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想到，太上的那座陣，竟然會在今日有了用處。」
「這究竟是巧合，還是……」
「太上，太上……嘿，早知如此，就應該將流放之地那座戰場再犁一遍，也就沒有今日之局了。」
夜殤嘆了口氣。
他看上去並沒有什麼損傷。
但事實上，他身上已經沒有半點生機了。
秦齊那一劍，直接斬斷了他的生命，此刻的他已經死去，只留下點滴意志說著最後的話。
對此，秦齊唯有一臉的冷漠。
「罷了，死便死了，希望有朝一日咱們再相見時，不是你死我活」，夜殤苦澀道。
這話，十分沒有道理。
死了還怎麼再相見？
不過對此秦齊也只有無奈，他不知道夜殤的最後底牌到底是什麼，那第三種子究竟在何處。
方才那一劍，若是尋常人，就算是天地至尊，也要被一劍斬滅。
不管在何處還有多少生命本源，都是無用的。
會被連帶著滅殺。
但夜殤顯然並沒有。
他還活著。
在另一個地方，以另一個身份活下去。
只怕，他自己就是第三種子了。
夜殤不再言語。
他再也說不出話了，身體也逐漸虛淡，最後化作仙光，消逝無蹤。
秦齊並沒有再去看他一眼。
而是看著身邊的女子。
那雙眼中的神情，變得如此陌生。
神聖深淵依舊鎮壓著。
但兩位至尊級的存在，卻還是能夠支撐的。
畢竟這裡是光明界群，不是黑暗天界。
「可惜」。
冥冥中，一道嘆息傳來，而那深淵一陣晃動，隱入虛空之中。
它返回黑暗天界了。
而即便是神聖深淵，這樣一次強行的跨越兩界壁障，怕也是付出了海量的資源，估計是不會有第二次。
如此，一切結束。
這一次，是真正的結束了。
「太上……」秦齊呢喃一聲，繼而苦笑。
他倒不是第一次聽這個名字。
只不過關於太上二字，世間留下的記載非常少，就算是傳承完整的黑暗天界，神祭所的密檔之中，也沒有提到多少。
只知亘古時代有這麼一個人。
很強。
也就再無其它了。
即便是噬蝗的記載，都要比之詳細得多。
這太上九轉神仙陣，是太上所留，其中的潛質自不必說。
被升級之後的陣法，與其說是提升，不如說是更接近亘古時代太上的力量。
此陣似有無限可能，融合度達到百分之百甚至以上，會出現怎樣的提升，誰也難以準確判定。
只是代價，卻早先就已經知曉。
九轉歸一。
會徹底變成一個人。
但這應該只是理論上而已，因為完全不同的九個人想要融合歸一，達到百分之百的融合度，何其困難？
即便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甚至妖族這等比較能生的種族，生出個九胞胎，估計也是達不到的。
可眼前，卻是真實。
秦齊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呆呆的看著眼前女子。
女子似乎感悟到了什麼，這才反應過來，有些茫然的看著周圍。
看到秦齊時，有些好奇的歪了歪腦袋，不知道秦齊是誰，為何以這種眼神看著她。
秦齊心中感動與難受交織，忍不住伸手要將她擁入懷中。
隨即便是一陣劇烈的轟鳴。
崑崙山癲都被砸出一個洞來。
「登徒子！」
完美女子嬌喝一聲，帶著薄怒的瞪著秦齊。
秦齊躺在坑洞裡，一陣咳嗽，隨即苦笑道：「自己老婆也報不得了嗎？」
苦笑之後，也唯有苦澀。
不過很快秦齊便深吸了一口氣，笑了笑。
最起碼結局還是好的，大家都活著。
至於這九人合一，只要活下去，秦齊覺得總歸會有辦法讓她們再分出來。
好好的九個老婆變成一個，這生意太虧了，秦齊說什麼也得給它逆轉過來。
不過眼下這情況，妙就妙在這九個人都是秦齊女人，所以還不至於太尷尬。
秦齊慢悠悠又升上天空，對著那完美女子便是一陣的嬉皮笑臉。
「你想幹嘛？」完美女子黛眉微蹙，十分警惕的看著秦齊。
秦齊一臉的笑容燦爛，嘿嘿笑道：「媳婦，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不記得」，完美女子搖搖頭，繼而眉毛豎起，又是一聲轟鳴。
秦齊再一次被打了下去。
「誰是你媳婦，登徒子，找打！」完美女子喝道。
秦齊拍拍衣服，又飛了上去，繼續舔著臉笑：「媳婦，你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怎麼就說不是我媳婦？」
完美女子怔了一下。
秦齊這邏輯的確有一定的道理。
不過她很快就對秦齊怒目而視。
一陣轟鳴之後，秦齊鼻青臉腫的又飛回天上，無語道：「你怎麼不講道理？」
「我雖然不記得我是誰，但肯定不是你媳婦！」完美女子篤定道。
「憑啥？」秦齊一愣。
「我丈夫怎會是你這樣的登徒子！」完美女子嬌喝道。
「胡說，咱們夫妻打情罵俏，怎麼就是登徒子了！」秦齊一本正經的道。
「還敢胡言！」完美女子大怒。
連天震響不絕於耳。
連山下都可以清楚的感受到。
「他們在幹嘛？」已經恢復一些傷勢，勉強能夠說話的幾人，都是一陣面面相覷。
他們的實力亦是不俗，雖然重傷，已經沒有絲毫戰力，但感知還是在的。
起碼知道戰爭已經徹底結束，夜殤已然伏誅。
本來他們也擔心秦齊以及完美女子，但他們的氣息依舊在，而眼下這情景，應該不是大戰才是。
兩人也沒道理打起來。
「慶祝？」蘇青青眼珠子溜溜一轉。
「這是哪門子的慶祝？」秦幽翻了個白眼。
「你這條小處龍哪裡懂這個」，蘇青青哈哈笑道。
秦幽眼角一陣抖動，卻無從反駁。
「小弟弟別害羞，這一戰之後，姐姐給你去物色條母龍去」，蘇青青調侃道。
「這種事，問天璣不就得了」，白之樊籬道。
「也對。」
「不對吧，小幽也算是魔族，去問問詩詩才是。」
「能……換個話題嗎？」秦幽一陣無奈。
「話說，這動靜有點大啊！」白之樊籬道。
「哈哈，兩個天地至尊，動靜能不大嗎，待會兒把這山都給弄塌了！」狼之哮月一陣擠眉弄眼。
「……」
眾人聊天，氣氛活絡，不過他們心中其實也清楚，太上九轉神仙陣達到融合度百分百之後的結果。
只是，都沒說而已。
因為他們相信，只要都還活著，那就是好的結局。
至於重新分開九人，或許會很難，但他們相信秦齊一定可以做到。
所以，不需要擔心什麼。
只需要享受這一刻勝利的喜樂即可。
完美女子實在是有些打不動了。
眼前這傢伙，厚臉皮至極，連連被打依舊是滿臉堆笑，甚至感覺愈發的興奮。
難道此人有受虐的傾向？
若是如此，那就更不是自己的丈夫了。
自己怎麼會選這樣一個男人？
「媳婦，別停手啊，打是親罵是愛，你要是邊打邊罵，那就再好不過了！」秦齊嘿嘿笑道。
頂著鼻青臉腫，衝著完美女子笑。
完美女子光潔的額角一陣顫抖，青筋都微微顯現了。
她實在是抑制不了揍一頓這傢伙的衝動。
只是都打了這麼久了，這貨完全不在乎，看著還那麼開心，完美女子實在是打不下去。
感覺再打，就是被這傢伙占便宜似的。
世上還真是有太多事情難以理解，如此變態，當真世所罕見。
秦齊見完美女子不準備動手了，想了想，隨即問道：「媳婦，你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嗎？」
完美女子實是不想繼續糾正了。
這就是個無賴，不能講道理。
關鍵是還這麼耐打，真實半點辦法都沒有。
當下，完美女子乾脆也仔細回憶起來，她也想知道自己是誰，為何出現在這裡。
她腦海中並非什麼東西都沒有，起碼有著無數的知識，而不是如同新生嬰兒一般。
只是記憶，卻是沒有的。
「我是誰？」
完美女子回憶著。
秦齊這時候可不敢隨便亂講話，而是有些緊張的等著。
日後他一定會讓完美女子再分出來，但只怕這個日後，是很久之後了，暫時來說，他還沒有這個能力。
所以他也很想知道，完美女子到底還能記得什麼。
完美女子思來想去，模糊間，卻是抓住了一縷思緒，她眼睛一亮，順著那思緒不斷往深處去。
她回憶起了一些東西。
很少。
但起碼有名字。
「你想起了什麼？」秦齊沉聲道。
完美女子本不願理會秦齊這個無賴，只是看到秦齊此刻的眼神，心中卻微微有些別樣的情緒，便是她自己也捉摸不透。
最後，她還是開口道：「我想起了我的名字。」
秦齊聞言，心中頓時一喜。
能記得名字，那就還好，只是不知道是九女之中哪個的名字。
「叫什麼？」秦齊笑著問道。
只是下一刻，他的笑容就徹底僵住了。「我叫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