深疑色,忍不住道:「現在你能告訴我,你為何知道今日淮水上會忽起一場東風了吧,莫非你有預測天象的本事,卻一直深藏不露?」

「你想多了,我哪有什麼預測天象的本事,就是感覺會有好運氣罷了。」袁洪當然不會告訴她真相,繼續瞎編。

「你這話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我可不信!」武則天眼神篤定,依舊滿臉的質疑。

袁洪指尖摸了摸鼻子,心想聰明的女人果然是不好糊弄,就琢磨著該用什麼理由來搪塞他。

就在這時,阿軻匆匆入內,將一封密集送到了袁洪手中。

「誰的信?」袁洪問道。

「那送信之人聲稱是侯成的心腹。」阿軻答道。

侯成的心腹?

不就是白天剛剛被程咬金一把火燒的狼狽而逃,斷送了呂布三千水軍的那個侯成麼?

他忽然派人來送密信,會有何意圖?

袁洪心懷著一連串的疑問,將書信接過,拆開了細細看了起來。

然後,他笑了。

這是一封降書。

那侯成在降書中稱,他水戰失敗後,被呂布狠狠責罰,心覺冤屈不平,決心率本部一千兵馬,奪取水營,歸順袁洪。

袁洪當然是求之不得了。

呂布雖然折了水軍,但水營尚在,依舊能與當塗城成形成犄角之勢,如果能拔除了水營,當塗就成了孤城一座,更方便袁洪攻破。

侯成歸降,他就能不費吹灰之力拿下水營,自然是再好不過。

「看袁州牧這表情,莫非是好事?」武則天的注意力,也被轉移了過來。

「可能是好事,你自己看。」袁洪便將那封降書,示於了武則天。

武則天接過了書信,看過幾眼後,臉上卻並未有多少興奮,反而浮現幾分疑色,說道:「這個侯成若真想歸降,自然是好事,但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他是在詐降。」

聰明女人果然是聰明女人……

袁洪微微點頭,冷笑道:「我當然也有這樣的懷疑,所以我才說,『可能』是好事。」

武則天便將書信往案几上一扔,不以為然道:「既然沒辦法確定侯成是真降假降,那這封降書就沒有任何意義,不看也罷。」

她話音方落,一名親兵匆匆而至,又將另一封密信,送到了袁洪手上。

「今天是什麼日子,這麼多人給我送密信,有意思。」袁洪面露奇色,說著將手中密信打開。看過那書信後,袁洪不由又笑了,喃喃嘆道:「看來這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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