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古蘭打定主意要回去了,洪總洪主任洪濤,一定要設宴為古蘭送行。

古蘭本沒有興趣再參加這類酒宴,只想好好休息一下。但耐不住洪主任加上惠明心三番五次地電話約請,想想也怕冷了人家一片熱情的心,再說晚上又沒有什麼事情,也就答應下來了。

又和常心在房間裡閒聊了一陣,林河就喊她們下樓乘車向洪濤的住處趕去。

洪濤住的地方在一個叫陽光城的小區。那是一個臨海的相對較老的小區,看上去那小區已經開發了有7、8年的光景。樓的外牆貼的是那種小塊的瓷磚,上面已滲出或是沾染上一些花邊狀的銹跡。但這小區因為靠近海岸,明顯的居住的人員多。小區內小酒館、小快餐、小商鋪等等一應俱全。還有幾家洗頭房、洗腳屋、按摩廳等高消費場所。最好的地段被幾家海鮮、海參、海產品成品店占據,一派繁華、繁忙景象。

看看時間還早,古蘭說下車走走看看。林河停下車,古蘭下車後,徑直朝那幾家海鮮店走去。林河常心一看,立即明白了古蘭的意思,趕快一前一後跟了上去。古蘭在前邊詢問著價格,他倆在後邊也不作聲。古蘭將幾家店轉了一遍,覺得價格都差不多,而且和內地的也差不多,猶豫了一下。又想了想,這裡的優勢肯定是最新鮮,年邁的老人和小孫子還是會歡迎的,就進了一家最大的店鋪,指點著那賣海鮮的小伙子,挑選那活海參和大對蝦,要買一點帶回去給老人和小孫子吃。常心一見趕緊過去拉住,說是明天一早林河就會上碼頭那邊去,直接從漁船上買那剛打上來的海鮮帶回去,今天就不在這裡買了。邊說邊挎著古蘭的胳膊,走出了海鮮店。惹得那賣海鮮的小伙子翻了兩下白眼,朝著她倆的背影嘟噥了一句不知什麼不幹凈的話。

本來這海鮮古蘭也並不是非買不可的,見常心如此說,好像他們已有所準備,也就作罷。三人又在那塊區域轉了一會,漸感無聊之際,卻碰上秦鍾出來接他們。三人也就隨了秦鍾,向洪濤那兒走去。

隨著秦鍾趕到洪濤那兒,進門一看,房間的格局和房間的布置,與古蘭和常心所居住的處所一般無二,只是方向相反。房間內的設施也基本是一樣的,只是沙發的款式和顏色、茶几的大小和材質略有區別而已。

洪濤在廚房裡忙著,和古蘭打了個招呼,眼仍然盯著鍋里,頭也沒抬。惠明心趕緊的從沙發上站起來,「老領導快請坐、快請坐」的讓著。

林河、常心、秦鍾們到廚房找活干去了,古蘭便坐在沙發上和惠明心說話。

「老領導這幾天在這裡怎麼樣?招待不周,請多原諒。」

「招待的很好。可以說是周到、細心、無微不至。謝謝你了。」

「老領導這麼說就見外了。能為老領導服務是我的榮幸呢,只求能長期這樣為老領導服務才好呢。」

「看你說的,你也是當過領導的人。就你這身份,走到哪也都是奉若上賓之人呀。」

「我們那是小跟班,跑腿的。走到哪都是搖旗吶喊的份,哪能跟你老領導比呀。」

「喲,看你謙虛的。記者是無冕之王,你這主編是王中王呀。」

「老領導說是就是。老領導那是慧眼呀,還能看錯嘍。」

「也有看不懂的時候啊。」古蘭知道她想往哪方面引。

「老領導這不是心裡話。對任何事老領導都不是看得懂看不懂的問題,而是認可不認可的問題。」

「你說我認可不認可呀?」古蘭故意問。

「我說呀,也可能不是認可不認可的問題。」惠明心又繞了一下。

「那還會是什麼問題?」

「那現在可能已是值得不值得做的問題了。」

「你說值得不值得呀?」

「我說,要真拿著當個事干,你這當過大領導的,也不一定覺得值得。但是做著玩玩,當個遊戲做做,還是挺有意思的。」

「怎麼你也說是個遊戲呢?」

「你看看這模式不就是個遊戲的架子麼。做起來後,數來數去的都是錢,還不就是個數錢的遊戲麼。」

「這麼說也有道理。我覺得雖然像個遊戲,但要干就像模像樣的干,不幹就拉倒。遊戲就不值得了。」古蘭故意說。

「就是這個話。幹起來後,你定會勢如破竹,銳不可擋,干出個大局面來。我們都看好你。」惠明心開始給古蘭上勁。

「我只是說要干就當真的干,不幹也別遊戲。我又不是說我自己。」古蘭又有意識的往後撤。

「要我說,要干就抓住機遇。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老領導,機遇就在眼前,一念之間改變命運。」古蘭一直沒有明確的表態,惠明心確實不大甘心。話說到這份上了,她還是想作進一步的努力:「你看你早不來、晚不來,我這盤就差一個人了,你來了。這既是你的機遇,也是我的機遇,更是我倆的緣分啊。」

「喲,這麼多內容啊。此話怎講?」古蘭故作不解的問。

「你看你一進來,我就翻盤出局了,這不是我的機遇麼?你一進來就能升A,就走在了成為百萬富翁、千萬富翁的行列里,這不是你的機遇麼?你一進來就成就了咱倆,這不是咱倆的緣分嗎。」

「叫你這麼一說,還真是這麼回事。這很重要、很關鍵啊。」

「這就叫機緣巧合,就是天意,是天作之合呀。」

「你不是同性戀吧,還天作之合呢。」古蘭打趣道。

「嗨,老領導,在你面前我還恨不能是個同性戀呢。」

「在你倆面前,我還真恨不能是個同性戀呢。戀上你們哪一個也是福氣,當個電燈泡也好。」見兩人說得熱鬧,常心也從廚房裡送過來一句話。

「行啊,你把廚房裡的活都包了就行。」惠明心隔空懟過去。

「要說天意,也有點這個意思。不過,這天意也可能不隨人願呢。」古蘭避開了那個話題。對性的問題,她還羞於出口。

「只要人順天意,天就遂人願。」惠明心來得也挺快。

「我這裡還有一個天意呢,不知道天是何意呢。」古蘭有點耐不住地說。

「怎麼回事呀,你這話里藏著什麼玄機呀?」惠明心忙問。

「這天意在我女兒那手裡攥著呢。」為了表明自己的心跡,說明自己做也有進階,不做也有退路,而且無論做與不做都情有可原,合情合理,古蘭就把從女兒那裡取錢的事兒悄悄和惠明心說了。因為到了這時,古蘭以為八成那錢是來不了了。藉此讓他們知道,自己不是不做,而是沒法做、不能做。

惠明心一聽這事,急道:「老領導呀,可真有你的。我這裡進退兩難,你那裡進退自如呀。」嘴上這麼說,其實心裡已經涼了半截。

她認為古蘭從女兒那裡取錢是假,以此推拒不做是真,覺得這事八成沒戲了。但還是信以為真,滿心期待的雙手合什道:「大侄女呀,阿姨這裡求求你了。你快把那天意送過來吧,我這裡比你媽還需要呀。」

惠明心正求著,忽然古蘭的手機就叮咚一聲,來了一條微信。惠明心驚喜地說道:「心誠則靈,心誠財到呀。老領導快看看,一定是姑娘來信了。」

古蘭正遲疑著。她到現在為止,其實也不確定女兒那錢是來了好,還是來不了好。也就是說,她到現在也拿不准合自己心意的天意到底是什麼。就是這一遲疑,惠明心已快手過來把手機拿過去,點了開來。兩人一看,古蘭的心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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