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我!」朱雀的聲音興高采烈地在張元腦海里響起:「哇,公子,你實在太棒了,居然真的殺死了寒冰角蟒王和碧水玄蛇,還得到了這麼厲害的寶物,天馬龍魂呢!」

「你小子少來這套!」張元冷冷地叱道:「說說,昨晚到現在,你去哪了?」

從昨晚進入冰蟒谷開始,一直到今天早上救出兩個小孩,就從沒見到過朱雀的影子——張元一直沒想通,這小傢伙藏在哪兒呢?一直跟在他身邊,卻連紅娘夫人、碧水玄蛇也沒能發現它的蹤跡。難道它會隱身——可是自己就會隱身術,那也沒這麼神奇啊!

「人家可不是小子!」朱雀嘟嚨一聲,又連忙解釋道:「公子您不知道,我與別的寵物可不一樣。別的寵物,那是必須要生活在主人提供的儲靈戒指里。儲靈戒指也是一種空間寶物,但與儲物戒指不一樣,它能與外界流通空氣與靈氣,因此能供活著的生物生存,也因此異常昂貴:大概,同階的儲靈戒指,是空間戒指價值的一百倍左右吧!」

「一百倍!」張元倒吸了一口涼氣:洛千城爺爺給他的就是一枚一階空間戒指,價值大約是十枚金幣,已經是隕星村兩個月的結餘了。這麼說,一枚一階儲靈戒指,竟會賣出一千枚金幣的天價——差不多是隕星村近二十年的總結餘——怪不得,帶寵物的修士會如此之少!

「但我不一樣!」朱雀嘻嘻笑道:「我的血脈比其他寵物高貴得多,我可是自帶寵物空間的。我能夠隨時躲進寵物空間裡,不想出來我就不出來,任誰也不可能發現到我!」

「寵物空間?在哪兒?」張元神色一動,這倒是筆大財,一千枚金幣呢!

「寵物空間不屬於這個世界,你可以把它理解為『異次元』。傳說我們這個神魔大陸本不是一層,而是好幾層大陸重疊在一起的,每一層都是一個異次元。但寵物空間也不是純粹的異次元,只是一塊次元碎片而已,極小。當然,再小,它也遠比一枚戒指大得多。像我自帶的這個寵物空間,方圓十里,還有一個小湖泊,最是適合我在裡面生存了!」

「這麼大?」張元又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即動起了小腦筋:「那麼,可不可以……」

「不可以!」朱雀立時打斷他的話:「儲靈空間不能用來儲存死物,裡面靈氣充沛,要不了多久,你儲存的東西就會變質、分解,最後塵歸塵土歸土,不管你存的是丹藥、藥材、礦石還是妖獸屍體,全都一樣。不過,若是你哄得我高興,我倒是可以讓你別的寵物也放進我的寵物空間裡去,這樣你就可以不用買什麼儲靈戒指,可以省一大筆錢呢。」

「你說你的空間不會被人發現?那人可不可以躲進去?」不能儲物不要緊,張元又動起了別的腦筋:要是有危險的時候,讓兩個小孩甚至林萌躲進去,豈不能夠躲過一劫?

「當然可以,不過裡面空氣稀薄,沒有光線,人躲進去,可能要吃不少苦頭呢!」

張元眼珠子轉了轉,改變了話題:「先不說這個,你是不是該說說,昨晚到今天如此危險,你怎麼會丟了我這個主人,自己躲進來了?」有你這麼當寵物的?有危險主人上,沒危險我再出來溜躂,到底你是主人我是主人?這要是我能開了你,我早把你給開了!

「大哥!」朱雀誇張地叫道:「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同情心?昨晚上你面對的是誰,五星妖獸寒冰角蟒王!我只是一隻一星小鳥,我敢出去找它麻煩?它一揮爪子我就得死了!公子,你要記著,我最讓你看重的,是血脈和潛力,不是現在的即戰力!」

這話倒有點道理。雖然朱雀的血脈好是它自誇的,張元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從它能自帶寵物空間,能不經他允許就自行締結靈魂契約來看,恐怕真不同於一般妖獸。若是這樣,真讓它出來面對寒冰角蟒王和碧水玄蛇,恐怕還真不怎麼划算——但一想到自己浴血苦戰,差點和林萌雙雙隕落在冰蟒谷底,它卻自顧躲到寵物空間睡大覺,張元就氣不打一處來。

「好了好了,你們不也沒事嗎?」朱雀似也知道自己做得不怎麼地道,陪著笑臉道:「你且讓我成長成長,等我成長起來,絕對能成為你一大臂助,或者我直接罩著你,也是可以的!」

張元「哼」了一聲,不想再理它:還真把自己當主人,把我當寵物了?

他與朱雀交流的時候,一向會使一心兩用的分神術,一邊還與林萌說話,從不會冷落她。

兩人邊走邊談,一邊體悟著先天境的好處:此時他們剛剛踏入先天境,境界還沒完全穩定。不過張元身上丹藥頗多,等會找個安靜的地方,服用一顆太液丹,就可以穩定境界了。

洛禹和小娥已醒了過來,幾人見面自然又悲又喜,抱頭痛哭了一場。兩個小孩經過碧水玄蛇以「培元補心液」灌體,雖僅六七歲,底子卻打得極為牢實,此時也不覺得餓,便都吵著要回家去。因此幾人此時走的,正是朝虎跳崖的方向。翻過虎跳崖,才是出天昱嶺的大路。

此次進山,九死一生,幾人都是心有戚戚——當然,一向喜歡坑主人的朱雀除外。

「對了!」說到朱雀,張元又想起一件事,忙在腦海里問道:「朱雀,你剛剛說這天馬龍魂是件寶貝,卻說得不詳細。你且說說,它能做什麼?能不能用到你自己身上?」

它雖然不靠譜,好歹是自己的寵物,能讓它早點成長起來,張元也不打算吝惜什麼。

「我用不上。」朱雀遺憾地搖頭:「這東西是專門用在培育初生寵物時候的。剛出生的妖獸,用天馬龍魂切粉泡水,浸泡沐浴之後,能極大地增長潛力。它的效果,比培元補心液強大了不止十倍!在妖獸界,也是排名前三的築基材料。但它只適用於妖獸初生時,像我這種已經進入幼生期的,再浸泡便沒什麼用了。再說,以我的潛力,我也用不上它!」

張元遺憾地搖了搖頭,既然這樣,那也沒辦法了。想了想,又問道:「那你說的那次元碎片,能不能再找一塊,用來煉製一個專門的儲物空間?有能儲靈的,應該也有能儲物的吧?」

他來自現代社會,對「異次元」這樣的概念,接受起來倒沒有一絲阻礙。

「哪有那麼好找啊!」朱雀「嗤」了一聲:「異次元呢,可遇而不可求的!當然,你要是擁有帝級神通,能夠破開地幔,下到本次元之底,倒也能以大法力強行切割一塊次元空間出來,煉製的儲物空間,有的足以裝下一座城市!只不過,你的煉器術也差了幾萬幾千里啊!」

張元撇了撇嘴,我只是有這個想法,你犯得著這麼打擊我麼?

抬頭望望前方的虎跳崖,又看看面前這片密密層層的大森林,他記得這森林叫做「淵虎林」,好像已經鄰近暗淵魔虎王的老巢了。不過那頭七星妖獸被碧水玄蛇一爪子抓死了,屍體還躺在他的空間戒指里——洛千城爺爺給的那枚戒指現在林萌手上,東西則都轉了過來。

也不知道暗淵魔虎王的老巢里,會不會有什麼好東西——張元忍不住動起了小腦筋。

「吼!」一聲虎吼,震得張元心頭一跳:怎麼會,暗淵魔虎王不是死了麼?

「刷」!一聲脆響,似有什麼東西落了下來,接著又聽到一聲嬌哼。

張元微微一怔:在聽見那聲嬌哼的時候,他只覺得心頭一空,好像心臟漏跳了一拍似的。

「有人!」林萌揚起右掌。在進階先天境以後,她的掌心雷似乎有了新的變化。

「你們跟在後面,不要走丟了!」張元低低地囑咐了洛禹和小娥一聲,牽著林萌的小手,悄悄地靠近那幾株高大的柏樹——那聲虎吼與嬌哼,就是從這幾株柏樹後面傳來的。

「咣!」似乎有塊石頭落下來了,還有隱隱的火光閃起,難道是從天而降的隕石?

但森林裡並沒有引發火災,連一絲火星也沒有,這不科學啊!

張元幾大步邁了過去,伸出已千瘡百孔的烈焰魔劍,撩開柏枝,看了進去——

一個鵝黃衣衫的少女,手中提著一柄淡黃長劍,頭上戴的面紗已滿是孔洞,身上也帶著斑斑血跡,緊握著劍柄的右手,還有一道道詭異而猙獰的紫黑紋路,像是中了毒一般。

她面對的,是一頭如小山一般的大老虎,渾身金光直冒,頭上有一個白色的「王」字。

「六星妖獸黃金王虎,暗淵魔虎王手下大將之一!」朱雀在張元的腦海里低聲介紹道:「這小女孩中了毒,所以雖然是先天境九層,但在黃金王虎手下,也只能苦苦支撐!」

它略帶幸災樂禍地笑道:「最多再過三分鐘,她就得香消玉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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