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家裡的沙發上,一邊看著電視,一邊逗著毛毛,古蘭沉思著。她想應該實施自己的約人計劃了,既然交了錢,拿定了主意,就要立說立行,抓緊進行。只要把人約到了東海,進了這行業,後面就輕鬆了。就是數著拿錢的事了。

她一邊拿主意,一邊回憶著那吳妹講的約人的步驟:第一步是列名單,親戚、朋友、家人、同學、同事、戰友、鄰居,等等。她想了想,覺得自己的親戚最好先不要約。

因為這事雖好,但畢竟有很大的風險,一旦有什麼閃失,在親戚中間不光不好交代,而且會眾叛親離,永遠抬不起頭來。

家人也不好約。就像昨天那一大家子,想想約誰也不大合適。頂多就是長枝,但她還要在家裡伺候老人,是不容易出門的,時間上難保證。

除了她長勝也可以,那個從小就知道吃的傢伙,領著他去吃海鮮,八成軲轆子八跌的搶著去。只是他那媳婦有點不大好纏,凡事認死理,遇上點事六親不認,惹不好就是賴在身上哆嗦不下來的主。

再說了,長勝和長永畢竟是親兄弟,和他哥能不能做到守口如瓶也很難說。保險起見,家人最好也先不動。

想來想去,她覺得最擔事的就是約同學了。

同學這關係,自古以來就是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遇事能大能小,幹事沒前沒後。有錯可以互相擔著,有好能夠推著讓著。時間長了不見想得慌,到了一起打情罵俏開心的緊。互相之間毫無芥蒂,只有牽掛之情,毫無防備之心。

無論什麼事,只要打個招呼,沒有一個說不行的。這事在同學中推薦應該是最妥當的。而且,這事雖然是有謊在先,但總歸是厚利在後。同學之間互相幫襯著,有錢大家賺和有學一起上如出一轍,豈不兩全其美。

想來想去,同學當中從小到大,她第一個自然就想到了那善跑的苗准,那大隊書記的兒子。

他們在一起上完了小學,上完了初中,又一起走進了高中。那苗准跑的雖快,學習卻不大用功,總是成績一般。但他家庭條件在那一塊是好的,家裡也不用他割豬草,也不用他剜野菜。他就那樣自由自在的、跑來跑去的、把學上完了。

那時,初中之前都是應上盡上的,到升高中則是實行的考試加推薦的方式。這方式看起來很公平合理,既能選拔出成績出色的優秀生,又能保證上學的孩子是根正苗紅的接班人。但真正實行起來,考試還是次要的,真正起作用的還是推薦。

一來家庭條件差的孩子,課外負擔重總要幫家裡幹著干那的幫把手,學習時間沒保證,學習成績受影響。

二來家庭負擔重的孩子,心裡總想著早點替父母分擔些壓力,替弟妹提供點保障,求學慾望較低。

三來就是那天資特別聰穎,學習特別刻苦,父母特別期盼,成績又特別優秀的孩子,因為考試考得好,升學還是有保障的。

但推薦的孩子一般家庭條件比較好,學習成績也是比較好或者是過得去的。即便少數像苗准這類跑出來的孩子,只要大力推薦、積極爭取,一般也能升的上的。因為也沒有多少人當真的和他爭,這是那個時代的認知所決定的。

在那個時代,不管是大人還是孩子,普遍認為上和不上關係不大,都耽誤不了過日子。不像現在這樣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古蘭和苗准上高中後就分開了。雖然在一個學校,但不在一個班裡,不過還是能經常見面的。高中是在城裡上的,上了高中古蘭就住校了,那苗准還是來回跑,只是把一天兩趟改成了一趟。

每個星期古蘭都要回母親那裡一趟,大多情況下,苗准都會等她同行。路上幫她拿東西什麼的,格外照顧她。高中畢業後聯繫就少了。父親去世後,古蘭去了廠里上班。又過了幾年母親也離開了人世,古蘭就很少回去了。

但同學當中古蘭第一個還是想起了他。只知道他後來承包了山場、水庫,又跑起了運輸,乾的還是很好的。約他准成,可惜沒有了他的聯繫渠道。

第二個想到的同學是在礦上上小學時的同桌王小強。那時上學老師不知出於什麼考慮,總是要把男女同學搭配著安排座位。王小強又瘦又小,便被分在第一排和古蘭做了同桌。

王小強是個不幸的同學。父親在井下一次冒頂事故中,被岩石砸中了腰部,高位截癱、常年臥床。母親和他原來在農村,後來因為要照顧重傷的父親,娘倆才從農村搬到了礦上。

在學校里,王小強總是躲在一邊不言不語,無論什麼事都忍都讓,學習則是出奇的好。高中畢業後由礦上照顧在礦上上了班。恢復高考後,他報考了一所礦業大學,後來回到礦上一直干到總工程師。

雖然想到了他,但古蘭覺得他是不合適約的。因為他和長永合不來,兩人絕對不是一個性格。再者那麼優秀的工程技術人員,古蘭覺得他是不屑干這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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