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躺在床上，同樣無眠。
隔壁的隔壁的隔壁，楊小濤那傢伙帶女人回來了。
雖然很晚，但還是被他看到了。
到底要不要舉報去？
他們倆肯定沒有領證。
傻柱肯定著，但萬一要是領證了呢？
而且，倆人一個未嫁一個沒娶，也沒啥事吧！
下一秒，傻柱又有些懷疑。
楊小濤不是善茬，每次做出決定都有後手。
這次，難保不是個圈套。
對，就是圈套，讓他沒辦法考核。
這人，心太歹毒了。
傻柱以為為是的腦補著，最後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
只是，想到楊小濤這樣的爛人都有女人摟著，他這樣院裡的偉光正憑啥就單身啊！
不行，趕明過了考核擺兩桌子，讓三姑再出出力。
一定要找個好看的，氣死楊小濤。
傻柱沉沉睡去，院子裡沒了往日的哭鬧聲，吵雜聲。
仿佛一切都在為明天的考核讓路。
清晨，楊小濤還沒睜開眼，下意識的伸手一摸，卻是手頭空空的，連忙睜開眼。
這才看到，不遠處，冉秋葉已經穿戴好正在做飯。
冉秋葉見他醒來，攏了耳邊的髮絲，「快起來吃飯了。
昨晚兩人躺下很早，但到了凌晨兩人睏了才睡著。
這裡面自然是楊小濤毛手毛腳的事，讓冉秋葉差點沒忍住。
即便如此，早早起來將地上的內褲收起來，打算吃完飯再洗。
楊小濤笑著，感受著來自家的溫暖。
起床，洗漱一番，這才坐下吃飯。
早飯很簡單，但量足夠。
冉秋葉跟楊小濤在一起也有段時間，自然知道面前這傢伙的食量。
「媳婦！」
「嗯！」
「回家等著，這次過了，我就去提親！」
「啊～」
冉秋葉驚呼一聲，隨後心裡是慢慢的甜蜜。
這一天，終於到了。
兩人吃完早飯，冉秋葉給楊小濤整理一下衣服，隨後送楊小濤出門。
比起往常，這次楊小濤感覺身後有了挂念。
「這次，一定要成。」
揮拳，出發。
後院，許大茂從家裡出來，整了整衣服，一個在楊小濤眼裡的漢奸頭，尤其明亮。
「曉娥，我先走了！」
朝屋子裡喊了一聲，床上慵懶的婁曉娥也不回話，只是揮揮手。
昨晚，上不去下不來的難受感覺，不想搭理他。
許大茂笑呵呵的走出後院，來到中院恰好看到冉秋葉晾曬衣服。
眼中閃過一抹記恨，這冉秋葉比起婁曉娥也不差。
這樣的人跟了楊小濤，讓他從腳丫子到心肝，渾身難受。
許大茂老聶冉秋葉，心裡想著靠上去說兩句，剛走兩步就被一聲怒吼驚醒。
許大茂被旺財盯著，嚇得退了兩步。
冉秋葉看一眼，隨後不再打理許大茂，回到屋裡收拾桌子。
許大茂見此，呸了一聲，滿臉陰霾。
「狗畜牲，沒個好東西。」
轉身往前院走去。
今天的日子，他可不敢遲到。
雖說電影放映員走的是幹部路子，具體考核也是電影廠里負責。
加上軋鋼廠里就他一個放映員，考核的事就是走過場。
但這升不升的還是要上級點頭才行。
這時候給上級上眼藥，那就是傻子了。
不過，他已經搭上了李副廠長的路子，這次考核往上提一級，是十拿九穩的事。
心裡想著李副廠長的交代，這次考核過後，可以活動下弄輛自行車。
雖然不是新的，但那也是自行車啊。
整個大院裡頭一輛啊。
那推出去，可是倍有面子啊。
心思愉悅，來到軋鋼廠，就看到前面傻柱精神抖擻的跟在後廚主任身後，許大茂心頭冷笑。
整不了楊小濤，還整不了你？
許大茂心想著，伸手摸了摸口袋，心一狠，咬牙走向廠長辦公室。
廠長辦公室里，楊佑寧和書記劉懷民相對而坐。
辦公室里的氣氛有些沉悶，坐在一旁的秘書小心的打開窗戶，讓外面的風透進來，緩解此時的尷尬。
「老劉，我堅持自己的意見！」
「員工對此次考核熱情高漲，難度再加大，只會適得其反！」
楊佑寧端起杯子喝口水，隨即又有些無奈。
對面的老搭檔為人嚴謹，眼睛裡揉不得沙子。
為了這次考核的難易程度，兩人之間多次商討都沒有個結果。
本來，考核的事情他說不上，但軋鋼廠想要穩定人心，就不能趕盡殺絕。
軋鋼廠靠得是集體的力量，在現階段沒有高端產品拿的出手時，就只能靠數量來保持優勢。
國家也不希望軋鋼廠產能脫節。
劉懷民同樣拿起杯子，他想的是國家的負擔。
一旦放開口子，讓更多的人晉升，那國家後勤支出這方面，又會增加不少。
現在國家什麼情況，他心裡清楚。
萬事從頭起，萬事開頭難。
上級領導恨不得一分錢恨不得掰開當成兩分錢花。
軋鋼廠作為重點單位，既然無法做到來源，那就只能在節流上做做文章。
這些話，他說過，但無法說服對面的老戰友。
「這樣吧！」
劉懷民看著楊佑寧的臉色，心裡對自己的堅持打了折扣。
「凡是按部就班升級的，就照顧下！」
「凡是越級考核的，按正常流程走！」
劉懷民說完，楊佑寧立刻笑起來，「這就對嘍。總得給普通員工一條活路嘛！」
「小強，趕緊倒水啊，沒看到書記水杯都涼了？」
「不長眼色！」
劉懷民卻是看了他一眼，無奈的搖搖頭，這個老戰友真是，甩鍋的好手。
三車間，眾人齊聚。
楊小濤跟在王法身後，看著前方王國棟領著兩名考核員走進來。
眾人臉色凝重，知道考核要開始了。
王國棟看著新出來的考核條例有些奇怪，什麼時候考核搞得這麼麻煩了？
不過，這是上級領導的決定。
看了眼下方眾人，沉下心思。
「同志們，下面，考核即將開始。」
王國棟不會客套，下面的人也不會聽他客套。
「這次考核，不限等級，所有人都可以報考所有職級。只要你有本事就行。」
「下面，不想參加考核的，去那邊等著。」
王國棟一指旁邊空地，下面人立刻做出選擇。
這些人都是等級比較高的，再提升一級都很困難，乾脆不參加的好。
「好！」
王國棟喊了一聲，就拿起本子。
「下面開始報名。說名字，說出現在等級，報考的等級！」
王國棟直接進入正題，隨後從一旁開始，眾人立刻有序進行。
隨著第一個人上前，報出名號，一級鉗工考三級時，就被指到左邊等候。
眾人沒啥在意。
初級工一級和二級差不多，越過二級考三級很正經。
下一人，原本是二級，這次報考三級。
按部就班的來，也是正常。
可隨後這人被指到右邊後，眾人這才意識到不對。
都是三級考核，竟然給出兩種選擇？
眾人心裡拿不定主意，卻也明白這次考核不簡單。
果然，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報名，大傢伙發現了規律。
凡是越級考核的不管考哪一級，都被分到一起。
這種不尋常的情況，再加上主任嚴肅的臉龐，下面的人立刻意識到什麼。
王國棟看著越來越少的人去越級考核，心裡就鬆了一口氣。
他是清楚考核要求的，但現在不能說。
這樣看起來或許對越級者並不公平，但想要獲取更好的待遇，就要承受更高的審核。
這也是對一步步走上來的人一個交代。
車間裡，登記還在進行中。
眾人也發現了不同尋常，隨即做出的選擇也是慎之又慎。
很快三車間中大部分人都有了選擇，七成的人選擇順位考核。
除了剛開始的，後面很少有人選擇越級考核。
越往後越難考，這是大家的共同認知。
所以，越級考核的大部分都是初級工，中高級的都會只選擇按部就班，一級一級往上考。
楊小濤的位置比較靠後，周圍周鵬和王法他們聚在一塊。
幾人心裡清楚這次考核不簡單，但都有自己的打算。
現在，王法是五級鉗工，車文偉和他是四級鉗工，剩下的李偉，李楠，刑加琪都是三級鉗工。
在楊小濤的幫助下，他們也算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個人能力在這裡面里得到了提升，用周鵬現在的話來說，「各個都牟足勁等著呢。」
楊小濤對此沒有說話，其實他想讓幾人順位，一步步來的，只是連他都有越級的想法，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很快，就輪到眾人。
愛出風頭的刑加琪站在最前面。
「刑加琪，三級鉗工，我報五級！」
話音落下，周圍一陣叫好。
從三級到五級，中間跨了一級，需要不小勇氣。
「李楠，三級鉗工，報五級！」
李楠昂著頭，跟在刑加琪後面往左邊走去，一路上相熟的工人都拍肩打頭，表示支持。
「李偉，三級鉗工，報五級。」
又一道聲音響起，緊接著歡呼聲再次響起。
這時，車文偉看看楊小濤，最後笑著先走一步。
「我，車文偉，四級鉗工，報考五級！」
就是王國棟也多看了兩眼。
車文偉在眾人驚奇目光中，沉穩走到右邊。
「你等會，我先來。」
王法拉住楊小濤，他可是清楚楊小濤的目的，這是他們組壓軸的。
「我，王法，五級鉗工，報考六級！」
眾人再次鼓掌，雖然王法沒有越級考核，但以他的年齡，能夠參加六級考核，就是不小的挑戰。
最後，眾人將目光放在楊小濤身上。
這幾年，楊小濤講解的工件可有不少是六級工的，甚至七級工件也講過一兩次，眾人對他的技術能力是最看好的，也是最沒底的。
不知道他的水平到了哪一步，但眾人都猜測著，大機率會選擇六級考核，連升兩級。
也有可能衝擊七級考核，連升三級，成為這次考核中第一個橫跨三級的存在。
當然，像周鵬刑加琪這樣跳脫的，更希望楊小濤考八級，直接到頭，省得一步步考了。
輪到楊小濤，周圍都在等待。
楊小濤迎著眾人的目光，淡定吸氣，隨後朗聲喊道。
「我，楊小濤，四級鉗工，報考八級！」
話畢，周圍繼續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