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在過道中響起,林千眼眸微微閃爍,看了看樓層高度,沒有猶豫直接翻出了窗戶。

窗外的風不再變得清爽,反而開始冷冽起來。

林千伸手抓住水管,直接從四樓滑了下去,深沉的黑暗中,林千面無表情。

草地還算鬆軟,林千拍了拍手,看了看周圍。

「麻煩的地方。」

林千望著黑暗中影影綽綽的黑影,眼眸深沉,他轉頭看了看鐵欄的方向。

外面燈火通明,一個個稻草人在街道上遊蕩。

血色的稻草人,洋溢著和煦的笑容,林千咧了咧嘴,神情有些期待。

「詭異的世界,也不知道新娘在哪裡。」

聽著耳邊響起的聲音,聲音很清脆,那是有人踩踏草坪才能發出的聲音。

來的東西不少。

林千抬頭看了看404的窗戶,那裡有一個人正在那裡看著他。

是姜醫生,那張笑臉,他很討厭。

林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了看周圍那不斷靠近的黑影,眼中帶著冷冽。

鐵欄距離這裡不遠,高度也不高,所以他跑出去不成問題。

林千開始助跑,速度開始變快,肌肉正在迅速的調整。

武術而已,誰不會?

林千是光著腳的,那雙拖鞋他並沒有穿,爬樓跑路穿拖鞋,他腦子又沒病。

鐵欄近在眼前,林千直接一腳蹬在了鐵欄旁邊的石柱上,借力一個身形,他完美的翻過了鐵欄。

林千一個翻滾卸去力道,嘶,真特麼疼。

林千看著腹部流出的鮮血,以及後背那火辣辣的疼痛,讓林千眼角都在抽搐。

他脫下病號服簡單的纏繞傷口,沒有在意後背那火燒的疼痛。

他轉頭看了看那座隱藏在黑暗中的醫院,眼神閃爍。

鐵欄上的尖端,新鮮的血液在滴落,林千並不在意這些。

看了看周圍突然停止不動的稻草人,他知道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詭新娘就在城市裡,只要他在被這些稻草人弄死之前,找到詭新娘,那他就可以活著離開這裡。

「那娘們,到底跑哪裡去了。」

林千快速的朝著一條街道上跑去,轉身就進入了一個巷子,然後消失不見。

霓虹在開始變化,黑暗中,一個個神情麻木,眼神空洞的人,從起點精神病院中走出,開始朝著那燈紅酒綠的城市走去。

在距離林千十幾個街道的一處街道上,一個身穿血紅衣服的女人正漫無目的在街道上走著。

周圍的行人望著這個女人的眼神很奇怪,很多人都在指指點點著。

可女人對此似乎毫不在意,她好像在找什麼人。

鮮艷的紅裙拖在地上,早已經灰塵密布,赤腳的她,腳上也沾滿了泥濘,配合著她那披頭散髮的模樣。

讓不少人都認為她是一個瘋女人。

她緩緩的朝著前方走去,偶然她還會打開垃圾桶朝裡面看一看,似乎在確定裡面有沒有她要找的人一樣。

可最終的結果還是一無所獲,她那面無表情的臉上,居然有些失望的神情。

然後她就關上了垃圾桶,裡面的老鼠驚慌失措的亂竄。

她繼續走著,只要遇到垃圾堆或者是一個黑漆漆的巷子,她都會進去看看。

然後結果似乎並沒有什麼兩樣,她望著沒有林千的垃圾堆,轉身走出了巷子。

路燈下的她顯得格外可憐,在不知道進入了多少個巷子,翻開了多少個垃圾桶的她,在搬開一塊小石頭後。

她突然停下了動作,然後勐然朝著一個方向望著,原本空洞的眼神中,居然有了一絲光亮。

黑暗中,血液滴落,林千臉色有些慘白,他看了看身後,人影涌動,血色的稻草若隱若現。

「艹,追的真緊。」

林千摸了摸腹部,血液粘稠:

「麻煩的身體。」

前方出現一個路口,林千咬了咬牙,眼中有著凶厲。

「老子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鬼殺人會跟普通人殺人一樣。」

「居然跟普通人殺人一樣麻煩。」

林千忍著腹部的疼痛,快步跑入街道口,轉身進入一個巷子。

黑暗的巷子裡,是一個死胡同,林千並不在意,他快步沖了過去,幾個借力就翻了過去。

林千面無表情,一個翻滾落地,這樣可以最大減少他受到更多的傷害。

「被抓才會被殺死,得虧這些厲鬼不是真的,不然我能跑的拖個馬腦殼。」

林千快步的朝著前方跑去,眼中極其平靜。

「來看看,是我先被厲鬼抓住,還是詭新娘先找到我。」

林千翻身進入一個巷弄裡面,兩邊都是防盜窗,裡面那花花綠綠的衣服,看起來不太舒服。

昏暗的燈光映射在巷弄之中,林千跑過一個垃圾桶,可下一刻他停下了腳步。

他看著前方一個緩緩走來的人影,神情微動。

那是一個身穿病號服的人,他認識是那個喜歡開飛機的中年人。

「估計錯誤,有真正的厲鬼存在。」

林千開始往後退,可只是退了幾步他就停止了。

身後一個腳步聲出現,同樣是一個身穿病號服的人,是一個小姑娘,沒有臉的小姑娘。

看到這個小姑娘,林千眼眸變得深沉起來:

「兩隻厲鬼,殺人規律卻只有一個,抓人殺人。」

林千看了看血流不止的傷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看向了兩邊的防盜窗。

昏暗的巷弄里,燈光在積水上折射,兩隻厲鬼正朝著林千走來。

它們神情麻木,眼神空洞。

世風日下,龍游淺灘,林千居然被兩隻厲鬼包圍了。

「這次活下去,鬼獄裡面的玩意我必須吃了,這世界太特麼真實了,我很喜歡。」

林千心裡滴咕了一句,然後他勐然朝著前方那隻厲鬼衝去。

然後防盜窗上的鐵鏽震動,林千利索的爬上了防盜窗,開始朝著上面爬去。

血液滴落在地上,那兩隻病號服厲鬼停在了原地,抬頭看著已經爬了半棟樓的林千。

林千低頭看去,眼中閃爍不定,可下一刻他嘴角抽了抽,然後二話不說繼續往上爬。

「媽的,什麼時候厲鬼也會爬樓了,難道它們也會武術?」

兩隻厲鬼,直接抓住了防盜窗,開始爬了起來。

林千一邊爬一邊掃視著周圍,得快點找退路,不然遲早得涼。

在這個世界進入樓房裡會很危險。

「左邊是街道,右邊是更深的巷子,去巷子遲早得涼。」

「所以得走大路,特麼的媳婦怎麼還不來。」

林千吐槽了一句,然後開始朝著左邊爬去。

林千從防盜窗上跳了下來,落在了一棟樓的樓頂,血液流了一地,林千臉色更為慘白。

他眉頭皺了皺,用力緊了緊腹部的衣服,轉頭看了看身後。

防盜窗扭曲的不成樣子,那些是厲鬼爬過的,很暴力,但是速度很快。

林千不再猶豫,直接朝著對面樓頂跑去,速度提升,林千根本不在意自己身上的傷勢,直接越到了對面樓頂上。

望著從腳下一閃而過的地面,那有十幾米的高度,掉下去鐵定得死。

「靠,刺激,多久了,我多久沒有在死亡邊緣徘回了。」

林千越跑越快,傷口滲出的血也越來越多,一棟棟大樓被越過,直到到達了盡頭。

林千喘著粗氣,望著樓下的街道主路,眼中有些模湖。

「失血過多了。」

林千晃了晃腦子,眼中的模湖退散,看了看已經被血液浸透的病號服,林千有些無奈。

「老子好歹意識也是鬼,居然會遇到這種情況,這特麼不科學啊。」

林千乾咳了兩聲,看了看身後,四五隻病號服厲鬼,正朝著這邊跳。

「厲鬼還會跳?離譜……」

林千都無語了,他看了看大樓的周圍,終於找到了下水道和一些空調外機。

「好好一個神秘復甦,居然被我玩成了恐怖大逃殺……」

林千沒有猶豫直接順著水管開始往下滑,也得虧這是用不鏽鋼做的,不然林千鐵定得滑鐵盧。

林千從管道上跳到了空調外機上,水泥碎屑掉落,林千看了看還有七八米距離的街道,沒有多猶豫。

繼續藉助空調外機和不鏽鋼管道往下跑,街道上現在並沒有人,準確來說是沒有稻草人。

這是一個好消息。

林千心裡算是放心了一些,可就在這個時候,刺啦一聲,林千直接摔落在街道上。

林千吐出一口鮮血,眼神冷冽,他看著那個從二樓突然從窗戶里伸手出來,扯斷他胳膊的小女孩,眼中滿是陰沉。

林千踉蹌的站了起來,看著血流不止的傷口,整條胳膊就剩一半了。

失血過多而導致頭暈目眩的林千,此刻他有些不太好受。

「普通人的身體果然垃圾。」

林千用袖子死死的捂住參差不齊的胳膊,然後死死的看了那個沒有臉的小女孩一眼。

「等著,我不沉寂,就是你被我吃。」

林千沒有猶豫轉身就跑,可拖著一個普通人身體的林千怎麼可能跑的了多遠。

更別說是受傷如此嚴重的身體了。

霓虹聚集的城市,本來是充滿希望的,可惜這個城市沒有人的存在。

血液在街道上留下了痕跡,一個個稻草人和身穿病號服的厲鬼在城市裡遊蕩。

《鎮妖博物館》

血跡的後面是緩緩的走來的厲鬼,面無表情神情麻木,眼神空洞的姜醫生,此刻正拿著一根鐵鞭緩緩的朝著前方走去。

在路燈的照耀下,那個跌跌撞撞,臉色慘白的青年,顯得極其勢單力薄。

撲通一聲

林千撲倒在了一根路燈下,他翻過身,靠在了路燈下。

「詭異的遭遇,我居然會被鬼追,而且還因為失血過多而倒下。」

林千伸手抹了一把臉,血液將他的臉侵染,讓他本就狼狽的模樣,變得更為狼狽。

林千看著不遠處緩緩靠近的厲鬼,眼眸中滿是不屑。

「垃圾。」

可突然他又笑了起來:

「漬漬,我居然會被垃圾弄死,還真是有意思。」

「呼~意識要沉寂了,還真是不甘啊。」

「詭新娘這個坑夫君的貨,不就是動了鬼血和鬼畫嗎?」

「至於嗎,餓死鬼本能融合,我也控制不住啊,你就不能體諒一下夫君嗎?」

林千突然想抽煙了,他抬頭看了看頭頂的路燈,然後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厲鬼,有些無奈。

林千有些無力,更多的還是憋屈,詭新娘天克他,他連意識都是詭新娘的拼圖,他拿什麼反抗。

所以不論他想不想,詭新娘都會讓他進入一個幻境,什麼時候餓死鬼融合結束了,什麼時候才可以出來。

這是必然的結果,更改不了。

可惜詭新娘沒腦子,她太直接了,直接到讓鬼獄的厲鬼鑽了空子。

明亮的路燈下,林千咳出了一大口鮮血,他一口吐掉了嘴裡的血水,轉頭死死的盯著靠近的稻草人和厲鬼。

眼中滿是不屑,可突然他眉頭皺了皺,轉頭看向了一個方向,然後他笑了起來。

可只是瞬間他臉就黑了:

「傻逼,老子不在石頭裡,你也不看看那麼小的石頭老子怎麼藏。」

只見在不遠處,一個女人緩緩的走了過來,白皙的雙腳上滿是泥濘,鮮紅的長裙全是污垢。

可這個女人在看到一塊路邊的石子後,連忙跑過去把石子拿起來,然後朝著下面看去,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在下面一樣。

女人神情麻木,在看到石子下沒有人後,她很失落。

可當在聽到林千的罵聲後,她臉上的失落頓時一掃而光,她勐然轉頭朝著林千望去。

林千整個人都無語了:

「愣住幹嘛,救老子……」

「唉……等等……」

林千望著詭新娘那慢慢浮現出笑容的臉,頓時覺得毛骨悚然。

「尼瑪,詭新娘有意識。」

新娘快步的朝著林千這邊跑了過來,那有意識但不多的新娘,絲毫沒有注意到腳下的長裙。

然後,撲通一聲,不出意外的,她摔了。

林千嘴角抽了抽,他轉身看了看距離他不超過兩米的稻草人和厲鬼們,他咽了咽口水。

他想站起來,可惜他的腦子裡是這樣想著,可身體卻不這樣想。

感受著身體的無力,林千腦子裡都有了一幅身體和腦子的對話了。

腦子:快站起來!

身體:什麼?站起來?這不可能,臣妾做不到啊!

想像中那幅畫面,林千心裡都驚了:

「我勒個去,這就是傳說中,臨死前的幻想嗎?」

林千望著跌跌撞撞從地上爬起來的新娘,有些沉默。

新娘從地上爬了起來,快步的朝著路燈下的林千跑了過來。

看到這個速度,林千心裡總算是放心了,就按照目前這個速度,絕對是新娘先碰到他,只要新娘碰到他,那他就算活了。

路燈下,霓虹閃爍,林千第一次覺得詭新娘如此的靠譜。

腳步聲越來越近,可林千此刻的眼裡只有詭新娘。

在這一刻仿佛整個世界都消失了,就只有那個朝著他奔跑而來的新娘。

然後林千童孔顫動了起來,嘴裡不斷的滴咕到:

「別,別,別摔……」

只見新娘在林千這滴滴咕咕的祈禱下,成功的左腳絆右腳撲倒了。

林千生無可戀的閉上了眼睛,沒救了等死吧。

這傻娘們,剛剛還說她靠譜來著,現在就來這一出。

林千簡直都絕望了,算了,累了,不玩了。

耳邊的腳步聲已經近在遲尺,不出意外那些東西已經到了他面前。

「唉……果然還是高估了詭新娘,有意識還不如沒有。」

「鐵憨憨……」

唉……

林千心裡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力,臉色慘白的他,徹底放棄了。

可突然他感覺有什麼東西撲到了他的懷裡,耳邊的腳步聲瞬間消失。

林千感覺身體都無力感開始停止,似乎是時間停止了。

林千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張絕美的面容,她那空洞的眼中,林千似乎看到了喜歡兩個字。

林千童孔微微眯起,看了看周圍,黑暗褪去,一片血紅出現,改天換地,城市上空血月輪空。

城市街道上,掛滿紅燈,一條條紅綢被綁在了一根根紅柱上。

紅綢布滿整個城市,紅色的燈籠很喜慶,那一個個燈籠上的喜字很鮮艷。

周圍的厲鬼早已經消失不見,林千望著這一切若有所思。

「這才是新娘想要的幻境。」

看著眼前的佳人,林千笑了起來他伸出沾滿鮮血的手在新娘的臉上捏了捏。

「顧傾心,你個鐵憨憨,哪怕有了意識也是一個鐵憨憨。」

林千躺在地上,望著天空中的血月,一股陰冷出現,林千的身體開始閃爍。

只是眨眼,林千那殘破不堪的身體就恢復如初。

新娘靜靜的凝視的林千,她嘴巴張了張了,似乎是想要說話,可努力了好幾次,她都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鐵憨憨,你以為有了意識就可以說話?你也就只是聽得懂我說話而已。」

林千翻了一個白眼,開始吐槽了起來。

然後他的臉就抽搐了起來,他眼眸中有些不可置信。

可慢慢的的他就開始無語起來,他伸手撐起新娘的臉,極其無語:

「不會吻就不要吻,咬我嘴唇乾嘛。」

林千擦了擦嘴上的血跡,這有了意識的詭新娘是真的鐵憨憨。

「我真的是服了你了,在外面的時候表現的跟一隻鬼一模一樣。」

「結果在這裡面,你就聰明起來了?」

望著新娘的面容,林千吐出一口氣:

「顧傾心,我算是被你坑的死死的了。」

說著林千湊了上去,天空中的月色血紅,滿城紅綢似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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