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芷秋越看越奇怪,幾個車夫和婆子也不交談,卻都圍在一輛馬車外便四處觀望。

莫非車裡還有別人?

已經近了四月,路邊上開著不知名的小黃花,紹芷秋實在好奇,於是便大大咧咧的仿佛是在涼亭里坐膩了,又覺得花朵嬌艷,便在涼亭周圍摘起花來。

那些車夫婆子雖然之前就盯著她,但畢竟青槐已經走了,一個只顧玩耍的小姑娘他們倒是沒太放在心上,直到紹芷秋將附近的花都摘完了,又一步一步的朝著他們走過去靠得近了,才有婆子略微皺起了眉頭。

「小姑娘仔細看路,這裡車馬停靠,很是不安全,還是去別處玩吧!」等紹芷秋終於離他們只有幾米遠的時候,一個婆子終於露出了些刻意的笑臉說道……

紹芷秋假作茫然的抬頭看了看那個婆子,又看了看手裡的花,然後就地坐了下來。

原本那婆子見青槐和紹芷秋衣著並不似尋常人家出身,才客氣了一番,可此時見紹芷秋竟然全不顧忌的就坐在了草地上,心下輕視,雖沒在說什麼,神情卻沒有剛才那樣和氣。

紹芷秋就坐在草地上編起了花環。

她將手裡摘的花散了一地放好,看了半晌才開始動手,畢竟她沒編過啊!還是因為去莊子裡見外祖母的時候,看莊子裡的孩子編的。

那些小花的花莖畢竟不長,將所有的花都用完了,卻也沒編成一個,於是紹芷秋就在自己坐著的草地上附近又摘了起來,之前那說話的婆子也沒有理會,卻被紹芷秋左蹭蹭右挪挪的,又靠近了兩三米。

眼看著紹芷秋終於將花環做好了,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滿意的拿著花環要往頭上帶,突然啊的一聲尖叫起來。

「啊~!!!老鼠!有老鼠!啊!」

一邊尖叫還一邊指著馬車下邊並朝著馬車跑了過去。

車夫和婆子被她嚇了一跳,頓時哪呢在哪的喝問著四下查找,紹芷秋借著這個機會左竄右跳的衝到了那輛被圍著的馬車前,趁人不注意快速的撩開了馬車的窗簾,正和一個抱著孩子的女子對上了視線。

眼見著那女子神色驚慌,正要喊人,紹芷秋連忙一鬆手又啊的一聲跳竄著跑開了。

車夫婆子們忙了半天也沒找到一隻老鼠,等再看的時候就見那小姑娘一臉驚魂的跑回了涼亭,抱著懷裡的花環警惕的看著四周。

同紹芷秋搭話的那個婆子撩起帘子看了看馬車裡的人,見並無異樣,也沒說話便又將帘子放下了。

大宅院裡多有陰私,這紹芷秋是知道的,只不過看著那女子和孩子的衣著,卻像是正經的主子,可若真是主子,又怎麼會被看管在車裡呢?

青槐已經去了好一會兒,紹芷秋也沒再動作,只是看著自己的花環坐在涼亭里等著。

可是還沒等到青槐,就見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人,急匆匆的跑到了馬車旁邊,對著車裡說了幾句,又對著一眾車夫和婆子吩咐了一番,他們要走了!

紹芷秋有意跟上去看看卻怕青槐回來找不到自己,正猶豫著,那一隊馬車竟已經走了。

來不及細想,紹芷秋就要追上去,卻被人從身後按住了。

紹芷秋一回頭,青槐皺著眉,滿臉寫著有事的表情看著她,她只好放棄了。

「確實是右僉都御史劉賀年的家眷。」青槐說道,見紹芷秋有些猶豫,她又說。

「我們先回客棧,我已經知道了她們的去向,此事不急。」

紹芷秋只好點頭跟著。

回到了客棧,紹芷秋給青槐遞了杯茶,自己也坐下大口的喝了幾口,然後問到。

「他們家來幹什麼?」

「掃地的小僧人說是來給家裡的老太太祈福,老太太年紀大了,身子不好。」青槐喝了口茶說道。

她並沒有接著說,紹芷秋卻知道這絕不是真正的原因,見青槐不往下說,紹芷秋一皺眉,看來事情果然不簡單。

「我在她們家停在半山的馬車裡見到了一個抱著孩子的女子,看著像是個主子,若只是單純的給老太太祈福,怎麼會帶著孩子來?哪個富貴人家會將孩子帶進寺廟,那孩子我看著最多不過一歲!」

青槐神色微動,嘆了口氣對紹芷秋說道。

「光天化日之下我也不好靠的太近,他們又十分謹慎,因此太具體的也沒聽全,大體上,怕是劉賀年惹上了是非,接連幾日有人給他們家裡送盒子,那盒子裡裝的都是叼著耗子的死狗。」

狗拿耗子……

紹芷秋抬起頭,看著青槐。

「莫非是朝堂之事?」

「具體什麼事沒說,只說劉賀年吩咐家裡人連夜將嫡出的長孫送給遠在登州老家的族人,卻不想聲張,便讓家人借著祈福的名義偷偷的將孩子帶出來,那邊來人悄悄的接走,如今怕是孩子已經送到了劉賀年的族人手上。」

紹芷秋略微一驚,劉賀年做了什麼!竟有人不惜威逼朝廷重臣,而劉賀年的反應告訴紹芷秋,那背後的人真的有威逼朝廷重臣的實力!劉賀年這是在以防萬一,安排後事!

「這個劉賀年,是個什麼樣的人?」紹芷秋幽幽的問道。

青槐搖了搖頭,她平日裡的職責是護衛,而長公主也從不涉朝政,她對朝堂之事也了解不多。

「這事,我們最好不要管。」青槐說道。

在青槐看來,這事確實不該管,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又涉及朝堂之事,實在不是一個內宅姑娘該管的,雖然紹芷秋不像尋常的姑娘。

紹芷秋沉吟著。想了半天沒有說話。

前一世紹芷秋九歲的時候還只知道玩鬧,許多朝堂之事也是在與四皇子接觸之後才多少有所了解,如今竟是一點忙都幫不上,朝中之事牽一髮而動全身,絕不是表面上看到的有關無關那麼簡單。

「他們是要連夜趕路去登州?」

紹芷秋問道。

「此時多半是已經上路了。」

「那可知道他們是走哪一路?」

「這倒是沒說,不過大概是要走官道的,他們帶來的人並不多。」

紹芷秋點了點頭,就聽見青槐又說。

「劉家來的人也都啟程回京了,現在怕是也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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