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然傳來的大喝,把閻埠貴給嚇了一跳,差點沒從凳子上跌下來。

而且不需要回頭,他從聲音就能聽出,來者是傻柱。

「我說二大爺,您擱這造什麼謠呢?」

「何雨柱,你添什麼亂?還有,誰造謠了?不懂別亂說。」

剛剛被嚇一跳的不僅僅是閻埠貴,還有劉海中。

廠里領導講話,誰敢這麼亂吼?

這是不把領導放在眼裡。

「我不懂?人家李叔好好在家,怎麼到您嘴裡,就成了私通敵特,被抓起來了?」

傻柱也沒廢話,直接就把閻埠貴想說的話給說了出來。

而此時,閻埠貴捂著胸口。

那是真的疼。

戲台子都搭好了,眼瞅著就輪到他上台發揮,沒想到半路殺出個傻柱,全給他攪合了。

他的人情,他的功勞,就像個炮仗,砰的一聲,給炸沒了。

「李書群在家?你親眼看到了?」

劉海中冷笑。

這個傻柱,連謊話都不會說,他如果沒確定消息,能大庭廣眾之下亂說?

「對啊,我剛剛在李叔家跟衛東吃飯,李叔感冒了,還是我給請的大夫呢,那麼大個人,能看不著嗎?」

「在……在家?」

這下,劉海中徹底傻眼了。

他不是沒懷疑過傻柱在說謊,但只需要去看一眼就能露餡的事情,有這個必要嗎?

「傻柱,李主任真的回來了?」

易中海也站起來,看著傻柱問道。

「對,事情都已經調查清楚了,李叔是被人冤枉的,清清白白的,要不然能回來?」

「你看這事鬧的。」

易中海一拍大腿,然後瞪著劉海中說道:「老劉,不是我說伱,這沒弄清楚的事情,能亂說嗎?更何況,李主任平日裡對院裡大傢伙都不孬吧?

人心都是肉長的,不感恩也就算了,怎麼現在人家遇到點困難,你就非得上去踩一腳?

沒有你這麼乾的!」

易中海最後一句話,更是義正嚴詞,擲地有聲。

劉海中臉上的肉哆嗦著,他拿手指著易中海,愣是說不出話來。

本來他是打算明天再召開全院大會的,明明是易中海說事情不能拖,要快刀斬亂麻,結果出了事,就全扣到了自己頭上。

要是聽他的,真等到明天晚上,說不定明天白天他就能發現李書群已經回來了,自然也就不會有眼下這一出。

分明就是易中海,易老賊誤他。

越想越氣,越氣越急。

終於,劉海中一口氣沒上來,兩眼一番,直接暈了過去。

甚至對他而言,眼下暈過去,也不失為一個逃避的辦法。

「他爸,你怎麼了?」

人群中,二大媽衝出來,滿臉焦急的看著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丈夫。

而劉光天,卻依舊傻愣在人群中,至今都沒反應過來,無法接受這個真相。

至於劉光福,猶豫了片刻,也沒勇氣上前。

其餘人,更是沒個上前幫忙的,甚至看向躺在地上的劉海中,還帶著恨意。

尤其是先前聲援過對方,叫囂著要趕走李家的那幾位,這會縮著腦袋,使勁往後退,生怕被人給拉出來。

眾生相這個詞,在此刻被演繹的淋漓盡致。

所謂的審判大會,更是成了一個笑話。

「哎呀!」

人群後面,許大茂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的齜牙咧嘴。

「你有病吧?」

旁邊,婁曉娥白了他一眼。

「我特麼是後悔啊,剛剛那麼好的機會,本來我都打算站出來幫李衛東說幾句公道話了,結果愣是被傻柱這廝給攪合了。」

「攪合就攪合了唄,反正李家又沒什麼事。」

「你傻啊,剛剛我如果站出來,那李衛東知道了會不會感激咱們?上次喝酒,他可是答應了要給咱們找藥,現在就算他給,我都沒臉再要。」

「啊,那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只能看看再說了。」

許大茂後悔不提,人群中,秦京茹小臉煞白,有些後怕的拍著胸口。

「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李家沒事?」

剛剛,她也想跟著吆喝兩聲,但被秦淮茹給死死攔住,此時不禁有些慶幸。

「我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提前知道?」秦淮茹搖搖頭。

她是真的不知道,但在她看來,李書群出事,就算最後牽連到李家,牽連到李衛東,以對方的能耐,也不會就此沉淪。

更重要的是,趕走李家,也不會對她家有任何好處,說不定婆婆還會立即回來。

至於說裡面有沒有其他的因素,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可惜的是,她那會沒勇氣制止劉海中。

想到劉海中,她又忍不住朝那邊看了一眼,除了二大媽,竟然沒有人靠近半步。

就連他那兩個兒子也都當起了縮頭烏龜。

「我可以證明,李主任沒事,我親眼看著他回家的。」

閻埠貴終於站起來,只是捂著胸口的手卻沒有放下。

儘管被傻柱搶先了,可他的態度必須要拿出來,否則讓李主任誤會他跟劉海中是一夥的,豈不是連他都被記恨上了?

別看平時,他們三個大爺共同進退,但那是沒遇到危機。

大難臨頭的時候,夫妻都會各自飛,更何況是他們了。

聽到他的話,易中海死死瞪著他。

這狗日的閻埠貴,既然知道李書群回來了,竟然沒有提前跟他們說,這是想把他們坑了,從此以後自己主事?

「好了,大傢伙都散了吧,沒事了。」

傻柱乾脆揮揮手,人都回來了,這全院大會還開什麼?

本來就想離開的眾人,這會更是恨不能多上兩條腿。

閻埠貴則是氣得跺腳,他還沒說兩句呢,人就被傻柱趕跑了,到底誰是院裡的管事大爺?

只是,傻柱卻懶得搭理他,他看著躲在人群里,似乎打算先回家的兩兄弟,大聲吆喝起來。

「劉光天,劉光福,你們兩個混帳玩意跑什麼?不要親爹了?」

頓時,兩人在一眾鄙夷的目光中停下,進退不得。

「趕緊的,把二大爺抬回去,潑點涼水讓他醒來,要不然回頭小心你們的皮。」

傻柱可是很清楚劉海中的作風,打起兒子來,更是毫不手軟。

兩兄弟這才反應過來,慌裡慌張來到劉海中的身邊,將其架回家。

甚至劉光天還發現,自家老子可能已經醒了,這會正裝著呢。

眼見人散的都差不多了,傻柱就打算回去,跟李衛東說說這邊的情況。

「傻柱,等等。」

剛轉身,就聽到易中海叫他。

「一大爺,有事?」

「你剛剛說李主任感冒了?嚴重嗎?」

「已經喝了藥,養個幾天就好了。」

傻柱那會就在李家,自然很清楚李書群的病是怎麼回事,分明就是被人嚴刑拷打過,加上驚嚇過度。

但他又不是真傻,這種事情哪能往外說。

「真沒事?」

「真的。」

「那行,回頭我去看望下李主任。今晚這會主要是劉海中非得要召開,我也沒攔住他,本來打算最後出面說和一下,沒想到……」

易中海滿臉誠懇,甚至還帶著點沒能勸住劉海中的內疚。

其意思也很明確,就是想讓傻柱幫忙解釋下。

這件事情,跟他沒什麼關係。

「您就把心放肚子裡吧,衛東這人我了解,是講道理的,而且心善。」傻柱說道。

「心善?講道理?」

聽到這話,易中海有些無語。

別看他跟李衛東接觸的少,但不代表他就不了解。

自從李衛東來到這座院裡,一樁樁,一件件,不管是李衛民的腿斷了,還是賈張氏回了農村,從哪一點能看得出,這是個心善,講道理的主?

「傻柱,你既然知道李主任回來了,幹嘛不早點出來提醒我們?存心看笑話?」

秦淮茹扭著大腚走過來。

頓時,易中海看他的目光也有些變了。

對啊,傻柱不會是故意的吧?

「秦姐,您這可就冤枉我了,先前李衛東托我去給他請大夫,我也是剛回來沒多久,事先壓根就不知道你們要開全院大會的事情。我要是早知道,哪還能不攔著?」

傻柱也開始叫冤。

事實上,劉光福挨家挨戶的通知今晚開全院大會的時候,他是真的不在,也不知道有這麼回事。

等聽到外面動靜的時候,他還有些納悶,這開大會,怎麼沒提前通知他?

沒成想,李家那邊好好的,這邊竟然要把人家給趕走。

這事鬧的。

尤其是劉海中,更是老壽星吃砒霜,也不知道這個年能不能過去。

「行,算你過關了,以後有事,記得早點說。」秦淮茹橫了他一眼。

「得嘞,再有什麼事情,我就算瞞著我媳婦,也會先跟您說。」

「你先把媳婦娶回來再說。」

「您就等著喝喜酒吧,這次准沒跑。」

提起媳婦,傻柱志得意滿,仿佛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衛東,你是不是故意的?」

李家。

楊芳芳幾乎支著耳朵,全程聽完了中院那場大戲。

她看著坐在桌子旁,慢條斯理吃著飯的李衛東,忍不住的問道。

而且剛剛不管她,還是奶奶跟婆婆,都氣的臉發青,偏偏自家這個二叔子,臉色愣是沒一點變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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