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除靈社的頂尖馭鬼者還在密謀破壞大昌市,下一刻青黑色的陰霾已經籠罩大阪市。

整座城市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昏暗,濃郁厚重的陰霾飄散在半空,成功封鎖住整座城市。

引路鬼的黑暗鬼蜮其實範圍並不大,在鬼蜮範圍總體不變下,能把內部空間繼續拉伸擴大。

可是加上餓死鬼的陰霾鬼蜮,就形成了幅度遼闊的大型鬼蜮。

有了引路鬼的鬼蜮加入,青黑色氣息也變得更加幽暗,濃郁厚重的陰霾籠罩下,視線會被遮擋得嚴嚴實實。

梁興揚的意識遍布鬼蜮無處不在,能洞察鬼蜮籠罩下的一切,可以說他的本質,就是封鎖大阪市的鬼蜮。

「這隻引路鬼和鬼差有些相似。」

楊間用鬼眼鎖定著身邊的身影,窺破了身影由青黑色氣息凝聚的本質。

不過那些漂浮在陰霾身軀里跳動的鬼心,永不停歇流淌的鬼血和一眾物品靈異物品,證明了梁興揚的身份。

梁興揚笑著說道:「沒錯。」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兩人都感到意外。

隨著楊間的九隻鬼眼不安分的四處亂看,周圍的詭異身影數量像是野草一樣開始瘋長。

如果他不管束好眼睛,很快會出現人潮洶湧的可怕場景。

楊間臉色一愣,不確定地推測道:「這是靠著視線挪動方位,進行無限複製的厲鬼?」

梁興揚臉色驟然一變,隨後就是一聲苦笑。

這個情報他從來沒有告訴過楊間,可是楊間觀察了一下就能脫口而出。這絕對不是靠著頭腦分析出來的,反應不可能這麼快,這是一種對靈異的直覺,如同人的下意識反應一樣。

「看來我猜對了。」

楊間笑了笑,隨後又開動腦筋,補充道:「嘖嘖。根據鬼眼反饋給我的感覺,陰霾鬼蜮強度似乎比鬼眼六層鬼蜮還高,達到了鬼眼七層。所以形成了禁忌的靈異力量,類似無限重啟,可是有著缺陷。」

鬼心和鬼血沒有跟著無限複製出來,說明引路鬼的隱藏缺陷就是這個。

哪怕梁興揚融合第九隻鏡鬼,提升餓死鬼的食量,再多吃一隻鬼,也無法帶著其他厲鬼進行無限複製。

因為這不是無限重啟,而是鬼蜮的一種變化。

由陰霾凝聚的詭異身影,沒辦法參雜其他厲鬼。

梁興揚內心的情緒有些波動,又聽楊間說道:「詭異身影引路,半具屍體跟隨。這種強制引路的能力跟領頭羊的作用一樣,讓所有詭異身影一齊行動,足以掀動一片可怕的鬼潮。」

楊間指著附近被詭異身影引著閒逛的半具屍體,臉色凝重。

無限複製比無限重啟差了一些,不過觸碰到了禁忌的靈異力量也是幾乎無解的存在。

梁興揚謙虛道:「沒有無解的厲鬼,只是沒有找對處理方法而已。一道詭異身影只能引動一隻鬼,如果目標厲鬼恐怖程度太高,還需要幾隻一起揮手引動。」

楊間搖了搖頭,他可不信。

一旦無數詭異身影朝著一個方向齊齊晃手,靈異無限疊加,無法擺脫操控,每次步數一到,必死襲擊疊加,相當於被引上絕路。

在陰陽街,如果不是鬼畫,不過引路鬼也不算無解,最起碼鬼血能讓靈異失效,侵蝕鬼蜮,闖出一條生路。

困在別人的鬼蜮里,並非只有用更強大的鬼蜮去入侵才能走出去,靠著自身的恐怖程度,硬生生走出去的例子也不少。

有的馭鬼者連鬼蜮也沒有,可是駕馭著恐怖程度極高的厲鬼,比如原著中趙開明的許願鬼,庇護著趙開明脫離敲門鬼的鬼蜮。

比如駕馭必死的靈異力量,讓對方的鬼蜮根本沒機會用出來。又或者擁有某種詛咒,哪怕對方用鬼蜮逃到三十九米,也擋不住四十米的詛咒降臨,最典型的就是柴刀觸發媒介。

唐葉榮是關押引路鬼,還能隨意設計成封鎖六號街的關卡,說明這些七老層次的老一輩馭鬼者,實力的門檻,至少也是掌握一種禁忌的靈異力量。

如同羅文松打開無數木門,不僅疊加開門必死,敲門聲等等必死襲擊,還能連接鬼郵局,釋放郵局的真正可怕靈異力量。

更不用說張幼紅生前的能力,裝飾出無數個羅千和羅文松,每一個都擁有著六成靈異,這種禁忌能力比無限重啟還要強大,是老一輩留給現代的援助力量。

梁興揚笑道:「我們該行動了,否則除靈社的那幾個恐怕都等急了。」

楊間自無不可,沒有抵抗陰霾鬼蜮,眼前的場景一變,直接來到了一間老房子的大廳。

除靈社總部。

一棟房子門前,原本只有一道身影堵門,可是隨著房間內五人的視線隨意挪動,數量立刻瘋長,變成十幾道身影堵著門口,增長還沒有停歇。

梁興揚還沒有襲擊裡面的五人,只是堵住了門口。可是隨著數量越來越多,有圍住整棟房子的趨勢了。

四位馭鬼者已經被這種恐怖變化嚇傻了,至於一郎社長,他只是普通人,心理承受不住這種驚嚇,已經早早地暈了。

楊間渾身冒著紅光,大步走進房子,用鬼眼打量著癱坐在地上的四人,臉色冷冽說道:「今天,誰都救不了你們。」

「不,你們不能殺我們。」

井泉眼底閃過一絲慌亂,看著楊間背後的詭異背影,心中的恐懼無以復加。

「為什麼不能殺你們?」

一道詭異身影緩緩轉過身。

正是梁興揚的模樣,他玩味的問道。

井泉咬著嘴唇,眼神中帶著一股哀求說道:「你們殺了我們,除靈社陷入崩潰,如今靈異事件不斷爆發,島國會陷入生靈塗炭。」

「我們死了,厲鬼復甦,也會害死很多人。我們認栽服輸,可以賠償,而且絕對不會踏入你們國家一步。」

近衛,大橋,雪聖全部低下頭,沒有反駁,似乎井泉說什麼就是什麼,只要饒過他們,他們願意做任何事。

向強者俯首稱臣,在他們的文化里不僅不羞恥,反而覺得理所應當。

「晚了。在你們放出厲鬼,在大昌市殺人的時候,你們就已經沒有活下去的資格。」

梁興揚眯了眯眼睛,打量著對方完全腐爛的臉,濕漉漉的身體,那是熟悉的井水氣味,腐爛惡臭之中又帶著泥沙的腥臭水汽,讓他立刻知道了對方的身份。

駕馭鬼井源頭的馭鬼者。

楊間嘲諷道:「拿島國人的生命挾持我們?可笑,先不說我們在不在意,你以為島國少了除靈社就轉不動?沒了除靈社,用不了幾天就會冒出一個除詭社。你們還沒有那麼重要。」

「說再多他們也不會放過我們,動手殺了他們。」光頭大漢猛然抬頭喝道,他死死地盯住了楊間。

可怕的殺機似乎準備多時,要趁著敵人放鬆警惕的時候,趁機出手一擊必殺。

假笑臉龐瞬間變成了骯髒陶瓷的質感,不斷發裂,最後四分五裂,一塊塊陶瓷塊掉落下來。

楊間冷笑一聲,臉上沒有一絲慌亂。靈異襲擊而來,身體仿佛泡影一樣消失不見。

他一直維持著鬼眼的鬼蜮,紅光迷惑對方的視線,本人躲在深層鬼蜮。他根本就不在原地,襲擊自然落不到他身上。

大橋渾身顫抖,假笑臉龐化為老舊陶瓷碎裂後,底下竟然又是一張陶瓷質感的假笑臉龐。

他的襲擊剛剛失敗,就驚恐地發現身體無比僵硬,似乎自己失去了操控權。

堵在門外的詭異身影密密麻麻,有一部分背影已經抬起了手。

青黑色的手掌在他的視線中晃了晃,頃刻間十幾道靈異力量落在他的身上。

大橋渾身無法動彈,眼神中透露出濃濃恐懼,不受控制地一步一步朝著門外走去。

「撕拉撕拉~」

雪聖氣急敗壞,發瘋一般,將身上一件件衣服撕碎。

然而詭異的事情出現了。

隨著第一件衣服撕碎,其中一道詭異身影突然裂開了一道豁長口子,從她的視線中消失。

「不要猶豫,動手殺死他們。」

近衛怒喝一聲,手上捧著的破破爛爛發黃舊書被他翻開了一頁。

瞬間。

一道斷斷續續的滲人嘶吼聲音從書里傳播出來,仿佛有厲鬼在念誦經文,但是每一個音節都讓人聽不懂。

門外幾道詭異身影抬起手臂,在誦經聲中突然安靜下來,似乎在聆聽這種滲人的聲音。

抬起的手臂微微搖晃,擺動的幅度正在加劇,這舊書里的厲鬼誦經聲無法徹底壓制住厲鬼。

近衛眼神恐懼,手掌微微顫抖,毅然決然地撕開了一頁舊紙。

斷斷續續的可怕誦經聲音一滯之後,厲鬼的洶湧嘶吼誦經聲變得連貫起來,響徹這大廳,朝著堵著門的詭異身影傳播過去。

楊間躲在鬼蜮里幫忙,九隻鬼眼不安分地轉動著,視線不斷挪動,詭異身影仿佛野草一樣迅速瘋長出來。

詭異誦經聲驅散了門外十幾隻詭異身影,可是損失的數量在被迅速彌補回來,還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房子在已經站滿了詭異身影,甚至院子裡站不下,已經站到了馬路上,密密麻麻的詭異身影填滿了一片視野。

在大橋,雪聖,近衛,井泉的絕望注視下,所有詭異身影齊齊抬起來手臂,那青黑色的手掌不停地晃著,整齊劃一邁開步伐,朝著前方走去。

數之不盡靈異力量落到他們身上。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

數之不盡必死靈異齊齊爆發。

四人眼中的神采齊齊黯淡下去,渾身死氣沉沉,仿佛早已死去多時的屍體,僵硬地挪動著步伐,跟隨著那些詭異身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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