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姜華就在海邊見到了濤宇的這位海豚朋友。一番互相介紹之下，姜華知道了眼前這個海豚給自己起了個名字叫玄豚。
玄，黑色，象徵著水。
玄豚，水裡的豬，可不就是海豚嘛。
「這位玄豚先生，可願意簽訂道契？」
「能先看看道契內容嗎？」
姜華揮了揮手，數千字的道契就以光影的形式浮現在面前。玄豚仔細瀏覽了片刻，就長長的喘了口氣：「如果只是這些的話，可以接受。」
道契的內容其實很公平，屬於合作契約，彼此是對等的。
其實，洋洋洒洒數千字，除了少數硬性規定之外，其他基本上是責任與義務對等。
姜華不指望靠著道契本身去占便宜，那才能占多少便宜？還會讓對方心裡不舒服。
完全可以先讓對方接受人族的規矩，接受鹽城的一切，然後利用合理合法的手段，心甘情願的讓他為鹽城工作，心甘情願的讓他為鹽城服務嘛。
等到玄豚等妖怪見識到了錢的好處，不愁他們不上套！
聞言，姜華揮了揮手，天書就顯化在了幾人面前，玄豚也對著天書開始發誓。片刻後，誓言完成，一股玄之又玄的命運之力降落在玄豚的身上，玄豚頓時就有所感應。
心裡對於姜華的敬畏，再次提升一個層次。
「主君你就不害怕妖族嗎？」玄豚直接問道。
聽到妖族這兩個字，姜華直接就忍不住笑了：「妖族，這個詞本身就是錯誤的。」
「族，是族群，妖族又是誰的族群呢？」
「狼妖算妖族嗎？兔妖算妖族嗎？」
「如果二者都算是妖族，那狼妖也要吃兔妖，人類也要吃兔妖，那對於兔妖來說，又憑什麼對妖族有歸屬感呢？」
狼妖要吃兔妖，妖族管不管？
不管，那兔妖肯定對妖族沒有半毛錢歸屬感！
加入妖族之前，狼妖隨便吃兔子，加入了妖族之後，狼妖還是隨便吃兔子，那兔妖不是白加入妖族了嗎？
可是管了，那狼妖就給對妖族沒有歸屬感了！
加入妖族之前，狼妖可以吃兔子，加入妖族之後，狼妖就不能吃兔子了，憑什麼啊？
「而且，如果真的有所謂的妖族，那妖族的語言和文字又該是什麼呢？」
「總不能一群種類不同的妖怪聚集到了一起，彼此商量、對話、溝通用的都是人類的語言吧？學習並使用人類的語言去反對人類，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一群妖怪用人族的語言溝通，用人族的文字溝通，然後自稱是妖族？
怎麼聽都不靠譜！
沒有統一的文字和語言，也配稱妖族？
沒有文明，談何一族呢？
貓吃魚狗吃肉呢，誰能禁止？
說到這裡，姜華看了看眼前的玄豚，主動問道：「對於你們來說，鹽城有吸引力嗎？」
玄豚重重的點了點頭：「有！」
「對於臣來說，鹽城的黃級期刊，臣是每一期都在看。」
「我們這些妖，雖然有著血脈傳承，但傳承和傳承之間也是分為三六九等的。」
「有的妖血脈深厚，傳承的知識非常多，也非常全面，所以他們不缺傳承不缺知識。」
「但這裡也有一個問題，他們的傳承，大都來源於某位天地神獸，可上一次出現天地神獸可能是數萬年前甚至是數十萬年前了。」
「不是所有的動物，都能化龍，不同的動物化龍難度也不一樣。」
「如果是龍族後裔，血脈深厚，和龍族關係很近的比如鯉魚、蛇，這些種族的妖化龍難度較小，可以獲得龍族傳承。」
「而龍族的真龍很多，幾千年上萬年最多數萬年就能誕生一條新的真龍。有著源源不斷的新真龍誕生，龍族的血脈傳承也就能一代代的改變、進化，使之更加貼近現實。」
「而有的傳承，實在是太久遠了，比如臣所在的海豬一族，上一次擁有先天神獸層次的老祖宗還是四十萬年前。」
說到這裡，玄豚的臉上就很人性化的出現了一個絕望的神情。
「這位老祖宗確實也留下了傳承，可很多傳承都已經失去效果了。」
「比如有一道傳承，記錄了一道很厲害的神通，但修煉這道神通需要一種特殊的海草，可那種海草如今四十萬年過去，早已絕跡。」
「或許在大海的其他區域依然保留著這種海草，但在臣生活的區域，確實沒見過。」
「又比如老祖宗留下來的突破之法，上面說找一個海眼……最終，掀起一場廣闊無邊的大浪。」
「這法子在萬年之前很常見，可自從墨聖坐鎮東海之後，所有敢這麼做的，還沒突破，墨聖的非攻就降臨了。」
「如今想要掀起大浪，只能前往深海，可深海那地方，真龍都不願意去……」
玄豚嘴裡的深海，都快要貼近世界邊緣了，那裡有著大量的海眼，每一口海眼都直接連接著世界之外。
世界之外的混沌之氣，通過海眼的吞吐，演化為水行靈氣，世界之內某些沒法消化的劫氣、怨氣，也會趁機排出去。在這個過程中，會誕生一些副產物，比如萬法不侵、萬劫不磨的海獸。
有的海獸，連真龍遇到了都有點怕！
傳說中上古時代，就有大神通者，抓住這種海獸，將之馴服，化為巨獸，專門托著自家的海島，想到哪裡去就拍一拍底下的海獸。
後來，龍伯國的巨人經過，直接開始釣魚，把這些海獸給釣走了……
「總之，四十萬年前老祖宗留下的傳承，很多都已經不適應時代了。真正有效的，可能也就只有三成。」
「這種時候，臣能做的就是學習，用心學習！」
「臣化妖之前，就曾經因為救過不少落水的人而受到了人類的善待，在水裡聽著人類教育孩童，一起跟著孩子學習，慢慢的就開了智。」
「後來成了妖，也沒有忘記學習，繼續與人為善。」
「慢慢的，就有了今日的修為。」
看著眼前的玄豚，姜華笑著道：「你能成為妖王，這也是伱與人為善的結果。」
玄豚回憶了一下過去：「臣修煉至今，一共救過上萬名落水的百姓，結束過上千道人，其中大多數都已經老死了。」
「對臣而言，鹽城的黃級期刊很多都很有意思。至於玄級期刊，目前尚未看到過，所以非常期待。」
姜華給了玄豚一個定心丸：「放心，你已經簽訂了道契，接下來你擁有購買玄級期刊的權限，可以隨便看，只要有錢。」
「錢這個東西，你肯定清楚。」
「不過，更上一層的地級期刊，除了錢財之外，還講究權限，你此刻權限不夠，還不能觀看。」
「不過，考慮到你獻上的那些知識，也差不多了。接下來你只需慢慢的完成任務，就能做出貢獻，要不了多久，就能觀看地級期刊了。」
「甚至未來，等到你更進一步，更換了更加嚴格的道契之後，就能直接前往城市，到那個時候，你的權限就會更高。」
「像現在，你只能待在東寧島外海以及某些河流、山脈和某些特殊的集市。」
說到這裡，姜華靈機一動：「你認識的朋友多嗎？我指的是妖類朋友。」
玄豚認真思考了一番：「臣認識的妖類挺多的，但能算得上朋友的並不多，也就百十來位。」
「那如果讓你舉辦一場專門針對妖類的拍賣會，或者讓你在海里的某個荒島之上，建設一個針對妖類的集市，你覺得這個集市受歡迎嗎？」
玄豚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當然，其實，傳承不全的妖族挺多的。」
「傳承完整且與時俱進，能及時適應時代的才是少數。」
「大多數妖，到了妖王的層次，都是具備很高深智慧的，其實可以正常交流，只是過去的時候，人族和妖類之間的矛盾和誤會實在是太多。」
「那個時候，人類遇到了妖怪，第一反應是妖怪要吃人，第二反應是斬妖除魔。」
「如果能有這麼一個集市，那肯定可以很好的溝通人和妖。」
「過去的時候，只有龍宮才有類似的集市。」
「主君你想要開闢類似的集市，肯定會很受歡迎，可是這算不算在搶龍宮的生意？萬一惹惱了真龍，某位龍君降臨了怎麼辦？」
聽到這裡，姜華笑著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受歡迎就好。」
過去的時候，妖怪那裡必然積攢了大量的資源。
如今，利用貿易手段，合理合法的搶劫他們，他們被搶劫了，還會豎起一根大拇指說鹽城大氣！
這可比辛辛苦苦組織道法小隊獵殺海妖收穫快的多。
至於龍君，姜華還真不怕！
以後，東寧島附近就姓姜了！
如果龍君真來了，關門，請師尊墨聖降臨！
雖然姜華這個便宜弟子，目前還沒有正式前往東海海島之上拜見墨聖他老人家，可當初姜華往墨聖身上攀扯師徒關係的時候，墨聖也沒拒絕啊！
「龍君降臨的問題，你不用擔心，那是我的事兒。接下來，你就想想這一次海市，具體在哪裡舉辦更好，妖王和大妖們，又最需要什麼……」
可能只有人族想要滅絕一切非人的時候，才會存在所謂的妖族吧。但凡人族態度不那麼強硬，妖族就根本沒有存在的餘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