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已經同祖父稟告過了,祖父說淸秋院的人手我自己管制,身契都在祖父手裡呢,人我先帶回淸秋院,紹管家若有疑問只管去祖父那裡回稟清楚,有問題就去我的淸秋院拿人。」紹芷秋笑呵呵客客氣氣的回道。

這個老頭子在國公府管家已經很久了,世代家奴,每一代里都有被放了身契的子孫出去謀前程。在國公爺面前十分有臉面,就連世子爺說話也是帶著幾分客氣的。

紹福雖然得過吩咐,卻不想四姑娘說風就雨,這還不出幾日,就帶了這麼些人回來。想來想去,雖讓人進了院子,卻還是往國公爺的書房走了一趟。

知意被紹芷秋好一通警告,不能將那兩個男孩子的事情漏出去,八個人被紹芷秋安排在新起的屋子裡,吩咐了不准隨意走動,也告訴了綠芙不許院子裡原本的人上前接觸,又讓那兩個年紀大些的將小的看管著,紹芷秋才一溜煙兒似的跑去了慕氏的院子。

「母親!母親我回來啦!」慕氏正同容嬤嬤說著話,見了紹芷秋連忙拉到近前。

「這一下午跑哪裡瘋去了!我叫墨玉去看了幾次你都沒回來!」

「我去買了些丫頭回來!」紹芷秋吐了吐舌頭,對慕氏說。

「你屋裡的丫頭不夠嗎?」慕氏一愣,問道。

「祖父答應我說,只要我用心習武,就准我養一隊會些身手的丫頭!月例從公中出!嘿嘿。」紹芷秋得了便宜,賣乖道。

罪奴,是不必給月例的,這月例銀子到了淸秋院,就入了紹芷秋的手,誰也不會來問。

「你呀!哎……也不知道是福是禍。」慕氏想著紹芷秋習武的事,略有些惆悵道。

容嬤嬤在一旁勸解「那自然是福氣!別人家的姑娘哪來的這等福氣?」

「雖說是你祖父准了你出入自由,可你畢竟才八歲,不能太由著性子胡來,只道嗎?」慕氏又叮囑了兩句,又吩咐小廚房熱了飯菜,看著紹芷秋吃過了才放紹芷秋回了淸秋院。

剛一到淸秋院,就看見幾個小丫頭抻著頭朝新院看,見紹芷秋回來,嘰嘰喳喳的圍過來詢問。

「姑娘姑娘,咱們院又進新人了嗎?為什麼不同咱們住在一起?」

「她們是要跟著我習武的,怎麼是不是我這幾日沒追著你們,你們反倒懶散了?」

「沒有的事!」一群小丫頭連忙散了去做自己的事。

紹芷秋蹦蹦跳跳的回了房間,想去見見青槐,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只好算了。

將綠芙叫進了內間,問了問院子裡今日的事情,進了六月就到了國公爺的壽宴,也不知道她們會不會還像前世一樣安排彩衣在邀月樓行事。

又囑咐了綠芙盯著院子裡的人,不許和新院的人接觸,日常吃食送去就走,院子裡一應的差事照舊,就如同這幾個人沒帶回來一樣。

新來的八個人里,年紀大的兩個一個叫做華翠,一個叫央花,一家子從前都是服侍官宦人家的,眼界見識都是有的。

如今進了國公府的大門,才驚覺自己是被什麼人給買了。心裡更是默默祈禱家裡人莫要生了不該有的心思才好。

將幾個小的都安頓著睡了,華翠拉著央花的手,將自己的經歷與央花說了一通,也問了問央花從前之事,又說道日後在一起,該守望相助才是。

央花連連點頭,乍然獲罪進了罪奴所,這些日子又被人不停的挑選折磨,一顆心惶恐的不知所以,如今又被一個小娃娃買了來,更是與家人分離,能有個境遇相同的人說說話總算有些安慰。

青槐想了想,還是決定給家裡寫了封信,連夜讓人送了出去,才踏實的睡下了。

紹芷秋由著丫頭們梳洗完畢,拿了本書靠在榻上看著,心裡卻靜不下來。

國公府算是走出去了,可自己這樣做,卻十分的惹眼,縱然不會馬上被人發現,可是今後盯著她的人會越來越多,若是自己成長的太慢,早晚還是要步前一世的後塵!

每每想到如此,紹芷秋就冷的渾身發抖,整夜整夜的睡不著。

「姑娘,該睡了。」綠芙進來催了三次,紹芷秋才合上了書。

畢竟還是不放心朱真等人,第二日用過了午膳,紹芷秋就急急的拉著青槐朝外走去,

青槐也想知道,紹芷秋還能做些什麼,便沒有拒絕。

知意被紹芷秋留在了府里,給華翠等人講規矩,也是為了看管著院裡的丫頭,不准前來打探。

坐在馬車上,紹芷秋前前後後嘆了不知道幾口氣,惹的青槐幾次看她。

「青槐姑姑,等得了空,您教我騎馬吧,這樣我們以後再出門就方便多了!」

「你還想學什麼?」青槐問道。

「想學的很多,您能教的我都想學。」

「為什麼?」

「長了本事才能不被人欺負,才能為我娘報仇!」紹芷秋認真的說道。

「那些害死我娘的人都很厲害,我只有比他們更厲害,才能打敗她們。是不是?」

「你可知道仇人是誰?」青槐又問。

「我的本事還不夠。」紹芷秋所問非所答的回著。

紹芷秋照例是去客棧換了車才出的城。

按照契紙上的地址吩咐了車夫,青槐和紹芷秋再沒有說話。

多虧了有青槐,不然自己出門到處都要帶著國公府的護衛,恐怕什麼都做不成了。

紹芷秋也有些疑惑,若說青槐答應留下來是看在國公爺的面子上,昨天是第一次誆了她出門,今天她未必會再幫忙才是,可偏偏她來了。

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

只要不涉及皇家,青槐應該是不會多事的吧?好在現在自己不會做什麼,讓她知道了也無妨。

馬車走了半個多時辰,終於到了莊子。

朱真等人並不知道紹芷秋會來,已經早早的出了門,此刻莊子裡只剩下胡三渡一個管事看著。

「莊子裡的佃戶都想見見新東家,奴才同他們說了,東家若見,會提前告知。不知道主子……」

「不見,往年裡是什麼租子,往後還是什麼租子,今年是第一年,給免兩成,明年開始照舊。」

「是。」胡三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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