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丘現在很慌,有點後悔跟著賴小瓊來救人。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讓這些普通人全都跑去了被追尾的車輛那邊。

還未被厲鬼盯上的普通人現在全跑光了,厲鬼殺死一些活人之後,就把目光放在了他們身上。

他很頭痛,一方面是下車後厲鬼復甦的強烈躁動感,另一方面是他發現自己被那具巨人觀厲鬼盯上了。

巨人觀厲鬼渾身發膩腫脹,近乎兩米的身高給方丘帶來了巨大的壓迫感,更讓他不適的是那噁心的模樣。

方丘捏了捏鼻子,臉色厭惡,見到厲鬼張開雙手向他襲來,他也不得不動用身體厲鬼的能力。

只見他身體上浮現出大量泥土,像是剛剛在腐爛的泥潭裡打滾過,全身皮膚沾滿了腥臭的黃泥,一股強烈的惡臭散發出來,頭髮和精緻西裝也被污穢,變成了泥人。

賴小瓊捂著鼻子迅速離開方丘身邊,神色絲毫不驚訝,顯然已經見識過方丘的靈異力量。

巨人觀厲鬼跑了過來,速度不慢,張開懷抱,要將方丘緊緊抱住,這是厲鬼的襲擊。

方丘驚得退後幾步,將一條手臂拔了下來,傷口處流下來的不是鮮血,而是濃黃的泥水,隨後將手臂拋給了巨人觀厲鬼。

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巨人觀厲鬼停下了襲擊的動作,抓著手臂轉身離開了。

巨人觀厲鬼走到一個角落開始啃食手臂,不斷有泥土殘渣掉落了下來。

梁興揚在後視鏡中滿臉詫異:「鬼吃泥?用這種方法轉移了厲鬼的目標?似乎與鬼錢有著異曲同工的地方。」

鬼錢的作用是花錢買命,只要給出合適的價碼,厲鬼可以永遠不襲擊你,真正的有錢能使鬼推磨。

相比之下,這種請鬼吃泥的方法只是暫時的,等巨人觀厲鬼吃完了那條手臂,就會再次展開靈異襲擊。

方丘厭惡地問了問身上的味道,扒下身上被污穢的精緻西裝扔到一邊,斷臂處大量泥土汩汩流淌,一條全新的手臂,重新長了出來。

不過顯然代價十分巨大,厲鬼復甦的程度被加劇了。

方丘不斷擦抹口鼻中流出的泥水,流淌在他身上的泥水更多了,有種全身馬上融化的趨勢。

凡是選擇乘坐靈異公交車的馭鬼者,無不是達到了厲鬼復甦的臨界值,都是一群即將死於厲鬼復甦的人。

另一邊賴小瓊更倒霉,她同時被木乃伊厲鬼和長發厲鬼盯上了。

木乃伊厲鬼發黃繃帶下到黃綠色的眼珠子充滿死寂,沒有多餘動作,僅僅身上胸口的繃帶挪開一條縫,露出血淋淋的皮肉。

而長發厲鬼交叉橫臥在胸口的手此刻抬了起來,以一種不可思議地速度在靠近,呼吸之間貼到賴小瓊的面前,黑長直的頭髮下是一雙麻木東西眼睛,雙手似乎要進行下一步動作時。

賴小瓊無意間滿足了兩隻厲鬼的殺人規律,這個身材嬌小的女性馭鬼者似乎被長發厲鬼的突然靠近給嚇到了。

她那張疑似面癱的臉開始露出驚容,一驚不打緊,臉上有了變化之後,那張精美的臉蛋一下子無比扭曲,變成了極為陌生的人臉。

賴小瓊的臉完全變了,變成了無比詭異恐怖的死人臉,是由一張張不同皮膚拼湊起來的男性臉龐,密密麻麻縫補痕跡猙獰恐怖,一張真正的鬼臉。

梁興揚疑惑地查看著場上馭鬼者與厲鬼之間的對抗,因為這個女性馭鬼者是背對著他,所以看不見對方使用的能力。

不過似乎很有成效。

長發厲鬼的行動像是被按下暫停鍵一樣,隨後發出一聲悽厲的尖叫,身形迅速飄後,那雙手重新恢復交叉橫臥狀態,不再襲擊賴小瓊,偏著頭靜止不動。

然而就在這一刻!

賴小瓊胸口的衣服突然出現一片血紅,一道猙獰恐怖的傷口出現在身上,傷口血肉外翻血液汩汩噴濺,血淋淋的異常恐怖。

賴小瓊嘴裡咳出鮮血,及時將鬼臉對準了木乃伊厲鬼。

木乃伊厲鬼解開下條繃帶的動作一頓,似乎看見了什麼恐怖的東西,發出一聲指甲划著黑板的慘聲,不敢再去看那張鬼臉,轉過身背對過去。

賴小瓊堅持不住癱軟在地,身體大量的血液流失導致她身體異常蒼白,看樣子是活不下去了。

那張鬼臉在復甦,隨著看見鬼臉的人和鬼越多,越能刺激到厲鬼復甦。

「啊~」

梁興揚透過鏡面中瞥到了鬼臉一角側臉,都不由自主地驚恐地叫出聲。

他立刻閉上眼睛,不敢再窺探這張臉。

那是一種詭異的靈異力量,凡是看到這張鬼臉的人和鬼都會被嚇一跳。

活人會被活活嚇破膽而死,厲鬼也會受到影響,因為無法直視這張恐怖鬼臉,而終止靈異襲擊。

好幾個好奇心重的普通人也看見了那張鬼臉,被生生嚇死。

方丘跑過來,驚呼道:「小瓊。」

賴小瓊癱軟在地,低著頭把臉埋在身下,飛快說道:「你不要過來,我已經收不回這張鬼臉了,它快復甦了,快點遠離我。」

周宇此時也過來了,對著方丘勸道:「不要犯傻了,她的鬼臉太難控制。」

「你給我滾。」方丘怒氣沖沖地甩開他的手,拔下三根沾滿泥漿的手指遞過去,「快點吃了,鬼泥能夠轉移厲鬼的注意力,或許能暫停復甦的過程,不要放棄希望。」

賴小瓊埋著頭哭泣,卻無動於衷。

方丘特別著急:「快啊,你不想活著回去再見你父母了嗎?」

賴小瓊猛地一顫,才伸出一隻手抓走了方丘的手指。

梁興揚有些毛骨悚然,方丘將肢體隨意拔下來,主動讓人吃掉,饒是他都無法理解這種行為。

「等等,鬼差怎麼了?」

梁興揚驚異地發現,徘徊在棺材旁邊的鬼差有了新的變化。

鬼差不再徘徊,那冰冷麻木的眼睛遙望著一個方向,一直保持著這個動作不動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黃崗村的村民從各種建築中走了出來,仿佛被操控了一樣,邁著等同的步伐,一齊走向某個方向,似乎哪裡有什麼東西吸引著他們。

靈異公交車旁邊,過了好一會兒,賴小瓊抬起頭,恐怖的鬼臉收了起來,恢復了那張面癱臉。

她坐在地上面無表情,卻不斷流著眼淚。

周宇心中惡寒,暗罵了一句變態。

忽的,他耳朵動了動,似乎聽見了什麼聲音。

一絲絲縹緲的詭異聲音似乎在附耳低語著什麼,那是一聲聲竊竊私語,似乎是某種古老的戲曲歌詞。

周宇神色一變,用嚴肅地語氣問道:「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方丘疑惑道:「什麼?」

賴小瓊扭頭看了看某個方向,面無表情,用不確定的語氣道:「好像有人在唱大戲,是那裡傳來的。」

周宇警惕道:「公交車熄火,不會把我們帶到了某個活人禁地吧。」

方丘擦拭一下眼鏡上的泥漿:「不要疑神疑鬼,這不就是個村莊嗎?有人唱戲不是很正常嗎?」

「不對,伱們看。這裡的村民都在匯聚過去。」周宇一臉擔憂。

梁興揚在根據他們三人的神色有了一些判斷,那就是出現新情況了,而且看來不是什麼好事。

鬼差出棺之後,黃崗村鬼蜮覆蓋了這片地方,把原來的地方遮掩了起來,但是隨著時間流逝,這片靈異之地才暴露出來。

梁興揚只覺得一個恍惚,眼前的場景變了,驀然發現是鬼差用鬼蜮轉移了房車的位置。

不止是鬼棺和房車,還有靈異公交車也被轉移了,三個厲鬼和三個馭鬼者也一齊被轉移了過來。

或者說不是分別被轉移,而是直接挪移了一片鬼蜮,一個區域的所有人直接來到了一座戲台前。

梁興揚在鏡子空間中聽不見任何聲音,但是眼前黃崗村裡出現了一座詭異的戲台。

周圍是打穀場,戲台底下是一排排紅漆交椅,無數村民被扒了皮,血淋淋地坐在身下的紅漆交椅上,一動不動地看著戲台上飄舞的人影。

不,那不是人影。

是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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