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因為晚上『加班』的緣故,李衛東並沒有回家,而是在向天明的宿舍里將就著睡。

然後第二天,負責管理宿舍的幹事就給他送了把鑰匙。

李衛東倒也沒有假清高的拒絕,畢竟以後萬一再加班,總不能還是蹭向天明的宿舍,倒不是因為對方睡覺打呼嚕了,而是李衛東習慣了一個人睡。

甚至每天晚上,意識都會進入遊戲農場中。

有外人在的時候,難免會有種『不安全』的感覺。

儘管有了宿舍,但李衛東也沒有常住的打算。

頂多就是中午的時候去休息一會,或者是『加班』到深夜,能有個落腳的地方。

李衛東回家,最高興的莫過於老太太。

自從送來了一等功,老太太在這個院裡的地位便超然起來,就算聾老太太路過的時候耳朵也不聾了。

還有街道辦的人,經常上門陪老太太說話,噓寒問暖,詢問有什麼困難,需要幫助的。

這種熱乎勁,反倒是把老太太弄的不自在起來。

所以她現在大多時間都『躲』在屋裡。

別看老太太享受了榮譽,可心裡卻門兒清,這些全都是自己孫子拿命拼回來的。

那一等功勳章,現在還被她壓在當年陪嫁的柜子里。

這兩天李衛東沒回來,雖然也讓楊芳芳捎了信兒,但要說不擔心,那肯定是假的。

她也沒想著望孫成龍,只要孫子能平平安安,然後娶個媳婦,給她生個大胖重孫子,她就知足了。

本質上來說,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太太。

「去,幫你二哥把東屋的爐子燒起來。」

張秀珍吩咐著已經寫完作業的李衛斌。

以前,即便李衛東不在家,東屋的爐子也沒滅過,只是把下面進氣口封起來,讓炭燃燒的很慢,這樣也能讓屋裡始終保持溫度,李衛東回家後,只需要把下面的進氣口打開,就能快速燃燒起來。

也就是多燒點炭。

可自從李衛東立了一等功,院裡來往的人多了以後,老太太就讓張秀珍白天把爐子滅了。

如果白天屋裡沒人,還燒著爐子,就是典型的浪費。

老太太倒不是心疼炭,李衛東有本事,吃的穿的用的,從來不用她操心。

她只是擔心傳出去對李衛東的名聲不好。

因為浪費可恥。

用時下的話來說,她孫子是一等功臣,就應該做好榜樣。

李衛斌應了一聲,麻利的跑出去。

他這麼大,平時就會幫家裡幹活,論燒爐子的本事,絕對是李衛東拍馬難及。

李雪茹本來也是跟著,但被張秀珍拎著耳朵又給按了回去。

因為她的作業還沒有寫完。

「奶奶,媽,今天家裡來人了?」

李衛東看著桌子上還擺著炒的南瓜子跟花生,便忍不住問道。

南瓜子是之前吃南瓜攢下來的,花生是李衛東過年發的福利,因為好幾份的緣故,所以吃到現在還有。

當然,這也是平時家裡人都捨不得吃的緣故。

正常情況下,是不會這麼擺出來的,得藏著掖著。

「是街道辦的杜大姐,主要是關心咱家的情況,問問有沒有困難之類的。」

張秀珍解釋道。

「二哥,你沒回來前,我聽媽媽跟奶奶說,那人想給你介紹對象。」

李雪茹抬頭,脆生生的說道。

同時還衝著張秀珍眨了眨眼:讓你不讓我出去玩。

「媽,改天我領曉白回來吃個飯,以後您也不用瞞著,直接跟人我說有對象了就行,不會有事的。」

李衛東能夠猜到張秀珍不說的原因。

至少眼下,周曉白的身份並沒有太多的優勢。

看看後院的婁曉娥就知道了,那可是標準的大小姐。

當年婁半城何等風光?

結果他的女兒卻嫁給了許大茂一個放電影的。

相比而言,周曉白出身雖然跟婁曉娥一樣,但她除了有個好大伯外,還因為周秉安比較聰明。

他當年把老家的產業捐贈後,本來想留一個藥廠到這邊安家,但沒想到半道出了意外。

也是從那開始,他便把自己的事業重心轉移,沒有再繼續做生意,而是憑藉自己的貢獻跟關係,進入工商聯發展,並取得了不俗的成績。

儘管看上去不再顯赫,但以李衛東未來的眼光來看,周秉安這一步踩的相當精準,要是沒有張勤華使絆子,等過些年開放以後,不管周秉安轉政,還是成為第一代商業家,都會直上青雲。

對方這是在布局未來。

在眼下能有這等遠見,實屬不容易。

唯獨就是沒早點發現張勤華的狼子野心,識人不明。

或許,李衛東在未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就是因為眼下這一關沒能邁過去。

不過現在,對方的命運無疑有了改變。

所以,別看都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可周曉白跟婁曉娥還是有所不同的。

張秀珍之所以沒往外說,倒也不是因為周曉白的出身問題。

而是上次報喜隊給李衛東送一等功的時候,周曉白並沒有出現。

按理來說,這麼大的事情,如果兩人談對象,沒有不來的道理。

除非是兩個年青人鬧彆扭,或者分開了。

對於這種事情她也不好多問,所以街道辦那位杜大姐問起來,她也只能搪塞過去。

現在從李衛東口中聽到確切的消息,她也終於放心。

「好,媽知道了。」

「二哥,你什麼時候結婚?到時候我是不是就能吃喜糖了?」

李雪茹對此同樣很關心。

「吃糖多了不好,掉牙。」

李衛東嚇唬她。

「你騙人,我之前沒吃糖,牙也掉了,然後吃了糖後,又長出新的來了。」

李雪茹的小臉充滿了堅定。

她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還想騙她?

「作業寫完了沒?趕緊寫,寫不完不許吃飯。」

張秀珍眼睛一瞪。

什麼窮養兒子富養女兒,張秀珍能夠做到一碗水端平,已經很難得了。

所以李雪茹要是不聽話,打起來她也不會心軟。

至於說慈母?

能不餓著孩子,就是最大的慈。

李雪茹也不敢還嘴,委屈巴巴低下頭,跟手裡的橡皮較勁。

自從李書群走了,這個家裡再也沒人給她撐腰。

經過幾次對抗後,她才真正懂得了那句話:識時務者方能少挨揍。

等快吃飯的時候,楊芳芳才趕回來。

儘管下班的點一樣,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李衛東似的準時下班。

楊芳芳因為李衛東的緣故,在食堂受到了頗多照顧,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她反而做事更賣力,生怕因為自己而影響到李衛東。

不能讓人家以為她仗著李衛東的關係偷奸撒滑。

不過她今天回來的晚卻不是因為這個。

甚至從她進門開始,臉上就掛滿了欣喜。

「奶奶,媽,衛東,我報名通過了。」

楊芳芳把帆布包一放,便宣布了好消息。

「通過了?」

張秀珍雖然應聲,但目光卻本能的看向李衛東。

「跟我沒關係,大嫂的年齡,還有各方面條件畢竟擺在那裡,通過報名也是正常。」

李衛東自然明白報名通過是什麼意思。

這也是最近幾天,各個農場討論最熱烈的事情。

當初李衛東拿到報名名單,上面可謂是殘次不齊,他除了假公濟私的把周曉白的名字劃掉,其餘的並未干涉,全部都是情報小組根據各人的信息篩選出來的。

當然,有些東西不需要明說。

情報小組又不是不清楚楊芳芳是他大嫂。

既然李衛東沒把楊芳芳的名字劃掉,不就是默認嗎?

所以,不僅僅是楊芳芳,就連李占奎那個寡婦對象張若蘭,同樣報上了名。

因為李占奎成為審訊情報組的人已經是肯定的事情,就算拋開李衛東,難道還不照顧下自己的同志家屬?

這裡面透著的,可不僅僅是人情世故這麼簡單。

不過李衛東卻不會把這些說出來。

「真的?那太好了。」

張秀珍也為楊芳芳感到高興。

對於楊芳芳來說,能夠當上獄警,絕對比在食堂更好。

要說唯一的短板,就是楊芳芳戶口是農村的,只是臨時工。

按理來說,這樣的好事不應該落在她的頭上,這也是她本能的看向李衛東的緣故。

臨時工跟正式工,可是有著很大的區別。

正常情況下,像成為獄警這樣的好事,肯定是從正式工裡面選,壓根就沒有臨時工的份。

張秀珍作為城裡人,哪怕不上班,也很清楚這些。

那麼,李衛東說跟他沒關係的話能信?

不過她也沒揭穿。

終究是一家人,關鍵時刻幫襯點,也是正常。

誰又能真正的孑然一身?

「衛東,謝謝你。」

楊芳芳也不是真傻,就算她不清楚這裡面的門道,食堂那麼多人,還能都不清楚?

「大嫂,真跟我沒關係,不過報上名以後,想要成為真正的獄警,還得去監獄那邊訓練一段時間,很辛苦的,只有最後考核合格了,才能成為監獄第一批女獄警。」

「沒事,不就是訓練嗎?我以前在村裡還跟著民兵隊訓練過一段時間,苦點累點算什麼?」

楊芳芳毫不在意的說道。

哪有不苦不累就能享受的?

等吃了飯,李衛東回到東屋,此時屋裡已經暖和起來,他倒上洗腳水,燙了燙腳,然後盤坐在床上,找出一塊拳頭大和田玉,開始雕刻起來。

屋內,爐子裡的火苗發出呼呼的聲音,那股燃燒的勁頭像是要把爐子給炸開。

李衛東整個人沉浸在雕刻中,專注的『揮舞』著手裡的刻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他收刀之際,門被敲響了。

李衛東把東西收起來,下床開門,發現門口站著的既不是傻柱,也不是秦淮茹,而是滿臉畏畏縮縮的劉光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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