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這附近嗎?」

楊立恆遠望著一片破敗的矮房,稍加思忖後,尋了個坐落於中心處的破屋暫時留駐。

性格謹慎的他早在剛剛尋找周川時,就將村子的布局默默記下,不管夜晚亡魂從哪個方向進攻,都能確保自己可以尋到合適的方向跑路。

他當然知道,不會有什麼牽涉性命的危機出現在高考,這樣做也不純粹是因為膽小,更多是為了增加自己的「價值」。

沒辦法,既然決定了要抱大腿,總歸要有些覺悟。

萬一有什麼意外情況發生,自己能幫大佬指路的話,多少也得落點好啊。

「川哥啊川哥,我能不能考上好大學可就靠你了啊。」

他心說著,又從心海中取出一張薄薄的保溫毯裹在身上,在靈卡的保護下進入了夢鄉。

與此同時,屋外不遠,兩個人影小心翼翼地行走於狹窄的小道。

「確定是周川嗎?」一人小聲道。

「就是他沒錯。之前在預賽上,他一個打我們九個,化成灰我都認得。」另一人小聲回答。

「這樣啊。」那人有些遲疑道:「我們就這樣一聲不吭地享受他的庇護,萬一他要動手的話……」

「不會,川哥這人很講究,之前比完賽,還請我們吃燒烤來著。」同伴輕聲說道:「再說了,萬一真有啥事發生,咱還能當個肉盾,給人家爭取反應時間,不算白得便宜。」

「這樣嘛……好吧。」

兩人說罷便進到一個房屋之中休息起來,絲毫沒有注意到就在他們身後不足三米的破屋中,便有兩道目光在注視自己的背影。

「好嘛,這是都把我當成大腿了啊。」

看著兩人的背影,周川有些忍俊不禁,卻也懶得理他們。

只是在用官方提供的壓縮餅乾填飽肚子後,美美地睡了一覺。

約莫兩三小時後,村中隱有異響傳來,他倏地睜開雙眼,本能地催動心力,將新亭侯橫在身前。

「來了嗎?」

他來到門邊,用長刀掀開斑駁的草簾,就見外面的世界不知何時已經一片黯淡,天地間充斥著詭譎的幽藍。

「三爺,交給你了。」

周川在用草繩將長刀結結實實地掛在門上後,便坐回破炕,隨即示意牛三爺倚靠門邊。

這樣下來,不但安全,鑽進來的風也少了許多。

「不錯。」

周川對自己開發出的靈卡新功能頗感滿意,不只是用來抗風,陰間卡組其實還能作為空調使用。

只不過這個空調是有時效性的,到了冬天,必然要跟北地寒風聯合起來,對他進行混合雙打,還是要在接下來的半年抽時間造個能制暖的靈卡才行。

「嗯……」

周川就這樣倚在牆邊思維發散,心中想著制卡的目標,耳邊聲響卻是越發強烈。

起初還像是風吹芭蕉,時間一久,就仿佛洪水在衝擊堤壩大橋。

「砰!砰!砰!」

巨響不斷傳來,整個村落仿佛都在顫.動。

可這時若是有人能夠站在雲端俯瞰下方,就會發現,整個村子始終都是一片空蕩蕩。

就仿佛襲擊各家各戶的,是種無形的東西一樣。

「終於來了啊。」周川輕聲說道:「三爺,讓它進來吧。」

牛頭聞言當即起身,原本穩如泰山的房門失去依靠,終是抵不住那巨力的碰撞,轟然倒塌。

在那一瞬間,仿佛天地間的陰風寒氣都倒灌進來。

「有東西進來了。」

周川本能反應,心中忽然生出野獸遇見天敵一樣的感覺,寒毛直立,可他卻是雙手環抱著立於原地,一動不動。

而原本目若平湖的牛頭,卻在這時動了起來,像是一道雷光在他眸中閃過,烏光爍爍的鋼叉直直朝著某個方向刺去,離其有一段距離的矮牆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嘎吱響。

仿佛一切都要塵埃落定。

可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一道寒光倏地划過,猙獰頭顱憑空現出,咕嚕咕嚕滾落在地。

牛三爺隨即定住,鋼叉停在了半空,就見新亭侯刀深深嵌在了他腳前的地面上。

漆黑濃稠的血液順著刀身滑落,明滅之間,寶刀寒光瀲灩、片污不染。

「這刀……」

看著眼前情景,周川下意識抬頭看了眼像是被巨力扯斷的草繩,不禁一愣。

他將新亭侯刀綁在門上,確實是想試驗一下其對於「鮮血頭顱」的渴望程度。

可這……未免有些渴望過頭了吧?

周川有些發懵,牛三爺也是一副石化的模樣。

就這樣過了兩三秒鐘後,鋼叉忽然毒蛇吐信般再次出動,順著牛三爺肌肉虯結的臂膀飛出,像是毫無阻攔一樣撞倒矮牆,剎那間塵土飛揚。

周川見狀眼疾手快地從地面上撈起新亭侯刀,幾個閃身躍出老遠。

回過頭時,就見牛三爺屹立於廢墟之上,手中鋼叉倒掛一個穿著暗紅壽衣的身影。

這些詭異應是有著不可見的特性,如果放在平時,周川只需拿出風月寶鑑一照,這些傢伙馬上就會現出身形。

可現如今,他能仰仗的也就只有牛三爺和手中這把很有「個性」的刀。

「上班了,三爺。」

周川輕說著,雙.腿微屈飛身躍至房頂,騰挪移轉間尋到村中制高點,借著猩紅的月光,終是找到了考官口中那條河的方向。

「去那裡。」

隨著周川心說一句,牛三爺眨眼間便趕了過來,接住從高處躍下的周川的同時,不忘舒展臂膀,將一隻悄無聲息間靠近的詭異隨手甩飛。

這巨大的動靜,瞬間吸引了許多人。

「川哥出去了!」曾敗在周川手中的少年說道。

「那我們還要在這兒守著嗎?」正苦苦支撐房門的同伴艱難問道。

「守個屁,川哥在哪,我們在哪!」

說罷身形一閃便從窗口跳了出去,同伴見狀也就收回氣力,單腳踏著破炕,緊跟著飛躍而出。

也就是在下一刻,房門被詭異破開,可留給他的,卻只有一個空蕩蕩的房間。

「快!快!快!」

兩位少年剛剛跳出房屋,就止不住打了個冷戰,像是被人當頭澆了盆冷水,又好像被野獸盯上,他們本能地加快腳步,離弦之箭般衝出。

可還沒等他們跑出幾步,就有一個鴕鳥似的身影從旁邊的夾道襲來,又在馬上要撞上他們時突然轉彎,改朝周川的方向,速度卻要比他們快得多。

兩個少年下意識揉了揉眼睛,就見那影子哪是什麼鴕鳥,分明是有靈卡在背負制卡師前行!

「這也行?」

同伴有些看呆了,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另一人說道:「我們也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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