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八章 神特麼一樣的真面目

那是一個穿著一件灰色短衫的青年,毫不起眼的相貌如果混在人群中,甚至都不可能被注意到。

而除此之外,在青年的臉上,還有著一道划過臉龐的傷痕,給那張原本就普通的臉上增添了一分的猙獰。

仇七的眼睛微微一眯。

可以說眼前的青年是他今天看到的第一個沒有蒙著黑巾的人類,這讓他的心裡多少有些詫異。

但也僅僅只是詫異而已。

他並沒有如傻子一樣的開口問對方是何人,因為,在他的心裡,當青年走出來的時候,就已經註定其會是一個死人。

而青年同樣沒有再開口,只是一步一步的朝著仇七走近,速度並不算太快,但也同樣不算太慢。

「唰!」原本扣在仇七手裡的死亡之刃再次飛出,化為一縷淡淡的灰色輕煙,速度快得連肉眼都無法看清。

「咔嚓!」一聲脆響。

原本青年藏身的那棵巨樹便齊腰而斷,切口整齊,上面還有著一抹凝而不散的灰色氣息,至於巨樹的樹葉,則是盡數枯萎。

絕強的一擊。

但是,仇七的臉色卻變了。

因為,當巨樹斷裂的時候,便也代表著他的死亡之刃被躲開了。

曾經殺掉無數神境強者的死亡之刃,在一天的時間內,被連續兩個人類躲過,這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而且,看眼前青年的年紀,同樣是在二十歲左右。

仇七的腳步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額頭上冷汗如雨,因為,他已經有了一種與死神對視的感覺。

當然了,真正與他對視的其實是一雙閃爍著紅芒的眼睛,在那雙眼睛中,還有著一個無比複雜的血紅色圖案。

八個血色的字符在圖案中閃爍著,代表著八個不同的方位,同樣也代表著一個古老的印記。

血祭圖!

「你……你是南宮浩?!不對,南宮浩已經死了,怎……怎麼可能還活著?!」仇七在看清楚了青年眼中的血祭圖後,背後的冷汗也完全濕透。

雖然,他一直處於另一片星空中,可是,在降臨這個世界之後,對於這個世界中的一些重要信息還是有些了解。

血祭圖,南宮浩,炎帝後裔,這樣的信息,他如何不知?

「我叫南宮木!」青年話音落下的同時,頭頂上方也出現一個巨大的血紅色圖案,同時,兩根如同染血的鎖鏈也從血紅色圖案中衝出,幾乎是在一瞬間,便纏在了仇七的身上,將仇七牢牢綁住。

「南宮木?!南宮浩的那個廢物弟弟……」

……

天道閣,劍峰山崖上。

平陽正死死的抱著方正直順著山崖往下爬著,在試過各種各樣的丹藥後,她已經顧不得其它了,即使是冒著暴露身份的風險,她也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馬上找到人想到辦法救下方正直。

「無恥的傢伙,你不要死啊……」

「你還年輕!才只有十八歲,你還有大好年華……」

「對了,你還有我,你還有煙姐姐,你要挺住,你這麼厲害,不可能有事的,一定不可能有事的!」

「……」

平陽一邊往山崖下爬的同時,口裡也不斷的念著,希望方正直可以聽到她的聲音,自己醒過來。

可惜的是,無論她怎麼喊,方正直的眼睛依舊緊緊閉著,腦袋完全埋在了她的胸口,一點清醒的跡象都沒有。

天邊,一抹魚肚白泛現。

朝陽慢慢的升起,代表著黑夜已經過去,從清晨到中午,所剩下來的時間,並不足兩個時辰。

怎麼辦?

到底要怎麼辦?

平陽一遍又一遍的問著自己,她突然間覺得,當方正直「不在」的時候,她的心是那麼的無助,那麼的彷徨。

而平陽並不知道的是,在她的懷裡,方正直正在另外一個世界中,看著站在面前的白裙女子發獃。

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再在夢中看到白裙女子了,方正直不知道這算是好,還是算不好,但可以肯定的是,白裙女子現在就站在他的面前,距離他不足五步,面容清晰的足以讓他完全看清。

第一次,正面看著白裙女子,方正直確實有點兒發獃,因為,這個女子的相貌實在太過於驚人了。

那是一張和池孤煙極為相似的面龐,而在氣質上,卻又帶著一種淡漠與脫塵,仿佛像一朵出泥的蓮花。

雲輕舞?

池孤煙?

方正直不知道該用什麼話語來形容。

當然了,這不是最主要的是,最主要的是在白裙女子的額頭上,有著一顆如寶石一樣璀璨的「眼睛」。

魔族?!

白裙女子竟然是魔族?!

這是方正直心裡第一時間想到的答案,可很快的,這個答案又被他給否定了,因為,那雙眼睛與他所見到的所有魔眼都不相同。

不是那種普通的魔眼,又不像仇七和裂空魔神那樣的印痕,而是有著一種奇異的感覺,讓人心顫的感覺。

「你到底是誰?」方正直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問出這樣的問題,可是,他還是下意識的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你現在更該關心的是,你的生或者死。」白裙女子看了一眼方正直,淡漠的語氣就像不屬於這個世界一般。

「生或者死?」

「對,跟我來吧。」白裙女子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轉身朝著前方走去,兩隻潔白的赤足踩在翠綠的草地上。

眼前的世界是一片草地,但是,卻又不完全是草地,因為,在草地的兩旁正盛開著一種紫色的花朵。

晶瑩如玉般的花瓣,中間是一顆一顆如鑽石般的花蕊,每一朵紫色花朵看起來都是那麼的鮮艷。

而當這種紫色花朵布滿整個世界的時間,那便是一片如玉般晶瑩的紫,紫得讓人心醉,紫得過於妖異。

「這是什麼花?」方正直在這個世界中也見過不少的奇花異草,特別是在凌雲樓中,奇花異草更是數不盛數,可是,他卻從未見過眼前這樣的花朵,特別是空氣中瀰漫的幽香,讓人的身體都有些空靈。

「聽說過彼岸花嗎?」

「彼岸花?」

「嗯,一種開在生死兩界之間的花。」白裙女子點了點頭。

「所以,這裡是生死兩界的中間?」方正直的手慢慢的往身邊的一朵花伸了過去,伸得有些小心翼翼。

而白裙女子卻並沒有阻止的意思,任由著方正直將手伸到彼岸花的花瓣上,神情淡漠如霜。

「啪!」一聲輕響。

方正直面前的彼岸花上裂出一道口子,然後,口子飛速的蔓延,片刻間,彼岸花便完全碎裂,化為點點紫色的塵土,落在地上。

輕風吹過,塵土消散。

「走吧。」白裙女子看都沒有看那消散的彼岸花一眼,而是再次轉身,朝著遠處慢慢的走去。

「這次又要去哪兒?」方正直很不自覺的在話中加了一個又字,因為,他確實跟隨著白裙女子走過不少的地方。

「一個你想要去的地方。」

「我想去的地方?」方正直很想吐嘈一句,我特麼想去的地方,你又能知道?可想了想後,他還是沒有將這句話說出口。

「你想去的地方,我當然知道。」正在方正直準備跟上去的時候,白裙女子的聲音也再次傳入了他的耳中。

「……」方正直愣了一下,看著白裙女子的目光有一種看妖怪的感覺。

「我確實是妖。」

「啊?」

「但不是你認識的那種妖。」

「所以,你到底是哪種妖?傳說中的人……那種妖嗎?」方正直想著反正白裙女子能知道他心裡的想法,所以,說出來與不說出來,意義就不那麼大了。

「你的性格跟他還真的有點兒像。」

「他?他是誰?」

「一個你還不認識的人。」白裙女子說完的時候,已經到了十五步開外,而且,步伐並沒有留下來的意思。

「還不認識?那就是說以後會認識?」方正直的心裡越發的疑惑,不過,還是很快的跟上了白裙女子的腳步。

「也許吧。」白裙女子頭也不回的繼續朝著前方走著。

「你是一隻被封禁的妖?」方正直在緊走了幾步後,也慢慢的跟上了白裙女子的腳步,再次開口問道。

「……」白裙女子沒有回答。

「如果是的話,我可以考慮放你出來,畢竟,你也幫過我不少,只是,你得要告訴我你被封禁在哪裡?」方正直再次說道。

「……」白裙女子依舊沒有回答。

「你不想出來?等一下,你該不會是要等到時機合適,對我進行肉體奪舍吧?你是女人,我是男人,這樣不合適,你該找個女人,對了,那個陰陽殿的道心就不錯,氣質和你很相符的,而且,長得也很漂亮,我幫你弄死她,你再奪舍她的肉體怎麼樣?」方正直在想了想後,又一次說道。

「我不需要奪舍。」白裙女子這一次開口了。

「不需要嗎?」方正直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因為,他內心的震憾已經遠遠的超越了他心裡的疑惑。

奪舍!

這個詞自然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詞!

說得直白一點,在方正直的認識中,這個世界中根本就沒有奪舍這樣的概念存在,可是,白裙女子回答得卻非常的順暢。

詭異,實在太詭異了!

是自己多想了嗎?其實,在上古時代還是有奪舍的這種概念的?還是說眼前的白裙女子和他一樣,原本不屬於這個世界?

方正直並不敢確定,因為,他的心裡確實是沒有證據來證明,如果單憑天道閣藏書樓中的藏書來推斷,多少還是有些武斷了。

就比如天禪山上發生的事情,就完全不在記載之中。

這個世界有著太多的不可解釋的秘密,比如,《道典》是如何出現在這個世界的?而這個世界為什麼又有著和以前世界同樣的神話,而且,最主要的是,這些神話,竟然還是真實存在的。

一刻鐘過去……

兩刻鐘過去……

……

方正直不知道他跟在白裙女子的身後走了多久,但可以肯定的是,在他周圍那些盛開的紫色彼岸花已經不見。

在他的面前是一片乾裂的黑色土地,黑色的高山,黑色的石頭,黑色的土壤,還有黑色的泥潭。

似乎一切都是黑色。

難道,這裡就是傳說中的死亡之地?或者是那個被稱為地獄的地方?那麼,這裡面會有多少層?

傳說中的十八層嗎?

方正直不知道,而白裙女子也並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是繼續的朝著前面走著,不停的走著。

很快的,黑色的土地也消失不見,換上的是一片岩漿,仿佛已經不知不覺的從地面踏入了地下,火熱的氣息在空氣中蔓延著,一團團可以看得見的火焰時不時的升起,在空中發出滋滋的響聲。

然後,白裙女子便停了下來,停在了岩漿中間一條細長的小道上,目光靜靜的望著面前翻滾著熱浪的鮮紅。

「不走了嗎?」方正直看著停下來的白裙女子,開口問道。

「嗯,已經到了第一個地方了。」白裙女子點了點頭,然後,也慢慢的轉過身,將手向面前翻滾的岩漿。

「第一個地方?然後呢?」方正直再問。

「跳下去。」

「跳下去?!你特麼在逗我!」

「如果你不想死。」白裙女子並沒有因為方正直的肆意而有任何生氣的意思,而是繼續淡淡的開口回道。

「我是不想死,可是,我跳下去就肯定會死,而且,我怎麼就會死了?我明明就活得好好的,哪裡可能會死?」方正直終於有些忍不住把心裡的疑惑說了出來。

一到這個世界,就看到白裙女子,然後,就說自己要死,久別重逢,能不能說點吉利一點的話?

「你忘了你幫平陽擋下的『死亡之刃』了嗎?」白裙女子提醒道。

「死亡之刃?」方正直的心裡微微一驚,很快的,他也想起了在天道閣劍峰山崖上與仇七戰鬥的一幕。

只是,為什麼這一幕明明發生在現實中的事情,白裙女子在這個世界中,也能知道?而且,竟然還知道那東西叫死亡之刃?

(月票沒動靜,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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