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認為這個傢伙說的話值得我去相信，但我也不介意去幫助他，他是我的血親。」
「血親之間互相幫助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如果我有遇到你所說的那種地方，諾曼第景，我會告訴你的。」
「真就不知道你這個傢伙是怎麼長腦子的，怎麼能夠思考這麼多的東西？還能夠把這麼多的血親說服，真是厲害。我答應伱了，在遇到是我會聯繫你的。」
在陳景與血親一次又一次的交流中，他慢慢的獲得了部分血親們的認可，但更多的血親僅僅是同意幫助他。
他們並不是覺得這件事對他們不重要，實際上這部分血親只是有一種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的思維。
而他們現在只想早點成為那個高個子。
所以對於陳景所說的事情並不熱衷。
還有一部分血親甚至僅是掃了一眼信息網絡就不搭理了。
陳景已經靠自己說服了足夠多的血親去幫助他，這已經比他在茫茫大海中隻身一人好太多了。
「諾帝吉恩，你的意見非常不錯，這對我的幫助非常大。」
陳景在退出信息網絡後第一時間向諾帝吉恩表達了謝意。
諾帝吉恩搖了搖腦袋：「其實我在一開始也非常好奇，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你如此的投入，甚至願意為此冒險。現在我懂了。」
陳景抬起頭望向天空。
「事實上在一開始我只是好奇罷了，海域中那些稀奇古怪的神秘地帶，而且從進化上看，即便有上億的成長中期的血親，在大海中與他們相遇的幾率也非常低。」
「所以我不如一邊探索，一邊尋找。在我進入第一個海洋神秘地帶後，我就產生了疑惑，後來我在另一個地方遇到了諾伊。他對我問題的拒絕，恰恰引起了我的好奇。最後我來到了這裡，得到了部分線索。」
「事實上這一路尋來，我也沒有停止進化。我的生物雷達達到單向3萬米，以我為中心3萬米之內，所以的一切我都清清楚楚的知曉。進化與探索未知並沒有任何衝突。」
「我不可能因為高等的一句話而停下我的腳步，如果有一天，高等告訴你，你這樣的進化路線是不正確的，難不成你會放棄嗎？」
諾帝吉恩聽後僅僅思考了數秒便得出了自己的答案：「我不會放棄的。每個血親的進化方式都是不同的，我們是不可能去聽從其他血親的，即便那個血親已經成為高等生命體。想要否定我的進化，那就先擊敗我，我會心甘情願的被吞食。」
陳景同樣是這樣的想法，他可以被質疑，但他不會停下，除非他死了。
「是的，雖然高等們庇護著我們的成長，我所疑惑的事，在他們那是一個已知的事情，諾伊不告訴我，但他也沒有阻止我去追尋這個答案。接下去我準備再次前往大陸，去搜集我遺漏的信息。諾帝吉恩你呢？還是呆在這裡嗎？」
諾帝吉恩站起身：「我會離開這裡，像你一樣，一邊尋求進化，一邊在大海中尋找可能存在的遺蹟。我沒有你那麼聰明，所以只能盡我所能幫助你。」
「那麼，希望下次再見吧。對了，如果你遇到一處滿是沉船的地方，千萬不要進去，我們還無法承受那裡的危險。」
「好的，那也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答案。」
陳景與諾帝吉恩就此分別，他通過原先的道路再次進入海洋。
相比於冰原，陳景更願意在海中遨遊。
畢竟在海里不會腳底打滑。
······
「你知道你和這小傢伙的區別在哪裡嗎？」諾伊看著漸漸平靜下來的信息網絡，將手中的礦石丟給諾賽可。
「他比我會說。」
諾伊聽到諾賽可的回答，有種想把整個輻射礦脈砸他臉上的衝動。
「開玩笑開玩笑。」諾賽可看到諾伊的表情，「兒時」的記憶瞬間上來了。
當初諾賽可剛剛達到成長後期，也就是高等，那時的諾伊還是能夠按著他揍的，所以被選為領袖待定的諾賽可的一些行為經常會導致他被諾伊揍。
正了正神色，諾賽可再次開口：「這個叫諾曼第景的傢伙確實不錯，他口中的外星文明確實存在，但即便是我，也是從你的口中才聽說的，他所去過的地方我都去過，可是我呢？而他卻能夠從一些小細節中判斷出來，雖然他還無法確定，但至少我們知道他是正確的。」
「是的，他是正確的。我非常認可這個小傢伙的話，不能因為我們是高等，所以他們這些成長初期以及成長中期的小傢伙就盲目的聽從我們的話語。」諾伊看向自己身前的輻射礦脈，輕聲講道。
「我們也會犯錯的。」
「犯錯？」諾賽可不解。
「對，就像我選擇了你成為領袖。」
「別拿我開玩笑了諾伊，我是認真的在問你問題。」
諾伊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諾賽可：「你很少會有這樣的表現，你的求知慾可比我想像的低得多了。」
「並非我的求知慾低，而是諾伊，你的存在讓我放棄了部分的求知慾。你知道嗎？你總是能夠在我遇到疑惑時給我一個合適的答案。」
諾伊搖了搖頭：「只不過是我知道的更多而已。你看這個小傢伙，他知道的也不少，他所講的那些東西，那些兒童讀物，我就不知道。每個血親都有自己所擅長的事情，我只是知道的更多。」
「那些兒童讀物我也看過，真不知道那些智慧生命是怎麼想到這種奇奇怪怪的內容，不合我的口味。」
「你更想知道的是我腦子裡的那些東西。」諾伊直接說出了諾賽可的心聲。
「事實上我一直都想問你，只不過你從不和我講而已。諾伊，外星文明到底做了什麼能夠威脅到我們族群的未來？」諾賽可也毫不掩飾，他確實非常想知道。
當你身邊有一個萬年老謎語人的時候，你會非常迫切的想要知道這個傢伙腦子裡裝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諾賽可活了這麼些年，時不時的就被諾伊忽悠，他沒在實力反超諾伊後就動手打諾伊，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事情了。
「你害怕嗎？」諾伊轉身直視諾賽可的雙眼：「當我們這個族群的誕生只是計劃中的事情，當族群的出現其實是被安排好的一切，當族群終將沒有未來，你害怕嗎？諾賽可。」
諾賽可不知如何回答，因為諾伊現在所說的與曾經對他、對血親們說的一切都不同。
他忽然感到了沉重。
眼前這個一路扶持著他們成長，早已停止了自身進化的血親，已經變的比自己更加弱小的血親所承受的，遠比他想像中的更重。
「到底，是什麼事情？」諾賽可感到了些許艱難。
「你害怕嗎？諾賽可，你先回答我這個問題。」
「我不害怕，作為族群的一份子，其實在誕生之初，我們就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如果需要我為族群去死，我很樂意。我至今都記得那些被我吞食的血親，他們沒有死去，他們在我的基因中。」
諾賽可直起身軀，愈發高大的身軀都快接近這個洞穴的頂端。
「如果那個外星文明想要摧毀我們的族群，那我會是第一個死亡的。因為我是族群的領袖。」
「那在你知道那些事情之前，我想問問，你覺得族群的領袖是什麼。」
這句話，諾伊是直接張口說出的，他的語調非常奇怪，但若是陳景在此，他肯定能夠聽出來這是梅利蘭的語言！
「記住我現在講的每一個字，我現在所說的這些文字對你而言非常重要，未來也許需要你講給下一個領袖。現在，思考一下，領袖是什麼？」
諾賽可在一些事情上很執拗，但大部分時間都挺聽諾伊的話。
尤其是諾伊現在的神情十分嚴肅的情況下。
他似乎要將自己一直尋求的答案說出來了。
不知為何，諾賽可突然感到非常的緊張。作為生物的直覺，讓他想要立即停下當前的對話。
但他不能，因為他知道一直都是諾伊在引導著他。
當諾伊想要告訴自己一些事情時，那麼諾伊肯定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不會讓他有任何拒絕的可能。
而諾賽可自己，他知道自己在面對追尋已久的答案之前是不會退縮的。
「對我而言，領袖並不是什麼好東西。」
「因為這個東西，我在很多時候都會被那些沒腦子的傢伙發問。就像諾曼第景這傢伙一樣，不過我可沒有他這麼好的口才以及腦子，我面對大多數的提問都是不予理會。我試圖看上去非常冷漠。」
「但實際上呢？我諾賽可從來不是這樣的。」
「我想過很多次，其實相比起我，諾海尼那個傢伙或許更加適合成為領袖。在你冷漠的等待我有所表現時，我都是詢問諾海尼的，他的想法可比我多多了。所以我一直在想，領袖這個地位，對我而言到底合適不合適。」
「我們是個體生命，我們的進化道路是吞食所有血親，是否成為領袖並沒有任何意義。我一開始也不明白你的安排。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你中斷了我們吞食血親的進程，並一次次的以各種理由打斷我們的想法。」
「再結合諾海尼曾對我講過，你一直出沒於各個固定的地點，而且很多時候一呆就是一天。我開始思考你的各種不合理的行為，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曾得到了與諾曼第景一樣的猜測。」
「但我沒有問你，因為那是的我總在想，有你存在，我們並不需要想太多，我們只需要進化就行了。可漸漸的，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不正常的現象發生，越來越多的血親質問，而你也僅僅是告訴我片面，卻讓我出面安撫血親。」
「但是到了現在，你的行動越來越頻繁了，不知道你自己是否有感覺，可我能夠明顯感到你開始加快速了。我逐漸的得出了一個可怕的結論。諾伊，你似乎知道自己快要死亡了。」
「而當我得出這個結論後，我就知道了你為什麼要鍛鍊我成為領袖。」
諾賽可的眼神中流露出相當的無奈：「其實這個領袖是誰都可以，是我諾賽可也行，諾海尼也行，諾克瑪也行。但是無論是誰，他所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個。」
「為第三代的小傢伙們掌控好一切。」
「你會在死亡之前將一切都將交代給第二代的領袖，也就是我。而我要做的，就是繼續你曾經所做的一切，繼續帶領第三代的小傢伙們。所以，我們這個族群的領袖，他唯一的作用就是傳承你所隱瞞的那個秘密。」
諾伊沉默著聽完了諾賽可說的話。
「首先，你犯了一個錯誤。並不是所有的血親都能夠成為領袖，他需要擁有足夠的品質。我當年之所以選擇你，是有原因的，不過我現在不會告訴你。如何選擇下一任領袖，應該是你的事情，不能因為我來影響你的判斷。」
「其次，領袖並不僅僅是一個傳承秘密的角色，他很重要。你會知道你將來該做什麼的。最後一點，諾賽可，自信一些，我選擇你可不是隨便選擇的。我將我所認為的希望放在了你身上，可不是讓你用來自我懷疑的。」
諾伊說完後拍了拍諾賽可的腦袋。
有些極端的高度差距甚至讓他有些夠不著了，還是諾賽可主動降低了一些高度才讓他完成了這個動作。
雖然領袖這個稱謂以及作用是在諾賽可他們這一批高等中才開始出現的，但就目前的效果而言，無疑是不錯的。
諾伊非常滿足這個新的嘗試。
「那就跟著我來吧，你不是想知道一切嗎？諾賽可，我會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我這一代所有的血親因為無知而犯下的錯誤，我不希望你們重蹈覆轍。當然，你也得讓所以成長後期的血親們做好準備。」
「因為你所說的，傳承我隱瞞的秘密可是十分正確的。」
諾伊轉身離開輻射礦脈，一步步走向那沒有微光照射的地帶。
諾賽可注意到，在諾伊說了這番話後，他仿佛輕鬆了許多。
這個讓自己緊繃了萬年之久的個體生命，即將放下身上的重擔，而諾賽可也將順理成章的接過諾伊身上的擔子。
我去老丈人家裡干你們說的那些，我這雙手還能碼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