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山里路滑,這兒又這麼多水,你可要小心了。」張元一手拉著林萌,邁開大步往青石隘里追去,腦海里卻還能和那小鳥說話:「你說的靈魂契約,到底是什麼東西?」

那小鳥卻沒有說話。張元回頭看了看,它正穩穩地停在他肩上,小嘴鼓鼓的,倒像是個生了氣的小娃娃一般,腦海里也傳來它從鼻子裡發出的聲音:「哼!」

「怎麼了?還生起氣來了?」張元覺得好笑,故意道:「你不徵求我的意見就和我簽了靈魂契約,我還沒說什麼呢,你倒拿捏起架子來了?要不,你把這靈魂契約撤銷了吧?」

「你說得容易!」那小鳥果然經不起激,大叫大嚷道:「你當這靈魂契約是一句玩笑嗎,你說撤銷就撤銷?我告訴你,它可是人妖主寵條約里最厲害的一種,除非你死,不可能撤銷!」

張元眉頭微皺,卻還是笑道:「你開玩笑吧,什麼主寵條約,還最厲害的,我不信!」

「你都是我主人了,我豈能騙你?」小鳥分辯的聲音越發大起來:「我若是騙你,你定能感覺到我的腦波顫動異常——算了,說了你也不懂,總之,我是不可能騙得了你的!」

「那你總要給我解釋一下,什麼叫做靈魂契約,它又厲害在哪裡吧?」

「神魔大陸妖獸無數,有大能修士便發明了一些方法,可以將妖獸收作自己的寵物。當然,修士也不能胡亂收取寵物:一是有個數限制,一般來說,修士終其一身只能收取一隻寵物,除非他收取的寵物能夠共存。這個共存也有講究,通常是看它收取的第一隻寵物,若那寵物是神獸血脈,那就能與其他所有的妖獸共存,他也就能收取第二隻、第三隻寵物。若第一隻寵物是聖獸血脈,他最多能帶兩隻寵物;他收取的是其他血脈的寵物,那就只能帶一隻。」

小鳥靜了靜神,侃侃而談:「第二便是契約限制。修士收取寵物,是要和寵物簽訂契約的,它會規定主寵之間的權利與義務。主寵之間,一般有三種契約:最普通、最低等的是飲血契約,就是滴血認主。它有個好處,便是簡單易行;壞處嘛,寵物的忠誠度極低,一旦寵物的實力超過主人,便極有可能背叛,甚至反噬其主;而且,寵物與主人不能分得太開,分得太遠就不能順利指揮,寵物也沒辦法與主人交流。稍高一些的是血脈契約,就是以妖獸的血脈與主人簽約,忠誠度自然大增,畢竟妖獸一背叛,就會受到血脈的懲罰。但妖獸拼著下降一個大階級,也有可能背叛主人的。比如妖獸是六星,而主人只是後天境,它就定然背叛!」

它吞了吞口水,接著介紹:「這種血脈契約,能夠實現主寵之間有限的交流,寵物能領會主人簡單的指示,當然,寵物的神智仍然是不可開啟的。而第三種,也就是我與你簽訂的靈魂契約,這就是用靈魂來簽訂的契約了,手續簡單,但對神智的要求極高。也虧得我,同時你的神識異常強大,才有可能簽訂這種契約。簽訂了它,不管相隔多遠,我們也能像這樣用神識作無障礙交流;而簽訂了它,只要我們靈魂不滅,就永遠沒有背叛的餘地!同樣的,簽訂了它,也會使我們能夠神智共享,我們倆都會因此而變得聰明許多!」

張元也吞了吞口水,這樣說來,自己還真的賺大了:現在只有一個問題:「那,你的血脈是什麼血脈?你是我的第一個寵物,那以後我還能收取其他寵物嗎?」

「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血脈,但好像,我覺得你應該不止能收取兩隻或者三隻寵物。」小鳥一臉的迷茫,卻也一臉的驕傲:「我感覺,我的血脈好像比神獸血脈更強大一些吧?」

張元失笑:如果真是比神獸血脈還強大,一則他不知道有沒有這種妖獸,二則這種妖獸也大機率不會認他為主,哪怕只是為了追擊碧水玄蛇也不可能:這其中必有蹊蹺!

「看樣子,你打的主意,是讓我在對付碧水玄蛇的時候,給你當炮灰吧?」

聽他忽然這麼問,那小鳥下意識地反問道:「怎麼,你不願意——你怎麼知道的?」

畢竟只是一隻小妖獸,縱然血脈強大,現在卻也只像個嬰兒一樣,輕輕一詐,就詐出來了——但張元並不打算責怪它。它想我死,我就一定要死嗎?誰賺誰,現在還不知道呢。

若是不死,自己豈不憑空獲得了一隻強大無比的寵物?這才是真正的賺大了!

「對了,主人,你為什麼能夠一邊和我講話,一邊和那小姑娘講話?」張元嘴裡和林萌聊著天,腦海中與小鳥說話,這讓小鳥既感到好奇,又感到憤怒:怎麼能這麼敷衍我?

張元微微一笑:「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總之你不管,我能做到就是了。」他顯然不會告訴它,自己是修煉了「左圓右方」的分心術。他皺了皺眉頭,轉過話題道:「你別叫我主人主人的,你雖與我簽訂了靈魂契約,我也不能真把你當奴僕看,你就叫我公子吧。至於你,我得給你取個名字。萌萌,你看,這隻小鳥成了我的寵物,取個什麼名字為好呢?」

最後這句話,他是對林萌說的——他一直在與林萌閒聊,雙線作業,毫無阻礙。

林萌對他這樣已經習以為常了,她知道他修煉了分心術,也不以為異,聞言歪著腦袋想了想,笑道:「你看它一身朱紅,這麼一隻乖巧的小雀兒,不如就叫它『朱雀』吧?」

「朱雀?」張元細細咀嚼一番這名字,不由笑了:這麼說,他天生應該有四隻寵物?

那小鳥似乎也對這名字十分滿意,清脆地叫了幾聲「朱雀」,自己也笑了起來。

「對了,朱雀,你為什麼要擋在碧水玄蛇面前?」張元看著兩邊漆黑的松林,忽然問道。

「不知道!反正我一看見它,就像看見了絕世仇敵一般!」朱雀也迷迷糊糊地,話語裡卻有無與倫比的堅定:「也許我們就是天敵吧,只要遇上了,不是它死,就是我亡!」

張元搖搖頭,對妖獸界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他也弄不大懂:「可是它現在已經跑得沒影了,你知道去哪兒能找到它嗎?」他還懸心於兩個小孩,可不能把碧水玄蛇給追丟了。

「這個你放心!」朱雀嬌笑道:「它跑不掉的。它的氣味,我隔得再遠也能分辨得出來。再說,公子,你看林間草叢上,那裡明顯有蛇群爬過的痕跡。它是蛇群的王,我們順著這些痕跡追上去,定然能夠追到它的。只是追到以後,我們怎麼才能打得過它,這才是問題!」

「先追上再說吧!」張元皺了皺眉頭:「我看它的實力似乎也不是強到不可想像,也許它也被什麼東西羈絆著呢,不然,它一回頭,早把我們給滅了。咱們見機行事,總有辦法的!」

他順手拿出一張羊皮紙:這是他以前去鎮上的時候,從雜貨鋪買來的地圖,他早就在為進入天昱嶺作準備了,這地圖便是天昱嶺東部的簡易地形圖。從地圖上看,自鏡湖往天昱嶺,在青石隘附近便是鹿鳴森林,過了鹿鳴森林,便是青草原;青石道在青草原後分為兩條岔道,一條通往猴兒山,經莽草谷便是虎跳崖;另一條則是冰蟒澗,澗後一條道,也通往虎跳崖。

兩人一寵順著青石道往裡急奔,又過了一個多時辰,已到了午時往後,前方林子漸漸稀疏,眼看就要出林了;林萌卻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汗水把秀髮浸濕成一縷一縷的,很不舒服。

「阿元哥,咱們找地方休息一下吧,順便做做飯吃!」林萌喘息兩聲,忍不住建議道。

「可是……」張元有些遲疑,主要是怕追丟了碧水玄蛇,救不回兩個孩子。

一想到仗義犧牲的洛大壯,他便覺得心裡發痛:大壯哥就這麼一根獨苗,但凡有一絲希望,我也得把禹兒救回去——就算救回來的只是一具死屍,我也得把他安葬在大壯哥旁邊!

「公子,你們就休息一下,不妨事的!」朱雀也建議道:「要不,你們沒追上碧水玄蛇,自己先餓死了。那大傢伙帶著那麼大一個蛇族,在這附近定然有個老巢,它跑不掉的!」

張元想了想,朱雀說得不無道理,雖然它可能只擔心自己的炮灰沒了。他點點頭,正要說話,卻聽一個破鑼般的聲音怪笑起來:「喲,這麼勤快,獸潮還沒散盡,這就進山了?」

循聲看去,前頭青石道旁有兩塊巨石,兩個壯漢,正一左一右地蹲踞在巨石上。

左首一個,頭顱尖尖,額頭上一條長長的傷疤,一身花花綠綠的衣衫,腰間圍著一條蛇頭軟鞭;右首一個,膀大腰圓,穿一身黑衣,掮著兩柄大剪刀,就像兩隻蠍尾。

兩個人,四道目光,都充滿了淫邪,在林萌身上掃來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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