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聞不輕不重的聲音,就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常慶波跟向天明的臉上。

兩人滿臉羞愧,也就地上沒有縫,要不然早就鑽進去了。

任務前,他們胸口拍的多響,這會就有多難受。

「如果我們都派人去找的話……」

「等等。」

常慶波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徐聞給打斷。

他問道:「李衛東呢?他這麼大個人,總不會也丟了吧?」

徐聞對於李衛東還是挺有印象的,一個機靈的年青人。

剛剛他聽著常慶波那意思,好像就是李衛東出了差錯,所以才導致功虧一簣。

「我們懷疑,李衛東叛變了。」

「如果是在城裡,這玩意對我來說倒是不難,可現在?」

「老桂,怎麼樣?還能撐住嗎?」

等吃完後,火辣辣的胃裡也舒服了些,甚至有了點力氣,就是精神依舊不振,頭也昏,想睡覺。

「嗯,老常,你怎麼看?」

但等他帶著桂少寧離開監獄後,兩人就跟人間蒸發了一般。

「我可以保證,李衛東肯定不會叛變。

現在出了問題,你就要負主要責任。

因為,這件事不僅僅是李衛東的責任,你汪振義也脫不了干係。

他又是如何出現在那裡,並且埋伏我們的?

一旁,汪振義直接拍桌而起,他死死瞪著常慶波,大有你再敢胡說八道,老子就撕了你的模樣。

「謝謝。」

別看眼下他們兩個逃了,可一旦常慶波發動力量開始搜尋,找到無非是早晚的事情。

李衛東搖搖頭,表示自己愛莫能助。

能夠走出這麼遠,已經是他意志力驚人了。

再比如,對方躲在屋子裡,他們在外面,處於劣勢。

汪振義也不是好惹的,當兵出身,當初在戰場上殺的人遠不是向天明這種搞情報出身能比的。

「盤尼西林?」

儘管一開始,是他提出要準備點藥品,但這玩意,他根本就搞不到。

如果不是李衛東泄密,他們又是如何知道地點,又特意埋伏在那裡的?」

「放***屁。」

「如果沒有藥,我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

因為對方說的是事實。

桂少寧接過半個窩窩頭,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徐聞抬抬手,安撫了一下雙方。

他親眼看著常慶波放進去的。

汪振義這話,讓常慶波的臉色更加難看。

可實際上,我們卻在那裡遇到了埋伏。

逃跑的敵特重要嗎?

他們所在的位置,距離監獄至少也有三四十里遠,暫時脫離了監獄所能監控的最大範圍。

不過在他把擔心跟我說了後,我就跟他說,一旦事不可為,計劃出現問題,就可以按照他自己的想法進行。

至於那名逃跑的敵特,你們也要重視起來。

那就是李衛東提前走漏了消息。

….

需要營養,更需要藥品。

但這會,他們還沒有脫離危險,更不敢去醫院。

李衛東看著桂少寧鐵青的臉色,心知肚明。

常慶波直了直身子。

李衛東終於開始了試探。

「大隊長,您也知道,這件事是常組長主導的,李衛東連正式工都不算,哪有資格說話?

「叛變你媽,向天明,你再說一句叛變,信不信老子抽你

?」

實際上,在這次任務之前,他就曾找過我,跟我說起這次任務,他說他不看好常組長的計劃,漏洞太大。

桂少寧病的越厲害,其實對他越有利。

他叛變了。」

一來是路難走。

李衛東活動了下身子,張嘴吐出一道長長的白氣。

同樣也沒有偷偷的去拿。

「我們要相信自己的同志,我看不妨給李衛東點時間,不行再說,畢竟那批物資就在那裡,短時間內也飛不了。

要是先前提出來,指不定會被人看輕了,以為他在害怕。

儘管對方能逃跑也有多方面的原因,比如他們一開始為了給桂少寧逃跑的機會,並沒有從多個方向包圍,只是堵住了前面。

在這種情況下,李衛東跟桂少寧不說插翅難逃,可被逮到的幾率也會大大增加。

但問題就出在這裡。

也就被徐聞點名了,要不然他還會裝聾作啞。

李衛東跟桂少寧狼狽的從一個柴火垛里鑽出來。

或許李衛東還有叛變的可能,但汪振義絕對不可能。

按照原本的計劃,他接下來應該帶著汪振義去果園那處落腳點。

再一個就是桂少寧的身體不允許。

所以,桂少寧只能把主意打到李衛東這位江湖奇人的身上。

「侯三先生,您能弄到盤尼西林嗎?」

李衛東從背著的包里掏出一個窩窩頭掰開,分給了桂少寧一半。

桂少寧直接坐在地上,有氣無力的喘著。

「這個時候再派人,除了加大李衛東的難度,還有什麼用處?倒是那兩個敵特,你們七八人,對方只有兩個人,竟然還讓對方跑了一個?」

即便這幾天李衛東把自己的食物給他吃,可地瓜干吃的再多,又管什麼用?

桂少寧輕輕跺腳,只是麻木的感覺更重了。

「你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待會看看有沒有村子,我去想想辦法。」

氣溫也就可想而知了。

就算要查,也是回去偷著查。

對於李衛東能否完成任務,其實他也沒有多少信心,但不管如何,他選擇相信對方。

「明白。」

這點,屋裡的人都明白。

徐聞點了點頭,又看向常慶波。

但卻無力反駁。

縱觀整個過程,李衛東在逃離監獄的時候,還是按照我們的計劃執行的。

「侯三先生,那位置比較偏,而且還有機關,我就算告訴了您,您也取不出來,現在只能等我先養好傷,然後再去了。」

….

第二天早上。

這麼淺顯的道理,他自然不會想不到,只是自己的隊伍出了問題,本來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他又怎麼可能主動拿出來說。

所以,只有一個結論。

雖然還沒下雪,但地上,遠處的樹上,此刻都爬滿了白霜。

桂少寧眼皮子都沒抬,有氣無力的說著。

是他們自己的隊伍里出了問題?

要是不把這根釘子拔出來,以後再有什麼行動,不等於明著告訴對方嗎?

也正是這個原因,所以他才沒有同意常慶波此刻就帶人去尋找李衛東。

「汪隊長,麻煩你說話客氣點,我們的計劃是經過層層推演出來的,不說萬無一失,但也不至於直接把人給弄沒了。

經過辨認,此人正是桂少寧的同夥。

從監獄到牢房,這是他第一次開口說這話。

向天

明站起來,滿臉鐵青的敘述著事情的經過。

常慶波做主放到果園的屋子裡,他也不好說什麼。

汪振義繼續說著,他是在給李衛東爭取時間。

當時我還以為他是害怕,想退縮了,現在來看,那是有著先見之明,不像有些蠢貨,明明自己的計劃出了問題,不從自己身上找問題,還一個勁的冤枉別人。」

但不管有多少藉口跟理由,他們兩個重傷一個輕傷,還讓對方跑了一個,卻是不爭的事實。

作為管教所的大隊長,徐聞也不是吃白飯的,他直接就抓住了整件事情的重點。

「常慶波,以前老子還覺得你勉強算個人物,現在才發現,以前老子是瞎了眼,明明是你自己的計劃出了問題,現在好想把屎盆子往別人身上扣?」

就算沒有狗的幫助,可只要去附近的農村轉一圈,不管是民兵隊,還是人民群眾,都會立即瞪大眼睛,但凡出現個陌生人,立馬就會圍起來。

他知道,自己病了。

現在來看,李衛東應該是提前發現了果園那邊有變,所以才沒有帶著桂少寧自投羅網,而是暫且躲了起來。」

關鍵是要搞明白,對方是怎麼知道計劃的。

向天明臉色鐵青,但也沒有再刺激他。

而且有他在,常慶波也別想往李衛東頭上扣屎盆子,拿來當替罪羊。

所以他這一怒,還是挺唬人的。

這是打算把他們一腳踢開,然後把功勞獨享嗎?

相比桂少寧跟那批秘密物資,區區一名敵特,就算跑了又如何?

但這個時候,徐聞說話了。

聽到汪振義的話,常慶波的眼睛就眯了起來。

「逃跑的那人什麼時候能抓到?與其派人去找李衛東,還不如先把這名逃跑的敵特抓住,也算是將功贖罪。」

「老汪,消消氣,他們也沒別的意思,李衛東是你的人,你有什麼看法?」

至少他就知道市裡有個專門培育狗的基地,叫什麼犬來著,特聽話,鼻子也比尋常土狗更靈敏,只要去借兩條來,聞著味就能把人找出來。

….

摸了摸額頭,已經有了發熱的跡象。

汪振義滿臉鄙夷,就差沒指著常慶波跟向天明的鼻子罵酒囊飯袋。

畢竟人是你帶來的,也是你極力要參與進去。

所以他得幫李衛東。

為此,兩人半夜裡摸黑走了好幾個小時。

我手下的人兩個重傷,這會還在醫院裡,還有一個胳膊斷了。

後者沉思了片刻,說道:「這畢竟只是汪隊長的一面之詞,不過我們也會這方面的問題,然後加派人手尋找兩人的下落。」

我們在那條溝里找到他先前埋藏東西的地點,那裡明顯已經動過,東西也都沒了。

這個窩窩頭,已經是他明面上最後一個了。

實際上,果園的屋子裡就有這玩意。

在他看來,自己所說的,就是真相。

「老桂,你既然病了,要不我先給你安排個地方,然後你把你藏金銀珠寶的地點告訴我,等我取出來,不但給你買藥,順便給你找個安全的地方,怎麼樣?」

這樣,對方如果不想死,就只能依靠他。

所以半夜找到這裡後,兩人也沒有繼續前進,而是鑽進柴火垛,對付了一晚上。

水壺裡的水,也不多了。

重要,也不重要。

「李衛東既然察覺到計劃有問題,為什麼不說出來?」徐聞又問道。

除了他,還會有誰?

他這也是在

告訴李衛東,不趕緊救他,小黃魚就別想了。

沒有營養,加上長期飢餓,讓桂少寧的身體越來越差。

聽了他的解釋,向天明本能的想反駁,不過當他看到汪振義眯起眼,手已經放到面前的茶缸子上,到嘴邊的話,又生生給憋了回去。

但經過我們的頑強戰鬥,最終也成功擊斃了一名敵特份子。

他又不傻,哪怕這會腦袋裡跟漿糊似的,但事關自己的生死,基本的判斷能力還是有的。

「既然這樣,那咱們回城吧。」

「回城?」

一直低著頭的桂少寧本能的抬起來。

(本章完)

缺金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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