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不至於的」

李懷德對於李學武這種危險言論很是謹慎的,輕笑著遮過去了。不過在辦公室,能這麼直白地跟他說出來,也是一種親近的表現。

畢竟是主管領導,大家都有共同的目標,就像李懷德的這句話,分道揚鑣?怎麼可能,不至於的~

項目的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定下來的,李學武也只是跟李懷德說了一下,方便接下來的運作。

說完這個便又抽起了煙,聊起了閒話,包括這些天廠里發生的事。笑聲不至於傳到門外去,不過辦公室里的輕笑聲還是不斷的。

這也代表了李懷德當前的狀態,畢竟大領導來了都沒有給楊鳳山創造出解決問題的方法,他有什麼好不高興的。

說優勢在我那是吹牛皮,他也沒想著畢其功於一役。慢慢來,會有成功的一天的。

等看著時間已經快到五點了,李學武這才從李懷德的辦公室里出來。

不坐夠一定的時間他是不會離開的,在這邊待的時間不長怎麼體現他跟領導的關係啊,怎麼體現他對於工作的認真程度啊。

既要做給領導看,又要做給機關里的其他人看。

勢利眼哪裡都有,到了李學武這個位置,更要防著這些人。回到保衛樓又忙了一會兒,這才在下班的時間乘車往家走。「處長」

沙器之坐在副駕駛,轉回身看著李學武問道:「明天咱們是先去廠里還是先去大隊?」

這個問題是想確定李學武的值班順序,他也已經習慣了李學武的這種分蛋糕似的上班時間了。

「先去分局,再去大隊」

李學武心裡思量著跟李懷德的談話,順口回了一句。

等反應過來,又對著沙器之問道:「讓你去訓練場,情況怎麼樣?」上周李學武出差,去訓練場檢查的工作就交給了沙器之。

沙器之當然不會忘了李學武的交代,彙報道:「魏科長準備的很充分了,咱們廠里這邊是於主任在準備,對接的很正常」。

「嗯」

李學武點頭應了一聲。

在月初的時候李學武就已經決定將山上訓練完成的保衛處人員召集回來。算上在廠里的消防隊的四十人,這一次保衛處能擴容三百五十人。

人數足足增加了一倍還多。

這裡面本是有給準備劃出去的稽查科準備的幾十人,但現在稽查科谷維潔不划走,那只能默認保衛處用上這些人了。

即使現在定員人數超過了當初的計劃人數,但最近保衛處的工作頻頻出成績。

再加上於德才按照李學武的要求,組織人手在宣傳工作上加大力度,倒是沒有人提出要削減保衛處人數的異議。

剔除訓練場的教官和教員,正在訓練的幾股人都要離開了。

但訓練場並沒有空置下來,八一六團在用,李學武給訓練場準備的下一期學員也要用。

下一期的學員主要來源於各分廠保衛人員、保衛處機關輪訓人員、分局委託訓練的一批人員等等,就連黃干都組織一監所的管教人員上山訓練了。

倒不是華清大學的保衛打出廣告了,而是李學武的影響力日益提升,相信不遠的將來,訓練場走上正軌後,參與培訓的人員會越來越多。

沙器之看了看李學武的神色,開口道:「聽說是要組織騎兵護衛隊,咱們處里的人都在議論呢」。

「是嘛」

李學武看著窗外,好像沒關心似的,但嘴上已經問了出來。

沙器之解釋道:「有擔心草料的,有擔心衛生的,還有擔心安全的,說什麼的都有」。

見李學武還是那個表情,又繼續說道:「更多的是想問問騎兵護衛隊怎麼用」。「這倒是個好問題」

李學武笑了笑,看著街上的自行車大軍,道:「咱們的摩托車都能燒油料,馬匹的草料還用得著擔心?」

問了一句,這才轉過頭看著沙器之說道:「問問你,你覺得騎兵護衛隊應該怎麼用?」

「這問題我可知道答案的」

沙器之也是笑了笑,道:「在山上魏科長已經跟我聊過了,說騎兵護衛隊是警戒巡邏用的」。

「呵呵呵,魏同沒跟你說想下山吧?」

李學武輕笑了一聲,沒在意沙器之的回答,倒是問了一句不相干的。

沙器之卻是明白李學武的意思的,扶著坐位中間的電台道:「看樣子不像,說是準備趁這個空閒時間組織專家和教員們編撰教材和訓練大綱呢」。

「嗯,他倒是很喜歡訓練場」

李學武滿意地笑了笑,人盡其用才是管理者的追求,保衛處現在的狀態就很好。

沙器之見著車已經進了胡同,便提醒李學武道:「魏科長說,如果您要參加訓練班的結業儀式,請您周五的上午去訓練場」。

「我知道了」

李學武答應了一聲,在車停穩後便跳下了車。

韓建昆也跟著跳了下來,幫著李學武打開了後備廂,將李學武的行李拎了出來。走的時候只有一個小小的包,回來的時候卻是兩個大大的包。

「呦,還給我帶東西了啊」

這會兒傻柱剛好從大門出來,見著李學武站在車後面,司機還拎著包,笑著便過來接了包。

李學武接了韓建昆手裡的另一個,擺擺手讓他們回去了。「憑咱們的關係我能不給你帶禮物嘛」

轉身跟著傻柱一前一後地往大門裡走,嘴上則是笑著說道:「跟我閨女一樣,給你也買了鐵皮玩具」。

「去你的吧~!」

傻柱就知道自己占不著李學武的便宜,不過還是幫著他把行李拎進了院。「你要幹啥去?」

李學武可是見著傻柱要往出走的樣子,才問了這麼一句。

傻柱擺擺手,說道:「房子竣工了,這不眼瞅著到婚期了嘛,迪麗雅讓我去給保定寫封信」。

「那去吧,別耽誤了」

走到了垂花門,李學武要接了傻柱手裡的包,傻柱卻是有些憂愁地說道:「我還沒想好呢」。

「呵呵,又不是讓你去上吊」

李學武搶了傻柱手裡的包,挑著眉毛勸道:「就是知會一聲,又不是讓你幹啥,你還怕你爹啊?」

傻柱見李學武也是這麼說,點點頭,懷著上刑場的心去寄信了。李學武已經看見自己閨女聽見聲音往這邊跑了。

「哈哈~~」

李學武跨進垂花門,往前迎了幾步,放了手裡的包,一把抄起了笨笨噠噠跑過來的大閨女。

「說,想沒想爸爸?」「叭叭~」

李姝倒是很講究,李學武問了,就小嘴吧嗒吧嗒地回答了。

甭管是不是回答的想了,李學武聽見閨女叫爸爸了還是很開心的。

只不過等他看見自己閨女在懷裡扭著身子,用小手指著地上的包喊拿的時候就很無奈了。

這閨女可能不是想的自己。「你個小沒良心的」

李學武輕輕打了閨女屁股板一下,拎著兩個包走到了家裡的窗戶底下。老太太和大嫂趙雅芳都在這坐著看他們父女兩個鬧的開心。

聽見院裡的說話聲,劉茵也從屋裡走了出來,看見兒子回來更是笑著問道:「啥時候到京的?」

「今天早上五點多」

一邊放下閨女,一邊從身邊的包里掏出一隻鐵皮蛤蟆,擰上了勁,放在了地上。「呀!」

看見綠色的小玩意在地上蹦蹦跳跳的,李姝卻是開了眼,有些害怕,但又有些新奇。

因為就依在李學武的懷裡站著,所以用小手指著鐵皮蛤蟆喊了一聲。「還得是你爹啊,到啥時候都想著你」

劉茵走過來撿起了跳完的蛤蟆,送到了大孫女的手裡。

李姝對這會動玩意兒還是有些膽怯,所以小手也是伸出一根食指輕輕地點了一下不敢接。

李學武接在了手裡,趁著逗閨女的工夫親了閨女一口,卻是被李姝嫌棄的推開了。

現在有了好玩意兒,李姝的注意力都在那隻蛤蟆上面,哪裡管得了爸爸是誰。「呀~打!」

李姝是見著這隻蛤蟆會動的,這會兒不動了,便指揮著李學武讓它動起來。李學武晃了晃手裡的蛤蟆對著閨女談條件道:「親爸爸一口就給你」。

李姝看了看爸爸,扭頭脫開了爸爸的懷裡就往奶奶那邊跑去了。「哈哈哈~」

劉茵稀罕地接住了孫女,從李學武的手裡把玩具搶了回去,逗著孫女,嘴裡卻是對著兒子問道:「怎麼去了這麼久?這個月沒有外勤了吧?」

「呵呵,沒了,臨時的」

李學武知道母親怕這種外勤耽誤了自己的結婚,所以也是給母親吃了個定心丸。趙雅芳眼睛裡全是李姝,想著自己要是有這樣一個可人的閨女就好了。

不過她是知道的,無論是老太太,亦或者是公公婆婆,都希望頭一胎是男孩的。倒不是李家多麼的重男輕女,而是老一輩的思想罷了。

家庭的重擔終究是長子承擔起來容易些,如果是長女的話,太辛苦了。

當然了,現在無論趙雅芳生的是男還是女,家裡的長女已經有了,那便是正在摔蛤蟆的李姝。

「哎!這玩意兒能摔嘛!」

劉茵一個沒看住,鐵皮蛤蟆就到了李姝的手裡。

先甭管這玩意到底是個啥,也甭管它是啥做的,我李姝先給你試試它瓷不瓷實!知道兒子給孫女買玩具那是很捨得的,劉茵一看這玩意就金貴,所以也是很心疼。

李姝菜不管那個,見著奶奶撿起來了,伸手就要搶,想著再來一次碰撞試驗。

李學武倒是沒怎麼心疼,伸手捏了捏閨女的大臉蛋子,想著下次是不是給閨女買摔炮的好。

要不跟訓練場要個拆了芯兒的手榴彈?

李學武的回來自然是讓家人欣喜了一場,除了李姝得到了幾樣玩具,其他人也得了李學武給帶回來的鋼城特產。

飯桌上傻柱擺弄著李學武帶回來的五味子酒,低聲問道:「這玩意兒有那種藥效嗎?」

「啥?」

李學武好笑地看著傻柱問道:「你不是一直單身嘛,還能虛了?」「滾蛋~」

傻柱被李學武說的不好意思了,見老彪子幾人跟著笑,便強調道:「你剛才不是說有提神醒腦、凝心安神的作用嘛!」

「是啊~」

李學武點點頭,示意了一下坐在對面的李學才道:「老三,跟柱兒哥說說另一個藥效」。

「我不說!」

李學才是學醫的,但他現在還是學生,更是個沒結婚的小年輕,正是要臉兒的時候。

不過現在也不用他說了,就看他那隱晦的樣子,傻柱就知道自己又被李學武給坑了。

「你!···」

傻柱抓住了李學武的手,好像是很生氣的樣子,不過湊到李學武身邊後卻是低聲追問道:「到底有啥功效?」

李學武也是很認真地低聲說道:「澀······」

傻柱支棱著耳朵聽著,可特麼就聽清了第一個字,後面的這損小子干嘎巴嘴不出聲啊!

「色啥?」

傻柱著急地看著李學武問道:「你能不能大點兒聲!」李學武從善如流地大聲說道:「澀止瀉」

「我#%&¥&%」

傻柱鬆開了手裡的酒瓶就要去捂李學武的嘴,看著眾人望過來的眼神他都想從地上找個縫鑽進去了。

尤其是在結婚的檔口,他被李學武這麼一整,好像真的有那方面問題似的。「哈哈哈哈~」

李學武抄起桌上的酒瓶扒了瓶塞就給傻柱倒了一杯,傻柱現在看著桌上的酒杯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了。

「我沒問題!」「我知道~」

李學武很是認真地說道:「你就算是有,我們還能說出去啊?」「我特麼······」

傻柱被李學武說的已經自閉了,端起酒杯直接就悶了。

對面的老彪子則是打趣道:「柱兒哥,這玩意兒不是藥,有病還是得讓李叔給看看」。

「去你大爺的,我沒病」

傻柱現在總算是知道這幾個壞小子的壞了,三人成虎都沒有這麼厲害的。炕上那桌的迪麗雅不知這邊怎麼了,正好看過來,給傻柱鬧的這個臉紅呦。

老彪子見李學武給傻柱倒完了酒接過去又給聞三兒倒了一杯,笑道:「給我三舅也滿上,三舅今天辛苦了」。

「滾蛋~」

聞三兒就知道這幾個小子湊到一起准沒有好屁,說辛苦道辛苦的,不說前一個月,單說今天辛苦了。

今天李學武下了火車去招待所吃飯,他是飯都沒吃,著急忙慌的讓韓建昆開車送他先回了家。

蹦問,出差時候的三舅辛苦沒辛苦不知道,但今天的三舅一定辛苦了。

費善英今天也抱著孩子跟聞三兒來這邊聚餐,在炕上一邊喂著孩子,聽見炕下眾人調侃聞三兒也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這損人一走就是一個多月,連一個信兒也是沒有。問這邊就說好著呢,可好著呢咋不給家裡來個消息。

心裏面擔驚受怕的,對老彪子和李學武等人也埋怨上了。

所以這幾次倒座房這邊聚餐她都是沒有來,就是氣聞三兒和李學武等人呢。

今天聞三兒趕大早晨的回家,自然讓她又驚又喜的,不過還是給聞三兒收拾了一頓。

聞三兒也不知付出了多少努力,這才把媳婦兒哄好了。

這會兒他倒是很敞亮地一口悶了杯中酒,結了婚的男人就是大方,絲毫不避諱這種玩笑。

李學武敲了敲傻柱面前的桌子,問道:「可就剩十天了,準備的怎麼樣了?不會就光指著這瓶子酒裝膽子吧?哈哈哈~」

傻柱沒往炕上那邊瞧,扯著脖子道:「準備那自然是準備了的,比你這上不足,比他們這些光棍的下還是綽綽有餘的」。

說著話給李學武掰手指念叨著:「除了大梁是舊的,剩餘的材料全是新的,你看看咱那房子蓋得,你後院兒那間可不成」。

這是沒法比的,李學武那間房子是廂房,地勢也好,位置也好,就連大小都不如傻柱住的正房。

傻柱這次也是下了血本了,連著側面他妹妹住的輔房都連在了一起,拓寬後的房子極為板正。

李學武回後院放行李的時候見著了,就連他都是羨慕的。

這院裡要說好位置,當屬他那處,那本來就是大院主人住的地方。不過現在傻柱也是耗子拉血使勁吹,蓋完了房子差點原地破產。當初李學武的房子改造,預定的是不到五百。

可改造完了呢,好麼,七百都打不住。

還是竇師傅不敢跟李學武多要,純是友情價才打住了的。傻柱這處房子建完了還沒等裝修呢,就把經費干冒了。

也不怪竇師傅,傻柱為了求好的,逮著啥要啥,李學武的地板磚、土暖氣、泡澡池子、衛生間、廚房等等,能想到的都來上。

現在好了,還是跟院裡的首富一大爺再次借的錢才算把窟窿堵上。

一大爺也是願意借,這院裡就屬傻柱的心眼好,跟他來的上。這院裡眾人都知道他啥心思,估計這傻柱自己也是知道的。

再加上一大爺和一大媽相中迪麗雅有段時間了,看這姑娘確實是個本分的,性格爽朗,這才鬆了口氣。

傻柱現在跟李學武說著從西院直接搬的家具,鍋碗瓢盆他是廚子,根本不差這個。

再有就是家裡的傢伙事兒,算上他妹妹那屋,準備的甚是妥當。

念叨完自己的,傻柱又對著李學武反問道:「你呢?你的事兒準備的怎麼樣了?「還行吧」

李學武笑了笑,介紹道:「海運倉那邊有她收拾著,我媽他們上上周還去了一趟,不差啥了」。

「羨慕你啊」

傻柱端著酒杯跟李學武碰了一個,感慨地說道:「我李叔他們幫你張羅著,你等著進洞房就成了,我這姥姥不疼·····.」

「哎~~~」

李學武拍了拍傻柱的胳膊道:「別瞎念叨,再把你家我老嬸兒招回來,再送一趟可麻煩」。

「嘿嘿嘿~」

老彪子也是想起了上次上墳的趣事了,坐在對面嗤嗤地壞笑著。

傻柱本來借酒澆愁感慨一下他的身世,這是一件很煽情的事,也想著能讓李學武等人心疼他一下。

可是萬萬沒想到啊,這幾個兔崽子根本就不是長心了的樣啊,還在拿上次墳頭呲尿開玩笑呢。

當時這件事涉及到了他妹妹雨水,也是怕他妹妹嚇著,所以一直都沒有人說。今天傻柱算是氣壞了,對著姥爺和二爺指著老彪子和李學武便開講了。

「你們說這兩個損小子有多損,我特麼就沒見過這麼損的」

傻柱憤憤地說道:「我特麼剛燒完紙,剛磕完頭,一轉身的工夫,這損小子也不管哪是哪兒啊,跟特麼別人墳頭上尿上了!」

「哈哈哈!」

當事人老彪子和李學武聽傻柱提起這個已經是拍巴掌樂了。

想想當時幾人乾的混蛋事也是可樂,說不定推車的那個鬼現在還特麼蹲墳頭罵大街呢。

炕上婦女那桌已經吃的差不多了,都在聽著傻柱對著李學武兩人的控訴。

當聽著吉普車打不著開不動的時候還捏了把汗,等再聽到傻柱說李學武這損小子開完槍後那車不用踩油門跑的飛快時,大家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尤其是對混不吝的李學武和老彪子,眾人都覺得這倆人要是湊一塊兒怕是能成立個鬼見愁組合了。

酒宴一直喝到了晚上九點多,聞三兒帶著老婆孩子先撤的,剩下的眾人則是一起收拾了殘局。

男人們也沒了喝水的勁頭,該喂馬的喂馬,該洗漱的各自洗漱。

李學武跟著李學才去東院轉了一圈,許是母親幫著收拾的,屋裡很立整。

該有的家具都是姥爺給打的,不知道李學才畢業後是去哪兒工作,單位會不會給分房子。

不過這處房子也是極為妥當的,就算是在這邊結婚過日子兩人都方便。

出門騎車子十了分鐘就到姬毓秀的單位了,如果李學才分去中醫院,那跟父親走路上班都合適了。

「讓毓秀來看過了嘛?」

李學武站在屋裡看了看窗簾的顏色,這怕不是女主人才能做決定的吧?李學才今晚也跟著蹭了幾杯酒,現在臉有點兒上色,不過思維清晰的很。「來過了,只要休息了就來收拾」

顯然是知道二哥問的啥意思,李學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好些東西都是她置辦的,有時候她也來這邊住」

「你可小心著點兒~」

李學武聽見弟弟這麼說,給弟弟提了醒,道:「近蜜是近蜜的,可別鬧出人命來,耽誤你的前程不說,她哥敢跟你拚命」。

「二哥你說啥呢~」

李學才得臉跟紅布似的,也不知道是酒的原因還是臊的。

「她在這邊休息的時候我都是回家去住的,連去倒座房住爸媽都不讓」。「嗯,爸媽是為了你好」

李學武笑著調侃了一句,見屋裡妥當也就放心了,雖然家用電器啥的都不全。不過這就不是他這當哥哥需要操心的了,有爹媽且不說,親哥兄弟也別太越界了,倒傷了感情。

擺手沒讓老三送,自己出了屋,本以為會遇見於麗的,沒想到都走到院裡了,也沒見著於麗從倒座房那邊回來。

不過在門房門口倒是跟何雨水碰到一起了。「收拾完了?」

「差不多了,她們洗手呢」

何雨水打量了李學武一眼,她也是今天才知道當初她癔症的時候她哥跟李學武幾個去幫她上墳鬧出了這麼多笑話出來。

這個男人真的是個壞小子,壞的讓人笑的那種。

成熟卻又活潑,嚴肅卻又風趣,做事有股子壞勁兒,但本質上卻又是個善良的人

都是一個大院住著,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以前她怎麼就沒發現李學武有這麼複雜的一面呢。

李學武見雨水盯著自己看,以為她詫異自己從東院出來呢,指了指身後解釋道:「去老三家轉了一圈」。

解釋完才覺得這麼解釋完全沒必要,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雨水也發現了李學武的尷尬窘境,抿著嘴微微一笑。

看著李學武的臉,雨水說道:「謝謝你了啊」。高」

李學武輕笑道:「只要你家我老嬸兒不怪罪就好」。兩人相視一笑,錯著身子便分開了。

門房值班的小子們已經發現了門口的兩人,都扒了眼往這邊看呢。李學武現在可注意這種影響,他現在不算是單身了。

進了前院兒見著家裡已經熄燈,李學武也沒再進屋打擾,晚上那會跟他爹說了幾句,眼瞅著李順對他有意見,也是沒敢著邊兒。

等到了後院兒,卻是見著燈已經打著了,於麗正跟屋裡幫他收拾行李呢。看了看沒拉上的窗簾,知道於麗這是在避嫌了。

等進了玄關,李學武也是咳嗽了一聲說道:「不著急,明天再收拾唄~」

於麗回頭見是他,將從包里掏出來的髒衣服抱著扔在了沙發上,嘴裡催促道:趕緊換衣服洗澡,身上都臭了」

李學武不信邪地低頭聞了聞,除了酒味、汗味哪有臭味。不過這衣服又不是他洗,人家負責人要求了,他就得照辦。去裡屋換了背心短褲,拿著髒衣服回了客廳。

於麗接了衣服便讓他洗澡,自己則是從衛生間端了大盆水坐在客廳里洗起了衣服。

李學武摸了摸水溫,顯然是剛放完的,還熱著,光了身子便泡了進去。

其實在今早下火車的時候就應該在招待所洗個澡的,不過時間趕不上不說,還怕別人說閒話。

這男人一結婚可真是給自己帶上了緊箍咒,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處處得注意影響。

聽著衛生間門外於麗喀嚓喀嚓在搓衣板上洗衣服,李學武也是感慨。少年慕艾,他喜歡過年輕的,漂亮的,也追過,浪漫過。

等經歷過風雨成長為一個大小伙子後,他還是喜歡年輕漂亮的,不過條件不允許了。

正經處對象的年齡,再瞎胡鬧就得擔責任了,所以······那結了婚以後呢?

李學武自問他還是喜歡年輕漂亮的,這是不是也算是一種執著和專一?「包里有給你帶的東西,找到了嗎?」

李學武在鋼城買了不少好玩意兒,關係好的都帶著了,有的在包里,有的則是收起來了。

於麗坐在小板凳上,從玄關的窗子裡還能看見對面二大爺家亮著的燈。晚風從敞開的窗子裡吹進來,拂動著窗簾,也拂動著她額頭的秀髮。

用小手指將頭髮捋在耳後,想到李學武給自己帶回來的一整套的發卡便有些耳朵紅。

「看到了,亂花錢」

雖然嘴上嗔了一句,不過於麗的語氣中李學武還是能聽到開心的意味。

等他穿好了衣服走出來,於麗已經把衣服晾在了院裡,敞開的窗子門吹進來的涼風讓他打了個寒顫。

不過這種舒爽勁兒是很足的,人都精神了不少。

走到茶櫃邊上給自己泡了一杯茶,見著於麗進屋,便笑著說道:「從我衣服兜里洗出錢來了咋地,樂成這樣」。

「去你的~」

於麗嗔了一嘴,端著屋裡的大盆將水倒進了衛生間,又拿著墩布出來收拾著。其實她笑是因為李學武的衣服是髒的,也是沒洗澡回來的。

這說明李學武沒搭理秦淮茹唄,再加上李學武惦記著她,哪裡能不笑。

不過這會兒還是盯著李學武問道:「都這個時間了,還喝茶,能睡得著嘛?」「沒事兒,這茶葉不影響睡眠」

李學武端著茶杯坐在了沙發上,對著墩地的於麗問道:「這幾天家裡有電話嗎?「沒有」

於麗站在屋裡回道:「就你打了一通,不過有人捎口信,說是你的衣服做好了「哦?知道了」

李學武喝了一口熱茶,泡澡出的熱汗這會兒又開始往外冒涼風了。於麗看了看李學武的臉色,問道:「是不是於喆他們要回來了?」李學武抬起頭笑了一下,問道:「他給你說了?」

「沒,是我爸」

於麗知道李學武是故意安排她弟弟進廠的,心裡說不出的感激。又因為自己跟李學武的關係,感激的話也是說不出來的。

「我爸去看他了,回來的時候到我這了」「品」

李學武點頭道:「是有這回事兒,周五吧,周五就回廠里執勤了」。

於麗手裡攥著墩布杆,有些臉紅地解釋道:「我爸知道我蓋房子了,還去看了,可能······可能他知道那啥了」。

「呵呵,知道就知道唄」

李學武無所謂地笑了笑,說道:「知道了他還能說出去咋地」。「不會不會的」

於麗緊張地解釋道:「我跟他說了,是因為在西院上班的原因,跟你借錢蓋的房子,於喆也是找了關係才安排的」。

李學武渾不在意地點點頭,承認了於麗的解釋是有用的。至於她的解釋她爸信不信,他就管不著了,反正他不承認。

於麗好像在李學武領證後就變的敏感了起來,尤其是在她家人的情況上,更是在乎李學武的態度。

李學武沒啥態度,更沒有啥要求,端著茶杯喝著茶,倒是讓於麗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那······讓於喆就跟山上上班吧」

於麗看著李學武商量道:「他年齡小,太皮,容易惹禍,跟山上圈著正合適」。

李學武好笑地看了於麗一眼,這是防著啥呢,真要是事事都這麼緊張兮兮的,沒事兒也整出事兒來了。

「於喆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只管好我這一畝三分地就成了」「啥呀~」

於麗嗔了一句,使勁兒墩了幾下地,呼呼地將手裡的墩布送回了衛生間。等再出來的時候還想著勸一句,卻是見著李學武已經端著茶杯進屋去了。而且還把窗簾拉上了,於麗可不敢再去裡屋。

這會兒天熱了,前後院的都敞開著窗戶,屋裡聲音大一點兒對面就聽見了。窗簾不拉上,在炕上干點兒啥一拔脖瞅的可清楚的。

等於麗從李學武屋裡出來的時候,果然在月亮門撞見了溜回來的劉光天。要不說夏天不方便呢,就在這兒呢。

「嫂子啊,還沒休息呢」「嗯,洗衣服來著」

於麗應了一聲,看了劉光天一眼,問道:「二大爺是不是該回來了?」「早呢~得二十五號呢,下周五吧」

劉光天也是剛跟門房打牌回來,他爹現在不在家,即使在家也管不住他們兄弟了。

所以他現在也是放鬆的厲害,只要不加班,那每天是必去門房打一呔的。

不過他們這些人都是街坊鄰居,手裡有度,再加上李學武跟院裡住著,不敢玩太大的。

可這天天耍錢玩牌,輸贏也是不小的,只不過現在沒人管他們說他們罷了。

劉光天見於麗提起自己爹也是覺得有些沒臉,他爹在廠里乾的那事兒讓他都覺得沒臉見人了

去玩牌也算是一種自我麻痹了。

他本來還想著調去保衛處的呢,現在可不敢想了,他是罪人之子了。看了李學武那屋一眼,跟於麗笑了笑便往自己家去了。

於麗也是沒理會他的這個笑,提醒道:「今晚上可沒見著你給二大爺送飯去啊「窩草!」

劉光天趿拉著布鞋的腳就是一個趔趄,聽見於麗提醒這才想起了,他還沒有給在保衛處羈押的親爹送飯去呢。

這個時候羈押是不管伙食的,要麼家屬送,要麼讓保衛給打。

你想啊,食堂的飯菜就夠清湯寡水的了,再勞那些沒好臉色的保衛們一經手,他們還能吃的下去?

怕不是回往裡面摻點兒什麼奇怪的東西吧。比如鴨脖啥的~~~

於麗才沒等劉光天反應呢,說完那句話就往前院去了,聽見身後劉光天的反應也是抿著嘴壞笑了起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李學武是不稀得看的。

所以李學武是睡到棒梗敲著破盆叫那些小雞出來吃食才醒的。

李學武打著哈欠從屋裡走出來,看著走過來的棒梗問道:「還在撈河蝦喂呢?」「嗯,吃的可香了」

棒梗手裡拎著一根棒子,顯然剛才就是用這個敲的雞食盆子。「我小姨的小雞也吃蝦呢」

這話聽著怎麼有點奇怪呢······「是嘛!」

李學武挑著眉毛癟著笑,驚訝道:「你小姨也有小雞啊?」「當然!」

棒梗疑惑地看了看武叔,心裡想著武叔出差的時候小姨的小雞不是已經有了嘛。不過想著武叔日理萬機的,那有可能是忘了的。

所以這會兒棒梗很是認真地提醒道:「有的,不過沒有咱們的小雞大」。「噗嗤~」

李學武看著大臉貓認真的樣子一下子沒忍住笑出了聲。「你笑什麼呀!」

棒梗被李學武笑的有些莫名其妙,怕李學武不信,指著前院兒對著李學武問道:「你想不想看我小姨的小雞?走,我帶你去看」。

「棒梗!」

正跟中院水龍頭邊上打水的秦淮茹早就聽見了後院兒子跟李學武的對話。這會兒見著兒子又被那壞蛋帶溝里去了,走到月亮門那叫了一聲。

等棒梗茫然地轉頭看過來的時候,秦淮茹緊走幾步到了李學武家門口,揉了一下兒子的後腦勺道:「喂完了吧?回家吃飯,還得上學呢」。

棒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了看自己媽,又看了看一直笑著的武叔,有點毛楞了。

秦淮茹看著兒子往月亮門走,這才瞪著李學武嗔道:「還說跟你學好呢,瞅瞅你都咋帶我兒子的」。

「怨我啊!」

李學武也是笑著說道:「我們這兒說的挺純潔的,怎麼到你這兒我就是壞蛋了呢「去你的吧!」

秦淮茹嗔著就想捏李學武兩下子,這壞蛋太氣人了。

不過這是在院裡,她可不敢跟李學武打鬧,只好故作兇狠地說道:「你就是壞蛋李學武站在家門口,看著秦淮茹氣呼呼地出了院門,好笑地搓了搓臉。

等回頭想進屋的時候卻是瞧見聾老太太在屋門口坐著看熱鬧呢。「呵呵,身體挺好的啊?」

李學武也是有日子沒見著這老太太了,即便是天氣好她出來的也少了。他爸給看過幾次,是腿腳不好了,拄著拐棍走都費勁呢。

聾老太太見李學武打招呼,也是用手裡的拐棍指了指李學武,笑著道:「壞小子「哈哈哈~」

誰特麼說這老太太聾的,看熱鬧的時候耳朵靈著呢!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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